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秘书嘴里叼着牛奶手指饼干，忽而一怔，吓得半截饼干掉落在桌子上，抬起头一副可怜样儿说：“王姐姐，你帮我去吧！boss脸这么臭，我进去肯定当炮灰的！”
王秘书一脸大公无私状：“秘书室一共四位秘书，一人一次，没得商量。”
丁秘书一瘪嘴，无计可施地站起身，垂头丧气，脚步沉重地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她刚要抬手敲门，忽然门打开了。
丁秘书一惊，她们家高大倨傲冷酷无情的凌大总裁，正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我……我来提醒您，晚餐时间到了，需要秘书室为您订餐吗？”丁秘书抖抖索索地回答。
身后，秘书里的其他三位秘书也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恭迎boss。
凌宇耀面色冷酷，声音更加冰寒：“不用，你们可以下班了。”
王秘书一听，走上前恭谦地询问：“凌总，您下班吗？”
“嗯。”凌宇耀回应了一声，而后迈开脚步，朝电梯间走去。
大boss一走，秘书室里的气氛骤然缓和下来。
丁秘书拍着胸口，表情夸张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转身对其他几位秘书说：“刚才可把我吓死了！咱顶头上司的气场一天比一天恐怖，简直跟阿修罗似的！再这样下去，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早晚有一天停止工作啊！”
王秘书扫了她一眼，走回办公桌前，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下班。她淡淡地说：“没有‘阿修罗’，你的小心肝也终有一日寿终正寝。自然规律，看开些。”
“王姐姐说的是。”丁秘书笑嘻嘻地缩了缩脑袋，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次日。
韩雨芯早起准备好食材，把绿叶菜之类需要浸泡的蔬菜浸在淡盐水中。吃完早餐后，洗了碗碟，捉起衣袖，开始做一会儿要带出门的午餐便当。
昨天下午想通后，她的心情明朗了不少，煎牛排时哼着小调儿。
临近中午十一点时，爱心便当已经完成，装盒扣上盖子，装进袋子里。
韩雨芯回到房间，站在衣橱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窗外已是春风醉人的四月天，韩雨芯从衣橱里面挑出了一件柠檬黄的薄风衣，和一条领口点缀宝石的宝蓝色无袖连身裙。一头长发披肩，韩雨芯拎着手提包，穿着一双舒适的黑色五寸小高跟鞋出门了。
她特意没有提前打电话告知凌宇耀她中午会去凌氏集团，韩雨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可她忘了一件事情，就算她不说，埋伏在她身边的眼线，也会第一时间把她的最新动态，报告给远在凌氏集团五十六层总裁办公室中的凌宇耀。
开车抵达凌氏集团楼下时，韩雨芯看了眼手机屏幕，十一点四十五分，时间差不多。
她这会儿停好车再上去，估计差不多刚好到饭点时间。
心里这么想着，她立即把车停在了一处露天停车位。
拎着装着便当盒的袋子，走进凌氏大楼。
因为没有特别交代，恪守岗位职责的新手保安上前拦住韩雨芯。
新手保安表情严肃地开口盘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来这里找谁？有没有预约？”
韩雨芯刚要回答，刚才忙于接电话的前台小姐，挂了电话后，立刻看见眼前这一幕。妆容精致的前台小姐，花容失色，立刻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上去。
“凌太太好。”前台小姐边向韩雨芯问候，边挤眉弄眼朝一旁愣头愣脑差点得罪大人物的新手保安使了个眼色。
新手保安这才摸摸脑袋，知道自己得罪人了，赶忙道歉：“对不起，凌太太，我新来的，您见谅。”
“没事，你很尽责。”韩雨芯微微一笑。
前台小姐殷勤地问：“凌太太，需要我内线通知总裁秘书室转告凌总裁您来了吗？”
“不用了，你们继续工作吧，我自己搭电梯上去就可以了。”
韩雨芯的态度亲切，毫无距离感，前台小姐和新手保安心里皆是一把感动，目光恭送总裁夫人的背影。
总裁夫人韩雨芯本人真是又高贵又端庄又美丽，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丁点儿豪门贵妇的架子！实在是太完美了！
摁了五十六层的按钮，高速电梯扶摇直上，几十秒钟便达到。
电梯“叮”一声，语音播报后，门缓缓向两边移动开。
韩雨芯前脚刚跨出来，忽然听到旁边那部电梯也是“叮”一声。
她下意识扭头望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须臾之间，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旁边那部电梯中，没有看清楚正脸，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和一道俏丽卷发的背影，就这样擦身而过。
奇怪？！
韩雨芯歪了歪脑袋，她觉得刚才进旁边那部电梯的女孩子的背影，好似在哪里看到过，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韩雨芯晃了晃脑袋，实在回忆不起来。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钟的午休时间，五十六层总裁秘书室里的几位秘书们，一个个一身深色职业套装，脖子上挂着工作牌，从玻璃门里面刷卡走出来。
迎面遇见凌总裁夫人，走在最前面正在说笑话的丁秘书陡然一愣，傻住一秒钟，立刻反应过来。
“凌太太，您来找凌总裁？”
韩雨芯点头：“你们下楼吃饭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好，那我们就下去吃饭了。”最年长的王秘书颔首道。
四位秘书离开后，韩雨芯独自走进玻璃门内。
宽敞简约的走廊末端，就是凌宇耀的办公室。
韩雨芯紧了紧手中拎着的袋子，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迈开步伐一步一步靠近……
四天没有见面，凌宇耀还在生气吗？
每走一步，她的心便微微动摇一分。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心里仿佛有两股力量互相拉扯。
一股力量不断把她向后拉，现在掉头离开还来得及，也许凌宇耀根本不想看见她，否则他不可能这几天都不回家，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另一股力量却积极正面地鼓励着她，既然已经做好便当，并且来到办公室门口，只要敲开门扉，就能看见他……不是想念他吗？为什么要退缩？
韩雨芯的心情，在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之间，左右摇摆不定。
最后，眼一闭，眼前黑暗，心里反而明亮。
她依照最初的直觉，抬起手臂，敲了敲门。
“笃笃”两记清脆短促的敲门声。
凌宇耀坐在大班椅后面，眼眸低垂，情绪内敛，他已经等待多时。
“请进。”
隔着一道厚重的门扉，韩雨芯听到那道让她牵挂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一点冷漠，有一点无情，不似平日和她在一起时温柔多情。
她的手放在冰冷的门把上，按下去，推开门。
凌宇耀明知道站在门外的人是谁，当门扉正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却面孔沉肃，装模作样地低头翻看摊在桌上的报表数据，假装不知道来人是谁。
直到韩雨芯开口。
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韩雨芯压低声音，心情惴惴：“是我。”
“嗯？”他翻看文件的动作忽而一顿，缓缓抬起头，表情沉肃，控制得十分完美。看上去就像是不在乎她。
他开口：“你来做什么？”
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不像是生气，但也似乎不期待她的到来。
韩雨芯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低着头，心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她站在原地，没有勇气更向前一步。而凌宇耀却从座位上站起身，他推开大班椅，一步一步沉稳地向她走过去。
“你，找我有事？”他明知故问。
“嗯。”
凌宇耀的目光扫过她手中拎着的那个纸袋子：“这里面是什么？”
韩雨芯低着头，咬了咬下嘴唇，吞吞吐吐地回答：“给你做的便当。不过看起来，你并不需要它。”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一语双关。
她不是他，又怎么能明白他的心情？知晓他需要多大的克制力，才能每晚控制住自己不回到她的身边？她怎么能够理解，他对她爱的深刻？越是深爱，越是无法忍受她的心里居然还住着另一个令她难以忘怀的男人？
他的失控，唯一的症结只有她。
凌宇耀伸手从她手中拿过那只纸袋子，敞开来向里面扫了一眼，很快伸手将放在底部的双层便当盒拿出来。
“你吃过午餐了吗？”
韩雨芯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做菜的时候，吃了一点。”
他没有继续回应，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到大班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吃饭。”
简洁似命令的口吻，加上不苟言笑的面部表情，韩雨芯对这个男人更加捉摸不透。
凌宇耀现在究竟是还在生气呢？还是已经原谅她，不再计较几日前那件事情？
她悄悄地偷瞄了他几眼，暗自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
凌宇耀目光停留在面前的饭盒上，他把纸袋放在茶几上，拿出饭盒打开来。双层便当盒的保温效果不错，拿在手上能感觉到盒内的饭菜仍温热着，熟悉的香味萦绕鼻尖，就像是……回到了家。
其实自从那日从公寓里负气离开，这几天中凌宇耀都没有认真吃过一餐饭，有时候一整天只喝了一杯黑咖啡，到了晚上又去李威廉的私房餐厅里，一个人不发一言地喝着闷酒。
李威廉虽然想劝说他，但观察了他的脸色，那些好言规劝的话语，只得吞进肚子里。毕竟李威廉可没那么大胆子，敢去招惹一个受了情伤随时可能爆发，武力指数又远远高于自己之上的沉郁男人。
“勺子和筷子在这里。”韩雨芯伸手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银色长方形的环保筷子盒，摆在茶几上。
纸袋里面还放着用保温桶盛着的鸡汤，韩雨芯拿出保温桶，把鸡汤倒在保温桶自带的小碗里。
凌宇耀眼角余光看见她的动作，心里期待着她会主动把汤碗递上来，以前在家里吃饭时，她总会让他先喝汤后用餐。
凌宇耀等待了几秒钟，发现他老婆竟然只是把汤碗摆在茶几上。
他心里稍稍有些不悦。
扫了茶几一眼，凌宇耀赌气似的忽略了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而是径直拿起环保筷盒，打开来从里面拿了银筷子，握在手里。
看了看菜色，切成小块条状的煎牛排，上面洒了孜然，闻起来倒是很诱人。
毫不犹豫地，他夹起牛肉送进嘴里，刚吃了几口，几天没怎么进食的胃部，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liè绞痛，仿佛整个胃在腹腔中扭成一团。
凌宇耀动作一滞，浑身僵硬，他一贯自持，可这阵疼痛十分凶猛，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想到老婆还坐在他身边，凌宇耀硬生生强忍住胃中的剧痛。
韩雨芯见凌宇耀没有碰那碗鸡汤，怕汤凉了不好喝，刚伸手想去捧起那碗汤，忽然看见凌宇耀把便当盒放在桌上。
“怎么了？菜不对胃口吗？”韩雨芯转过头，问他。
“不饿。”凌宇耀咬牙忍痛，勉强吐出这两个字。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韩雨芯察觉到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对劲，苍白而且额角冒着虚汗。她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便当放着，我一会儿再吃，你先回去。”说完，他咬紧牙，支撑自己站起来。胃中的疼痛感越来越厉害，他快要支撑不住。
凌宇耀的话语冷硬，脸色煞白，扭过头不再看她。
韩雨芯迟疑了一秒，也跟着他站起身，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翻脸了？
凌宇耀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吗？她已经表达出了想要和解的诚意，可他不愿意接受不是吗？
韩雨芯心中一酸，低垂下眼睫。
“再见。”她低声说。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凌宇耀勉强支撑住自己向大班桌走去，可刚走了几步，一阵剧烈地疼痛贯穿胃部，凌宇耀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韩雨芯心情低落，拎着手提包走到门边，忽然听到背后响起闷闷的“咚”一声，她转过头，陡然倒吸一口冷气。
“凌宇耀！”韩雨芯不顾一切跑到他身边，蹲下身，拍了几下他的脸颊，可这样高大的男人，此刻却毫无反应。她心慌意乱，脑中的思绪几乎停止住几秒钟，才立刻慌张又颤抖地伸手在他人中处探他的呼吸。
等了几秒，才感觉到手指间被十分微弱的呼吸拂过。
韩雨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放下来。
慌乱中，她颤颤巍巍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拨打120通知救护车。
*
洛少天他们当天就得知凌宇耀胃出血入院的消息，傍晚时从各自的地方赶到这家医院来。
其实前几日李威廉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凌宇耀几乎天天深夜都醉倒在他的私房餐厅里，他一个人沉默地喝着酒，也不跟他说话。
起先李威廉还会挑起几个话头，想要改变沉闷的气氛，但尝试几次后，发觉凌宇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悻悻地闭上了嘴。
李威廉见他这种喝法，只怕日子久了伤身，再喝下去恐怕不止胃有问题，连肝脏都快要报废了。
但他观察了一下，又自动地闭上了嘴。李威廉觉得还是别在这种时候打扰凌宇耀。大哥几日没有回家，估计是又跟大嫂吵架了，他一定是心里难受，才会喝的这么凶。
“耀，你已经醒了？”李威廉特别俗套地拎着一个大果篮推开病房门，瞧见洛少天先他一步，已经在病房里面和凌宇耀聊天。
洛少天顺道去大学接了凌紫彤，这会儿这位小妮子正黏在她大嫂身边，亲亲热热地搂着大嫂的胳膊讲话。
李威廉自讨没趣，走进去把果篮搁在一旁，又哼哼唧唧地说：“我就说这么喝法早晚出事。”
他的话语刚出口，立刻被躺在病床上的凌宇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李威廉立马闭嘴噤声。
韩雨芯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跟凌紫彤聊天，忽然听到‘喝法、出事’这两个敏/感词组。她疑惑地抬起头，目光笔直投向凌宇耀。
“李威廉的话语是什么意思？”韩雨芯问。
凌宇耀这会儿如果不是手背上正打着点滴，他恨不得腾空跃起，一脚把李威廉那个祸害踢出门去。
李威廉陡然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温骤降了几度，他缩了缩脑袋，站到一旁角落里，打心底里希望这会儿自个儿是个隐形人。
他今天出门一定是没带脑子，否则怎么可能会脱口而出说出那句话？大哥肯定不希望让大嫂知道自己夜夜醉倒在私房餐厅里的事情，他这么说，岂不是主动暴/露了大哥的秘密？
依照大哥的脾气，估计出院了肯定要把他重新整合一次！哎呀，光想到大哥的铁拳，挨上几下该有多疼啊！李威廉忽然浑身颤抖了一下。
凌宇耀眼神阴冷地横了李威廉一眼，转眸间望向他老婆的目光，又忽而柔和下来：“没事。”
韩雨芯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看上去像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语。
可当其他人都走了以后，韩雨芯和凌宇耀单独留在病房里时，韩雨芯立刻沉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站在病床边。
她开口问道：“你这几天没有回来，是不是去了李威廉那里喝酒？你不用骗我，刚才你被送进来昏迷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过，你的情况是酗酒和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出血。”
凌宇耀面色一僵，敢情刚才他老婆只是顾虑他的面子，特意不在他兄弟面前拆穿他？这会儿其他人都回去了，便立刻开始兴师问罪！
女人，果然不能轻易得罪。
好在……他现在是个病人，他老婆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丢下他这个病人，转身离去。
凌宇耀忽然觉得，做一个病人也不错，起码能把爱人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如果只有这种办法让她不离开，那他愿意一辈子躺在病床上。
别的夫妻越吵架感情越疏淡，而他跟她越吵架，他对她的爱却越来越浓烈。他承认，他对她毫无免疫力。
“我坦白了，你不许生气。”凌宇耀抬眸眼波浮动望着她。
好不容易因为这次突然胃出血被送入医院，他们之间降至冰点的关系才稍有回暖，凌宇耀可不希望再有其他事情出现破坏气氛。
韩雨芯眯了眯双眼，鼓起腮帮子，盯住他看了几秒钟后才点了点头：“你说吧。”其实她心里早已猜到了一大半。
“我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因为……想你。”
他低缓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韩雨芯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晚上只能去李威廉的餐厅喝酒把自己灌醉才能勉强入睡。”
“你真是自作自受！”韩雨芯心里已经完全原谅他了，可是嘴上仍不肯服输。
这个别扭的男人，明明是他大发雷霆，气哄哄地摔门离去，现在听起来反倒像是她冷落了他，让他无家可归只能每晚借酒消愁，最终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
韩雨芯真是无语，又拿这个身材高大健硕，脾气硬的跟头牛似的男人无可奈何。只好挪开视线，假装没有那么在意他。
“老婆。”凌宇耀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入手心。
“你别乱动，手上还打着点滴呢！”韩雨芯赶忙回过头，另一手想要扯开凌宇耀包裹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却发觉他的手背有些冰凉，“你的手有点冷，是不是因为打点滴的缘故？”
韩雨芯用双手把他的大手握在手心中，往里面呵着暖气，为他取暖。
“我们没……没事了……是不是？”凌宇耀看着她小心翼翼护理着自己，悬着的一颗心迫切的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韩雨芯怕他在挪动身体，万一扯掉针头就不好了。
她坐在床沿边，一边压着他的手让他不要乱动，一边抬眸反问他：“一切都取决于你，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