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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快剑西风

漫步进了这家酒楼,独孤峰惊讶的是刚刚那持剑男子竟也在此处饮酒,而且是一人独坐在靠在窗前的位置,不过即使是在吃饭的时候,他的剑也不曾离手。

这是一个剑客所具备的,剑在人在,剑意通神。

看他剑眉微皱,却是应该有所心事,而刚刚那次不得已的出手恐怕是扰乱了他的计划,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独孤峰不可能知道持剑男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计划。

不过这不妨碍独孤峰走向持剑男子的意向。

逐渐的靠近持剑男子,独孤峰就愈发的感受到一股冷意弥漫在自己的四周,怪不得没人坐在这边,原来是他动用了杀意,每一个剑客都是孤独的,他们生活在剑的世界里,一生与剑相伴。

最后死也会跟剑葬在一起。独孤峰能感受到这股孤独感,因为前世他便就是这样过来的,且前世真正能理解自己的人根本没有,或许是自己没遇到罢了!

无视掉周围的冷意,独孤峰迈步走向持剑男子的酒桌前,也没开口说话,直接便是拿着桌上的陈年老酒自个喝了起来。而对面的持剑男子甚至连眼皮都不曾动一毫,只是自顾自的默默饮酒,眼神没甚焦距。

或许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是一个不足一提的弱者,因此他要杀眼前之人,还怕弄脏了自己的名剑。

所以干脆无视掉眼前之人的无礼举动。至于怀疑是不是先前所杀之人派来的敌手,那却是无甚感觉,不仅仅是无法从眼前之人身上感受到杀意,而是,从此人气势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孤独感,似乎是同自己一类的人,而剑客在一起总是会论剑的,不过眼前之人的修为太弱了,自己根本提不上兴趣,站得越高自然看得越远。这不是蔑视,而是这个世界一直就存在的真理。

这才是持剑男子不曾动手的缘由。喝了少许的美酒,独孤峰就没再继续,一个人必须时刻保持着冷静的状态,否则容易马失前蹄,什么时候死的还不知道。

“酒无味,事无常”独孤峰一手摇荡着白色瓷杯中的清澈酒水,一边似有所感慨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别人听,独孤峰不自觉地念出了这首侠客行,或许这就是应景而生的感触。

或许也是对眼前之人的感慨。不知为何,有些人,你即使只是见过一次却会永远记得那种同类间,或者说类似知己一般的感觉。而从这个持剑男子身上,独孤峰似乎看到了许久以前的自己,那时,自己也是这般,身怀有不弱的本领,誓要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可是转眼间,自己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

那份曾经的热血,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失去了!持剑男子原本不曾变化的脸色终究是动摇了,他略微沉吟,随后不禁感叹道:“剑者一生所求不过是剑的巅峰,其他的所有皆无关己身!”

独孤峰听罢不再言语,只是略带笑意的看着持剑男子。

窗外的行人匆匆之间,迷失在人群之中,酒楼中一些嘈杂的吆喝声也是埋没在鼎沸之间。持剑男子这时才正眼看着独孤峰:“你对剑术,有何见解!”

声音显得清脆,但又不失醇厚感,响彻在这片空气中。独孤峰也是轻轻地小饮了一口醇酒,这首侠客行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也是在说一种剑道,而且还和快剑这一修炼有关。

“见解?我可没有什么好的见解!练剑之人自然也是懂剑之辈,如若你连手中的剑都不懂,又谈何练剑?”

独孤峰眼神聚散无定,似在神游,他的声音好像也会迷惑人一般,显得有些梦幻,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剑,不仅仅是剑,人,也不仅仅是人!”

稍微停顿了一下,闭目,手指无意的搭在桌上,随后接着道:

“看山是山,见剑识剑。此第一重境界!看山不是山,触剑不识剑。是为第二重境界!”说到这,独孤峰不言,只是右手不住地摇晃着白瓷酒杯,看着酒水在酒杯中变成一个漩涡,似乎隐藏着什么,或者那就是一种剑道。

当然这是在持剑男子看来,其实其中究竟是何种目的,只有独孤峰自己知道,他人难以揣测!

持剑男子撤去了周围的杀意,一身巍然,好似见到了真正的名剑师一般,脸色也缓和了许多,音色不变地说道:

“剑者,不明剑。如同法者不知法,又谈何练剑?”

看了一眼持剑男子不明所以的表情,独孤峰微微含笑,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此时观那白色酒杯,恍若化成了一片空无,再看其中的酒水,这时不停地旋转,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是演化成了一个水人手持着一柄青锋,无端的从中焕发出惊人的剑意,

再仔细观摩之,水人勿的向前刺出一剑,外面看来十分缓慢,而在持剑男子看来,这一剑,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不为何,只因其看似缓慢,实则已经锁定了目标,快到了极尽,自然会显得缓慢,所谓物极必反就是如此!

持剑男子这次愈加的惊讶,这才是真正的快剑!

“快剑者,所谓一往无前,不求花哨,只求快之一字,其他的皆是无关。”

独孤峰的声音悠悠的传来,唤醒了一半心神还沉醉在刚刚意境的持剑男子。

男子眼眸泛着莫名的神色,更有一种激荡的战意古宕不休。独孤峰摇了摇头,又开口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不必出手了!”

原本还战意盎然的持剑男子,剑眉微微皱了一下,随后才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又收缩了出手的欲望,为何,因为修为的差距,一个即将踏道的存在,一个刚刚摆脱凡体的修士,其间的差距根本无法弥补。

“我名西风,不知兄台?”持剑男子沉吟道,

“独孤峰”

“独孤兄,这里太嘈杂了,不如换一个地方,再一谈剑如何?”

“也好,那就有请西风兄带路了!”西风点了点头,扔下酒钱,便起身朝外走去,独孤峰与其并立而走,不显得落后,也不显得越前。两人就这样一步步在古朴的街道上渐行渐远,淹没在人群中。

“报告族长,刚刚听闻商城南部的街道上发生命案,而且……”

说话者声音显得犹犹豫豫,且略显颤动。“哦……命案!看来真是不太平了,还有而且什么!”族长沉稳的声音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前来报告的探子,脸色也没那么惶恐了,只是仍然不自在

“而且,而且发生命案的死者,死者是,七少爷!”

“恩……”

一段不短不长的沉默,空气中都泛着不寻常的气息,就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总是让人不自觉的烦闷。跪在地上的探子这时身体不自在的战栗着,冷汗不住的从额头滴落,就算汗水流进了眼睛,一种苦涩感充斥着自己,也不敢去擦拭,只是跪在地上等着族长的决定,不过探子知道,这件事不会善了。

因为族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护短之人,何况这次死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这事看来真的要有大动作了!探子还在那兀自思索着,结果恍然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依然跪在地上,不过却是没了头颅,断了的脖颈上,一根根血管,还有平滑的颈椎骨,以及向外喷射的鲜血,这一切好像真的是如此的滑稽,自己怎么会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了!

不过,探子的想法到了这里就已经终结了。“哼,不管你是谁,你都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挥手间原本还在鲜血四溅的尸体就在一堆光芒中无声无息的消融了,最后剩下的只有空气中淡淡的光彩,随后也消散在虚无中!

而此时,独孤峰一行也到了一个水上楼阁,四周开放的水仙,清澈的湖水中一些不知明的鱼儿无忧无虑的游来游去,一条由五彩花瓣拼接而成的虹桥,横跨湖面一直延伸到湖中的楼阁,不时还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绕着五彩虹桥欢快的飞翔着。

再看湖中的楼阁,也是白玉镶嵌,翡翠搭遮,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设计奢华,繁荣可叹。

而一些吉瑞的祥兽也被雕刻在白玉柱上,似幻似真,捉摸不透。

楼阁高莫百丈,却只有三层,也不知是何意。

且唯有修士才有资格进入其中,看来这家水中楼阁的主人不简单。独孤峰如是想到。

然后踏在花瓣桥上,脚上的触感非常的柔软,但又不失实感,感觉有点类似前世的高级地毯,并且伴有花香,一缕一缕,令人心旷神怡,远非前世的所谓高级地毯所能比拟的。

轻轻地嗅着空气中的花香,一边慢慢行到了水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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