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神鬼,天下大道尽在五仙之中。
五仙之中,道统争端不息,或兴盛或衰弱,天命不一。
太和元年,大明太祖立人仙之道,兴浩然正气之法,凡大明子民皆可参加恩科,孕育浩然正气。
童生识字,秀才读经,举人凝种,进士登堂入室,凝聚浩然之气,上有翰林、大学生、大儒之流,圣人坐镇天地。
至此,天下道法以人仙为首。
……
春末时节,寒意褪尽,正午烈阳高照,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
临安城中万人空巷,上至贵族官员,下至走卒摊贩,顶着毒辣辣的烈日围聚在县衙之外。
“今日午时放榜,不知谁能够挣得第二?”
“我看王家的王玉龙十拿九稳,五岁识字,十岁读经,今年十八才考乡试,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一位衣服翩翩的中年文士有理有据地评价着,周围不少人纷纷点头,颇看好中年文士的评价。
“我看未必!”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钱家嫡子自幼聪慧,饱读经书,又有翰林亲自授课,此次亚元之位非他莫属。”
声音刚落,又有不少人纷纷赞同,钱家嫡子也是亚元的有力争夺者。
一时间关于亚元的争论分成两派,泾渭分明,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一位风尘仆仆的游行侠客,看着眼前众人竟然纷纷争执这亚元花落谁家,不由十分好奇:“这位兄台,小弟初来临安,有一事不解?为何不争论这榜首之位,反而关心亚元之属!”
游行侠客刚说完,原本正在热烈议论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带着一副看着乡巴佬的语气说着。
“榜首自然是范家麒麟子,这有什么可以争论的!”
“若是范家范进不是榜首,我今日必定血染衙门,为范进伸冤!”
对此,一旁紧张地等着放榜的王玉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脸佩服,“范进他成为榜首,我服!其他人,我第一个不服!”
……
午时三刻,两位衙役抬着金色卷轴,从县衙中出来。
“放榜——”
原本热闹无比的正午,突然安静无比,仿佛夜深人静的山林一般。
“这次,我肯定会及第,肯定会及第……”
“一定要有我,一定要有我……”
当金榜露出“段承”二字之时,人群的后排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狂喜。
“我中了!我中了!”
“恭喜段兄,贺喜段兄!”
“段兄今日可一定要请客!”
在段承之后,狂喜之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宛如乐曲一般。
当金榜露出倒数第二个名字“王玉龙”之后,顿时哀嚎一片,哭天喊地。
“又是名落孙山……”
“我明年还成吗?”
“为什么我还不中?”
两位衙役冷冷地看着这些学子的摆台神情,干这行十几年来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
“榜首——范进!”
“哈哈,榜首果然是范家麒麟子——”
“范进他一岁识字,五岁读经,十岁凝聚正气之种,而后又沉淀了五年才出来考乡试,自然要一鸣惊人!”
“速去范家报喜——”
“同去!”
“同去!”
去范家报喜的人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只见向来身处衙门之内的县令大人朝着范家走去,竟然是县令大人亲自去范家报喜。
赵县令喜气洋洋地走向范家,他本姓范,过继之后随继父姓赵。虽和范家并无血缘关系,不过到底是本家,本家出了范进这样的天才,他面子上也有光。
普通的学子都是童生识字,秀才读经,举人凝种,而范进他未成童生已然识字,未成秀才就开始诵读众圣经典,未成举人却早就凝聚正气之种。
范进之资,即便放眼整个太南郡都是一等一的天才,更何况是在小小的县城之中。
赵县令来到范府,刚想来着报喜,一股愁云惨淡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由眉头大皱。
“范家主,今日可是范进的大喜日子,为何如此愁眉苦脸?”赵县令问道。
范家主见到赵县令竟然亲自来报喜,又惊又苦,一脸哀愁地说着:“进儿他自从三日前考完乡试回家,便突发恶疾,口吐白沫,一病不起!”
说着,范家主眼眶变得湿润,豆大的泪珠在眼中打着转儿。
“突发恶疾!可请名医医治了吗?”赵县令一听范进突发恶疾,顿时一惊。
天才学子在他治下出现三长两短,可是他政绩上的污点。
“经过菖蒲先生的医治,进儿他已经醒过来了!”范家主虽说范进已经醒来,但是眉头依旧皱成一个川字。
这时赵县令才发现范家主身旁那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府城中大名鼎鼎的医道圣手——菖蒲先生。
赵县令作揖说道:“既然是名震太南郡的菖蒲先生出手救治,想必范进他依然无恙。”
菖蒲先生被赵县令这么吹捧,嘴角一阵抽搐,有些尴尬,“范进经过我的治疗,虽然已经醒来,但是……”
“但是什么?”赵县令见到范家主和菖蒲先生都如此愁云惨淡的样子,恐怕范进的情况并不乐观。
菖蒲先生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但是范进他得了离魂症,至今神志不清,恐怕……”
离魂症,民间俗称发疯,道心不坚之人,意外中举之后经常会出现这种事,但是发生在范进这等天才身上,他让难以相信。
“难道这离魂症不能治疗?”赵县令有些不甘地问道,难得在他的治内有绝世天才出现,却得了离魂症,这如何让他甘心。
若是在自己的治内出现绝世天才,他不仅会得到朝廷的褒奖,仕途顺利,而且自己身为范进的父母官,等范进一飞冲天之后,自己好歹也有香火情。
若是这离魂症能够治疗,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范进这样的绝世天才的。
菖蒲先生咳嗽了一声,一脸惋惜。
“离魂症涉及人的神魂,本来就复杂异常,况且范进他的病症还不轻,整天胡言乱语,大喊大叫着‘汽车、网络、电脑……’这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