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觉得女人一定要找顺着自己的,要识进退懂冷暖,后来他发现,身边这样的女人太多了,青楼楚馆的姑娘个个打小就被调教的体贴、温柔、懂规矩、即便私下里争风吃醋,可到他面前永远通情达理,当然,他也见过一些名媛淑女,个个不是谨言慎行,就是刁蛮无理。
这九小姐,真的跟别人不大一样,拒绝的总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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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宫胥与宫九同乘紫金马车,宫夫人识大体地让出位子给爷儿俩说话,乘了宫九的马车跟在紫金马车后头。
晨间的那位嬷嬷快步走了过去,在宫夫人耳边低语:“夫人,宫若幽狮子大开口。”
宫夫人怕宫老爷发现,连忙制止道:“不急,回去再说。”
紫金马车里,宫胥歉意地拉着宫九的手:“九儿,爹不明白,你为何要拒绝世子殿下的援手?难道你不想得救,不想洗刷身上背负的邪仙罪名吗?”
宫九认真地说:“爹,如果上天真的要我死,八年前的火刑,我就已经死了,上仙白帝那么厉害的人物,竟然没把我烧死,既然我到现在还活着,那么我就应该不会死才对。”
“九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八年前的火刑你能活下来并非侥幸。”
宫九一怔。
“当年魔帝与鬼仙、人仙、地仙、神仙、上仙在凡间展开大战,魔帝派了魔灵追杀白帝,白帝受了重伤,是你爷爷背着白帝趴在悬崖峭壁上躲了三天三夜,才躲过了追杀,因此白帝欠了你爷爷一个人情,八年前火刑的前一天,你爷爷找到了白帝,白帝答应还他一条命,所以你才能从那场火刑里得以保命。但是白帝说了,只纵你一次,八年后他还要送你上诛仙台。”
宫九吓了一跳:“既然如此,爷爷为何让我呆在云楼上,不许我下楼,为何对外宣称我痴呆了,还成了哑巴?”
“你爷爷以为那样可以救你,可白帝始终没有忘记你。”
宫九有些茫然了,终于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她从那么多符咒的火刑里死里逃生,并非偶然。原本想着顺其自然,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在了宫府门口,管家开了马车的门:“老爷……”见里面的气氛不对,急忙退下了。
宫胥和宫九醒过神来,一前一后下了车。
宫胥抬起头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目光落在了门口盛开的广玉兰上,看着看着眼圈红了,声线哽咽着:“九儿,这棵广玉兰,是你娘怀你的那年亲手栽下的,她说,将来她不在了,这棵广玉兰就代替她,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你。九儿,爹前半生淡薄名利,只做到了三等候,如今爹老了,爹尽力了,世子殿下是爹最后一张牌了!”
宫九听的心里一酸,用低的几乎自己都要听不见的声音,叫了一声:“爹!”
“爹——”
一个清脆中略带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匹天狼从天而降,缓缓收起翅膀,一个身着麒麟服,腰上配着一把轻巧短小的伏虎刀和宫禁金牌的俊美女子,从天狼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宫胥跟前,手自然地搭在了宫九的肩膀上:“九妹,怎么,你又把爹给愁哭了?”
宫九心想,五姐怎么回来了?
宫家九个姐妹,堪称个个奇葩,老五宫若婉长的漂亮,博学多才,武功高强,师从神探狄禹和大兵法家孙炅,破奇案无数,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殊密都尉府都指挥使。
殊密院负责调查大案要案,掌管刑狱,巡查缉捕,直接向皇帝负责,秩从二品,还兼了个钦差头衔,官位比父亲宫胥高,在外头宫胥见了她都要施礼,叫声‘宫大人’。
宫胥抹了抹脸:“宫大人回来了,下官眼睛刮进了沙子。”
刚要施礼,被宫若婉拦住:“嗨,爹,你就别装了,京都既不是蛮荒之地,也不是海岱,稆城这种靠近滋山之墟的地方,每逢春天会时不时的刮几天沙尘暴,咱们京都背山靠水,四季分明,你掉眼泪,不就是因为斩仙榜的事嘛,跟谁还不知道是的。”
一番崩豆子似的话,说到了宫胥的心里:“你有法子救你九妹?”
宫若婉摇摇头,捻起宫九头上那朵枯萎了的桃花,惊讶地问:“九妹这装束莫非就是时下流行的桃花妆?”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这幅花容,可有把那青州的世子殿下吓着了?”
宫九淡淡不语。
宫胥问道:“爹问你的话呢,听见了没有?”
“爹,瞧把你急的,不就是救九妹嘛,法子我想了,可都不如你的法子管用,你都求了青州林世子了,并且咱们姐妹几个的婚事也都搭上去了,这也算是我为救九妹出了一份了力。”
说完,一手搂着宫九,一手搂着宫胥进了门,看了看左右没有了外人,低声说道:“有事跟宫大人商量,去书房说话。”
……
……
宫胥的书房在一面小湖的湖心,这里说话最安全,门关上,偌大的书房就只有宫胥和宫若菀两个人,宫胥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里,手边的香炉袅袅地散发着汀兰的香气。
“婉儿,你不是去海岱查放粮案了吗?案子查清了?”
“草结了。”
宫胥听她话中有话,却不敢详问。
宫若婉站在窗口,朝四下看了看,见无一个人,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往宫胥面前一扔,宫胥拿起来展开一看,正是林尽染丢的那张求贤榜,他蹭一下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胡闹!”
宫若婉提醒道:“小点声说话。”
宫胥虽然怒不可遏,还是压低了声音:“原来是你昨夜潜入红俏的房中……你说你偷这个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你九妹的命……”
“九妹不是想要这个嘛,我顺手拿来送给她做礼物。”
宫胥气的手点着宫若婉的额头:“我以为九个女儿里面你最省心了,想不到,你也这么让我操心,我这就去给林世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