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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欲擒故纵

秋水如获大赦,慌慌张张的爬离了地窖,回过神来,背后已经一片湿凉,她明白自己的命运被死死抓在神秘人手中,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会死在对方手中,可是她无力改变,能活几天算几天吧。

黑衣人看着秋水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晏芝?挺有趣。”

正在摆弄女红的晏芝突然打了个喷嚏,哎哟,是谁在念我呢?晏芝自恋的想到,自从她摘得花魁第一的桂冠,地位一路飙升,已经远远超过之前的杨秀儿,这段时间秋水也不见了踪迹,她倒落个清闲自在。

杨秀儿还没有醒来,大概这次中毒伤了元气,没个几个月是痊愈不了的,不过脸色比起之前要好很多,至少透着些红润,这是个好兆头,杨二姐派了五个老妈子照顾她。

“小姐,杨二姐让您去一趟飘香厅,”晏芝正在摆弄女红,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来。

这个小丫头是杨二姐赐予晏芝的掌灯丫鬟,现在的晏芝地位身份与之前截然不同,有几个丫鬟也在情理之中,小丫头聪明伶俐,深的晏芝欢心,晏芝从小丫头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小丫头原名小翠儿,不过晏芝嫌这名字不好听,改成了小红儿,也许是看见小丫头头上的红丝巾有感而发吧。

闻言,晏芝停下手中的针线,随着小红儿赶往飘香厅,飘香厅并不大,只是装潢甚为华丽,少了几分女儿的柔情,多了几分壮士的豪迈,飘香厅原本是给暗香阁中唯一个男人住的。

传闻这个男人和杨二姐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不知何时,男人突然离开了暗香阁吗,不知所踪,飘香厅便搁置了下来,于是被改了名字,晏芝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真是假,不过儿女情长的事情,说来并不稀奇。

杨二姐不管如何强势,总归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希望能有一个依靠,晏芝从未见过杨二姐身边有过男人,难道以前两人之间有着耐人寻味的故事?

走神间,晏芝已经来到了飘香厅,厅门是两扇钉钉铁扇门,两个铁鼻铜环挂在门上,铜环被擦的光滑如镜,晏芝轻叩铁门,只见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杨二姐就站在里面,笑脸吟吟的看着晏芝。

“二姐,”晏芝轻唤一声,行了个礼。

杨二姐笑着点点头:“晏芝,我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晏芝一愣,不过随即点点头:“二姐有事便说吧,晏芝能办到,自然不留余力。”

杨二姐欣慰的看着晏芝,半响,终于似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听说过这间房子的传言吧?”

晏芝点点头,她突然猜到杨二姐想说什么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精彩,不过她极力的掩饰下去,道:“不知……”

杨二姐苦笑一下,不过她并没有让晏芝久等,说道:“这间房子里以前住着的是我的情郎,他叫魏云,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晏芝静静的等待着杨二姐的下文,可是杨二姐却望着房间的摆设,一脸的追忆,有些恨,有些幸福,万般的情绪交错在她脸上,让原本强横的不可一世的女子,终于露出小女儿之态。

晏芝想,谁有这么大的魄力,能让杨二姐这样的女人都为之倾倒,自然有独特的一面吧,她有些期待,真想见识一下。

杨二姐摩挲着身边的家具,那些家具上并没有蒙灰,显然杨二姐每天都在擦拭,晏芝有些感动,这该是怎样的感情让她永远都无法忘怀,日复一日的擦拭着这些死物。

“我想请你帮我把他找回来,”终于,杨二姐停下手中的动作,平缓的声音里,却透着满心的期望。

“我?”晏芝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杨二姐交给自己的竟是这样一个任务,魏云失踪四年多了,现在想要找到,谈何容易,更何况,她身边也不太平。

杨二姐似乎看出晏芝的疑惑,不禁浅笑道:“自然不会是现在就找到,不过希望你能留心一二。”

晏芝明白杨二姐的意思,四年的时间,漫长的等待,可是现在真正要去寻找时,她也有些踟蹰,毕竟不知对方是生是死,害怕知道结局,至少,现在还有着一丝念想,一点希望,也许这个时候逃避才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吧。

晏芝点点头,她自然明白杨二姐的痛苦,这样一个空置的房间,静静的矗立了四年,足足四年,不知道这四年来,杨二姐面对着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心里究竟有多痛,故人已去矣。

杨二姐见晏芝答应下来,不禁喜开颜笑,晏芝很少看见杨二姐露出这样的笑容,以往的杨二姐脸上,始终带着迷惑男人的媚笑,那种媚态,虽然很是迷人,但远没有现在这么美丽。

大概这才是真正的杨二姐吧,晏芝有些感动,没想到有这样一个男人,能让杨二姐全身心去爱,能控制杨二姐的一颦一笑。

杨二姐给晏芝讲了很多他的事,很平淡,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如果这是一部小说,定然没有什么看头,晏芝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两人的爱情故事应该有很多的波折,应该经历很多事情,至少爱恨离愁,生死契阔。

可惜她想象中的都没有,杨二姐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那双眸子中满满的追忆,不知飘飘扬扬多少年,仿佛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女孩,幸福的微笑感染了晏芝,她不难想象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可是他最终为什么离开,杨二姐没有讲,晏芝也没有多问,杨二姐想要告诉自己的自然会讲出来,不想告诉自己的,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问出来。

“现在,我只想知道他还过得好吗?”杨二姐轻轻揩去眼角的泪花。

告别了杨二姐,晏芝回到住所,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替杨二姐找到他,尽管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办到,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杨二姐做不到,不代表她也做不到。

如今身份和地位与以往截然不同,但这不是终点,晏芝并不满足,她所想要的,是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达到这点还远远不够,只有一步步稳稳的站在顶尖,才能圆自己的梦。

……

“小姐,今天去暗香阁吗?”丫鬟轻声问道。

晏芝细细品着西湖龙井,这是杨二姐专门派人送来的,如此可以看出晏芝和他人在杨二姐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不同,西湖龙井可是一等一的好茶,这样一壶茶,价值不菲。

浓郁的清香在口齿间缭绕,一点点侵染开来,苦尽甘来,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自从晏芝成为新一任大花魁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暗香阁,而是回到住所休息了两三天,如此欲擒故纵,大概那些客人已经等的火急火燎了吧,神秘感保持够了,才好收金嘛,晏芝如是想到,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些客人的心思早已被她摸透,当然,这些是杨秀儿教授。

这是第三天了,晏芝听说暗香阁里已经坐满了人,就是等着自己出席,当然,她是不急,如今身份地位都有了,剩下的就是吊人胃口。

晏芝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从位置上起来,坐在铜镜前略施薄粉,随后笑道:“走吧,现在去看看。”

这位丫鬟年龄不大,也就二八,正值豆蔻年华,颇有几分姿色,不过眉宇间满是胆怯,大概从小为奴为婢,早已被调教的温温顺顺,晏芝叫她小黄,乃是杨二姐新配的掌灯丫鬟,之前的小红虽然也留在这里,但是身份地位显然逊色于小黄。

小黄唯唯诺诺的跟在晏芝后面,主仆二人很快来到暗香阁,此时暗香阁已经人山人海,不少公子哥摇着羽扇,一脸温和的笑容,这些公子哥衣着华丽,腰间挂满了翡翠玛瑙,穿金戴银,彰显着自己的身份。

“你可终于来了,”杨二姐笑着迎上去,将晏芝拉倒台后,上下打量晏芝一番,赞道:“真是漂亮,连我都自愧不如。”

晏芝笑道:“二姐说笑了,我怎么比得上二姐漂亮。”

晏芝的话令杨二姐甚为受用,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拉着晏芝,一边推着晏芝上台,道:“快去吧,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你呢。”

台上的都的确都眼巴巴的等着,他们都是一些名家公子,但是在暗香阁眼中还微不足道,所以虽然等待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敢催促。

晏芝踩着碎步上台,俯视一圈四周,刚开始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不知谁突然说了句,她是晏芝,顿时台下沸腾起来,这些人绝大多数到这里来都是冲着晏芝这块新挂上的招牌,大家都想一睹真人。

现在真人就站在他们面前,比传言中还要漂亮,试问,谁还能平静下来,纷纷涌上来,一位纨绔子弟凑上来,故作彬彬有礼的笑道:“晏芝姑娘,小生杨威,希望姑娘能赏脸。”

他话还未说话,便被人挤到了外面,一时间这样的大场面令晏芝有些不知所措,所幸杨二姐上台替晏芝解围,她虚按双掌,媚笑道:“大家别急,还是老规矩,一切看晏芝姑娘愿意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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