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越此时的状态把陈余吓了一跳,这时候的塞越就像中了邪一般,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浑身都在颤抖着,似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陈余不敢再耽误,取出古笛,一首安魂曲在房间里演奏开来。
随着安魂曲的进行,陈余惊讶的看到,那一圈圈淡蓝色的光芒碰触到塞越身上缭绕的黑气时,就像水遇上了墨一般,迅速将其淡化,随着淡蓝色光波的扩散渐渐散去。
塞越脸上的挣扎之色渐渐舒缓了下来,不多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还未落地,便化作了一缕缕黑烟袅袅升腾,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过了许久,塞越的状态才完全稳定下来。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塞越的声音有些干涩,将散乱的头发束缚到脑后,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余一脸郑重的问道。
“你知道法则这一说吗?在天地初开之时,这方世界自动孕育出了一些法则,一旦违反,就会受到这方天地给予的惩罚。”
“那你……”
“我与暗莺双魂共存一体,本就违反了这方天地的原始法则,加上实力越强,受到的制约就越强大。成功晋入人武境的我,每一周都会受到灵魂分化的痛苦。如果没有办法压制,我会彻底丧失神志,沦为只知杀戮的妖邪。”
塞越带有深意的看了陈余一眼,继续说道,“像我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遇到了一个镇魂师。对于一个灵魂极不稳定的武者来说,如果在失控状态下遇到你,也许就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陈余猛然一惊,感觉到了背脊微微一凉,骇然问道,“你居然知道我是镇魂师!”
塞越洒然一笑,道,“这世间能够安抚亡魂的,除了镇魂师,还能有何人!”
“既然我对你具有致命的威胁,那天晚上你为何不杀了我!”
见到陈余一脸戒备的样子,塞越哈哈大笑起来,“你别害怕,如果我要杀你,何必留你到现在?”
塞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陈余。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我如果杀了你,固然可以解一时之困,可每周一次的灵魂分裂之苦该如何解决,这种痛苦一次比一次严重,很快我就会坚持不住,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等等,你是说,双魂难存一体。那么也就是说,被邪魔之魂附身之后,不是夺舍,就是被夺舍,像你这样双魂共生的例子,应该是极少数的对不对?”
“确实。当初若不是我岳父……”
塞越说到一半,骤然收住,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很快被他掩藏起来。
“好了,今天麻烦你了。我答应过你指导你的武道修炼,既然答应了你,就不能不作数。明天你就随我到城防营去报道吧,那里有最直接最系统的武道修炼体系。”
塞越走了。陈余躺在床上反复思索着塞越的话,心情渐渐沉重起来。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被邪魔附了身,生存下来的几率将极其渺小。
第二天一早,塞越将陈余领到了城防营。这座营地占地将近千亩,最醒目的是营地中央一片足有两个足球场那般大的练武场,此时人头攒动,数千人正在集合,准备开始晨练。
“千校尉!”
“在!”
塞越大吼一声,一名身穿制服的青年便高声应道,朝这边小跑了过来。
“这是新兵,今天起加入你们卫队,他初期的武道修炼就交给你了,一周后来向我报告结果。”
“是!”
千校尉生得明眉大眼,只是中等身材,比之陈余还矮上了一线。
待塞越离开,千校尉才开始仔细打量起陈余来。城防营作为东陵城最重要的一股守备力量,对于新兵的要求极其严格,像陈余这样直接被统领塞进来的,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小子,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跟统领大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在我这里,只有士兵,没有身份!”
千校尉淡淡道,领着陈余前往军备处办理相关手续。
一路行去,陈余吃惊的发现,整个城防营数千人,却看不到一个闲散慵懒的人。这赫然是一个军纪极其严格的营地!
似乎看出陈余眼中的惊讶,千校尉骄傲道,“你以为城防营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着三品以上的武道天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聚集了何琳郡七成以上的优秀人才的地方。”
陈余吃惊之余,不由暗暗想到,自己这是走后门进来的啊,怪不得感觉千校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军备处并没有多远,两人行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登记资料的时候,陈余不禁犯了难,除了姓名年龄之外,这里要求填写的属地,武道天赋等级,家族背景等等,他都一概写不出来,。
“千校尉,这些资料能不填吗?”陈余吞吞吐吐道。
千校尉本来看陈余就不顺眼,当即一瞪眼,勃然大怒道,“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是不是以为有统领大人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千校尉并没有压低声音,军备处许多人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可是武道的天赋等级却是一定要填写的,要是天赋太差,就算是有统领大人推荐,也是无法在城防营待的太久的。”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解释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武道天赋等级啊!你们这里能现场测试吗?”陈余诚恳道。
老者看了眼陈余,觉得对方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哪有人连自己武道天赋等级都不知道的?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被鉴定出来武道天赋等级,并且被看作身份标识被铭记一生。
心里尽管狐疑,但老者还是差人找来了测试武道天赋的仪器。
这是一面玉质的镜子,巴掌大小,镜面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构成,晃动之下,可以看到透明液体微微泛起涟漪。
镜子被平放在桌面上,等到镜面里的液体渐渐归于平静,老者才平静的开口:“现在,把你的手放到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