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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蒋先云的故事

蒋先云,1902年出生于湖南新田县大坪塘村一个农民家庭。青少年时期半工半读念完初小,以一个月时间自学高小课程,考入衡阳湖南省立第三师范学校。当时湖南省各校学生为反对军阀张敬尧,成立了学生联合会。蒋先云是该地第一届总干事,曾与夏明翰等一起发动和组织全省二十多个县的学生罢课运动。1921年,蒋先云以毛泽东创建新民学会为榜样,在衡阳发起组织革命团体“心社”,提出改造自己和改造社会为该社宗旨。当年,在党的培养下,蒋先云和一批学生在学校加入中国共产党,成立了中共湖南三师支部,是我党在湘南地区最早的基层组织。1922年初,中共湘区区委与毛泽东先后派蒋先云、李立三到安源工作。他们一起创办了工人夜校,成立了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不久,党又派刘少奇到安源加强领导。刘少奇、李立三和蒋先云一起领导了安源路矿大罢工。

1924年,蒋先云受党组织选派到广州黄埔军校第一期学习,毕业后留校工作,后调任军校政治部秘书。在周恩来的直接领导下,蒋先云等发起组织“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编辑出版《中国军人》杂志和《青年军人》旬刊。

1926年3月24日,蒋介石策划了中山舰事件后,其假革命、反革命的面目便进一步暴露出来了。接着,这个独夫民贼搞了个限制共产党的“整理党务案”,阴谋篡夺革命领导权,扼杀革命势力。

在这个严峻的时刻,蒋先云表现了坚定的立场和坚强的党性原则。

一天,蒋介石在广东召集军事干部开会。他不可一世地站在讲台上,龇牙咧嘴地宣布:共产党在本党高级党委之委员,不得超过三分之一;共产党员不许当中央各部部长;共产党须将加入本党之党员名册缴本党中央;军队中不能有跨党党员,国民党员不许加入共产党,退出共产党便可以留在军队里。接着,他望着蒋先云问:“有谁退出共产党?有谁跟着共产党?”

话未落音,蒋先云威武地站起来,挺起胸膛,轻蔑地瞟了蒋介石一眼,用宏亮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是共产党员,永作共产党员!”

顿时,会场震动起来,有的对蒋先云投来钦佩的眼光,有的为之惊愕,议论纷纷。

蒋介石拍案叫嚷:“安静!安静!”,接着,蒋介石要人发给每个到会者一张党籍声明表,妄图迫使共产党员退出共产党,参加国民党。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蒋先云大声说道:“脱离共产党,就是叛卖革命!”当众把“党籍声明表”撕了个粉碎,接着高呼:“头可断,而共产党籍不可牺牲!”呼毕,拂袖而去。刹时,会场一阵骚乱,许多坚定的共产党员都随之而去。蒋介石的走卒王柏龄和缪斌发现会场里留下几张填了字的“党籍声明表”,如获至宝地捧过来递给蒋介石。蒋介石一看,上书:“申请加入共产党,声明脱离国民党。”蒋介石暴跳如雷,厉声斥责王、缪两人没有把会议组织好。

这次会议之后,蒋介石又多次对蒋先云诱以高官,说:只要你退出共产党,少不了让你当个中将教育长。蒋先云嗤之以鼻,坚定地说:“官,可以不做,革命不可不革!”

为了巩固广东革命根据地,黄埔军校的学生军,在周恩来等指挥下,曾先后两次东征,讨伐粤军陈炯明的叛乱;并讨伐了滇、桂军杨希闵、刘振寰的叛乱。蒋先云一直英勇战斗,奋力杀敌。

1925年省港大罢工期间,蒋先云在广州参与领导工人纠察队,指挥队员们分驻各港口,严缉私运物资,维持罢工秩序。

1926年7月,蒋先云受党组织委派任北伐军总部秘书,起草了当时颁发的一些宣言和文告。随后,任第五团团长,北进湖南,转战江西。他沿途进行宣传、组织工作,发动民众,支援北伐战争。后来,蒋先云来到革命中心武汉,担任了湖北省总工会纠察队总队长,成立各产业工人纠察大队、支队和分队,组成了一支拥有五千多人和三千多条枪的武装队伍。英、日帝国主义在武汉发动“一·三”“四·三”惨案时,蒋先云率领纠察队驱逐了英巡捕,占领了英租界;逮捕了日本凶手,解送省工会审理。当时湖北工人纠察队声誉极高。

1927年5月,在第二次北伐战争的河南临颖战役中,蒋先云跨着飞奔的战马,手持指挥刀,率领几百名战士,冒着密集的炮火,冲锋陷阵,英勇杀敌。他虽已身负重伤,仍然疾声高呼:“冲啊!杀啊!”在他奋不顾身的精神鼓舞下,北伐军一举击溃了奉系军阀的主力,获得了攻克临颖城的胜利。

临颖战役,是北伐革命军与奉系军阀部队主力决战之役,是北伐战争中关键的一仗。

临颖地当平汉铁路要冲,又是开封和郑州的门户。奉军如守不住临颖,不仅开封、郑州不能保,而且整个黄河以南也将无以立足。所以,奉军在临颖附近准备与北伐军决一死战。

战役开始前,北伐军第十一军军长张发奎对战争形势作了错误估计,以为北伐出师以来连战皆捷,而临颖地带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地形对奉军不利。北伐军中有些将领也有轻敌思想,认为黄河以南已无大仗可打,拿下开封后,郑州已不在话下。

当时,奉军虽屡打败仗,但主力军并未被打垮,各路退兵已集结临颖地区,从郑州新调的主力也在陆续向临颖增援,总兵力约七、八万人。

敌军先头部队已在那里修了一个多月工事,构筑了坚固的炮兵阵地和步兵战壕,在正面和右翼配置了强大的火力。这些情况,北伐军都不清楚。

北伐军当时的侦察力量很薄弱,只有一个骑兵连,不能远出活动。直到北伐军俘获敌方一名军官后,才了解到上述敌情。这时,张发奎手头只有两个师的主力部队,感到问题严重,但已来不及调整部署。他命令十二师向十里头正面进攻,以二十六师作预备队。

5月27日拂晓,十二师开始向十里头发起强攻。激战竟日,双方伤亡都很大。黄昏时,敌军退守七里头。七里头是奉军主力部队构筑的有良好工事,配置了强大火力的主要阵地。北伐军十二师不明情况,发动多次猛攻,均未奏效。

北伐军二十六师师部和蒋先云率领的七十七团在外围的一个小村子待命,敌军的炮弹不时落在村庄附近。蒋先云出村观察敌情,判断敌炮兵阵地就在北伐军右翼的前方,必须立即摧毁这个阵地,北伐军的正面进攻才能成功。他立即向师长建议,请求批准他的团从右翼出走,包抄敌炮阵地。经张发奎同意后,蒋先云带领全团官兵连夜急行军,跑步前进。

5月28日凌晨,蒋先云率七十七团赶到临颖城附近。他听到城东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判定是十二师又发起攻击,便立即策应,率部队占领辛庄后继续攻击前进。敌军依据工事向北伐军猛烈开火,北伐军处于一片平坦的麦地,伤亡重大。蒋先云左脚中弹,他拒绝士兵们的救护,解下绑带,包扎好伤口,跨上战马,手举指挥刀,冲向敌阵。士兵们见状,皆奋不顾身,向前杀敌。蒋先云又受重伤,人马倒地。他仍然奋力高呼:“冲呀!”向前杀去。师长获悉蒋先云负伤,派通讯兵来要他下阵地。他表示:“我不捉住张作霖,不下火线。”这时蒋先云在两名士兵扶助下,重新骑上战马,高擎战刀,向前冲去。于是,北伐军士气大振,终于攻克临颖城,击溃奉系军阀主力,打赢了北伐中关键的一仗。但是在战斗中,蒋先云再次中弹而壮烈牺牲。

蒋先云牺牲后,周恩来在武昌主持召开了隆重的追悼会。《向导》周报第一九八期刊登了《悼蒋先云同志》的悼词,对他战斗的一生作了高度的评价:“先云同志的死,不但足以表示无产阶级之战士能勇敢忠诚地为革命牺牲,而且使一般革命党人都应以他为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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