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年将霜槿抱出门后,竹儿还愣在原地,幽幽开口:“姐姐,公子这是怎么了。那么多年了,我还从没见过公子这副神情。”
清月缓缓走向前,望着流年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又为何让自己又陷了进去。”
“姐姐?姐姐,你去哪里啊?”竹儿奇怪的看着清月,清月并未理会她,慢慢走出门去,原本那么高傲的身影此刻竟显得格外凄凉。
公子回来不是开心的事情吗,怎么公子看上去那么奇怪,连姐姐也是。竹儿百思不得其解,想起霜槿,连忙朝流年走去的方向跑去。
等到霜槿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外面的天已经略微有些昏沉,揉了揉还有些微疼的额头,霜槿下了床,往外走去。
此刻房间内只有她一人,也不知竹儿跑到哪去了。霜槿坐在凳上,静静的发着呆。
她自然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此刻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不由面红耳赤,又羞又恼。羞得是自己竟就这样躺在陌生男子的怀里,恼的是自己心中那份莫名的安定。
霜槿从不觉得自己有一刻忘记顾轩宸,这份感情,一直在心里,那么,对于初相识的流年,自己又是怎么了,心中这想要躲避又想要靠近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姑娘,你怎么自己下床了。”正当霜槿苦思之际,竹儿的声音响起,霜槿收回思绪,便见竹儿风风火火的端着药碗向她走来,一张精致的小脸皱在一起。
竹儿将霜槿扶到床边坐下,絮絮叨叨的,听的霜槿惹不住发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竹儿,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收住了不停地唠叨,竹儿突然沉默下来,霜槿抬眼看着她,见她眼里竟泛着泪花,不由讶异:“竹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姑娘,是竹儿不好,大夫说你这次会晕倒,是身子太劳累了,要不是我要姑娘陪我去见公子,姑娘也不至于劳累过度。”
霜槿也未料到自己的身子骨变得那么差,又没受多大伤,怎么养了那么久,还是不见好。“这不怪你,是我不争气,走那么点路就成这副样子了。”
“所以,姑娘就该好好养身体,没事就别在外面走动,省得叫人为你担心。”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月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呢,姑娘刚醒过来。”竹儿见此,一脸无措,拉着清月的手,示意她。
清月没有理会竹儿,径直走到霜槿面前,将手上的药瓶放在她手里,开口:“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每日服下一颗。”
不等霜槿回答,清月转过身便离去了。“清月,是不是对我有所敌意。”霜槿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呃,姑娘不要多想,姐姐她性子就是这样,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再加上公子又受伤了,难免有些心急,姑娘不要放在心上。”竹儿开口安慰道。
“他受伤了?”霜槿惊道,不知为何心中一痛,言语间有些急促。
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竹儿神色有些惊慌,支支吾吾:“公子无大碍,姑娘还是好好养身体吧,额......竹儿还有些事情,姑娘记得吃药啊。”说完,就仓促的离开了。
“哎!竹儿。”霜槿无奈,看着手中的药瓶,不由心里有些担忧,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坐下喝药。
这药瓶中的药丸,入骨奇香,便是不懂药理的霜槿都觉得这药珍稀之处,想了想,霜槿并未服下,将它放在了一边。
过了许久,都入了夜,竹儿还未回来,看来是存心躲着她了,可为什么流年受伤,却不要让她知道。
霜槿难以入眠,在房内踌躇的走来走去,猛然坐在床边,她还是决定出门一趟,去看看情形。清月对自己的那副样子,让她有种直觉,流年应该伤的很重。
打定主意,霜槿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突然,她的脚踩到了一块硬物,差点滑倒在地,透过微弱的灯光,霜槿将它捡了起来,深黑的天幕划过一道雷电,白色的光幕打在霜槿脸上,她的脸色有些呆滞,似是难以置信,又似荒谬不已。
呆坐在地上良久,霜槿蓦然发笑,笑的泪流满面,笑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