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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到下午时分,迎面来了一只大船,他一看就知道是太湖的。他坐着没有动,想:要是霸天来了我怎么办?逃得掉吗?他手按住刀,不动声色。大船近来,船头站着一个人,不是霸天,看那人打扮,有些书生气。那人喊道:“请问这位少侠是何家父女家的那位吗?”

上官玉道:“是又如何?”

那人一跃而起,落在木伐上,木伐向下沉了沉,但还好没有浸入水中。这人冲上官玉一抱拳,道:“在下太湖百河舟分舵舵主刘风,请教少侠大名。”

上官玉道:“我叫小三,乞丐出身,与乞丐头打了一架,就跑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刘风道:“前几天,少侠为我们除去几个败类,我刘风感激不尽,让少侠到舟中一聚。”

上官玉道:“不必了,你送我的刀我已经收下了,很锋利的,我还想赶路呢。”

刘风道:“不知道少侠欲往何处,我送你一程。”

上官玉道:“好吧。”

他一手抓着干粮,一手抓刀,跃上船去,而刘风也跟了上去。船上人不多,大半是水手。刘风将上官玉请进去坐下,备了茶,问:“少侠将要去什么地方?”

上官玉道:“望江楼。”

“望江楼?这儿可有一件大喜事。”

上官玉道:“什么喜事?”

刘风道:“我们帮与上官家结成亲戚了。”

上官玉不动声道道:“听道上官家的大少爷很有风度--”刘风道:“是上官家的千斤嫁与我们帮主的公子。”

上官玉一听,一口茶几乎要吐出来,他道:“这茶怎么这么苦啊?”

刘风道:“对了,这茶一时难于习惯,小娟,换茶。”

上官玉道:“我听道上官家的姑娘长得很丑,而且丈着家里有钱,很是刁蛮任性。”

刘风道:“少侠过虑了,我们少主会好好待她的。”

上官玉转过话题道:“最近江湖传言,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刘风道:“哦,不知什么传言?”

上官玉道:“关于逍遥谱的事。”

刘风一笑,道:“算我孤陋寡闻,还不曾听道过,不知少侠能否见告?”

上官玉道:“我也只是听道,如果想知道逍遥谱,清明时节到望江楼去。”

刘风问:“少侠急着赶去,就是为了这个?”

上官玉道:“不是。”

道完便起身走到船头。刘风也跟过去。上官玉问:“一共要多少天可以到望江楼?”

刘风道:“近了,三天便可以到。我正要赶回总舵去,如果少侠不介意,何不随我到太湖去游玩几天,也正好可以喝上一杯我们少主的喜酒。”

上官玉问:“什么日子?”

“正月初八。”

上官玉道:“是个好日子,也许我会去的,不过无先去望江楼看看再道。”

刘风道:“可望江楼已经被我们太湖的包下来了。正月初八,少主与上官姑娘在那儿成婚。”

上官玉问:“不是在太湖吗?”

刘风道:“望江楼不够大,有些朋友被请一到太湖去了。”

上官玉问:“有请贴吗?我的,我也想去看一看热闹。”

刘风道:“有,待会儿我请人送来。”

上官玉道:“多谢。”

一连两天,两人在船上谈古论今,其实上官玉对近几年江湖中的事不太清楚,或者道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平静得出奇。而太湖与上官家给亲这件事却也算得一件大事了。上官玉不明白这件事有多大,他只知道姐姐嫁给太湖是不好的,如果能阻止,自然要阻止。刘风让一只小船送上官玉去望江楼,而他自己去了太湖。赶到望江楼时,已经是正月初四了,还有四天便是正月初八,但望江楼已经在忙起来了,小船将上官玉送到望江楼边便回去了。上官玉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走了。这地方他很熟悉,知道不久便可以回家,见到母亲了,一时心中有些激动。这样走了一段路,离家已近了,他又一想,这样去见娘不好,一时来了主意,在脸上抹了点灰,衣服上也沾一点泥,看上去象个叫化子。走着走着,他一头便倒在门口。一会儿,有看门的发现了他,报上去道:“有一个乞丐饿到在门口。”

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抬了进去。上官玉假装慢慢醒来,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在柴房中,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在一个人道:“这是上官府,算你运气好,饿了吧,去取两个馒头来。”

一会儿,有人取了馒头来。上官玉见了,接过来又哭道:“你们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可是两个馒头能让我吃几天呢?你们也知道,人家过年最不喜欢叫化子去了,我已经饿了两天半了,你道,我也年轻力壮的,本可以干点体力活的,可别人一看我这身衣服便恶心,赶得远远的,我要死了。”

道完伸手去抹眼泪。那抬他进来的人道:“这几天上官府有喜事,就留你几天吧。”

上官玉忙道:“多谢大叔。”

他一下子站起来,但又想自己转变太快了点,忙又摔到,道:“你看我一高兴就--却不知道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

那人道:“那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对了,人家叫我老赵,你就叫我赵师傅吧。”

上官玉嗯了一声。几个人出去,关上门。上官玉探头朝外看,没有发现半点喜气的样子,一切都很平静。这里的一切都有和他小时候一样,只不过旧了些,破了些。不久,那老赵又送来两个馒头,上官玉趁机问:“这家主母还好吧。”

老赵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她的孩子前些年走了,她一气之下回老家了。”

上官玉惊道:“那她这次回来吗?”

老赵道:“也许吧!大公子去接她了,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

上官玉道:“小时候,我遇到过她,她对我很好。”

老赵道:“是啊,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惜孩子太不听话了。”

上官玉扭过头去,啃着馒头,但没啃几下,眼泪已止不住的往无赖。他恨不得立刻动身去寻母亲,但又怕大哥将母亲接回来,而自己错过了,便决定再等几天。到第二天,上官玉便在后院打一下杂,揣一些东西之类的,他也只会干这些简单的体力活。干了不久,他忽然听到有练功的声音,一时好奇,跑过去看,只见一个黑大个汉子,手使一把大弓,挥舞着,似刀法又似剑法,但又觉得什么也不是,但见他练得起劲,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正自看着,有人过来,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小伙子,别看了,干活吧。”

上官玉回头一看,是一个与他同样打杂的伙几,便问:“他是谁啊?”

那伙几道:“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自称铁弓手雷龙,长得象雷公似的,人还老实,可就是一样,太强脾气了。他道他看上我们姑娘了,这不是癞哈蚂想吃天鹅肉吗?你道我们姑娘能看上他吗?”

上官玉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象姐姐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人看得上呢?不久,那黑汉雷龙过来问:“有什么活干吗?”

上官玉道:“有有有,你把这米挑到灶房去吧。”

雷龙弄起担子健步如飞,一张铁弓挂在身上,一会儿便回来了。上官玉道:“你这把弓很好的,是在哪儿买的?”

雷龙生气的取下弓一拍,道:“怎么会是买的呢?哪里能买到,这是我爹爹传给我的。”

上官玉问:“哪你爹从哪里弄的?”

雷龙道:“是我爹爹留给他的。”

过一会儿,老赵过来道:“太湖送礼的过来了,我们去搬东西吧。”

雷龙道:“我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打乱了。”

老赵一拍他的肩膀道:“雷龙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打乱了东西,姑娘可要怪你的。”

雷龙道:“我不去了。”

老赵道:“不去就算了,你还是去练功吧。”

老赵带了上官玉等去前院搬东西,上官玉看那东西并不多,便问:“就这么一点吗?”

老赵道:“大多数都有送到望江楼去了,而这点,大概是送给我们分享的吧,有酒有肉。”

他让其他挑去,他来接待送礼的人。上官玉与雷龙一下去就弄熟悉了,但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见到他父亲和姐姐。也许是他有意避开父亲,所以没到前面去。到初七时,上官府的家人,上官秀还上官雨便坐着马车打算走,不用问,自是去望江楼了,上官玉远远的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上官秀和几年前的样子差不多,而上官雨却沧老了很多,他心道:“那自然不是为了我而白头的。”

上官秀忽然道:“爹,我忽然有点不想出嫁。”

上官雨瞪了她一眼,道:“都十八岁了,道话也不长脑子,在我面前道还不打紧,要是明天,你可不要道出这种话来。当时我那样反对,可你会要嫁他,现在我同意了,你又反悔了,现在什么都迟了。”

不知道雷龙从什么地方跑出来,道:“阿秀,你可别嫁给他,他不是好人啊。”

上官秀道:“再不好也比你强,你看你,黑成什么样子,让开。”

她一踢马,雷龙只得让开。上官父女坐着马车离去,只留下雷龙愣愣的站着。上官玉老赵:“不知陈大少爷去接娘回来没有?”

老赵道:“不知道,就算回来也是去望江楼,而不是这里。”

上官玉道:“我也想去望江楼看看热闹。”

老赵道:“你要去就去吧,查今天不行,得明天,不然你睡哪儿?”

上官玉道:“想当年我做乞丐时,什么地方没睡过?”

老赵道:“既然如此,你要去就去吧,灶房里有馒头,你自已拿。”

上官玉道了谢便去准备。包了十几个馒头,一拉雷龙道:“走吧。”

雷龙道:“去哪儿?”

上官玉道:“望江楼呀,你不去吗?”

雷龙道:“当然要去。”

两人上路,到半下午时便赶到了望江楼边。望江楼四周早有太湖的的围了起来,只有一个地方出入。雷龙问:“我们杀进去吗?”

上官玉道:“先别着急,吃过再道。”

他将馒头拿出来与雷龙分吃。他吃三个就够了,而雷龙一口气吃了七个,这下馒头只剩七个了,还不够晚上吃,但现在也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上官玉来到江边去待着,他想娘要是来的话应该从江面上来,可远远的看不见一只船过来。天色快晚了时,他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对雷龙道:“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雷龙嗯了一声便坐下来,将剩下的馒头分吃了,上官玉两个,雷龙五个。也不知够不够,但就这么多。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上官玉便在沙地上挖坑,雷龙也不问他干什么。这长江边是沙土质,挖起来很容易,坑挖好后,他将自己埋下,只献出一个脑袋,雷龙这才问:“你这是干什么?”

上官玉道:“睡沉。”

雷龙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睡觉的。”

但也不再问什么,自己用衣服包了头也睡了。夜深了,上官玉便开始练习真气,进行吐呐运功。外面虽然寒冷,但躯壳下面却开始出汗。江面有风吹过,呼呼作响,再配合雷龙的呼噜的声音,也别有一翻韵味。天上没有星星,而望江楼上的灯火照出很远,让上官玉等含身的地方隐隐看得见。上官玉行过一回功,没事便打量着雷龙,心道天地间怎么生出这种汉子,只可惜他不如蓉儿遇上李艳,他看来一生都光身过日子了。正自想着,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出现两个身影,看不清打扮,其中一个道:“少主道得对,这小子果真来了,我们动手结果了他。”

另一个忙道:“不可,这个子万一醒来,你我玩蛋不道,还坏了大事,还是小心一点回去报告吧,反正我们找到他也是大功一件了。”

这个想想也对道:“好吧。”

两人轻步离去,一会儿领来一帮人。为守的一挥手,众人便留在原地,他独自上前。这人举刀小心的走过来。上官玉只有一个脑袋留在外面,那人没有发现他,他一歪头,含起一颗小石子,这人走近,而雷龙还在蒙头大睡。这人道:“你自己找的,可别怪我。”

道谎完一刀便要砍下,上官玉鼓足一口气,一下将石子朝这人喷去,不偏不正,打在这人暗部,他大叫一声:“哎呀!”

刀掉在地上。而雷龙也一下子被惊醒过来,抓起自己的弓,看清来人,叫道:“黄小虎,我跟你拼了。”

叫着一弓扫过去。也许刚才上官玉那一下子打中了他的命根,他一时无力还手,见一弓扫来,只得就地一滚,四周的手下忙围过来。雷龙发起威来,这一堆手下全不是他的对手。黄小虎忍痛叫道:“快撤。”

有人死力护了他边挡边跑。雷龙一口气追到江边,那些人划了船逃走,他才住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远去。忽又记起上官玉来,回头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上官玉道:“没事。”

雷龙坐下来道:“让他给跑了,不然我狠狠的打他一顿。让他明天取不了阿秀。”

上官玉心道:“看这小子还不是很笨。”

问:“他不是你的对手吗?”

雷龙不好意思的道:“以前我打他不过,但我练了几天,今天把他打败了,还有,他半夜跑来干什么?我想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上官玉伸出手道:“拉我起来。”

雷龙将他拉起来,他将身上的泥土拍干净,瑞将洞填平,道:“我们走吧,待会儿要是霸天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雷龙问:“霸天是谁?”

上官玉道:“黄小虎的父亲。”

雷龙道:“肯定也是坏蛋,我还怕他不成?”

上官玉道:“当然不怕他,只是他乱打人,要是被他打了,他还会一刀将你砍成两半。”

雷龙道:“这么凶?”

上官玉道:“当然,走吧。”

两人离开原地,到别一个地方待了一会儿。不久,天亮了,望江楼一下子热闹起来。来客很多,有不少还是很有头脸的人物。这其中便有少林的尘封大师,位次于掌门。还有各大门门派的,三教九流,但每派进入的人只有三两位,有几位让上官玉十份注目,一个是丐帮帮主铁掌杨继宏,还有杨柳山庄的杨柳和道人,上官玉看进的的每一个都有报了名叫了号。但迟迟不见他的母亲,不知到了没到,心中万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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