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西笑不露齿,显得恶毒,“胆子小能成大事吗?你到底听不听我使唤?我这人有一个毛病,要么鱼死网破,要么顺我心意,也就是说你女儿是生是死全由你决定了。做我的奴隶吧?”
三个小伙伴和六个天才气色全变,亚克西野心太大了,居然想控制吸血鬼魔王!
魔王陷入恐慌,因为他知道亚克西不是那么好骗的。如果没有亚克西,恐怕他到现在还见不到女儿,见不到任何人。
这些事是女儿告诉他的。当然,他不会感激亚克西。不过,对女儿的过分担心使他内心剧烈波动,对他下一步的行为有负面影响。
管家趁机爬过来,乞求主人:
“让我成为吸血鬼吧?那样的话你就多了一个有力的帮手,我能帮你除掉亚克西,豁出性命我也不怕。”
“既然不怕死,现在就去杀掉亚克西!”魔王越想越气,“你的话漏洞百出,我听不出来吗?”
“主人!”管家把头磕到地上,哀求说,“我句句真话啊,主人,我真的想成为吸血鬼啊!”
“吸血鬼可以长命,显然你是不想死!还说你不怕死,竟敢糊弄我!”魔王揪起他,目露凶光。
“主人,你,你想干什么?”管家吓得说话断断续续。“吸你的血!”魔王的尖牙深深刺入管家的脖子。
鲜红的血液从管家身体里逆流,迅速导入魔王口腔里。
魔王只用了一口气就把管家体内的全部鲜血一饮而尽,留下一具干尸被弃一旁。
整个过程有让人窒息的感觉。管家痛苦、绝望的眼神,迅速萎缩、褶皱的皮肤,以及他无助的哀号,这一切深深震撼了在场的人类,包括贝洛卡。
她被震垮了,再一次看见这种吓人兮兮,犹如噩梦般的场面,她的心确实无法容忍了。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心腹,管家对你忠心耿耿,明月可鉴啊!连我都替他鸣不平!”
“闭嘴,你懂什么?”魔王有点慌乱,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够冷静,“女儿,我现在只相信你!”他的口气软化许多。
贝洛卡是一副悲哀的表情,她现在自身难保,所以什么都不想说了。亚克西一只胳膊勒住贝洛卡的脖子往后退,行为粗鲁了点,以至于她的脸色发青。
“你!混账东西,快点住手!我早晚把你碎尸万段!”魔王吼叫,几次都想冲上去砍人的架势。
“言归正传,”亚克西显得轻松许多,“女儿比较重要,你还没想好吗?”
魔王没敢靠他太近,生怕他伤害女儿,语气稍有变化,似有妥协之意:“我若听命于你,你当真放人?”
“我可以不伤害贝洛卡,因为我不能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所以我和她绑定了,我安全她便能安全。”亚克西还没想到好办法处理这件事,只好这样说。
“好,我答应你,现在要我怎么做?”魔王答应得真快,几乎不假思索。
“那我先试一下你的诚意,”亚克西窃喜,“砍掉你的翅膀丢过来给我!”魔王立刻怒目以对,气得一言不发。
贝洛卡精神一振,怒斥亚克西:“你怎么这么恶毒?”“爸爸,你别听他的话!”她的面色非常焦虑。
魔王看看自己的翅膀,又看看女儿贝洛卡,他心存疑虑,心虚地问:“你要我的翅膀干什么?”
“如果把银剑刺进翅膀,翅膀会怎么样?”亚克西的自信心正在逐渐恢复。
“消失,”魔王声色俱厉,“你千万不要那么做,否则我就真的没有翅膀了,也就无法飞行了。”
“你害怕了?”亚克西似乎得意极了。
“可恶!”魔王心烦意乱,“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说完,他真的扬长而去。
贝洛卡忽然明白过来,爸爸终究是恶魔,恶魔永远都不可能保持长久的慈父之心。
她不禁痛心疾首,黯然泪下。
亚克西的笑容僵在嘴角,一时间变得像个木头人。他没有料到恶魔变化这么快,口是心非的程度让人震惊。
三个小伙伴和六个天才悄然立定在原地,眼巴巴望着魔王飞往殿堂更深处。
亚克西心机本来就很重,他考虑到魔王这一招说不定是缓兵之计,魔王应该没有放弃贝洛卡,他才不会就此死心。
他把贝洛卡劫持到圣井旁边。贝洛卡一见到那么多银制器械,还有光亮照人的圣水,原本伤痛的心愈加难以平复,瞳孔中全是惧色。
亚克西坐在井沿,完全没有顾及到别人,只注意周围状况。
三个小伙伴、六个天才和昏迷的苏菲进入亚克西的视线范围,他变得更警醒。
“亚克西,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放了贝洛卡吧,我们一起对付魔王。”黛丽话语诚恳,带着忧伤。
贝洛卡有点感动,他们祥和的模样,似乎并不仇恨自己。
亚克西又把手枪掏出来,指着每一个人,恶狠狠地说:“你们最好不要跟我作对!”
“亚克西,魔王不会听命于任何人,你死了这条心吧!”淘淘好心劝导他,“难道管家的下场不能给你一个教训吗?你还沉浸在幻想中吗?赶快清醒吧!请不要滞留在狭窄的温床!”
“烦死了!你们走!通通滚蛋!”亚克西按捺不住心急火燎的情绪。“我们不能走!”
忽然,黛丽从人群中站出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忧伤之色都已经从脸上消失,绽放出来的是坚强。
亚克西站了起来,麻木的双瞳中涌出一股愤怒的烈焰,“黛丽,我已经放你一马,你还想如何?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再说一句,我先毙了你!”
晶莹的眼泪瞬间挂满黛丽的脸蛋,她陷入了彻底的绝望,浑身打着寒战,言语之间也是哆哆嗦嗦,她太寒心了:
“我,至今我,对你一样友好,我想我这辈子对你的友情都不会改变,不管——”
“闭嘴!”亚克西怒火中烧,响亮的吼叫把所有人震了一下。
三个小伙伴和另外五个天才早已怒火冲天,要不是黛丽护着,每个人至少要抡起一块大石头砸向亚克西。
“亚克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我们言归于好吧,我会等你回归正途。”没有人知道黛丽是如何忍痛说出这番心里话,她的痛苦难以言表。
“痴人说梦!”亚克西苦笑了一番,“黛丽,我实话告诉你,那一年你的住所失火,其实是我放的,所以我才能那么及时出现拯救你,目的就是博取你的信任。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死心了?我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你,彻彻底底地利用你,知道吗?”
黛丽一下子瘫软在地,淘淘及时扶住了她。他能明白她的感受,他也是被亚克西用计谋骗取信任。
可是,淘淘没有她伤得重。她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对亚克西已经饱含友谊,甚至倾慕,在她心里亚克西是一个天使,她怎么能承受得住天使的外表下深藏的竟是魔鬼心?而且欺骗了她那么久,以至于她的情感似乎都被掏空了。
她坚强的心也在这一刻瓦解,随着付诸东流的友情一起流向远方,她再一次泪流满面。
“可恶,你怎么能这样?”淘淘难以克制怒火,拔腿就要冲上去和亚克西拼命。
其他人同样震惊,情绪还没缓和过来,下一幕惨状的发生又令大家措手不及。
淘淘刚跨出第一步,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划破了充满“火药味”
的宁静氛围。
子弹从淘淘肩膀掠过,正中黛丽肩膀,鲜血顿时开放在雪白的衣裳上,落入冰冷的寒雪中,冻结成红色晶体。
一声尖叫随之而来,是安琪叫出来的。黛丽没叫,冷汗开始凝成大颗水珠从她的额头滑下来。
这一枪本来是对准淘淘,谁知黛丽推开了淘淘,子弹不留情,强而有力地击中她。
“黛丽——”
一群人慌乱起来,急忙为黛丽处理伤口。
亚克西神色突变,举着手枪的手臂抖了抖。
一直沉默的贝洛卡也把矛头指向亚克西,“你还是人吗?”
“你管得着吗?先顾好你自己吧!”亚克西晃了晃银剑,贝洛卡立刻哑然失声。
但是敏锐的亚克西很快发现淘淘他们一群人中少了一个人,什么时候不见的,他不知道,所以他出现了焦躁情绪。
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只有苏菲,偏偏不见的人就是苏菲。
环顾四周,除了三个小伙伴和五个天才乱作一团之外,没有见到苏菲的踪影。
亚克西不相信苏菲会离开同伴,他认为她肯定藏在附近,伺机夺回银剑。
怀疑归怀疑,目光搜寻中,他看见一处断裂的岩块旁边有半截人影,这使他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就在他盯着人影出神时,突然身后一阵怪风刮过,紧接着他的目光一下子从高处晃到低处,身体失去平衡,明显有一股推力把他推向井里。
扑通——
他应声落入井中,手中的银剑已被猛扑上来的苏菲夺走,手枪掉在井沿。
贝洛卡抓住机会窜到一边,她并没有马上逃离现场,目光异样。苏菲捡起手枪,望一眼井里。
亚克西胸膛里充满仇恨的烈火,“苏菲——苏菲,我跟你没完!”
他用力拍打圣水,以示抗议。水花四溅,水珠从光滑的井壁上滑回水里,水光映照出他狼狈的模样。
三个小伙伴和五个天才都望着苏菲喜出望外,黛丽昏昏沉沉,冷汗几乎止不住。
贝洛卡跑到断岩旁看究竟,发现岩石边有一个雪人,人影便是雪人投出的。原来苏菲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瞒骗亚克西的眼睛。
苏菲把银剑贴在胸口上,眉宇间流露出无数种情感。自家东西好不容易才拿到手,自然会倍加珍惜,然而复仇的心情更加强烈了,她任凭自己被这股情感的急流冲刷着。
“谢谢你救了我。”贝洛卡满怀感激。
苏菲望向她,发现她瞥到银剑时明显有怯懦的状态。
“我不是救你,只是为了银剑!”苏菲说,敌视的目光没有减弱。“不管怎么说,你到现在都没有伤害我。”贝洛卡仍旧保持微笑。“那是我没机会。”苏菲口气强硬。
“没关系,你现在有机会了。”贝洛卡敞开胸襟,大步跨过来,“我爸爸真的是魔鬼,他该死,我也该死。知道他的本性后,我才发现自己更适合作为一个人类,可是我永远都做不了一个人,我是半个吸血鬼,这种痛苦有如无底深渊,我总是在痛苦中挣扎。现在我累了,我想只有我死去,或许上帝会怜悯我,让我来世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类降生,那我就别无所求了。”
苏菲听到她的真情流露居然没有任何感觉,心中的仇恨蒙蔽了她的善良。
“那就太好了,省得我再去追你,结果你我义不容辞,更不会手软!”
贝洛卡在与她一步之遥驻足,然后闭上眼睛,平静地等待死亡降临。白雪皑皑,光芒普照残败的冰风堡,不远处冰块坠落,发出轰响,激起袅袅白雾。
一声惨叫腾空而起,飘荡四周。一块冰被叫声震落,响声有些吓人。一颗子弹从巴克手中飞出。他取出了黛丽伤口里的子弹。
黛丽叫了一声过后,疼得昏厥过去。
此时,苏菲也举起闪光的银剑,利剑朝贝洛卡放射出骇人的寒光。她只要一个动作便能让贝洛卡从地球上消失。
剑——高高落下来!当——
一块石子与银剑擦出小小的火花。
苏菲皱着眉头斜睨,贝洛卡也睁开了眼睛。
淘淘的声音响起:“苏菲,你的仇人不是她,她是无辜的。”“淘淘说得对!”文文看着她,“你好像被仇恨埋没了心智?”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菲倒退一步,银剑缩回胸口,目光显得恍惚。“你们都太善良了。”贝洛卡摇摇头,“我走了。”
话音刚落,轰隆隆的巨响从远处传来,仿佛巨石坠落,又好似冰层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