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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春风

金秋飒爽,纪元却无心赏景,下山的一路上心中总是惦记着南盈月和两位师哥。心里乱成一团,眼看日头要落西山,心想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纪元找到一家旅馆,趴在榻上,听着城市里车来车往的声音,心里越加烦躁,闲着将《摘星经》取出,从头到尾看了遍,这《摘星经》是一个世俗的武林高手功夫练到极端后,向往修仙而自我探索的功法,其中大量考取东汉著名丹道大师云牙子所著之《周易参同契》又加以自己观星所悟书写而成。其中说道:漫天星辰,皆是天道所映,若能窃得,当可入道。纪元心道这人也是个天才,不知最后悟没悟道。可看完全书也没有当日地下洞府中自己服下仙丹后那种一瞬间得道的感觉。纪元想了想不得要领,翻身起榻,下到楼底。街道上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城市的夜景好美。

纪元转到楼后,见左右无人,施展凌波诀飞上楼顶。这楼有三十多层,纪元迎风而站,楼下车人都显得那么渺小。车来车往,人来人往,他们都在忙碌什么呢?每个人都如同蚂蚁一样,连纪元都是,自己在忙些什么呢。人生短暂,可修真的人就不是那百年的树迟早要枯萎么。

纪元仰头看天,漫天星辰,颗颗闪烁,如果人的命运能从天象反映,那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了什么呢?它们眨呀眨的,永无止境。纪元心想着《摘星经》里的内容,看着天上的星星,看了良久也不得所悟。却忽然想起温总理的一首诗,仰望星空: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那凛然的正义,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没约束而宁静;那博大的胸怀,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那永恒的白热,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心中默念,仰天视星,星汉渺渺,星河流转,千年而不变,此时心神仿佛也随之平静而深邃。纪元若有所悟,可又抓不到那忽来的一点。仰望半趟又飞身下楼回到榻上睡觉。

睡到半夜,忽然感到有人进入,等到要反映已然不及。那人速度奇快,出手点住纪元穴位,纪元登时动弹不得。黑暗里只听那人嘿嘿笑道:“老子等了你好久,可算逮着了你,快说你那真经的心法,要不有你苦头吃的。”纪元听声看人,原来是张文广那厮,登时知道不妙道:“原来是张师叔,晚辈真的不知道什么真经,师傅拿回真经就闭关修炼,并没传授给我。”张文广道:“臭小子少跟我玩花样,你没学真经怎么功力进展这么快。”纪元实话实说道:“这全是当晚吃的一粒仙丹的功效。”说罢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当天的经过。张文广坐在椅子上直到听完,沉思了下道:“不管怎样,老子不能空手而回,今天你学也是学了,没学老子也要让你编出来。”说罢出手往纪元胸口一点,纪元登时觉得胸间气流不畅,所点处即痛且痒,道:“师叔,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编。”张文广不听,又是一指点到腹部,纪元难受至极,本就不知道,只好委曲求全道:“师叔绕了晚辈,晚辈有朝一日得道真经一定给师叔送去。”张文广不听,心道你就算不知道今天也不能留你,一指一指点去,纪元痛的全身是汗,只觉得气息乱串,心下大惊,这不是要散功的前兆。急中生智道:“师叔饶命,晚辈说了就是,我怀里有个小袋,里面装有几个铁牌,就是原本真经了。”张文广心道不怕你玩什么花样,伸手就拿,将铁牌取出,左看右看,只觉得和普通修真功法果然大相径庭,原来此牌却是魔道中的修炼之法。当日纪元有赖丹药又所学不多才不至酿出大祸,张文广将铁牌连同乾坤袋一并揣兜道:“贤侄还是跟我走一趟,到时咱俩可以互相交流下心得。”从兜里摸出个药丸道:“给你个好吃的,”说着就强迫着纪元吃了下去。纪元苦笑,如今肚里两样毒药了。

张文广二话不说带着纪元就走,俩人出了旅店,张文广给纪元又点了几指道:“我知道贤侄爱闹,先封了你的功力。”然后才松开了纪元定穴。纪元在地下走了走,平常力气还有,就是提不出真力来。张文广笑道:“纪元啊,好歹你也是余老儿的高徒,怎么住这破地方,你看师叔的地方咋样。”俩人打车来到滨海路中段的东方海天酒店。这酒店富丽堂皇,来来往往的高级车不断,张文广拉着纪元乘电梯来至豪华套房层。推门进屋,只见客厅简洁又不失高雅,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张文广要了些饭菜,叫道:“贤侄陪师叔喝点。”纪元哪曾见过如此高档的酒店,整个屋子绕了一圈,见到只有一间卧室,纪元道:“师叔不是咱俩睡一榻吧?”张文广道:“师叔和别人一榻睡不香,只好委屈贤侄睡客厅了。先过来咱爷俩喝点吧。”纪元搬张椅子坐到张文广对面道:“师叔你生活好潇洒啊。”张文广哈哈笑道:“人就是要潇洒舒适,要不怎么能静心修行,”纪元道:“师叔听说你是广东黑社会幕后老大,这个修真之人怎么还参与到俗世里?这样不耽误修行么?”张文广给纪元倒了杯白酒道:“我本来就是黑老大,后来得遇我师傅栽培,学的修真。我也想找个深山隐修,于是把老大的位置传给了我的手下,我呢自己逍遥自在,我那些小弟们每年孝敬我不少钱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况且我也有不少用到他们的地方,于是大家都说我是幕后大哥。其实咱们修真人最喜欢清静无为。哈哈,别多说了,咱好好喝点。”说着和纪元撞了下杯子。纪元好久没喝酒,但本来酒量就不小修真后体质更强,于是酒到杯干,俩人也不知喝了多少,到像真的叔侄一般聊的热闹。

第二日,俩人坐了从烟台抵达广东惠州的飞机。下机后俩人打车直奔博罗县东樵山。东樵山与丹霞山、西樵山、鼎湖山、并称为岭南四大名山,为道教十大名山之一。果然山势雄浑,风光秀丽。

俩人下了车来至离山不远的一栋别墅,别墅门口有俩大汉正站着,见张文广到来急忙上前道:“张爷来啦。我去通报大哥。”其中一个大汉往别墅跑去,张文广哈哈笑着拉着纪元往别墅走去,没到门口便听一人高声叫道:“大哥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声道处一个中等身材,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门口。张文广笑道:“我来的匆忙,就没告诉你,”三人进了大厅,那中年人叫管家去安排饭菜,给俩人倒了茶道:“好久没见到大哥了,今天咱们要好好喝喝。这位是?”张文广道:“这是我的一个世侄叫纪元,纪元,这就是我的好兄弟李忌,你俩好好认识下,小李,我这世侄酒量可不小啊。”李忌道:“好啊,咱们要好好较量下。”

不一会,酒菜满桌,三人坐下喝了一会,张文广使了个眼色,李忌将左右人遣出。张文广道:“兄弟,我这回要进山闭关好一阵子,我这世侄其实也和我是同道中人,只是受了伤,用不出功力,我把他留给你照顾几天。”李忌不禁对纪元另眼相看道:“这个大哥放心,我对你们这些活神仙哪敢怠慢。”三人又喝了会,张文广便告辞离去。李忌道:“小兄弟如果看的起我就叫我声李哥就是,以后咱们就如亲兄弟一样。你在这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如此过了两日,纪元被封住的穴道已自行冲开,只是身上还有张文广所下的毒药,所以仍不敢离开。李忌果然对纪元非常客气,甚至有些敬畏。纪元到首次享受这种贵宾级的待遇,白天有时去游山,晚上则盘膝修行。纪元发现功力到了这个时候想提升一点都非常困难,但纪元本身也并不看重这些,一切都随遇而安。只是心间总会想起盈月和两位师哥的影子,特别是盈月的音容笑貌。

这日纪元闲的无聊想去市里走走,李忌派了俩人一个开车一个随从,再三叮嘱要好好照顾这位元哥。三人从博罗县开车至惠州西湖。惠州西湖曾和杭州西湖、颍州西湖合称为中国的三大西湖,宋朝诗人杨万里曾有诗曰:“三处西湖一色秋,钱塘颍水与罗浮”,其景色由五湖六桥十八景组成,西面和南面群山环抱,北依东江。纪元三人信步游玩,美景众多赏玩不尽,不觉到了中午,来至西湖东大门,几人吃了点饭菜,纪元道:“我虽然是中专文凭,但平时喜欢读书,我曾听说这里有一大美景叫做苏堤玩月,我想今晚晚些回去,你俩就先走吧。”俩人看了一眼道:“大哥让我俩跟着元哥,好有个照应。”纪元瞪着眼睛道:“你俩跟着我我不自在,你俩这就回去吧。”一人出去给李忌打了个电话,回来道:“既然元哥想自己游玩,那我哥俩就先走了。有事给我们打电话,我哥俩随叫随到。”

纪元又独自在闹市逛了一圈,到得日落月升,纪元买了一个休闲背包一包烟又买了几瓶酒奔苏堤而去。好久没有抽烟了,自从修真后躯体杂质被清洗的一干二净,也没烟瘾了。但在这热闹的人群中,纪元却感到很孤寂,想家想盈月。一轮圆月当空,纪元将酒打开,猛喝一口,就坐在那西新桥的桥梁上,来往也有人看向纪元,纪元如若无人,只看这西湖月夜。

只见月色下,两岸垂柳如那婀娜多姿的佳人,湖中又有几艘游艇缓缓行驶其中。有诗云“茫茫水月漾湖天,人在苏堤千倾边,多少管窥夸见月,可知月在此间圆。”天上人间俱在湖中倒影,如果人醉,能分清哪是现实哪是虚幻么?可惜纪元修真之体,轻易难醉,不禁有些自嘲,这修真修的想醉一回都难。不禁一大口一大口的往嘴里灌,不觉夜深人稀,游人渐渐回去,只听一人说道:“一个人喝酒不如俩人一起喝。”纪元看去,见也是一青年,生的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只是穿着怪异,说是道服,人又不似道家打扮,显得不伦不类,手中也拿一瓶酒。纪元岂是俗世中以貌取人之人,见有人欲同饮求之不得。

纪元并不多说,背包中又拿出瓶酒递了过去。青年笑了笑伸手接过,开盖道:“我看兄弟也不是俗人,如此月夜怎么忧心忡忡?”纪元叹道:“人生在世又有几个能称意的,这苏东坡说此事古难全,我不知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全。”那青年笑道:“不妨和我说说,或许可以帮上。”纪元心想修真的事可不能和你说,想了想道:“总之我总感觉好像许多事情都不如意,样样难以称心。”青年道:“人即在这世上,就难逃束缚,你看那岸边垂柳,树欲静而风不止。只有经过不断的风吹日晒才能长成参天大树。”纪元笑了笑道:“原来兄弟也是聪明高雅之人。”那青年笑道:“过奖过奖,人人都有难念的经,我劝你放开或许我自己还放不开呢。不如多喝一口酒。”

俩人酒到瓶干,不觉把酒都喝光了。青年笑道:“兄台贵庚?”纪元道:“我二十三了。”青年道:“我二十一,如不嫌弃,我就叫你声大哥。”纪元笑道:“若有你这样的兄弟我求之不得。”青年道:“大哥借我些钱,兄弟再去买些酒来。”纪元拿出二百道:“我看兄弟也是海量,咱俩今天不醉不归。”青年道:“正合我意,大哥等我。”说着转身跑开。过了一会,青年又拎些酒来,俩人又是一番畅饮,纪元道:“我叫纪元,不知兄弟怎么称呼?”青年道:“我从小修道,真的名字早都忘了,你就叫我春风吧。”喝了不知多久,纪元微醉道:“兄弟也是修真之人?”春风看了看纪元道:“大哥,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纪元见春风不说,也不多问。俩人又不知喝了多少,纪元心忧又加酒多终于醉倒。

清风徐来,月仍圆,岸柳仍在夜中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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