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三鲜(河豚、刀鱼、鲥鱼)吃不起,春生可以买价格便宜的江鱼。
休息的时候,春生会和一帮船厂的小兄弟去江边玩。
江边石缝里有小螃蟹爬,当地专门有人抓它卖钱。那时候,一个这样的螃蟹苗可以买五块钱呢!小螃蟹的全名为中华绒螯蟹,又称河蟹、毛蟹、清水蟹、大闸蟹。世界上各大江湖中,共有300多种螃蟹,其中可供食用的大约有20多种,而最负盛名的要数中国的中华绒螯蟹。中华绒螯蟹分布在中国北起辽河,南至珠江,漫长的海岸线上,其中以长江水系产量最大,口感最鲜美,而长江流域又以苏州阳澄湖大闸蟹最为有名。
中华绒螯蟹的出生地位于崇明岛的长江口水域,因其两只大螯上有绒如毛,故崇明人称之为“老毛蟹”。中华绒螯蟹每到入冬时节纷纷游至崇明岛附近水域,在咸淡水交接的地方繁衍后代,然后蟹苗会被崇明岛的渔民们捕捞上岛,蟹农们将小蟹养到纽扣大,叫做扣蟹。这时候,阳澄湖的养殖户和全国各地的养殖户纷纷前来崇明岛购买,带回去养大。由于大量宣传的误导,使人们以为螃蟹是阳澄湖出生的,其实大闸蟹的真正故乡是在崇明岛附近的水域。
风平浪静,天气晴好的日子,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会看到“江、猪”从远处江面上冒出来,有时是几只,有时会有十几只,这是一群淘气又可爱的家伙,它们在江面上嬉戏:翻上翻下,一会儿把背脊露出江面来给人看,一会儿又把整个身子没入江水里,好像是在互相捉迷藏,又仿佛是在给岸上观看它们的人卖力表演节目……
“江、猪”的学名叫江豚,江豚体型似鱼,长1。2~1。6米,全身灰黑色,头短,额部微突出,眼睛小,尾部扁平,无背鳍,很少跃出水面,平时仅仅背脊露出江面。江豚分布范围较广,在长江流域,甚至能够上溯到宜昌和洞庭湖一带。
江豚属于濒危物种,在整个长江流域,正以每年15%的速度锐减,其数量比国宝大熊猫更少。截止2011年,洞庭湖仅存120余头。
从2012年3月3日开始,洞庭湖连续发现江豚死亡事件,截至4月15日,已经有12头江豚死亡,其中有9头集中在一个星期内被发现。不仅是洞庭湖,鄱阳湖也发现江豚死亡。尸体解剖发现,这些死亡的江豚大多有一个共同特点:消化系统里面没有任何食物残留。尽管死因尚未明确,但是解剖专家分析,导致江豚死亡的原因可能为:被螺旋桨击中致死,感染传染性疾病、中毒、饿死。
2012年,江豚死亡数量激增,这重新引发专家的担忧。4月份,世界自然基金会北京办事处表示,对2012年有32头江豚死亡的情况“深感担忧”。照此速度发展下去,再过10到15年,江豚将面临和白鳍豚一样的灭绝命运。
江豚在水中几乎没有天敌,导致它消减的原因只能是人类——人成为江豚的天敌。
三江营还有不少非法采沙的船。
采沙就是用一种吸沙机吸取江底沉淀的黄沙,然后把沙子买给建筑商。
这是一个无本万利的行业。
吸沙机吸取江底的黄沙,同时也把江堤掏空,使原本脆弱的江堤更加不堪江水的冲刷。
长江中下游江堤年年坍塌,其实不全是江水的洗刷,非法采沙才是罪魁祸首。
非法采沙是国家明令禁止的,相关部门也常常联手打击,但就是屡禁不止。
暴利让非法采沙变本加厉,越来越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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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来,随着长江流域雨季来临,江水越涨越高,越流越急,江面也变得更加宽阔。
这里要向没有在海边,或是在长江下游生活过的朋友们普及一个小常识,即什么是潮汛。
潮是潮,汛是汛,那什么是潮?什么又是汛?
简单说,潮汐是由天文因素形成的,即海水受到太阳、月亮的吸引向内河倒流。
三江营的潮位过程属于不规则半日潮,那什么叫半日潮?
半日潮一般情况下,有两高两低,四个特征潮位;但是在三江营,只有一高一低,两个特征潮位。
长江下游在涨潮时,海水从长江入海口沿长江干流上溯倒流,潮流界一般在江阴附近。潮流界以上受上游洪水影响为主,潮流界以下受长江入海口潮位影响为主。三江营处在潮流界以上,属感潮河段,为半日潮形,即受潮汐周期变化影响,又受上游洪水影响。
吴淞口是长江入海口,吴淞口的潮位过程基本属于天文潮,经统计分析,吴淞口高潮传播到三江营的时间为6小时40分,吴淞口低潮传播到三江营的时间为7小时50分。
三江营潮位过程,主要受长江上游来水量,下游吴淞口潮位,及周边排水影响。
汛即是洪水,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发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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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知,汛期已至。
三江营为淮河泄洪入江主要通道,受淮河上游泄洪和长江流域高洪水位的双重影响,每年汛期,三江营水域流量增大,流速湍急,流态紊乱,水位更是暴涨。
由于长江发大水,受上游洪峰影响,三江营潮水来势汹汹。
船厂紧靠江边,且地势低洼,夜里涨潮居然不知不觉被淹了。
当春生被“轰轰隆隆”的潮水声惊醒的时候,潮水已经涌进工棚,能够漂浮的东西都在工棚里面“游来游去”。
春生叫醒堂弟,堂弟叫醒船厂所有的工人。
工人们围坐在工棚里面床上,就像困在孤岛上。大家大眼看小眼,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惊奇,也有几分害怕,尤其是那些不是在长江边长大的北方“侉子”,他们大多是不会游泳的“旱鸭子”。胆大一些的,坐在床沿上,把脚伸到水里,把水搅得“哗哗”响,觉得好玩。
大家眼睁睁,一直坐到天亮,潮水才慢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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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是最大的,过两天三江营还有大潮,还要大!”天亮后,水文站的人过来告诉他们,“过两天大潮日,正好又赶上上游洪峰,同期到达三江营,你们要注意安全啊,上班肯定是上不成了,最好还要做好随时辙退的准备。”
水文站的人说得大家人心惶惶,同时大家又将信将疑,觉得水文站的人有点危言耸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延伸阅读:
三江营,一个人的水文站
在江都三江营,千里淮河入江水道口,有座扬州最早的水文站,和英国人建的镇江北固山水文站遥遥相望。它建于1915年,距今已有近百年历史,时家祖孙三代一直陪伴着那长短不一的水测桩。这里是扬州长江防汛标杆,所有的防汛信号都是从这里发出。
晨光中看潮涨潮落
住在江边的时爱祥每天早晨6点起床,尽管向上级防指报告水文信息要到8点,可是每天这时候他都要起来观察水测桩。7点半换上一张自记纸,8点用电话进行语音报讯,虽然短短的3秒钟就将一天最重要的事干完了,可他哪里也不愿意走。他还会去观测潮位、雨量、风向、风力,进行水质取样(这里是廖家沟三水厂源头)……
54岁的时爱祥脸色黑黑的,头发长长的,被江风吹得有些凌乱,不过目光却很明亮,那么细小的E字,他看得清清楚楚。1975年时爱祥25岁,他接了父亲的班,一干就是30多年。这里的风声他熟悉,这里的涛声他清楚,这里的江豚他都能如数家珍。当年父亲时国华将那根水测桩交给他时,那份凝重至今还铭记心上,他知道标尺不长,却责任如山。
风雨中与洪水抗衡
1998年汛期,长江洪水百年不遇,三江营出现建国以来最高潮位5。87米,三江营水位站通向外界唯一的小路被洪水淹没,雨量观测场地也被淹没,整个站房变成了滔滔洪水中的孤岛,连续40多天,川流不息的江水冲刷着房基,土质的房基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时爱祥哪里顾得上个人的安危?一天24小时坚守测报岗位,不断涉水观测水位,不断向江都市防指、扬州市防指、省防指拍报水情。在汛情最严重的日子里,甚至1小时、30分钟报汛一次。再强壮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劳动强度。别无选择,他把当时还健在的年已古稀的老父亲请来了,把妻子也动员到站上来了。困得实在受不了,妻子顶上去,妻子累了,老父亲再继续测报……就这样,奋战了60多个日夜。
噩耗传来坚守测水
1999年春节,正月初二。时爱祥在泰兴马甸港水文站工作的独苗时伟,携女朋友骑摩托车上街,回家途中,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强行占道,时伟躲闪不及,与女朋友双双倒在血泊中,时年22岁。
时爱祥夫妇闻此噩耗,抱头痛哭。领导紧急抽调技术人员接替时爱祥。可是,时爱祥却说:“其他人对我站上的仪器性能不熟悉,出了故障会影响全局荣誉,还是由我干吧!”他照常按时观测雨量、水位、发水情电报……
时爱祥向记者层层打开随身珍藏的一个小纸包,最里面竟是他儿子的头发和血迹!他轻轻地说:“我把小伟抱在怀里,我帮他做完他没有做完的事。”
在组织关心下,时爱祥新添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如今已经8岁。他说:“长大了谁愿接爸爸的班?”一双天真的小女儿不约而同地说“我要”、“我要”。
天色暗下来,记者看到在时爱祥的小屋后面竖起了一座高高的铁塔,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要实现电脑自动遥测水位。他再也不用爬到漆黑的测井里计量了,也不用到江边看水测桩了,但是这里永远都需要人,他们时家永远不会主动离开这里。
拓展阅读:
“长江三鲜”的生存现
2003年以前,长江附近渔民用两人高的网一潮水下去就能捕捞几十斤鱼,之后十几米的渔网最多也就是几斤的产量。1977年捕鱼,仅仅是刀鱼,一潮水下来就能有一两百斤,2010年后,最多就是一两斤。刀鱼产量的急剧下降是在2003年前后,特别是长江三峡大坝建成之后,2011年和2012年产量下降尤其明显。
比起刀鱼来,长江三鲜的另外两种鲥鱼和河豚的境遇更为尴尬。长江里已经基本没有鲥鱼和河豚了,鲥鱼素有“鱼中西施”之说。1985年是一个分界线,之前鲥鱼还很多,1985年之后很难看到。20世纪90年代起,河豚也很难捕到。1996年扬中该市开始开展长江人工河豚人工繁殖研究,最初的几年每年都能弄到一些本江河豚。但是,自1999年起就很难弄得到,特别是2000年之后,基本上弄不到本江河豚。
实际上,鲥鱼和河豚消亡后,刀鱼的捕获量急遽下行。从上游往下游看,上世纪90年代初,湖南、湖北江段就基本上找不到洄游的刀鱼了。1996年左右,安徽江段也形不成渔汛了。1998年左右,南京没有了渔汛,后来,镇江、扬州江刀产量也锐减。
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淡水渔业研究中心的一组数据说明了整个长江刀鱼的总体捕获情况:1973年长江沿岸江刀产量为3750吨,1983年为370吨左右,2002年的产量已不足百吨,2010年80吨,2011年12吨。“照这样的速度,最多5-10年,长江的刀鱼资源将会枯竭。
不仅是长江里的刀鱼、鲥鱼和河豚等重要经济鱼类,实际上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长江流域的整体渔业资源都不容乐观。
据《长江保护与发展报告2011》显示,上世纪70年代末到90年代末,长江中下游捕捞量占全国的60%-65%,年均捕捞量从20×104吨迅速增长到150×104吨;上世纪90年代末至今,产量平稳波动,说明上升势头减缓,资源可持续发展受到威胁。上世纪60年代中期,长江中游四大家鱼渔获物比例为20%-30%,
不仅仅是产量,鱼种也在持续减少。历史上有记载的长江水生生物有1100多种,其中鱼类370多种。长江特有鱼类为142种,20多种鱼类被列入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
2012年3月28日,《2012长江淡水豚考察报告》在武汉发布。报告宣布,长江江豚种群数量约为1000头,呈现加速下降趋势,其中长江干流种群年均下降速率为13。73%,超过2006年以前的两倍。另外,在上述的2006年国际科考中,众科学家还曾搜寻过白鳍豚,但一无所获。2007年,白鳍豚已正式宣告功能性灭绝。在上世纪70年代前,长江白鲟的年产量曾达到5吨左右,“但2003年之后已无捕获记录”;而达氏鲟和胭脂鱼的种群也极其微小。
农业部长江流域渔业资源管理委员会提供的一份资料显示,长江鲥鱼、白鲟、中华鲟等珍稀鱼类,其种群数量都在逐年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