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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难答与西北回族

元代回回遍天下,而居住西北的尤多。西北地区回民众多,是与元初大批安置回回人在该地区屯田分不开的。这里特别值得提一下安西王阿难答对回回人的开明政策。

阿难答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孙子。其父忙哥剌于至元九年(1272年)被封为安西王,至元十五年去世。阿难答于至元十七年袭其父位为安西王,至大德十一年(1307年)五月因参与宫廷之争被诛,在位近三十年。安西王的管辖区包括今陕、甘、宁、青广大地区,主要是原来西夏(即唐兀)的统治区。安西王有两个王府,在长安者为安西,在六盘山者为开城(行都)。

阿难答生长在回民聚居的西北地区,受回民影响很深,从小改奉伊斯兰教,成为一位虔诚的穆斯林。他袭任安西王后,又大力提倡伊斯兰教,部众亦多随从改奉,从而使回族的来源中又加入了蒙古人的成分。《多桑蒙古史》曾记载这方面的情况:“阿难答幼受一穆斯林之抚养,皈依伊斯兰教,信之颇笃,因传伊斯兰教于唐兀之地。所部士卒15万人,闻从而信教者居其大半。阿难答熟知《古兰经》,善写阿拉伯文。其臣某诉之于皇帝铁穆耳,言宗王阿难答终日在礼拜寺中诵《古兰经》,命蒙古儿童行割礼,宣伊斯兰教于军中。铁穆耳遣使二人往说其皈依佛教,阿难答不从。帝召之至,面谕之,亦无效,乃拘禁之。其后未久,太后阔阔真以为阿难答在唐兀之地颇得人心,锢之恐致民怨,言于帝,释之还镇。”

阿难答任安西王之前,西北地区已有众多的回回人居住;待其袭任安西王后,由于他大力提倡伊斯兰教,以致使其“所部士卒15万人,闻从而信教者居其大半”,仅唐兀旧地即有近10万人加入穆斯林行列,这确实是一个可观的数目。尽管阿难答的部众不一定都是蒙古人,但蒙古人居多数,当是无疑的。这些改奉伊斯兰教的阿难答部卒,天长日久,便与当地的回回人融合在一起,成为回回民族的组成部分。回族中有铁、帖、脱、妥、朵等姓,可能与蒙古人常见的名字铁穆耳、帖木耳、脱脱、朵不花等有关,或许他们是改奉伊斯兰教蒙古人的后裔。如阿难答的儿子名字就叫月鲁铁木儿。

阿难答在任期间,在其所辖区内大力实行屯田,而屯田者多为回回军。现择其主要代表于后:

至元十五年十二月戊申,在开城路置屯田总管府,管理安西王辖区内的所有屯田(见《元史》卷10,207页。以下均见《元史》,书名从略。)

至元十六年二月戊辰,“立河西屯田,给耕具,遣官领之。”(卷7,130页)

至元十八年十月乙巳,“命安西王府协济户及南山隘口军,于安西、延安、凤翔、六盘等处屯田。”(卷11,243页)

至元十九年七月戊辰,“征鸭池回军屯田安西,以钞给之。”(卷12,244页)

至元二十三年十月壬戌,“徙甘州新附军千人屯田中兴,千人屯田亦里黑。”(卷14,293页)中兴,即今银川。

至元二十四年七月癸丑,“立河西管(爱)牙赤所部屯田军同沙州居民修城河西瓜、沙等处。立屯田。”(卷14,299页)

至元二十五年“十一月壬午—以忽撒马丁管领甘肃陕西等处屯田达鲁花赤,督斡端(今和田)、可失合儿(今喀什噶尔)式匠千五十户屯田。”(卷15,316页)

至元二十七年正月“庚申—给滕竭儿(今新疆阜康县)回回屯田三千户牛、种。”(卷16,333页)

至元二十八年“十一月丙申,以甘肃旷土赐昔宝赤合散等,俾耕之。”(卷16,352页)

至元二十九年八月“辛丑,宁夏府屯田成功,升其官脱儿赤。”(卷17,365页)

成宗元贞二年庚申,“自六盘山至黄河立屯田,置军万人。”(卷20,429页)从六盘山至黄河,正是今宁夏回族自治区辖区,当时屯田的万人中,当有众多的回回人,对以后在此形成重要的回民聚居区有直接关系。

武宗至大二年“八月壬子,中书省臣言:‘……沙、瓜州摘军屯田,岁入粮二万五千石,撒的迷失叛,不令其军入屯,遂废。今乞仍旧遣军屯种,选知屯田地利色目、汉人各一人领之。’皆从之。”(卷23,514页)撒的迷失为一穆斯林姓名,其部卒当以穆斯林为主。由于他的叛乱,致使河西屯田荒废。此时复立屯,仍选一色目人领之,可见色目人(包括回回)数目仍然很多。

到了仁宗延元年十月,复甘肃屯田,并置沙、瓜等处屯储总管万户府,秩正三品,地位相当高,可见元朝中央对甘肃等处屯田是多么重视。

从上述便知,由于阿难答本人率先改奉伊斯兰教,其部众从而效尤,再加上他在辖区内广立屯田,又安置了众多的回回人入屯,促使了西北地区回回民族成员的增多和回民聚居区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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