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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卡西诺修道院的“绿色魔鬼”

1944年1月至5月,在意大利中部战役中,盟军为了突破古斯塔夫防线,同德军展开了4次激战,而几次激战都是围绕着一座修道院展开的。

蒙特·卡西诺修道院是意大利中部著名的修道院。位于罗马与那不勒斯间的卡西诺镇,在卡西诺附近海拔502米的丘陵地。建于公元6世纪。有许多关于基督的遗迹,是基督教徒的朝圣地。1349年曾遭受强地震破坏,后修复。1866年,意大利政府将这座修道院改为国立纪念馆。

1943年,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随后以西西里岛为跳板,向意大利腹地进军。7月25日,意大利发生政变,国王伊曼纽尔三世下令软禁墨索里尼。国王对墨索里尼说:“你已经成为全意大利最令人憎恶的人。”接着,一辆救护车把墨索里尼押往警察局。

尽管盟国已经觉察到墨索里尼快要混不下去了,但是,消息传来,盟国首脑还是感到突然。对于这件事的反应,政治家不如生意人来的明快。百老汇的老板马上表示,愿意出10万美元的出场费,请墨索里尼先生在纽约演3周话剧。盟国首脑显然不想让墨索里尼演什么话剧。他们所要做的是能否从意大利的大换班中捕捉到什么机会。

新政府开始与美英秘密谈判。但在墨索里尼垮台的次日,希特勒便下令占领德意边境和法意边境的阿尔卑斯山的所有山口,从法国和德国南部迅速集结8个德国师,称B集团军群,由隆美尔任司令,做好进军意大利的准备。8月初,隆美尔率部进入意大利北部,以支援驻守在意大利南部的凯塞林元帅的8个德国师。

9月3日,意大利代表和盟国代表秘密签订了停战协定。当天凌晨,蒙哥马利第8集团军从西西里渡过狭窄的墨西拿海峡,在意大利的亚平宁半岛登陆。9月8日,英国广播公司广播了意大利投降正式文告。9月9日凌晨,克拉克指挥的美第5集团军在萨勒诺湾登陆。意大利国王没料到登陆来得那么快,起初否认英国广播,随后又承认了。德军闻讯,立即将80万意军解除武装,并于9月10日占领罗马,控制了南至那不勒斯的意大利本土。意大利国王和巴多格利奥等仓皇乘潜艇逃到南端的盟军占领区。

9月13日,希特勒派党卫军中校斯科尔兹内指挥突击队用滑翔机将囚禁于大萨索山顶旅馆的墨索里尼营救出来。随后在希特勒扶持下,墨索里尼在意大利北部成立“意大利社会共和国”傀儡政府,与巴多格利奥政府对抗。10月13日,巴多格利奥政府正式退出轴心国同盟,向德国宣战。同时,英、美、苏三国政府发表宣言,承认意大利为共同作战一方。

克拉克指挥的美第5集团军在萨勒诺湾登陆后,遭到德军猛烈抵抗。在德军南线总司令凯塞林元帅指挥下,德军冲进美第6军和英第10军之间的缺口。但盟军利用强大的海空军向萨勒诺桥头堡紧急调派增援部队。至9月16日,美第5集团军拥有7个师,200多辆坦克。凯塞林终于认识到,把盟军赶下海去不过是白日做梦,遂于当晚决定停止战斗,边打边向北撤。一路上破坏桥梁、公路、隧道和铁道设施,阻止盟军前进。

克拉克挥师向意大利西海岸进军。10月1日,美第5集团军占领那不勒斯。同日蒙哥马利的第8集团军占领了东海岸的福贾。10月14日,美第5集团军攻占了卡普亚,同东面的英第8集团军会师,并在意南部建立了一条120英里长的牢固战线。

11月5日,希特勒调隆美尔元帅到西线视察海岸防御工事,B集团军群解散,驻意德军合编为C集团军群,共21个师,370架飞机。由凯塞林元帅任总司令。凯塞林为阻止盟军向北推进,在西起罗马以南80千米的西海岸,向东穿越亚平宁山脉直到东海岸,建立了横贯意大利中部的“古斯塔夫防线”。这条防线从东面的桑格罗河口穿过阿布鲁兹山脉直到西海岸的拉皮多河口,中枢和制高点就是卡西诺山。

高1700英尺的卡西诺山峰筑有卡西诺修道院。卡西诺山地西北100英里是罗马,盟军冲击罗马的必经之路是利里河谷,6号公路穿过该谷,直通罗马。卡西诺山地四周还有很多高地。盟军要进军罗马就必须要拿下卡西诺山。美第5集团军和英第8集团军数次发起攻势,试图突破该防线,但未成功。整个冬季,盟军受阻于古斯塔夫防线。

1944年初,为打破僵局,亚历山大指挥第15集团军群19个师又4个旅,4000架飞机和3000艘舰艇,决定在加强正面进攻的同时,以部分兵力在罗马南部小镇登陆,从背后突破德军防线。

1944年1月17日,英美军及法国远征军开始第一次进攻,计划英军第10军穿过卡西诺西面的加利吉里亚诺河,在利里河谷附近迂回德军。法国远征军从东面高山攻击德军侧面。在中央,美军第2军将穿过卡西诺以南的拉皮多河从正面进入利里河谷。

1月17日上午9点,英军第10军炮兵对德军第94步兵师猛烈轰击后,开始进攻加利吉里亚诺河。英军试图将德军第94步兵师的前哨部队逐过加利吉里亚诺河,实施了一次两栖登陆,部分部队迷失方向,回到自己战线的后面。不过德军还是被赶过加利吉里亚诺河。第二天晚上,英军停止了行动,对加利吉里亚诺的进攻失败了。

拉皮多河不宽,水深流急。沃尔顿·沃克将军指挥的美第36步兵师认为行动成功的可能性极小,不赞成渡河,但只能执行命令。对岸守卫的是德军第15装甲掷弹兵师。20日,美军炮兵轰击对岸的德军防御阵地,穿越拉皮多河时,美军渡船和架桥设施损失严重。这时德军的火力发威了,两个连美军冲过了拉皮多河,进攻对岸的德军阵地。到了晚上,工兵部队在河上架设了浮桥,以增援对岸。

卡西诺山的德军将这些桥摧毁。冲至对岸的美军被火力压制住。1月21日,美军不得不向东撤离拉皮多河,仅留两个连在对岸。美军决定做第二次尝试越过拉皮多河。6点,美军发起进攻。第3营冲过加里河,被德军第129装甲掷弹师阻挡。美军再次从加里撤离。

德军第104装甲掷弹兵团发动进攻,将美军第36师赶过拉皮多河。在这3天的战斗中,美军143人丧生,663人负伤,875人失踪。第36师试图吸引德军预备队的计划失败了,德军第14集团军压向安齐奥,抵抗盟军登陆。同日,当撤退的命令下达的时候,美军第36师伤亡惨重。

相比英美军队,法国远征军的进攻取得了一定成功。1月24日,克拉克将军命令法国远征军攻占卡西诺山北面的山地。晚上,法军以******第4步兵团为先锋,进攻西法尔考山地,很快占领470高地,但是没有把德军完全赶出山地。******士兵穿过拉皮多河,向德军发起进攻,并在山地上取得一个立足点。西法尔考山地上德军火炮猛烈开火,导致******部队损失严重。1月26日,******士兵依然猛攻,占领862高地。美军第34师仅有一个连越过拉皮多河。1月27日,在800门火炮支援下,德军第200装甲掷弹兵团对862高地实施反击,将******部队击退。******部队被阿尔及利亚第7步兵团取代。1月29日,德军和阿尔及利亚士兵激战。1月30日,美军第34师穿越拉皮多河行动中,仅有第168步兵团过河。美军犯了个大错,没有支援阿尔及利亚士兵,而是向卡西诺以南推进。

2月1日后,双方围绕卡西诺附近一些山地和阵地激战。盟军第一次进攻卡西诺山地的行动未成功,付出大量伤亡。仅攻占卡西诺周围山地的一些支撑点。没有冲垮山地中央德军的坚固防御。

卡西诺修道院位于卡西诺顶峰,俯瞰卡西诺山地。在德军炮火打击下,盟军吃尽了苦头。他们认为德军炮火之所以准确,是利用修道院作炮兵观测所。盟军指挥部决定将这所欧洲最古老的修道院夷为平地。14日,盟军向防守的德军和难民抛撒传单,宣称盟军决定空袭卡西诺山地以及周围的德军阵地。15日,空袭开始,盟军首次用重型轰炸机支援步兵。在空袭中,卡西诺修道院化为废墟。出乎盟军意料,空袭前德军并没有利用修道院,修道院被炸毁,反而使德军以厚厚的墙壁以及废墟作为防御地形。

空袭结束后,盟军开始进攻。新西兰第2师攻击卡西诺火车站,这个火车站是卡西诺城防御的重要部分。围绕修道院和卡西诺山地防守的是德军第90装甲掷弹兵师,援兵包括第1伞兵师第1团,机枪营及第3营,阵地设置在修道院西北,第1伞兵师机枪营阵地位于卡西诺山上。2月17日,新西兰第2师师长帕金森将军投入第28毛利营。毛利士兵占领火车站,德军很快就将毛利营击退回拉皮多河对岸。掷弹兵渡过拉皮多河并夺回火车站。新西兰部队遭到猛烈火力,被迫撤过了拉皮多河。

美军第34和36步兵师占领卡西诺背后的蛇头山地,从这个山地可以观测修道院的位置。13日,第4印度师取代美军接管了蛇头山地。空袭开始后,第4印度师的士兵钻进掩体,但仍有很多炸弹错扔在他们头上。印度士兵试图占领德军拒守的卡瓦里山地时,被大批射杀。残余的印度士兵躲进卡西诺山地四周的掩体,仅监视德军动向。第二次卡西诺作战结束。

2月20日,德军伞兵第1师代替第90装甲掷弹兵师。2月26日,师长里查德·海德里希接过防御指挥权。奥斯特曼中尉指挥的第1伞兵先锋连加固了地下室以及建筑物火力点的防御。在卡西诺镇,德军可以观察到新西兰部队的动向,卡车正在运来援兵,盟军很快又会发动一次新的进攻。

3月15日早晨,盟军开始第三次卡西诺作战,出动775架轰炸机,在卡西诺投了大约1250吨高爆弹。轰炸结束后,盟军发起炮击。到下午,746门火炮发射了20万发炮弹。

德军伞兵钻进地下掩体,等待炮击结束。伞兵第3团的指挥部设在一个山洞里,在轰炸的时候里面可以容纳八九十人。在炮击中,德军伞兵损失很大,一些伞兵营只剩200人。

新西兰和印度步兵在装甲部队以及炮兵支援下向卡西诺发起进攻。但第2新西兰师依然遭到残余德军的顽强抵抗。傍晚,北面进攻的新西兰第6步兵旅先头部队第25营仅向卡西诺镇突入20码。坦克投入战斗,却陷入了弹坑和泥地,只能被用做固定火力。街道上堆满的残岩断壁成为坦克障碍物,新西兰第4装甲旅被阻挡在卡西诺城外围,花了36个小时用推土机清除障碍以通向城市中心。英军在位于卡西诺镇上方的卡斯特山地夺取了一些阵地。卡西诺山上的硝烟使德军的直瞄火力观测很困难。新西兰军队夺取了大部分卡西诺城,仍有少数孤立据点掌握在德军手中。逐屋逐户的战斗持续了几天,延缓了新西兰军队的前进。

德军第1伞兵师师长海德里命令所有炮兵向卡西诺镇的新西兰士兵射击,拖延了新西兰部队的进攻。晚上9点,盟军炮兵开始反击山上和城内的德军。深夜,印度士兵艰难推进至165高地。德军第3伞兵团损失了整个第2连。16日,第3伞兵团团长下令第2营进入卡西诺镇,支援德军防御。其300人中有160人丧生或者受伤。印度步兵被德军伞兵第3连阻挡,还遭到了己方炮兵误击,损失了所有的军官,不得不撤回。

新西兰士兵在坦克支援下攻占了植物园和火车站,旅馆仍在德军手中。3月18日凌晨,海德里希命令一个摩托化连穿过拉皮多河重占火车站。不过这个连被自己人的迫击炮误伤损失惨重。稍后,德军涉过冰凉的河水,冲至火车站,随后便是拉锯战。3月19日,德军摩托化连被迫撤退。

但德军又迅速发动了一次新的进攻。第4伞兵团第1营发起反击,遭到了英军和印度士兵的阻击。战斗异常激烈,出现了肉搏战,双方都蒙受了惨重的伤亡,德军伞兵不得不撤退。接着德军又发动第二次进攻,也被击退。但是这些进攻却切断了盟军的补给和增援路线。

盟军空军试图空投补给给卡西诺镇的士兵,但有很多落入了德军之手,其中包括德军急需的医用血液。新西兰第20装甲团计划打通和印度部队之间的联系,但未实现。德军发现在山地上出现坦克后,很快投入战斗。由于山地狭窄,前面的坦克被击中后,就会堵塞整个坦克纵队,成为德军的活靶子,战斗中有17辆坦克被德军摧毁。同时,毛利部队也遭到德军阻击,寸步难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卡西诺西北面的193高地,新西兰部队所有的进攻都被德军挫败。当日结束,付出沉重代价的盟军终于前出到卡西诺北面,将德军逐到拉皮多河对岸,并控制了火车站和435高地。但是德军依然控制着卡西诺镇中心及修道院废墟。

卡西诺城的大部分已经掌握在新西兰部队手里,增援部队试图穿过卡斯特高地,进入该城。海德里希开始怀疑是否还能坚守住卡西诺镇的那些孤立据点。3月20日,卡西诺镇继续激战。3月21日,新西兰部队对卡西诺镇和修道院废墟发起进攻。第二天,新西兰和印度部队发动新攻势,都被德军第1伞兵师阻止,仅向前突破了很小一段距离。3月23日,亚历山大将军下令停止进攻。毛利部队举着红十字标志撤退,德军没有开火。从3月15日到23日,盟军损失3000人。

3月25日,盟军炮击修道院废墟,掩护部队从汉格曼山地撤退。第二天,德军意识到盟军已撤退了,便在汉格曼山地升起军旗。第3次卡西诺战役落下了帷幕。盟军认识到,仅仅使用空军和炮兵,而没有地空协同作战,无法征服卡西诺。同时,盟军学会了尊敬善战的对手,即德军伞兵第1师。后来这支德军伞兵部队被称为“卡西诺的绿色魔鬼”。

山谷和海边的盟军都陷入困境,盟军统帅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实施强攻。5月11日晚,在空军轰炸后,盟军对古斯塔夫防线发动全面进攻。隶属法军的摩洛哥骑兵冲上海拔4850英尺的山峰,绕到德军背后发动进攻。

5月17日,波兰军第2支队冲进卡西诺修道院废墟。在废墟上升起国旗。古斯塔夫防线许多地段被突破,凯塞林被迫命令德军撤至从台伯河口到东海岸佩斯卡拉的凯撒防线。至此卡西诺战役宣告结束。

从1944年1月17日起到5月17日,德军和盟军在卡西诺耗费1亿发子弹。盟军发起4次攻势,牺牲63000人,终于占领了通向罗马的据点。德军伤亡20000多人。德国伞兵在克里特岛失利后,在卡西诺以空前绝后的机枪对射和不可思议的顽强勇敢,再次显示了实力。

被称做“卡西诺的绿色魔鬼”的德军第1伞兵师组建于1943年5月1日,是在原德军第7空军师基础上组建的。1943年7月,盟军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登陆。德军随即将第1伞兵师于7月12日抽调到西西里岛参加防御作战。直接隶属于德军第14集团军。第1伞兵师到西西里马上投入战斗。随着盟军攻势加强,德军决定放弃西西里岛,将岛上部队陆续撤到意大利南部,包括精锐的赫尔曼·戈林装甲师。第1伞兵师是最后撤出西西里岛的,休息调整了一个月左右,又被重新投入意大利战场。

1943年9月,盟军对意大利本土发动攻势,德军遵循凯塞林的意图,缓缓向预先设置好的意大利中部防线撤退。而英军则沿着意大利半岛的东侧推进,9月27日,驻守在福贾机场的德军第1伞兵师经过短暂战斗,撤离福贾机场。盟军由此开始了在意大利艰苦的攻坚战。因为德军撤入了建立在桑格罗河以卡西诺为中心的古斯塔夫防线,凯塞林在这里采取了有效的防御手段,尽可能坚守罗马以南的地区。意大利的雨季开始后,道路变得泥泞,不便于机械化部队行进。不过盟军从9月到12月一直没有间断过进攻。德军第1伞兵师第3伞兵团,在1943年12月间在奥托纳巷战中重创了英军加拿大师。1944年2月初,盟军再次在意大利发起攻势,第1伞兵师被部署在古斯塔夫防线中心的卡西诺山区。利用山地防御,隐藏在坚硬的岩石背后,这些天然防御工事对盟军构成了很大的威胁。美军和新西兰步兵师在2月至3月间试图攻占卡西诺城及其背后的各阵地时遭到德军第1伞兵师顽强的抵抗,攻击严重受挫。战后,西方军史研究人员称卡西诺山地之战是二战中经典的防御杰作。该师随后撤入古斯塔夫防线后面的凯撒防线及哥特防线,继续与盟军作战,一直持续到1945年第三帝国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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