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聚欢与祈红泪、尉迟两人把所有事情解释清楚,并与他们一路从案发地点找到酒肆时,时间过去了一夜——
聚在酒肆破旧的大堂,几人端坐愁眉不展。
“你是说……从有人在碎梦渊盗宝开始,到昨夜我被柳惜云刺伤,这一切都是有人设的局?!”易书凡吃惊的看着慕天。
慕天点了点头,对坐在对面的祈红泪与尉迟道:“如今柳惜云与傅婉莹同时失踪,恐怕他身未复元凶多吉少,卫凌风已先行一步追了去。下一步我也打算去助卫凌风一臂之力,至于书凡的伤……祈城主、尉迟兄弟,就烦你们多多照顾了!”
“师兄,我也想随你一起去。”易书凡急道。
“胡闹!这次情况危险,你又的伤这么重,怎可儿戏?!”慕天一掌拍在桌上,面色凝重。
“我……”易书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一横,不管了,他非去不可。“我的伤我自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次的案子我就是管定了,非去不可!”
“你——!”慕天看到易书凡一脸逞强,心疼多过于怒火,不再理他转头对祈红泪与尉迟道:“两位,拜托了!”
才想一口答应的尉迟在祈红泪一个眼神下,唇虽微启话却咽了回去。他虽不明白妻子的用意何在,但他却相信她自有她的道理,切看她如何处理。
然而祈红泪还未开口,易书凡便一下窜了起来,挑眉愤道:“你什么意思?怕我去会连累你吗?我虽受伤,却也用不着别人照顾!”说完把脸撇向一旁,气得脸通红。
“书凡,别气了!你有伤在身,小心伤口。”沈聚欢才不管他们在争论什么,此刻在他眼里易书凡的身体才最是重要。
正在气头上的易书凡根本听不进劝,“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众人。
看了看生气的易书凡,皱眉的慕天,以及满目担忧的沈聚欢,祈红泪轻轻一笑道:“慕大哥,容小妹说句心里话……凌风担心柳惜云为人所害急急赶去,虽是出于江湖道义,但毕竟人单势薄令人担忧。慕大哥能助其一臂之力,小妹在此感激不尽!至于照顾书凡之事——小妹夫妇也义不容辞。”
见慕天正要道谢,祈红泪连忙又道:“但,事分轻重缓急。书凡受伤虽重,但以现在的恢复程度来说,同去并无问题。况且——这也是我们夫妇的意思!”
“什么,你们也要跟去?”慕天吃惊非小。
而在祈红泪说这话的同时,易书凡转过了身,沈聚欢亦看向了她,只有尉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见慕天似要反对,尉迟也加入说服阵营,“卫凌风是我夫妇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们怎能置之不理?而且你也说了此行危险重重,多一些人便会多几分胜算,所以这一趟我们势在必行!”
“对呀对呀,师兄。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了,这点小伤还打不倒我!走吧,一起去找柳惜云和卫大哥,免得让坏人的奸计得逞了。”易书凡努力劝说着。
慕天本想阻止,却看到易书凡恳求的眼神,一时间竟然犹豫了。
“书凡要去我也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沈聚欢见易书凡急着要去,自己那有不跟去的道理。
慕天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一起去吧。”
一反之前的盛怒易书凡心花怒放,一把抱住慕天的脖子,笑道:“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暗斥着易书凡不成规矩,慕天也浅笑了起来,只有沈聚欢在心底高兴的同时,却也酸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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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柳惜云身在何方,卫凌风只能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去猜测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之所以没有怀疑是傅婉莹带走了柳惜云,原因有二:
一是,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痕迹。不错!当时就算自己不醒人世,但隔壁慕天也是耳聪目明之人,如有异情怎会不知?
二是,柳惜云的剑虽出鞘却没有半丝血迹。虽说自己怀疑承影出鞘是柳惜云已起杀心,但却不能肯定。出剑御敌也亦为可之,若是如此怎会未染血迹?
所以他可以肯定柳惜云是自己走的,而傅婉莹是随后跟踪而去!
此时的卫凌风已比初时冷静许多,再忆起那夜的荒唐竟也敢坦然面对,虽然柳惜云与自己同为男子,没有所谓的名节问题,但该负担的责任还是要负担起来,等找到他磕头认错或千刀万剐都由他。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该找的地方差不多也找遍了,卫凌风不禁都有些心灰意冷。“他到底去了哪里?”
几天来为了寻找柳惜云,他几乎没吃没睡过,如今冷静下来却也知道长久如此定会撑不下去,于是进了这个镇后便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要了些茶点充饥。
才一坐下便听到身旁的几个食客在纷纷议论着。
“唉,你不知道吧,前几日这里竟出了命案了呢。”甲道。
“什么命案?”乙问道。
“是咱们镇的‘小霸王’给人杀了。”丙道。
“什么,竟有人敢惹那个冤家,还把他杀了?活得不耐烦了?”乙惊道。
“听说是个穿着破衣,大冷天站在雪里的疯子。”丁道。
穿着破衣,大冷天站在雪里的疯子?!这……这确是柳惜云能做的出来的事!
卫凌风一窜而起,一个健步来到邻桌,急急问道:“请问此人现在在哪里?”
几人一看卫凌风一脸急迫,生怕带来是非纷纷推说不知,找了个空便潜身溜走了。卫凌风明白几人怕事之心,也不敢强求,顿坐回椅上愁眉不展。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杂乱之声,抬头望去却只见一粗壮汉子,手握长枪赶打着刚刚那几人又转了回来,走得的近了细看,此人不是小陆“阵前风”陆玖平,却道是谁?
“小陆,你怎么来了?”卫凌风惊讶道。
“大哥,你先别问这个。”陆玖平长枪戳地,一把揪过其中一人的衣领道:“快说,柳惜云到底在哪里?”
被揪衣领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好……好汉大爷,咱们……咱们不知道……谁是柳……柳……”想了半天后接道:“柳惜云呀?”
也不再管陆玖平的做法对不对,卫凌风急急接道:“柳惜云就是你们刚刚提到的疯子。”
“对,就是他,他去哪儿了?”陆玖平大声喝道。
“他……他好像被……一位穿黑衣行为怪异的大爷带……带走了。”那人颤栗的回道。
陆玖平的手又是一紧,那人吓得立刻又冒出一句:“对……对了,还有一位美貌的姑娘。”
是傅婉莹!卫凌风心中一震,忙又问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这……这就不知道了。大爷,你就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妻子儿女要养呢。大爷,求求你了!”那人哭得声泪俱下。
卫凌风本就没想强人所难,摆了摆手示意陆玖平放了他们。那人见到卫凌风肯放手,猛地挣开陆玖平的钳制,连同身边几人一起飞也似地逃走了。
“大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陆玖平感觉没帮上忙,心中着急。
低头沉思片刻,卫凌风缓缓道:“他们三人一个,一个身体未复,一个容貌秀丽,另一个行为怪异。这一路行来定会引人注目,咱们只要找对方向,必定能追赶上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卫凌风虽说的头头是道,但心中亦有思量。一个傅婉莹便已把柳惜云害得不浅,如今又多了一个黑衣男子,只怕他……
起身离坐,灭魂由左手交到右手,紧紧攥住道:“小陆咱们走!”说完急步迈出了茶馆。
陆玖平拔起长枪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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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依情谷”的路程虽不是很远,但洛寒却前进的很慢,几乎是走走停停,甚至到了“依情谷”的山脚却并不进入,而是在临近小镇包了整间客栈,悠悠哉哉的住了下来,一点没有要进谷的意思。
柳惜云记得几日前遇到他的那天,他并未急着赶路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不但给自己添购了新的衣衫,而且还以内力为自己疗伤,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一切只是因为说出了自己与秦悠然的关系。
斗室内檀香袅袅,只见二人,捻指如花,落棋有声,转眼之间,已于盘上布下数子,真是决胜于谈笑之机,交错于黑白之间。
洛寒步步玄机,柳惜云招招紧逼,却又一时难分上下。
“你的意思是师傅并不是你们‘天冥教’的叛徒?你也不是来抓他的?”柳惜云听到这个答案很是吃惊,方要落子的手停了下来。
洛寒冷眸瞥了他一眼,执起一黑子道:“枉你自诩聪明过人,却连如此简单道理都看不破?该你了。”
被他一斥,柳惜云顿觉自己之前似是过于担忧,竟把简单的东西越发复杂化。
哧笑一声,摇了摇头放下那一子,开口道:“惜云真是糊涂了!若真为此原因,以前辈之武功,何需等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且又何必自亲大架呢?想来定是为了某件大事而来,而且这件大事还牵扯到师傅,我说的可对?!”
似是满意柳惜云竟能举一反三,洛寒浅笑一下又落下一子,把柳惜云的棋路完全封死。“你没棋了,认输吧!”
“惜云从不知道认输二字怎么个写法!”只见柳惜云将手中棋子轻轻落下,笑道:“若是我这样走呢?”
原本无生机可言的棋盘,竟然因这一子扭转乾坤。
洛寒见状竟是一怔,能把他逼到此等地步的,天下间除了秦悠然便只有柳惜云一人而已呀!
对着棋局出神良久,突然推枰而起。随手一挥,将盘中的棋子尽数拂乱,大笑道:“哈!哈!哈!原来你一开始便是要引我入局?我认输了!不错,我确是为悠然而来。只要他有一丝危险,我便不能坐视,对我来说他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
“你……对师傅?”柳惜云似已猜到,却又不敢说破。毕竟世俗伦理并不是人人都看的破的!
“有何不可,爱便爱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他就注定为他痴、为他狂!”说到这时,直视着柳惜云的墨黑眸子此刻不再冰冷,竟转为一团火焰。
对如此敢爱和痴情的人,柳惜云除了敬佩之外还能有什么?这样的情究竟是缘还是孽?
看不透,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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