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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柳婉儿

回到原处,独孤啸天看了看赤焱等人,见少了吕冰,问道:"四姐呢?"

赤焱接道:"柳姑娘已经醒过来了,店家也已把药煎好,小冰进去照顾她一下。"

独孤啸天点了点头,道:"我进去看看。"说着朝谭秋拱了拱手,谭秋回了个礼道:"在下也该告辞了!"说罢便告辞而去。

独孤啸天走进房门,发现吕冰正坐在床沿上,低声的安慰着柳婉儿,柳婉儿目光呆滞,双眼无神,面色花白,哪儿还是当初在太白居初遇时那个明丽无双的少女?独孤啸天一阵痛惜,但脸上很快恢复惯常的平静之色。

挤出一个笑容,独孤啸天走到床前,道:"婉儿姑娘,你醒了!"

柳婉儿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屋顶,好似根本没有听见独孤啸天说话一般。旁边坐着的吕冰站起来道:"啸天,你在这儿陪着柳姑娘,我出去一下!"当此情况,吕冰也知道独孤啸天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再喊独孤啸天惯常的"小八子",当然八弟她是喊不出口的。

独孤啸天点了点头,吕冰站起来低声道:"柳姑娘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但是……"吕冰回头看了看柳婉儿,接着道:"她好像遇到了极大的变故,短期内恐怕……恐怕不能恢复过来,你多和她说说话吧!"

独孤啸天点了点头,坐了下去,吕冰看了他们一眼,暗叹口气,走出房门。

独孤啸天看着柳婉儿,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说,过了很长时间,才轻轻道:"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或许你是怕提起那些让你感到恐惧的事,甚至,现在你感觉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甚至……甚至失望都感觉很奢侈,你觉得你的生活已经只剩下了无边无迹的绝望,走不脱,逃不了,摆脱不掉,甚至,你……你都感觉……感觉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意义!但是,现在,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那些伤痛了!我……还有外面那些人,都会帮助你的!"

说到这里,独孤啸天见柳婉儿一如原状,一动不动,勉强咧嘴笑了笑,道:"你还记得当初在青云镇太白居偷你钱的那个穿黄衣服的小胖子吗?他们原本是结拜兄弟七个,从上次相遇后我和他们一起结拜了!"柳婉儿刚遇到独孤啸天一行人时神智已略显昏迷,当初只看到了危急时刻抱着自己的 独孤啸天,对旁人并没有留意。此时听独孤啸天提起青云镇太白居,或许也是想起了那次的糗事,眉毛若有若无的动了动,虽然轻微,但是还是被独孤啸天捕捉到了,独孤啸天一阵欣喜,接着又道:"你还记得这个吗?"

说着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正是当初黄通从柳婉儿身上偷来却被他要过来的那个玉佩。这个玉佩自从到自己手里以后,每个晚上独孤啸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看,抚摸一下,想像着当初遇到柳婉儿时的情景,阳光照在脸上的明媚,轻抚发丝的幽雅,发现钱包被偷的焦急,捉到黄通时的嗔怒,还有临别时那回眸的一笑,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临事不惊的独孤啸天情不自禁的失神,可以说,这块玉佩,现在已经是自己身体最贵重的物品了!

独孤啸天拿出这块玉佩,看了一下,微微笑了一下,显然是又想起当初的事了。他拿起玉佩放到柳婉儿眼前晃了一下,又道:"你还记得这个吗?"

柳婉儿看着那块玉佩,看着看着,忽然怔怔的流下泪来,最后更是失声大哭,独孤啸天不禁一阵手足无措,不觉后悔自己的莽撞,早知道是这样一个局面便不拿出来了!一边却又笨拙的安慰着柳婉儿,但翻天覆地却也只是"别哭别哭了"几个字而已。

独孤啸天感觉过了百年一般,柳婉儿终于停止了哭泣,慢慢的伸出手,朝那玉佩摸去。

独孤啸天见状,暗呼口气,赶紧把玉佩放到了她手里。柳婉儿把玉佩接在手里,贴到脸颊上,虽然不再像方才那样痛哭,却又闭上眼开始啜泣,独孤啸天不禁又是一阵慌乱,感到一阵无力感,心中不禁一遍又一遍的暗道:"四姐要是在就好了!四姐要是在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独孤啸天忽然听柳婉儿喃喃道:"这玉佩,是我娘给我的,但是她却永远走了,还有爹,还有大哥,二哥,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独孤啸天虽然猜到了几分,但是此时听到这一噩耗,却也不禁一惊,小心翼翼的,生怕柳婉儿再次哭起来似的道:"是……上官世家的人做的?"

柳婉儿听到上官世家四个字,却并没有再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但瞬间又被绝望代替,过了很久很久,才喃喃道:"是又怎么样?我报不了仇!我报不了仇!我报不了仇……"

独孤啸天看着柳婉儿满眼不带一丝希望的绝望,冲动之下,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报不了仇,但我可以!"

柳婉儿凄迷的看了独孤啸天一眼,惨然道:"你不可以,你不知道他们上官世家有多么强大,你更不知道武林七大世家联合起来的力量有多么恐怖,你不用安慰我了,没用的,没用的……"

独孤啸天闻言冷哼一声,放开柳婉儿的手道:"上官世家又如何?七大世家又如何?纵然加上那以一家之力独抗七大世家百年的令狐家族又能如何?我独孤啸天又有何惧?七杀又有何惧?"说到最后"七杀又有何惧"几个字时,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下,同时身上伟力开始缓缓外放,但却并不是那种纯粹的碎天诀之力,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施展出来的已经异变了,充满暴虐之气的碎天诀之力!

他的话,自然是被外面赤焱等人听得清清楚楚,外放的伟力,他们自然也是感应的清清楚楚。赤焱不觉接口道:"正是!我们七杀又有何惧?"

跟着话音,赤焱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静静的看着独孤啸天,赤焱的话并不响亮,站在那儿也没有什么多余做作的动作,但七个人十四只眼睛中流露出的坚定却给人重若磐石稳若山岳的感觉!

独孤啸天看着赤焱等人,心里不禁一阵温暖,正待说话,黄通已走上前,看了看柳婉儿,见柳婉儿虽然还是一副伤心的表情,但是却明显好了很多,再看独孤啸天,见也没什么特殊,冷冰冰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这才笑兮兮的道:"柳姑娘,你放心!你的事,那就是小八子的事,小八子的事,那就是我黄三的事,我黄三的事,哈哈,那就是我们七杀的事,大哥,你说对不对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却是转向了赤焱。

赤焱尚未答话,自赤焱等人进来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婉儿忽然道:"你是那个小偷儿!"

众人一怔,接着都不禁大笑,惟独黄三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看着柳婉儿抱怨道:"我说柳大小姐啊,我不就是偷了你一次钱包吗?而且我最后这还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被小八子狠狠的敲了几下,连惟一到手的东西……"说到这儿,瞟了瞟柳婉儿还攥在手里的玉佩,接着又看了看独孤啸天,可怜兮兮却又贼兮兮的怪声怪气道:"还不是落到了某些人手里?"

听到这话,不止柳婉儿一怔,赤焱等人也是一怔,或许他们都没想到,一向淡定如独孤啸天竟然也做过这种事情!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独孤啸天,独孤啸天也不禁老脸一红,伸出食指摸了摸鼻子,嘿嘿的干笑了几下,同时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黄通,黄通见独孤啸天啸天朝他瞪来,却鬼头鬼脑的做了个鬼脸,气得独孤啸天够呛。

独孤啸天无奈,转头对柳婉儿道:"婉儿姑娘,这个……这个……这个,我以后再向你解释……"

话还未说完,却听赤焱等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故意叹了口气,同时还夸张的摇了摇头。黄通更是嬉皮笑脸的道:"我说小八子啊,你就别装了,我们这也都是自家人,更是明白人,你那点儿肠子,嘿嘿……"

说着貌似隐秘实为故意的看了一眼柳婉儿,柳婉儿顿时满脸通红。

独孤啸天更是无奈,他有一种想要暴扁黄通一顿的冲动,却也只能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柳婉儿,方待说话,柳婉儿却忽然低声道:"独孤公子,这方玉佩……还是你拿着吧!"说着把玉佩递了上来,独孤啸天接过玉佩,却不禁一阵无语。

柳婉儿却忽然又好奇的看着独孤啸天道:"他们怎么叫你小八子?感觉像小八哥一样……"

独孤啸天一听这话,脸色当时就绿了,又要瞪向黄通,却没想黄通早已眉飞色舞的道:"他是我们的小八弟啊!你不觉得小八子这称呼很可爱吗?"说着还鬼模鬼样的看了看独孤啸天。

独孤啸天一听,脑门上的黑线似要破脸而出一般,自己堂堂的男子汉竟然被黄通称为"可爱"!却忽然听得柳婉儿"扑哧"一笑,这一笑,顿时又把独孤啸天笑呆了,心中暗叹:罢,罢,罢!能让她一笑,小八子这称呼,也值了!"

方待说话,吕冰插口道:"好了好了!柳姑娘也累了,得休息会儿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儿照顾一下!"

黄通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冰,怪声怪气的道:"没看出来啊,野蛮男人婆小冰竟然也有温柔的一面啊!"方待再说,吕冰的一巴掌却已飞到眼前,黄通怪叫一声,飞速逃出了房间。

赤焱等人见状,也相继走出房门。独孤啸天临出门,回头看了一眼柳婉儿,轻轻一笑道:"好好休息!",这才走出房门。

柳婉儿怔怔的看着房门,又看了看站在屋里的吕冰,不禁一笑,此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许,这几天的生活,对她来说,真的是太累了……

众人来到赤焱的房间,独孤啸天关上房门,开门见山,正色道:"此地距秦阳城并不远,我决定今晚去夜探上官堡!"

赤焱等人闻言,大吃一惊,皱眉道:"八弟,我们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独孤啸天摇了摇头,道:"不!我让那上官锦回去报信,恐怕此时他们已经在暗中搜查我们的行踪!大家族的情报恐怕非同小可,相信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找到我们,毕竟……"独孤啸天看了看赤焱等人,微微笑了一下道:"毕竟,我们几人的衣着太显眼了,想不让注意都难!与其在此等他们找上我们,失了先手,不若我先去探测一下有什么情况,到时也好对症下药!"其实这些原因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独孤啸天真正想要如此急着去探查上官堡的原因是他感觉只要上官世家的那个二公子上官飞不死,柳婉儿的心病便永不得愈!

赤焱等人相视一眼,见不能改变独孤啸天的决定,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好了!"

独孤啸天摇了摇头道:"不行!人太多反而不好,三哥和我去一趟就行了!此去,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赤焱等人见独孤啸天并未提及是什么事,便也没问。

却说此时上官堡内,却已经炸开了窝。那上官锦踉踉跄跄的跑回上官堡后,便赶紧跑去二公子上官飞的处住,一番结结巴巴的叙述,总算是让上官飞了解了所发生的事。

上官飞听罢一阵大怒,跳脚骂道:"反了这群狗东西了!还自称什么狗屁七杀!还威胁我上官家!难道我上官世家是被吓大的不成?"上官飞还待继续大怒,却忽然发现上官锦还在不停的打哆嗦,不停的颤抖,显然是还没从惊吓从恢复过来。

上官飞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道:"你放出息点儿!不就是几个人在你眼前暴了吗?有那么恐怖吗?看你那出息!"

上官锦不理上官飞的话,又道:"那个……那个穿白衣服的叫独孤啸天的还说,他们……他们……"说到这里,上官锦又是一阵结巴,上官飞道:"他们怎样你倒是快说啊!"上官锦添了添嘴唇,略微镇定了一下道:"他们杀了阴九霄,当作……当作他们的献祭……"

上官飞一听阴九霄被他口中的狗屁七杀杀了,这才慌了,在屋里慌乱的走来走去,最后眼睛一亮,停住脚步,对上官锦道:"你和我去见老爷,把你看到的添点油加点醋,再编造几句那个七杀抵毁我上官世家的话,哼,我就不信,老爷子会忍受得了?"说到这里,不禁一阵冷笑。

不多长时间,两人便来到上官止的住处,上官锦自然是按照上官飞的要求,一番添油加醋,那上官止自然大怒,一拍桌子道:"如此宵小,竟然也敢犯我上官止!还说什么"杀人者独孤啸天"!哼!"接着吩咐道:"飞儿,你马上安排人手,遍查各处小镇,照阿锦所言,他们应该很容易找到才是!"

上官飞一听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朗声道:"是!"

上官止看着上官飞离去,脸色阴沉,倒背着手,怒哼一声,自言自语道:"独孤啸天,哼!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刻,上官止满脸尽是狰狞之色。

且说上官飞走出上官止的房间,脸上便笑得仿佛一朵怒放的喇叭花,吩咐上官锦道:"你带人去查七杀那群杂碎的所居之地,这次……嘿嘿,老爷子亲自下令,还不把他们碾死?到时候,那姓柳的小娘们儿还不是照样落到我上官飞手里?和我们上官世家斗?他们还嫩呢!"说到这里,不觉大喜,脸上一阵嘿嘿淫笑。

上官锦答应一声,便赶紧下去安排人去调查。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他们还只是调查独孤啸天所居之地,而独孤啸天却已经决定对他们上官世家,尤其是此时满脸得意之色的二公子上官飞,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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