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周灵王宣伯阳觐见。
“臣守藏吏李耳拜见大王!”伯阳进殿,俯首跪地言道,周灵王作势,道:“爱卿请起,寡人闻晋儿言爱卿从楚地归,今日特召爱卿上殿。”伯阳闻之,作揖言道:“臣谢过大王惦念。”太子晋看了看伯阳,又看了看周灵王,起身上前道:“士子今日归周,当是周室之幸事。昨日本宫与父王商量,士子在周也有三载,且为官严谨,更是奉父王之命,赴晋地平秦晋之乱,安楚国之难。今日凯旋而归,理应重用。”太子晋出言,在场诸位惊诧不已,想不到多年不见,当年早已盛名在外的小少年如今更是令人刮目相看!文武百官皆在碎碎细语。“太子殿下言重了,伯阳分内之事。”伯阳转身对太子晋作揖道。
太子晋还礼,对周灵王道:“如此大功,儿臣觉得若是父王不加以封赏,怕是日后周室无人敢立功劳了。”周灵王摆摆手,示意两人回座,言道:“太子说的不错,今日早朝便是封赏守藏吏!”百官闻之,皆是笑容满面,齐声道:“大王圣明!”“众卿免礼!”周灵王起手言道,看了看伯阳,又道:“你在收藏室为吏,寡人看得出你博览全书之兴,今日寡人便将守藏室赏给你,做个守藏史!俸禄千石!”“这......”百官惊讶,低头细语。“守藏史官百石俸禄,今日寡人破例,让你千石。怎地?不愿意?”周灵王言道,完全不顾百官的反应,太子晋也在一边惊诧。守藏史比守藏吏官高一级,这升了官与不升有何区别?!“臣谢陛下!”伯阳上前跪地言道。太子晋却是为伯阳道不平了,上前作揖言道:“父王!士子如此功劳只得千石俸禄,怕是难以服众啊!”周灵王不耐烦的摆摆手,言道:“此事无需再议!”太子晋不依不饶,进一步道:“父王!若是这般赏赐,不如不赏!”周灵王见太子晋这般顶撞自己,不免有些脸上挂不住,严声道:“寡人的决定,有寡人的用意!太子无需多言!”“父王!你若这般用人,周室人才将会流失各国!这样只能使周室更加衰落!用人如治水,只能开道引流不能死堵!前些年,我于偃师治水,用堵为主,纵使城墙在厚,不抵水患三日。父王此时用人,犹如治水以堵!假以时日!纵使周室根基再厚!亦是一朝成为泡影!”太子晋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百官惊讶的看着殿上的太子晋,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双耳,太子晋居然这般言语。周灵王更是惊讶,但是气愤却是远远胜于惊讶。坐于大殿上,怒目而视,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你你!逆子!”周灵王手指太子晋,双手发抖。
“父王!儿臣之言不无道理啊!还望父王三思啊!”太子晋跪地俯首言道,周灵王更加生气。怒言道:“逆子!来人!将太子送出宫!贬为庶人!就让他去偃师好好待着!”百官一听!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跪地俯首,齐声言道:“大王!”单靖公上前言道:“大王!废太子之事可要慎重啊!”单靖公是周室上卿,十几年前与王叔陈生争夺上卿之位,周灵王偏袒单靖公,王叔陈生怒走晋国。从此,单靖公以相王室。
“若有为其求情者一律贬为庶人与其共赴偃师!”周灵王怒言道,众人闻此,都退下而坐。“谢父王......”太子晋刚刚的一枪愤怒,此时闻此,双手发抖,缓缓跪地,久久不起,直到门外侍卫进来,太子晋才被带出大殿......伯阳看着太子晋出去,叹气一声,告辞周灵王,随着太子晋一起出了大殿。
“士子,莫要再送了,出了这洛邑,在下便不在回来了。”伯阳送太子晋到了城门,太子晋换过一身平民的麻衣。“殿下因我而受此难,伯阳过意不去。”伯阳作揖言道,太子晋伸手将伯阳扶起,言道:“士子何须多礼?士子对我如先生,父王这般对待,在下替父王给士子赔个不是。”言罢俯首作揖。“殿下这真是折煞伯阳!万万不可!”伯阳扶起太子晋,言道:“大王也是意气用事,等过段时间,大王气消了,伯阳再劝大王召回殿下。”太子晋闻此,叹气说道:“周室本就缺如先生这般人才,父王却......”太子晋甩袖叹气,伯阳止住,道:“大王也是一片苦心,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上路。”“也罢!还则罢了!回我嵩山去便是!”太子晋拂袖而去。
太子晋刚走,黄甲便出现。伯阳见是黄甲,低声问道:“事情怎么样?”黄甲看了看四周,亦是低声道:“今夜子时,大王于承德殿候贤弟。”伯阳点点头,言道:“这周室江山,怕是就在今夜子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