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对性爱充满好奇，他有自己的性爱观。
春生的性爱是开放的，甚至有点乱。春生追求绝对的自由，不要勉强，不要要挟，只要两情相悦。春生的性爱发乎于情，但不一定止于礼。
春生的性爱不一定高尚，但一定是纯洁的。与金钱无关，与买卖交换无关。
春生的悲剧不是他太好色，太随便，而是他见异思迁，见好爱好，难逃男人“喜新厌旧”的动物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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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要去告别秋天。
这个念头来自容玉又一次到青阳来看春生走后。
容玉无数次地来找春生。到引江电机厂，找过春生的二妹，找到春生的好友文荣……到过春生的家，找过春生的父母，找过春生的妻子，甚至和春生的妻子谈判，要她放弃丈夫，和丈夫离婚……容玉发过誓，无论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春生，得到春生。
容玉太疯狂了！容玉不肯放手，不知道回头，错了也要坚持下来，除了春生什么也不要。容玉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就像飞蛾扑火一般，不怕牺牲自我。容玉执迷不悟，明知是火坑，也要往下跳……不仅春生不清楚容玉来找过他多少次，容玉自己也说，记不清到底找过春生多少回。容玉无休无止地纠缠，有时甚至让春生感到害怕，感到恐怖。
痴情的容玉啊，春生除了用编织美丽的谎言来安慰她，欺骗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春生别无选择，别无他法，春生不能做任何承诺。不要说他从来没有想过离婚，就是想离，也离不了啊，况且春生现在遇上大麻烦，他是为逃避才躲到皖南来的……
春生能够狠心地抛弃容玉，能够控制自己不给容玉写信，但不能忘记过去，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容玉，以致白天神不守舍，晚上睡不成眠。
多少次梦回闽东，第一次到闽东春生就爱上了那个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树木四季常绿。那里气候温和，阳光分外灿烂，没有寒冷的冬天。闽东，春生魂牵梦绕、终身难忘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啊？因为春生在那里得到了很多本不该得到的东西，也失去很多本不该失去的东西。春生在那里留下欢乐，留下痛苦，留下遗憾，留下悔恨。春生忏悔过，但他不后悔。在得与失和值与不值的天平上，春生不知道哪一头更大，哪一头更重。这一切，最终都源于容玉，他的情人，一生的情人，对他痴迷一生的情人。
这才是最重要的，多少次梦回容玉的怀抱，还有那令人留恋，多情的山山水水，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任时空流转，任青春消逝，也决不会忘记。
春生岂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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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的前夜送走容玉。第二天晚上，春生独自在蓉溪边散步，突然产生这样一个告别秋天的奇怪念头。
明月把清辉洒向人间，远山变得朦胧，身边的溪水波光闪烁。虽然是中秋之夜，春生却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
时光流逝，不变的是滚滚长江东逝水和天上的一轮孤月。
诗人伫立在江边问：“什么人在江边最先见到天上的月亮？天上的月亮又是什么时候照在游子的身上？”这样的问题，不止诗人一个人发问过。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困惑！“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一千多年以来，又引起多少人的共鸣与感慨？！
时光是什么？有人说时光如流水，有人说时光像烟云，有人说时光好似白驹过隙，总之，都是在感叹时光易逝。
可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几人不在虚掷光阴？又有几人在珍惜时光？谁不是在“明日复明日，我生待明日”，最终“万事成蹉跎”，成为昏昏僵僵、碌碌无为的人？
人们都在做些什么啊，人们崇拜金钱，就像小孩崇拜自己屙出来的屎！人们不珍惜生命，却又贪生怕死！没有目标，无所事事到也罢了，人们还要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把践踏同类作为乐事！人们以自私为核心，但有时为了达到一己的目的，又不得不屈膝弯腰，阿谀奉承，谄媚假笑……
人们极其藐视生命，不仅不珍惜，还在挥霍它，糟蹋它，把上帝付于的一生随随便便混过……时光让所有的人老去死去，让新的生命诞生，可是新的轮回，结果又差不多。于是，时光老人又让这批人死去，再诞生新的一代。如此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春江花月夜》千百年来令无数人为之倾倒，有“孤篇盖全唐”之称。作者张若虚，扬州人，初、盛唐之交的诗人。一生仅留下两首诗，却因此诗奠定了他在唐诗史上的大家地位。曹雪芹假林黛玉之手，拟《春江花月夜》之格，写作《秋窗风雨夕》等诗，借以表现其才情（见《红楼梦》第四十五回）。
笔者班门弄斧，意在表现春生当时复杂的心情。中秋之夜，月圆人不圆。春生独立在李白歌吟过的秋浦河上游，既有游子对家乡的思念，也有对远在闽东的情人——容玉的思念。
今天，春生是来还愿的，这里是小城唯一可以称得上“公园”的地方，没有围墙，没有长板凳和石椅，只有一个花坛，随意栽着些平常的花草。傍晚，这里会聚集很多人，大人们在这里散步、聊天，孩子们在这里游戏、蹦跳。但是像这样清冷的深秋的清晨，则很少有人光顾。那时候，小城人还没有晨练的意识和习惯。
可是春生还是来晚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小草，还没有等到春生来向他们告别，就已经凋零、枯萎。
人生不也是一样，很多时候，来不及告别，就不再相见。
春生未能赶上与最宠他的爷爷作最后的告别。最令春生痛心的是，不要儿子们赡养，独自过着节俭得近乎吝啬生活的爷爷，竟给他这个“长孙”留下20块钱，临终前嘱咐春生的父亲，这里给孙儿订亲和结婚的“叫钱”。
目不识丁的祖父啊，一贫如洗的祖父啊，你赤条条去，赤条条地去，临终前，你唯一牵挂的是春生这个远在他乡的“浪子”，一个玩劣，十分不听话的“小东西”。
愿您在天之灵安息！
春生知道这一切，失声痛哭。春生想用尽快结婚来弥补爷爷的遗憾，来圆老人家的梦，同时减轻自己内心的歉疚。
可谁又知道，这带来的是更大的悔恨！
与其说是春生在告别秋天，不如说春生在向过去告别，或者说祭奠过去的情怀。
不再相见是痛苦的，无论死别，还是生离，有人说生离大于死别。
春生辜负了容玉的恋情。
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他们本不该相识。
春生虽然爱容玉，但不能娶容玉。因为爱容玉，又不愿放弃容玉。这实际上，害人又害己。
春生决定放弃这段爱，与容玉分手。自然不能娶容玉，给容玉任何承诺，就不要再害她。
春生珍存着容玉的一张像片和一些信件，应该留点东西作为永久的纪念。
今天来与秋天作别，春生想，也应该留点可以回忆，值得纪念的东西才好哟，可是留点什么呢？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其实花只是相似而已，也是年年不同。就像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样，每一朵花也只开放一次。明年的花将不再是今年的花，明天的秋天自然也不同于今年的秋天。人生的悲哀也大致如此，昨天的朋友，可能不是今天的朋友，但我们仍然思念他们，爱着他们。
今天的春生已经不是昨天的春生，明天的春生会是今天的春生？如果不是，明天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呢？春生问金黄的秋菊，秋菊无语；春生问粉红的月季，微风吹过，月季亦摇首。
想必没有人能够预先知道，没有人能够告诉春生。秋菊、月季，是春生喜欢的两种秋天最常见的花。见左右无人，春生摘秋菊、月季各一支，掬于胸怀。人生如果没有爱，就像这世界上没有花一样，那该是怎样的世界？人生是多么孤寂？生命又有何意义？
春生要把秋菊、月季带回去藏在书里，她们将在那里度过寒冷的冬季，书香和花香，也将陪伴着春生度过皖南的生活。
留不住只有告别，得意或失意，忙碌或悠闲的芸芸众生啊，一个人不可能两次经受同样的季节，就像一位哲人说的，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
生命在流逝，失去的将永远失去，犹如一去不复返的江流水！
人生往往都是这样，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才觉得珍贵。
珍惜拥有，不要等到失去时再追悔。
珍惜拥有，不要到回忆中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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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冬天来到。
这几天一直阴雨天，绵绵细雨下下停停，下得人心烦，人们盼望着能够下一场雪。
终于下雪了。醒在床上，感到特别冷，睁开眼，外面很亮，春生就有夜里下雪的预感。
雪花落下来是无声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预感，春生起来拉开门，哇！果然白茫茫一片，大地白得耀眼。
呵，白茫茫的世界多么纯净，多么美丽！
1990年的第一场雪终于降落，皖南的山更添一份娥媚与娇美。
春生的心中充满惊喜，皖南比春生的家乡气候温暖，雪天是不多见的。之前，春生一直担心雪下不下雪来。
吃过早饭，表弟志新提议，一起踏雪去。走在青阳街上，踏在不厚的积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天空中洁白的雪花还在不停地飞舞，他们的心情也像雪花飞舞。
有人说，冬天是沉思的季节，回忆的季节。这句话用来形容春生现在的心情，非常适合。青阳大半年的生活已使春生失落、焦虑、烦躁，以及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春生暂时放下痛苦与烦恼，此刻心情也像表弟志新一样愉快。
容玉说她也喜欢雪，但是容玉的家乡几乎不下雪。
雪花因纯净而美丽，惹人怜爱。
为什么南方人、北方人都特别喜爱雪？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纯净？容玉曾经说：“下雪的时候，再来看你。”
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啊，雪和春生，不知道在她的心中哪一个更重？哪一个更亲？春生有自知之明，岂敢和晶莹剔透的雪去媲美，岂不是玷污了纯净洁白的雪？
春生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容玉心目中的位置，但他明白，没有自己，容玉随便可以去北方什么一个地方看雪，决不会来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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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还没有完全黑，表弟志新叫老陈过来喝酒、赏雪。
他们围坐在燃烧着木碳的红红的火盆旁，吃着火锅，喝着酒，望着外面静静下着的雪，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
菜是春生和表弟志新逛街时买回来，然后自己配制的。二斤多卤鸭，一斤半豆腐，二斤菠菜（本来想买香菜，因为没有，只有买菠菜）。酒是皖酒。
酒至半酣，老陈真真假假笑道：“嗓子有点痒，我给你们表兄弟助助兴，来一段黄梅戏《天仙配》选段，董永的，清唱，怎么样？”
老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试试调门，没有等春生和表弟志新开口说话，就开唱了。
表弟志新也不甘示弱，拿出笛子，为老陈伴奏。
春生没有音乐细胞，是个乐盲，但能喝酒。几年的供销生涯锻炼出春生的酒量，这几年春生喝下去的酒差不多能用吨来计量。一度时间春生曾经喝坏了胃，现在又奇迹般地不治而愈。
小屋内暖洋洋的，菜虽不丰，酒也不贵，但他们很尽兴。
半斤简装的古井，三个人一共喝了五瓶，春生一个人喝了有一斤多。
何以解忧，何以解愁，唯有杜康。
醉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
醉里不知身是客。
这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夜晚。
可是就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就在他们酒饱饭足之后，邮寄员送来春生父亲发来的加急电报，要春生速回家处理挪用引江电机厂公款一事。
引江电机厂已经派人到春生家下了最后通牒：“春生再不回来，就向法院起诉了。”春生的父亲不想走法律程序，和来人协商，并承诺：“哪怕破产还债，也会把春生挪用的电机厂公款还掉。”
春生当晚并不知道，因为他当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表弟志新代春生收下电报，第二天才告诉春生。
雪后天晴，春生感到特别的寒冷。不知是酒后回冷，还是“霜前冷，雪后寒”，还是因为父亲的电报？
春生的心里犹如“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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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必须要先见一个人，才能回去。
这个人就是虹云。他们虽然远没有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但彼此还是非常想念的。
虹云约春生到安庆相见，春生已经回信答应了她，所以春生必须要去赴过这个约会，才能回家。
第二天，春生赶到池州轮船码头，没有买沿长江顺流而下回家的船票，而是乘轮船逆流而上，向西去了安庆。
下午一点多钟，春生在安庆码头下船，在轮船码头附近找了一家国营旅社住下。
常言道，宁倒酱缸，不倒酱架子。春生就是这样爱面子的人。
别看春生如今落魄潦倒，一文不名，可还是小不下臭架子，还是改不了在引江电机厂做供销员时养成的“大派”习惯：不喜欢住私人小旅馆，总觉得私人小旅馆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总之三个字“脏、乱、差”，还是住国营旅社心里踏实。其实，这是一种偏见，春生也知道，不见得国营大旅社就卫生，治安就好。无奈习惯成自然，已经改不了了。
安排好住宿，随后春生又来到江边的轮船码头。虹云和他约会的时间是下午二点，地点在轮船码头西边的江堤上。
江边的风很大，春生在稍微避风的地方停下来，将身体伏在堤坝上，静静地观看长江的流水。
长江的美丽不是用一句两句话能形容的。家乡虽然离长江边不远，但如此近距离、长时间地在江边观望，春生还是第一次。
江风虽然很冷，但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到温暖。
冬天的阳光真好！春生把脸迎向阳光，让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
此刻，红红的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但春生并不感到这种等待十分难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虹云出现在春生的面前。这是他们相隔半年之后的第二次见面，难免有些激动，有些情不自禁。
然后虹云带春生去她哥哥家。虹云在家中是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都早已结婚。虹云的哥哥在安庆工作，此时哥嫂正在上班，虹云就把约会的地点转移到自己哥哥家。
虹云的哥哥家离轮船码头不远，步行走过去，大约一刻钟就到了。
那是一座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砖木结构的老民房，虽然已经十分破旧，但仍旧显示出它昔日主人当初不平常的身份和曾经的辉煌。
“至少是有钱人家的大宅。”春生站在门口望着高大的门头心想。
屋里的摆设非常简朴，可以看出虹云哥哥家经济条件并不宽裕。
卧室里靠墙角放着一张多人沙发，洁白的沙发套一尘不染。
虹云把春生让到沙发上，然后打开录音机，录音机随即流淌出水一样柔和的轻音乐。录音机里面的磁带应该是虹云事先准备好放进去的。
很快，在欣赏音乐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拥在了一起。此时此刻，任何语言的表达都是苍白无力，毫无意义的……
听了好长时间的轻音乐，虹云说，换一段热闹的，黄梅戏喜不喜爱听？
接着，录音机里就传出耳熟能详的黄梅戏，原来是《女附马》：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
听完黄梅戏，虹芸又拿出一盘磁带说，听听流行歌曲，千百惠演唱的《当我想你的时候》——
“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泪水也悄悄的滑落/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寂寞是什么
当我想你的时候/谁听我诉说……
我也曾醉过也为你哭过/爱情如此地折磨/究竟是为什么
漫漫的长夜我串起你的承诺/你要我如何接受/就这样离开我……”
春生始终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当春生再一次回头时，发现虹云早已泪流满面……
一直消磨到虹云的哥嫂要下班时分，虹云才送春生去旅馆，然后他们依依不舍分手。
第二天，春生就与虹云匆匆告别，登上去南京的轮船。
当江轮向东顺流而下，不再看见安庆码头时，春生才拆开虹云告别时放在他口袋里的一封信，一张信封一样宽的彩照从信封里滑落下来，春生一看是虹云的一张全身彩照，彩照背面题着几行字：
“赠友作为永远的纪念！
虹云
1990年冬”
信封里还附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隐隐约约还有滴落的泪迹，而且泪迹尚未干。
只见上面写道：“听到你一声再见，我流下静静眼泪，在这个静静的日子里，我们要分离……在以后每一个日子里，我都会想念你……”
底下还抄录着一首经过虹云改动过的古诗：
“君住长江尾，
我住长江上；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时，客轮上的喇叭正在播放陈少华演唱的《九九女儿红》，美不胜收，歌词春生迄今不忘：
摇起了乌蓬船，/顺水又顺风，/你十八岁的脸上，/像映日荷花别样红。/穿过了青石巷，/点起了红灯笼，/你十八年的等待，/是纯真的笑容。
斟满了女儿红，/情总是那样浓，/十八里的长亭，/再不必长相送。/掀起你的红盖头，/看满堂烛影摇红，/十八年的相思，/尽在不言中。
九九女儿红，/埋藏了十八个冬。/九九女儿红，/酿一个十八年的梦。/九九女儿红，/洒向那南北西东。/九九女儿红，/永远醉在我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