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俏说完伸出纤纤玉手,掷下几条白纸条。宫若兮的心腹早被红俏迷的七荤八素,一窝蜂的挣着去抢,不料白纸突然变成了几条小蛇,跳上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啊!”有个人被蛇咬着了,大叫了一声,另外那几个人如梦方醒地捉蛇,可蛇在他们身上到处游走,就是抓不到。
红俏格格地笑着,回过身冲着身后的人说:“爷的本事可真大啊,奴家今天是开了眼了,明明你给奴家的是几条白纸,怎么转眼就变成蛇了?”
“哄你开心啊,不然你怎么会让我抹了你的守宫砂。”
楼上传来懒懒的说话声,楼下的几个人已经乱成了一团,蛇从衣领里钻出来又钻进了他们的裤子,把那几人急的手忙脚乱要脱裤子。
红俏笑的花枝乱颤:“整也整够了,爷,我可不想看他们脱裤子。”
话音刚落,那几条小蛇立即显出了原形,轻飘飘几片纸条落在了地上。
宫若兮嘴角不屑地勾起,朝楼上骂道:“楼上的人,学了点雕虫小技跟青楼女子卖弄,是不是太无知了,你敢不敢下来?”
“爷,她叫你下去。”红俏转头笑着,身子慢慢从窗边退开。
一个男子斜卧在榻上,身上穿了件雪色的袍子,露出半个胸膛,一张脸白如冠玉,浓眉斜飞入鬓,一对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楼下:“楼那么高,楼下风那么大,下去不方便,我这里有花有酒,还有美人唱小曲,看你长的勉强凑合,上来聊聊如何?”
“下流!”
“下流?红俏姑娘——”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楼下的那位姑娘说我下流,你怎么看?”
“爷只是风流!”
“听见没有?”
宫若兮一口气堵在胸口,当场翻脸,指着楼上,指挥手下的人:“上去几个人给我把他抓下来活埋了。”
嬷嬷连忙提醒:“六小姐别冲动,这可是三小姐……”
“谁是三小姐,我宫家没有三小姐。”
“是是!”嬷嬷自扇了一下耳光:“这红脂肪是宫若幽的,六小姐你忘了?自打宫若幽开了这红脂肪,老爷就气的大病了一场,彻底跟她断绝了家里关系不说,还……”话说了一半,说到了禁忌,急忙打住,话锋一转:“宫家家规,宫家的女儿万万不许从万雀街经过,要是上去了红脂肪,那起止是捅了天了……何况楼上那人又会巫术,咱们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你给我想个法子教训他?”
嬷嬷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楼上的人端着琥珀杯,喝了一口玫瑰色的葡萄酒,朝楼下的宫九看了一眼:“喂,那位瞎眼的小姐,你要不要喝酒?上来吧。”
“楼上太高,我上不去。”宫九不假思索地应声。
“这个容易。”
他袖子朝下一挥,宫九只觉得身上一轻,脚已经离了地,轻飘飘从窗口进去了。
束手无策地宫若兮逮着了机会,将手一挥,“走,上红脂肪找宫若幽捉九小姐回府。”
当即一行人如狼似虎地朝红脂肪正门去了。
黛月又担心又害怕,语不成调地冲着楼上大喊:“小姐,你快下来吧,六小姐带着人上去了,要是被她抓着了,明天老爷回来五十棍可少不了。”
宫九稳稳地坐在了男子对面的椅子上,红俏端来一杯茶放在宫九的面前,软声说道:“也不知怎么了,一到九小姐面前就自动成了丫头,九小姐,听箜篌还是瑶琴?”
坐在宫九对面的男子听完,不由得地多看了她一眼。
“瑶琴。”宫九说,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对面的人的说话声她早就听出来了,正是晨间揭榜的那位九王世子林尽染。
楼下的黛月带着哭腔伴着外屋红俏嘈嘈切切的琴声一起传进了耳朵:“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啊?楼上的人,你可不要欺负我家小姐啊,我家老爷是三等候宫胥宫老爷,红脂肪的老板娘是我们家的三小姐……”
宫九探出头来:“黛月,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你别拿爹和三姐吓唬世子殿下,万一上了他的仇人录,九王爷的鹰犬会连夜杀到京都替他的公子报仇雪恨。”
黛月惊的目瞪口呆,大概苍云海国鲜少有人听到这个名字不会目瞪口呆。
九王爷是皇帝的九皇叔,虎踞永州,永州盛产黄金,集天下之富,麾下一支神鹰营,以一敌百,曾跟随九王爷剿藩灭匪立下过汗马功劳,连老百姓都说,出了京都整个苍云海国都是九王爷的天下,他才是天下当之无愧的主宰。
可惜九王的权势虽大,子嗣却少的可怜,膝下就只有林尽染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养大,林世子要天上的星星,九王爷也会叫人立刻摘下来放在水晶瓶里送过去。至于天下闻名的‘仇人录’那是林世子随身携带的一本小册子,他懒得动手收拾的人,或者当时没能力收拾的人,都一一记录了下来,回去交给他爹处置。
身份被拆穿,林尽染一阵大笑,随手从花瓶里折了一朵海棠:“本世子的仇人录上记录的都是些该死的恶人,漂亮姑娘可从来没有一个。”
宫九接过花,轻轻吹了一口气,花朵瞬间枯萎,一叶叶落在了地上,手指轻轻一拧花梗变成了粉末从指间落在了地上。
“啧啧啧,九小姐不爱花啊?可惜了我那牡丹园满园的上品花草,其实有机会你应该去看一看。”
“永州的顶翠阁、万花楼、通香坊,还有外面那位红俏姑娘,我估么着大概个个喜欢林世子家的牡丹园,我一个瞎子就不沾这个光了。”
林尽染喝了一口酒:“九小姐连这些都知道?”
“耳朵听的太多了,想不知道都难,据说世子殿下的一部风流史,能写尽半个苍云海国的青楼楚馆。”
林尽染仰头笑了:“谬赞!谬赞!其实也没那么多。”
说完拿过琥珀杯,倒了一杯葡萄酒送到宫九面前,宫九端起杯子轻轻摇了摇,顿时酒香四溢:“林世子,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