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我是小牛，呵呵！！”
忽然，一个淳厚的声音，大声呼唤杨启凡，后者定睛望去，高高大大的身材，满脸淳朴，此时正挥着大手，嘴角带着憨笑，这不正是小时候的玩伴小牛么？记得那次受伤，小牛家都送鸡蛋来了。
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蕊蕊进门而去。
熟悉的八仙桌，熟悉的环境，一切都与以前一样，只是更加显得陈旧了，径直来到左边的房间。
“呜呜呜。。。”
蕊蕊此时正趴在床上大哭，床边缘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人，其中就有那号称鬼才药剂师的何啸天，此人眉头紧皱，认真观察床上躺着的老妪，老妪干瘦的身形，花白的头发，满脸折褶，双眼紧闭，干涩的嘴唇微动，熟悉的轮廓，与多年前的王婆婆简直是天壤之别。
“奶奶！！”
杨启凡轻声呼唤，心中一紧，深邃的眼眸带着滴点泪珠，快步跑到王婆婆身边，轻轻握住那干瘪的手。
“呜呜呜。。奶奶，我是蕊蕊，你醒醒。。。呜呜。。我回来拉。。”蕊蕊凄美哭喊，床上的王婆婆却纹丝不动，只有那微弱的心跳，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奶奶，我是小凡，我、、我回来拉。。”杨启凡字语之间带着激动，王婆婆从小把他抚养成人，却没享受半点天伦，现在却已经病倒床前，内心如何不焦急？不心疼？
“你们出去。。”何啸天对着身后黑甲护卫冷喝道。
黑甲护卫眼神一凝，随后微微拱手，带着其余之人出门而去。
“哐当！”
轻轻关上房门，众人笔直站立于房前。
房中只剩下何啸天，杨启凡蕊蕊潇漠，以及病倒床前的王婆婆，房中蕊蕊的哭喊甚为凄厉，每次哭喊，众人心底就是一颤。
“诸位，我有个不好的消息，望几位理解。”何啸天微微摇头，低声道。
“什。。什么？？呜呜。。什么消息？奶奶。。奶奶不会。。？”蕊蕊猛地站起，玉手紧紧抓住何啸天的胳膊，后者眉头紧皱，满脸厌恶，刚想抖身，忽然，低叹一声。
“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们，此人过不了今晚！！！”何啸天话不惊人语不休，再次投放一超级重磅炸弹。
房中短暂的沉默，面面相窥，而后同时望向何啸天。
“先生，您是药剂师，不能救活我奶奶么？”杨启凡试探问道，从何啸天的语句，神情来看，应该还有后话，心底微微期待。
“这。。我有强行续命丸一颗。但。。”
“那快用啊？还愣着干嘛？”何啸天话音未完，蕊蕊就焦急喝道，完全没有注意，此时是自己在求人。
“蕊蕊。。”杨启凡轻喝，拉住蕊蕊，而后轻声询问道：“不知有什么要求？还有你那续命丸的效果如何？”
杨启凡毕竟老辣，问出所以，不给对方留半点退路。
蕊蕊此时缓过神来，哀求道：“快说吧！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蕊蕊！！”潇漠连忙拉住蕊蕊，万一对方要求太过分怎么办？这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何啸天微微一笑，沉声道：“我先说下效果，你们再考虑要求。”
见众人点头，何啸天接着道：“此续命丸只能挽留她半个月的寿命，且半个月后，再用就是无效。你们考虑下吧。”说完，一个人慢慢走开，看着窗外焦急等待的乡民。
三人面面相窥，蕊蕊望着即将逝去的老妇，猛地咬牙，道：“说，你的要求。”
杨启凡二人相视，重重的点头。
何啸天头也不回，轻声道：“要求就是你虞蕊蕊，潇漠，毕业之后永远为黑月城主效力。”
“什么！！！”
三人大惊，半个月寿命换来二人的永久效力，这买卖似乎不划算，杨启凡暗道：“黑月城主好手段啊，居然以此来威胁。”
“答不答应随你们，此老妇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永久的沉睡在无边的黑暗。”何啸天冷哼传来。
潇漠不语，望着床前那即将失去性命的老妪，心中久久不能释怀，多年前，自己母亲就是这么一病不起，久违的亲情，在心底徘徊，猛地咬牙说道：“小凡，蕊蕊，我听你们决定！”
“潇漠！你~”蕊蕊轻声道，心底感激啊，他居然为奶奶能做出如此牺牲，以前真小看他了。
“永久效力？不可能！他们有自己的追求，不可能被如此束缚。。”
“小凡。。你。。”杨启凡话音未完，蕊蕊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打断他的话，难道他不想奶奶多活半个月么？
杨启凡抬手，制止蕊蕊继续说下去，轻声道：“相信我。”而后望着何啸天的背影，沉声道：“你能让我奶奶多活一天，他们就多效力一年，这样可好？”
何啸天猛地转过身来，这个年轻人冷静的可怕啊，如此状况居然还能有如此思维，如果他能继续修炼，配合他的天赋，那么这个世界的强者之林早晚都有他的身影，这才是城主需要的人才啊！
摇摇头，皱眉说道：“你能代表他们？”
“可以！”杨启凡还没说话，潇漠蕊蕊异口同声说道。
“好，可以，但是效力时间由黑月城主选择！否则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又有何用？”何啸天爽快答应，看来其早有预谋。
“你。。” 蕊蕊指着他，又狠狠的放下，确实，现在才三阶顶阶，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
杨启凡点点头道：“行，我明白，需要什么契约么？”
“不必，假如他俩成长起来，断然不会为了那区区十多年毁掉他们的信誉，这在他们心底也会有阴影的，你们站开点，我要给她服药了。”何啸天摇摇说道。
杨启凡三人，相视一眼，轻轻点头，站在外围，只见何啸天手中凭空出现一翠绿色的圆珠，小指甲盖大小，但却散发着浓厚的生命气息，就连杨启凡三人闻之都神清气爽，这确实是灵药啊，不亏的鬼才药剂师，这种逆天夺命之物都有。
何啸天有些肉疼的摇摇头，自叹道：“此药，我耗费三载，寻得三滴生命之水做成，虽然只能让人延续半月的生命，但这可是从黑暗魔神手中抢人，半月足矣。”
“生命之水？”三人相视，默契摇头，并没听说过这个东西，看来这大陆上还有很多未知之物。
何啸天轻轻扶起老妪，对着其单薄的背脊一拍。
“哇喔！”
王婆婆猛地吐出一口淤血，鲜红鲜红。
“你干什么？”蕊蕊见王婆婆吐血，忍不住大喝起来。
何啸天摇手，冷嘲道：“外行不懂就别问。”
“你！！”蕊蕊气急，要不是杨启凡拉着，真想招出黑白无常，解决这鬼才药剂师，夺取强行续命丸。且，观其气势，修为并不高，大概只有三阶左右，应该很容易收拾。
杨启凡知道蕊蕊的脾气，这才一直拉着她，深怕她乱来，别看别人修为不高，身为鬼才药剂师，岂能没有防身的手段？
“哼！让她吐血是要看看她有没有中毒，如果中毒的话还得配其他药物。”
何啸天说完，猛地挥手，一股清风拂过，带着阵阵幽香，只见何啸天一手抓住王婆婆那干瘪的嘴巴，略微用力，而后那把翠绿色之物放在其口中，喝道：“清水！”
杨启凡连忙从令牌之中取出水壶，打开壶盖，递于何啸天，后者伸手抓稳，对准王婆婆嘴唇，滴了三滴，再把水壶还给杨启凡。
慢慢放下王婆婆，擦拭额上的汗珠，说道：“明天早上就能醒来，每一个时辰给她滴水三滴，一共五次，切记，切记。”
而后，大手一挥，走出房中。
“轰隆隆！”
房外传来摩托车的轰鸣，看来何啸天走了，杨启凡一呆，此人难道就如此自信？不看药效？
蕊蕊轻轻走到王婆婆身边，小心翼翼的擦拭其嘴角的鲜血，慢慢替其盖好被子，凄美一笑道：“奶奶，你记得小时候我生气跑了，然后到处找我么？那时候我可真不懂事，总是让你操心，现在不会了，蕊蕊长大了，蕊蕊会好好照顾你的。 ”
“奶奶，你记得我能量觉醒之时，你多么焦急么？杨叔叔都和你说了，肯定没事的，你却担心的要死。”
“噗！呜呜。”蕊蕊自嘲一笑，凄厉哭了起来。
杨启凡在门外交代黑甲护卫，让他们自寻找吃的，顺便在乡亲们问这问那中，轻声解释，让他们别操心。而后来到熟悉的厨房，眼中泪珠不自觉掉落，慢慢的烧饭吃。
“蕊蕊，潇漠，吃点东西。”
片刻，杨启凡端着朴实的食物，三人无精打采的吃了点，蕊蕊依旧在王婆婆身边说着小时候调皮捣蛋之事，美眸中的泪珠，凄厉流落，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只有呜咽之声。
声音凄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使闻者掉泪，见者伤心。
杨启凡轻声，盘坐在床前，静静的望着王婆婆，没打扰蕊蕊，心中的思绪慢慢飘然。
人生短暂，愁绪万千，珍惜眼前之人，才是良道，否则就算是天下第一人又如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知己，没有红颜，没有人分享，有的只是别人的惧怕，以及不怀好意。
不知不觉杨启凡心性再次提升，腰际的黑刀轻轻一抖，但感叹万千的杨启凡却没有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