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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敌人

今天风和日丽,虽然剩下的钱不多了,但我抱着“与其让她们把钱花完,不如我自己用掉”的心态,心情愉快地逛着街。

这条街以购物闻名,无论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你想得到,就一定可以在这条街上买到。听说其中最有特色的一家店在街尾的杂货铺楼上。那是一家帮人占卜未来的小店,据说准确率高达100%。怀着揭穿江湖骗子大捞一笔的想法,我昂首阔步地进了那家店。跨进店门的那一步,也就成了我继邀请了卡门、罗宾、艾薇之后,走得最错的一步。

大厅里空空荡荡,所有的东西只有屋顶上的蜘蛛网和地上积满了灰的红地毯。沿着地毯走进里屋,里屋的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阵;天花板上画的是黄道十二宫的星座图;四周墙壁上则贴满了世界著名影星、歌星的巨幅海报。魔法阵中摆放着一张圆桌,圆桌上凌乱地放着一堆扑克牌,扑克牌下的花格子桌布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桌旁坐着个女巫——若不是这个女巫还有那么点女巫的气势,我差点要把她当成艾薇——她的对面是一张空椅子,应该是给我坐的了。

我走到椅子边,刚准备坐下,那个女巫突然大叫起来:“别动!”我承认我确实被吓了一跳。

“你要大祸临头了!”她继续大吼。

我当即把椅子扔了过去。

“从牌堆里抽一张吧,它将预示你的命运。”她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指着桌上的牌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随手抽了一张,牌面上只有两个字“敌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她。

“命运由天定,请回吧。”她回答了这句话,然后用扫帚把我赶了出去。

虽然那个人很让人讨厌,但我却不知什么原因,始终对她的话有些担心。于是我在楼下的杂货铺里买了把枪防身,若不是从卡门的包里找武器需要用掉一整天时间——那时候敌人早就找上门来了——我才不愿花这个冤枉钱。

回到旅馆,艾薇一个人坐在床上数钱,另外两个不知所踪。

“罗宾去哪了?”我问艾薇,因为罗宾这阵子跟她形影不离,突然丢下厨房一个人出去是不可想象的。至于卡门,不用问也知道。

她回答:“罗宾出去吃饭,卡门出去抢劫了。”

“罗宾不是你的食客吗,怎么自己跑了?”我对此很好奇。

“听说她去了街尾的占卜店,抽到一张‘崇拜者’的牌,就冒出了好多人抢着请她吃饭。”

“这么神奇?”

“所以我也去了。”她递给我一张牌,和我那张很像,不过这上面写着的是“钱”。

她接着说:“我今天生意特别好,好多人排队来吃我烧的菜,我的厨艺果然是大师级的,只有你们两个没品位的人不懂得欣赏。”她今天是得意了,也不想想前两天究竟是谁熏得整条街没人敢踏足。

“大丰收!”卡门欢呼着从窗口爬了进来,那个包因为太大,只能吊在外面。

“你还有东西可抢吗?”我问。这两天里她已经把这条街一家不漏地都抢过了才对。

“哼!小瞧我卡门•兰卡斯特可是要倒霉的。”她瞥了我一眼说,“今天尼罗河涨潮,冲来几条商船,我顺便捡了点东西。”

“应该说把东西都抢来了。”我纠正她。

“没想到这个满灵的。”她根本没听我说的话,扔过来一张牌。

我看了一眼,又是那个东西,这张写着“猎物”。

既然她们的牌都灵验了,那么我那张牌也必然是会灵验的。我开始感叹人生的不公平,为什么她们每个人都那么好运,而我就偏偏抽到个“敌人”呢?感叹完人生,我突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占卜,如果没抽这些牌,那么以上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是牌决定了将要发生的事,而不是所谓的预示。

我开始大呼上当。

这时,楼下看门的送上来一封信,是给我的。信里这样写:

“致我的敌人艾琳•克里斯汀:

很荣幸成为你的敌人,从今天起,我将追杀你至天涯海角,直到你离开这个世界。

自求多福。

你的敌人

艾莎.必胜客敬上

附件:随信附上本人名片及玉照各一张。”

“好名字,很有个性嘛。”卡门夸道。

“为什么?”

“笨蛋!艾莎就是艾琳必杀呗。”

在卡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已经收拾好背包准备逃命。当然还很顺便地把那位必胜客小姐的名片和照片留给了旅店前台,并告诉他们,住宿费由照片上的人支付。

也许我这几天的运气确实很背,刚把照片交给前台,一回头就看见照片上那张脸上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拔腿就跑,她没有追出来,因为这位“好心”的人还得替我们付住宿费。

不愧是杀手出身,一会儿工夫她就追上了我们,速度连卡门都自叹不如。见情况不妙,卡门塞了个烟雾弹给我保命,自己从旁边捡了辆自行车就跑了。至于艾薇的去向,我已无从查证。

迫不得已,我拔出从杂货铺买来的手枪准备应战。眼看她就要采取行动,我下意识地抠动了扳机,一个气球徐徐飘向天际。我又开了一枪,飞出两只鹌鹑……直到第六枪,才飞出一颗真正的子弹,打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当初那个奸商说这把枪不需要装子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但因为前所未有的超低价格,又省了子弹的开销,所以轻而易举地上了当。

我握着这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射出子弹的枪,无奈地看着我的对手,她没有反应,可能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魔术表演”吓傻了。我顺势把卡门留下的烟雾弹扔了过去,烟雾弹砸中她的脑门滚落在地上,冒出一缕青烟。我跳上路边的一辆车,朝边境飞驰而去……

第二天,当地一张小有名气的报纸上登出了这样一则新闻:

“本报独家消息:本地时间昨天下午三时十五分,于本市购物街发生一起重大运钞车抢劫案。据目击者称,一名女子因与同伴发生争执,故抢走运钞车扬长而去。另一人事后宣称与该劫匪无任何关系,并表示愿意尽全力协助警方捉拿犯人。该劫匪的其中一名同伙被发现在某高级酒楼大吃大喝,对劫案毫不知情。另一同伙已在劫案发生半小时前逃离我国,被疑为本案主要策划人。一可疑分子近日内不断向本市居民食物中投毒,警方怀疑其与本抢劫案有关。目前,警方已派出专人追捕,誓将以上三人缉捕归案。知情者请速与当地警察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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