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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开封府尹包拯断案如神,但也有一个案件使他颇为踌躇。那便是《钉杀案》。

当时,开封府有一个名叫毛勤的街民猝然死亡,家族里的人都觉得他死得蹊跷,便告状到开封府,希望可以查明真相。

包拯便将毛勤的妻子冬花传到府衙问讯。这冬花在大堂之上虽然言词哀切,尽显哀容,但却在丧服之下穿着红袄,面露妖冶之情。这表里之别,使包拯开始怀疑她可能是为情杀夫,但她言辞之下,却是坚称丈夫毛勤是因为“气鼓症”而死的。

包拯便问道:“既然患了这‘气鼓症’,那么,你可曾有请过大夫为他治疗?”

冬花对答:“丈夫命薄,还没等到请医医治,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包拯便命仵作廖杰开棺验尸,以查明毛勤的真实死因。冬花听了却死活不肯,哭诉道:“我丈夫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破坏他的遗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包拯听了,更加坚信冬花便是谋害毛勤的凶手了,便坚持要仵作开棺验尸。

廖杰担任仵作多年,验尸经验丰富,但验尸结果却是:虽然毛勤死状异样,但身上并没有查出被谋害的痕迹。廖杰回到家中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第二天该如何向府尹大人汇报。

廖杰的妻子阿英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明缘由后,便随口问道:“你可曾验看过那具尸体的鼻子?”

廖杰很是不解,反问道:“验那鼻子有什么用?”

阿英说道:“那鼻子里面其实是很有些文章可以做的,如果从里面钉上锋利的长钉,直通脑门。那么,岂不是就能不留痕迹而致人死亡!”

廖杰便将信将疑地连夜再去复验尸体,果然见到毛勤的鼻孔里有两根寸许长的铁钉。于是真相大白:毛勤绝对是被人谋害而死。包拯得到消息后,便立即将冬花缉拿问罪。冬花见事迹败露,抵赖不过,便承认了是自己串通姘夫谋害的亲夫。

原来,冬花与街市上的一个无赖发生了奸情。日久之下,两人便嫌毛勤碍事。于是,有一天,冬花便听那无赖的话,将毛勤灌得酩酊大醉。随后,也不知那无赖从哪儿得知的毒计,将两根长钉从毛勤的鼻孔中钉入,将其谋害致死。之后,他们又擦去了鼻孔中流出的血迹,这样,从表面看,就毫无痕迹了。包拯便又派人抓捕了那无赖归案入狱。

事后,包拯询问廖杰道:“这冬花作案手段十分奇特,你是如何想到验看尸体鼻孔的?”

廖杰回答:“这其实是我的妻子阿英提醒的。”包拯说:“请你妻子来府衙一趟,我想要当面向她表示酬谢。”

第二天,廖杰便高兴地带着妻子阿英来到府里领赏。包拯认真对着阿英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你嫁给廖杰几年了?”阿英便答道:“我们其实是‘半路夫妻’,只是因为我的前夫暴病而亡,我才改嫁给廖杰为妻的。”

包拯又问道:“你的前夫名字可是叫路才?”阿英顿时面露惊异之色:“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我在昨日才收到路才暴死一案的卷宗,路才虽是突然暴毙,死得蹊跷,但仵作验尸之后却全无异象。直到这毛勤被杀一案因你的提醒而破,我便怀疑那路才之死是否与此相同,是被人从鼻孔钉钉所杀。”

阿英听后面露恐慌之色。大惊之下的廖杰便奉命前往路才的墓地,掘墓开棺验尸。但路才之案发生已久,开棺的时候,路才的尸体早就腐烂了。而在鼻孔的部位有两根已经锈了的长钉露出在外。

廖杰回来复命后,包拯见果然如此,便又命人传阿英上堂,对她说道:“你若是一个平常女子,又怎么会懂得仵作都不知的鼻孔钉钉致死这样奇特的方法,除非是你有过亲身经历,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阿英只得招供。原来,她当初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与路才结婚后,还经常在外面勾三搭四,与人姘居。而她的姘夫也是个惯犯,为了谋得路才的家财,便用了铁钉钉鼻的办法害死了路才。后来那姘夫在一次斗殴中被人杀死了,没了依赖的阿英便又改嫁给了廖杰。

廖杰听了之后

自是大怒。而阿英此时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我一时多言,这个案子想必是不会破的。”

包拯却是正色道:“不是这样的,作案之人就算取巧隐瞒,也只能蒙蔽一时,却不可能长久地隐藏下去,早晚会暴露出来。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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