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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停电

我不想再交代我到哪了,总之这里是一个小镇。

整个镇上一共没有几间房子,一眼望过去基本可以看遍。我们此刻住在镇上唯一一间旅馆里想着怎么样让老板不收房租的办法。

住进来前我还是有钱的,但那之后,我的钱就这样哗哗哗地没了。

“在这么破的地方,你们还可以把钱花光!你们厉害的过头了!!”我吼道。

“轻点轻点,你想被别人听见吗?”

“我想!”我恶狠狠地说,“我想你们都被抓起来洗盘子。”

“你这人真是太不厚道了。亏我们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卡门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我掐住了脖子。

“谁要跟你同甘共苦?谁认识你‘这么多年’?还钱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那两个也跟着拼命点头。

正要反驳,天突然黑了。

“停电了?”我说。

“现在是白天好不好?”

“日食吗?”

“日食哪会天黑那么快的?”

随即,我们意识到不是天黑那么简单。我们身边的东西正在消失,一个接一个。先是桌椅,然后是床,再是地板、墙壁、天花板,最后是整个小镇,一切就这样迅速地消失了。

虽然已经一片漆黑了,但很奇怪的是,看东西一点都不费力,周围的人还是清晰可见,只不过似乎少了很多人。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大概有十几个——大多朝着镇长家的方向走去,也有几个人带着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坐在原地没有动。

“这么看来,镇长一定知道些什么。”我说。

“废话!”她们一起骂我。

然后,我们也决定去镇长家一探究竟。

我们在不知算不算地的地上一路小跑来到了镇长家所在的位置,听到那十几个人正在吵闹,“怎么又停电了?这样下去还怎么过日子啊?”

“看吧,果然是停电。”我说。

“停电怎么会停成这样……”她们表示很不理解。其实我也很不理解。

十几个人围成了一圈,我费力挤过人群,看到镇长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想必这里曾经是他家的客厅。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应该趁现在开溜,正好可以不付旅馆的住宿费。就在我准备转身挤出人群的时候,镇长抬起了他忧郁的脑袋,看见了我。

“你站住!”他一声令下,我被吓得立刻停下了脚步。

“我认识你,”他继续说,“过来谈谈吧。”

“是吗?”我平静地回答,心里不免得意起来,原来我的名气已经开始响起来了啊。

“如果我没弄错,你就是那个到处欠债被人追杀,现在逃到这个镇上又打算不付旅店钱的人吧。”

“不!”我听到身后一阵哄堂大笑,然后回过头把笑得最厉害的三个人揪了过来,“欠钱的是她们,我只是比较倒霉!”

“是谁都无关紧要啦,如果你能帮我解决停电问题,我就不追究住宿费以及你们欠下的其它费用,怎么样?”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提供我们能够到达下个城镇的旅费,不然我宁可自己想办法去赚住宿费。”我回答。

“好吧,我同意。”

“签字画押。”达成一致,我们开始谈停电问题。

镇长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个虚拟的世界,并不真实,我们都是存在于互联网的。那这一切存在的保证是什么呢?是电力的稳定和服务器的稳定。现在这个现象应该叫做服务器宕机,不过我们习惯于叫做停电。其实两者给我们造成的影响是一样的。

“每次停电,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会消失,不仅仅是我们这里,其它地方也是一样的。至于留下来没有消失的这些人,都是从现实世界进来的。大多数人因为出不去都选择在这里住下,安居乐业,我就是因为住的久了,还被选为了镇长。停电的事以前也会发生,不过一般要好几年才发生一次,而且几分钟就会恢复,可最近两个月出了问题,隔三差五就停电,而且一停就是好几个小时。于是我们召集人马调查原因,并且查出了问题所在。

“在离这里大约半小时路程的一个山谷里住着个科学家,他就是停电的罪魁祸首。他是两个月前来到这里的,然后不断进行着疯狂的实验,导致服务器超出负荷。”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麻烦?比如拆了他的实验室然后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我插嘴道。

“我们怎么可能没去?”镇长哀叹道,“不过去了那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一阵沉默后,卡门拍拍我的肩膀,说:“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洗盘子还债比较安全。”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留下来洗盘子的是你们,不是我!”

镇长叹了口气,说:“那么,这里的住宿费是一晚一万金币,请努力洗盘子。”

我把平底锅拍到了镇长头上。

“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想法。”我说道,“就是那些消失了的人,说不定都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所以?”艾薇问。

“我们为何不去看看?”

“那就去吧,也许可以让他给我造个微波炉。上次卡门偷来的是处理品,爆炸了。”罗宾说。

意见一致,我们向山谷的科学实验室出发。

镇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好好睡一觉,等服务器好了再出发,至少看得见东西。不过我认为,趁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那个科学家没有武器对付我们,我们就是四对一的绝对优势,当然要趁早出发才好。

当周围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时候,你会发现走直线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这倒使我发现了卡门的方向感非常好,难道是常年逃命练出来的?在她的带领下,我们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何以证明?因为那地方站着一个留着爱因斯坦发型的人,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计算着什么。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他为什么要把服务器弄坏。

他只回答了我两个字:“自杀。”然后就自顾自念叨着,再也不当我们存在了。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器修好了。

我们眼前出现了一间玻璃小屋,这间小屋就如镇长说的那样,建在一个偏僻的山谷里,山谷里并没有花花草草,只有沙子和垃圾。那间小屋倒有点实验室的味道,四周挂满了电线、管子和瓶瓶罐罐,但作为实验室,还是显得太小了。也许是他没钱吧。

见他还是不理我们,我们便擅自开门进去了。里面和外面一样也是一片狼藉,瓶子罐子满天飞。桌子上还放了一本《实用自杀手册1000例》。

“看来他真是活腻了。”我自言自语道。

“所以我才要弄坏服务器死得痛快点。”他突然抬头盯着我,而且还接上了我的话。

“你那么多电线,往脖子上一勒不就什么都搞定了吗?”我说。

“那个太难受了,我不干。”

“你就算弄坏服务器不也死不了么。”罗宾说。

“这是意外。”他回答,“是我在研究怎么才能舒服地死的时候用电太厉害,把服务器烧坏了。”

“那些来找你麻烦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卡门问。

“不知道,他们就这么消失了。因为我研究太投入,一般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只有一次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救,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消失了。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我来教你一个书上没有的,绝对舒服的自杀方式。”我说。

“太好了!你快说!”他很激动。怎么会有这么想死的人?

“你每天就吃了睡睡了吃,其它事都不用干。总有一天你会死的,百试百灵,唯一的缺点就是慢了一点。”

“慢点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

“那就好,别在浪费时间了,快去睡觉。我们也该走了。”

“谢谢!我就不送了。”

我瞟了一眼实验台,对他说:“反正你也不需要做实验了,把你那台机器便宜卖给我吧。”

“没问题,送给你就行了。”

很好!我迅速搬起那机器,塞进我的包里。这台机器不大,也很轻,最重要的是,它能放出可以媲美雷电的电力。这家伙若不那么想死,说不定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科学家。

回去的路上,我们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收获。首先,当电力很强的时候,服务器会瘫痪,这个说明这里的电流与现实世界有直接联系,这会是离开这里的一条线索,也是我要来那台机器的原因。其次,那些消失的人,很有可能真的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当然也有可能正相反。再次证明了电流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但这个实验太危险,暂时不能考虑。最后,服务器暂时瘫痪不要紧,万一有一天建立这个世界的人突然失去了兴趣,把服务器当废铁卖了,那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我们应该尽快找到自保和出去的方法,而不是在这里安居乐业。

回到镇上,所有消失的东西都已经恢复了原状。镇长实现了他的承诺,给了我们一张到下个城镇的免费食宿交通券,所用的金钱都会从镇长的工资里扣除,估计下一个想自杀的就是他了。

我们也把我们一路上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至于该怎么做,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我们就不多虑了。

我们拿着那张免费券继续了我们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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