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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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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雅古丽看着在地上爬得很愉快的蓝眼睛,奇怪的说:“他为什么还不会走路?”

都已经快两岁了,要是在哈萨克,早就在学骑马了,偏偏这家伙连走都不会。

“他偷懒啦!”碧海瞥了儿子一眼,手里的算盘劈里啪啦地打得飞快,“他高兴就站起来走几步,不高兴就用爬的。”

当年她从哈萨克失魂落魄地回来,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要不是为了这个小鬼,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力气振作起来。

“格桑。你会不会想他?”萨雅古丽小心地问,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你说阿里克呀?”她毫不在乎地说,“我想他干吗呢?他又不见得想我。”

她嘴里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悄悄地滴着血。

“你真是潇洒,要是佐里卡也像你这样,那就好了。”提到薄命的姐姐,她黯然地垂下了眼睛。

碧海同情地看着她,她跟平旋到现在都不明白佐里卡在想什么,平旋或许隐约猜到了,可是萨雅古丽却始终没察觉到她姐姐的心情。

碧海什么也没说,她很怕萨雅古丽恨阿里克。

真奇怪,阿里克这样对她,她居然还会想保护他?她真是个伟大到了极点的女人。

“格桑,我现在好幸福、好快乐。可是我心里很担心,我怕有一天阿里克会突然出现!”

“放心啦,他不会来的啦。他来干吗呀?”碧海安慰她,但内心却很痛苦。

“他只是嘴巴说不放,其实还不是放了!那个人就是爱面子,全世界就只有他自己的感受最重要,旁人他才不管。”

他现在开开心心地当他的族长,不知道多幸福快乐。哪里还会想到你。”还有我,碧海在心中嘀咕一句。

萨雅古丽轻声道:“他当了族长,一定有很多人抢着当他的妻子,可是他一个也不会爱,他只是把她们当作一件东西,永远也不会珍惜的。”

“以前我总觉得怕他,可是想想,其实他很可怜。”萨雅古丽继续说着,“他不知道爱一个人好快活、好幸福。”

“他还需要学习。”碧海耸耸肩。

“格桑,其实你很爱他吧?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阿里克,真的只是因为他当上了族长,用不到你了吗?”

碧海始终没跟她提过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她回来了她也不知道。

要不是有一天听人家说元家姑娘生了个蓝眼睛的小杂种,她也不知道格桑居然离开了那个浪子。

“我为什么离开哈萨克喔?因为他没留我呀,我说我要回家,然后就回来了。”

他没有留下她,连尝试都没有!

她哭了又哭,然后将自己的伤心留在可可托海,用他的玉镯和衣物交换了食物和银两,骑着一匹瘦马回来了。

“就这样?”这么简单?可是她有了蓝眼睛,那表示她曾经是阿里克的人。

难道他就这样放手?那并不像他的个性。

“就这样。”她不自然地低下头去,假装很忙碌的说:“萨雅古丽,我得抓这脏兮兮的小家伙去洗澡了,待会还要做饭呢!你先回去吧,有空我再去看你。”

元碧海这逐客令下得明显,萨雅古丽也识相地说:“那我先走了。”

萨雅古丽一走,碧海抱起儿子,他撒娇似的把头贴在她胸口,软绵绵地喊她:“娘、娘。”

“怎么办?你娘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老是想着你的坏爹爹!”她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走出去的萨雅古丽,像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我忘……”然后她看到了哭泣的元碧海。

元碧海伤心地不断地哭泣着,“阿里克!我怎么才能忘了你?我真是没用,我老是想着你!呜呜……”

“格桑……原来你那么想见他。”萨雅古丽站在门边,含着眼泪,同情而辛酸地看着她,“我要想办法帮你,我一定要想办法。”

“那是不可能的事!”阿里克颤声道。

阿迈很坚持地说:“可是萨雅古丽既然这么说,一定不会是谎话。”

她托来往于汉族和哈萨克的贩商带了一封信给他,说是格桑病得快要死掉了,她临死前想再见阿里克一面,要他想办法让阿里克去见格桑。

他从来不曾拒绝过萨雅古丽,就算她为了那个汉人遗弃了族人,他也无法怪她。

“格桑两年前就已经死了。而我,还没找到让她永远离开我的凶手。”

已经死了两年的人,怎么可能卧病在床,希望再见他一面呢?

他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她,他心上的破洞已经填不满了,虽然她已经长眠在地底下了,但她的名字却依然令他感到疼痛。

他现在才深深地体会,什么叫做来不及,什么叫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格桑说对了,她不是佐里卡!

她的确不是佐里卡,他从来也没有爱过佐里卡,所以她的离去并不会使他心痛!

当佐里卡自杀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她的心思,就像格桑说的那样。

他没恨过平旋,他知道他有多爱佐里卡,他反而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可是萨雅古丽差点让他犯错了,他以为她是第二个佐里卡,他怕了,他怕她的血染红他的眼睛,所以他不想放手。

他明明就已经受了格桑的吸引,却顾忌着萨雅古丽……

直到那一夜,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萨雅古丽给了平旋完整的爱,而他也终于把手放开了。

只是他对格桑的爱却明白得太慢了,他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长眠在那个绿色的海洋下。

“阿里克!这两年来,你带着萨尔史格四处追捕强盗,难道你不觉得疲累吗?”

他根本不知道杀害格桑的强盗是哪一群,他只知道循着他们的马蹄印,带着勇敢的哈萨克人作战。

两年了,草原的强盗急遽地减少,他们也折损了牲口和人力,这一切都是为了格桑呀!

如果格桑真的没有死于那次的掠劫,那阿里克总该可以停止用为她报仇当借口,折磨他自己,也折磨其他族人了吧!

“我希望我能觉得累。可是我没有感觉。”阿里克把手搭在他肩上,“阿迈,我已经没有感觉的生活了两年,你知道吗?”

“阿里克,去寻找你的格桑吧!说不定她在某个地方唱着歌,等着你带她回来。”

他微微一笑,如果她没有死的话,他要对她说他学到了什么、懂得了什么。

他要对她说:“很多事情你都说对了,可是有一件事情说错了。那就是,我不会不爱你。”

“好大的一只鸟!”

天空突然出现了一只大得惊人的鸟,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好奇地议论纷纷。

“那是巨雕。”元碧海也抬头看着,心里慌得扑通乱跳。

那、那看起来好像是萨尔史格,否则汴梁城从来也没有过巨雕的行踪。

如果那是萨尔史格,那阿里克也在附近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是她还是学着阿里克召唤它的声音,对着它叫。

等到它真的飞近她,收拢了翅膀落到她面前时,她惊讶地伸手捂住了嘴,阻止自己哭出声来。

是!它是萨尔史格,它真的是萨尔史格!那么阿里克在这附近?

萨尔史格忽然又飞入空中,碧海喊道:“萨尔史格!别走呀!”带我去见你的主人!

只要一眼就好,让我知道他没有忘了我就好!

她跟着它飞去的方向急奔,可是萨尔史格在天上飞,她在地上跑怎么样都跟不上,只能往差不多的方向追。

她看着天上的萨尔史格突然往下冲,然后等到它再次飞上天时,爪下抓了一团黑呼呼的东西,由于太远了,所以她根本看不清楚。

但因为这样,萨尔史格飞得慢了些,碧海赶紧跟上去。

他一定是看错了!

阿里克看着逐渐飞近的萨尔史格,有些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

他确定萨尔史格爪下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小小的婴孩。

它是怎么了?狐狸没有、兔子没有,也不应该抓个人回来呀!

它逐渐飞低,最后一定会扔下猎物回到他手上讨赏,那孩子不比当年的格桑,给萨尔史格一扔,没有断手断脚,也会头破血流。

他连忙策马向前,在萨尔史格松爪时,看准了位置,稳稳地将小娃娃接到怀里。

小娃娃没有哭,反而还挥动着小手朝着他乱笑。

蓝眼睛!

阿里克惊讶地看着他,一个汉人的孩子,怎么会有一双蓝眼睛?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也没见过谁拥有一双跟他同色的眸子。

他的曾祖母是从遥远的波斯来的,听说她有一头黄金般闪亮的头发,海水般的蓝眼睛,大家都说他的蓝眼睛是曾祖母赐的。

这小娃娃的蓝眼睛又是谁赐的?

他抱着的那小小人儿,显然对他头上的毛帽很有兴趣,伸出手到处乱扯。

阿里克仰头看着萨尔史格:“你在哪弄来的?”

他伸手在孩子背心一摸,所幸它的利爪只抓破了他的棉袄,没有伤到他细嫩的肌肤。

难怪这孩子不哭。

不过给萨尔史格这样抓着飞,他居然不害怕,反而还笑,是勇敢还是不知道怕?

那年格桑给萨尔史格带来,虽然假装不怕,但眼里可是盈满了泪水!

他把手放在他的腋下,高高地将他举了起来,“孩子,你从哪里来?有没有看到我的格桑?”

蓝眼睛乐得咯咯笑,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眨巴着眼睛看着跟他一样的眸子。

“不知道萨尔史格从哪把你弄来的?”他对着他笑了一笑,“哪一家丢了一个蓝眼睛的小孩呢?”

蓝眼睛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单音,当然也没办法告诉他,他是谁的孩子。

他用一只手就将他抱住,一手拉着缰绳缓缓地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元碧海气喘吁吁地站住了,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了。

那个跨在马背上的男人……

阿里克也愣愣地停住了,他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那个从岔路冲出来的女人……

他们惊讶又愕然地盯着对方看,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碧海首先回过神来,注意到她儿子快乐地在他身上攀爬。

她终于知道了萨尔史格刚刚抓的那团东西是什么了,是她的蓝眼睛呀!

“你、你、你……你这只坏鸟!”她气愤地说,“我要把你的毛拔光!”

它的爪子那么利,不知道有没有抓伤了蓝眼睛?

她本来只是想偷偷地瞧他一眼,谁知道却是这样窄路相逢,如果他只是没事路过,而她却表现得一副喜从天降似的欢喜,那不是很丢脸吗?

“阿里克!你的萨尔史格不能再有家教一点吗?它干吗老是乱抓人?快把孩子还我!”

“格桑。”他凝目看着她。

她不但没有永远地离开他,而且也已经不是那个生涩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成熟了,也更加婀娜了。

“你没有死。”他跳下马来,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赶紧走近她,“你没有死。”

“我干吗要死!莫名其妙,你以为你是谁呀?我才不会为了你害相思病死掉!”她才不会那么没有志气。

她充满精神和活力的样子,证实了她不是一个幻影,不是一缕幽魂,“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你是天天诅咒我死是不是?对不起,我身体好得很,怎么样都死不了!”

真是过分,不想看到她可以快滚呀!把蓝眼睛还给她滚呀,干吗一直说她死掉了?

没有他,难道她就活不下去吗?

把人看的太扁了吧?三年前她就说过,她不是佐里卡,没有他也不会绝望到不想活了。

“你没死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弄得跟个悲剧人物一样,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早知道她好得跟什么一样,他又何必浪费那些时间和人力,忙着替她报仇、拼命地折磨自己。

“怎么样,我还要写信跟你说我很好,死不了是不是!”她一跺脚,“我叫你把孩子还我,你是存心不理我是不是!”“孩子?”他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小人儿,笑了,“格桑,这个孩子……”

“是我自己的。你把他放下来,滚你的吧!”路过就路过嘛!话那么多干吗?

她才不会因为他多跟她说了几句话,回家就哭的稀里哗啦……可是,为什么会想哭呢?

难道是因为她这个窝囊废还爱着他吗?

阿里克的蓝眼睛弯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你的?”她瞪大了眼睛,“少不要脸了,你凭什么以为……”她猛然想到他们一模一样的蓝眼睛。

证据确凿,想赖也赖不掉。

“我以为什么?格桑,你不该瞒着我的。三年,我错过了你三年,那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他叹了一口气,“你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敢说这种话?是谁让我哭着回来的?”她忿忿地说,“你敢说过了三年?你有资格吗?日子难过的是我,不是你!”

“我日子很好过?”他愤怒地笑了,“我自责得差点把自己给杀了,我好过?格桑,你为什么把我给你的镯子给别人!”

“我干吗要留着你的东西?我不要不行吗?”他自己也说过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咦?他怎么会知道她把玉镯给了别人?

“我的东西你都不要,真有志气!”他把蓝眼睛举起来,“这又算什么?”

“那我有什么办法,因为丢不掉呀!”她恼怒地说。

“既然你这么困扰,那我就带他走。”

“你敢!”她冲上前去,伸手将蓝眼睛抢了过来,“你凭什么三年后再出现,夺走别人的东西?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你这辈子只会用抢的,只要是你要的,你就要抢到手,你都没想过别人的心情!”

她愤怒地流下眼泪,“你凭什么在我熬过了那些冷言冷语和嘲讽之后,再来抢夺我仅有的?你不能老是那么霸道、任性、为所欲为!阿里克!你真的要我恨你?你真的要我把你恨到骨子里?”

“我不要你恨我,格桑。”他握住她的肩头,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如果我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我不敢开口要你再说一次你爱我?

格桑,我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你,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心是会痛的。我恨我自己在失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

格桑,我从来没有一刻忘了你说过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以为我无情到已经没有眼泪了,可是我毕竟错了!”他用力地搂住她,热泪沿着他的脸颊滑了下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碧海吓到了,这个男人哽咽了、在哭了?他真的是阿里克吗?

那个冷心肠的臭男人,居然会跟她讲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还用了一滴眼泪做终结?

她彻底地傻眼了,自己的委屈和眼泪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格桑,其实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害怕,我只是胆小、我不敢相信我会如此深爱一个人,我怕她会让我变成另一个人。

我怕我会用爱你当理由,做出许多可怕的事。可我还是做了,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你,爱到让我最惧怕的事情成真了。”

“我以为那窝强盗杀死了你,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光他们,我要替你复仇,我要他们所有的人付出代价,我要他们用全身的血来给你陪葬!”

“这两年来,我不断地追捕他们、拔刀杀人,可是我心里没一刻痛快、安稳。因为我知道不管杀了多少人,你都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你怎么会以为我死了?”碧海诧异地听他诉说,心里感到一阵难过。

这两年他是怎么过的?他始终没来找她,原来是因为他以为她不在人世了。

他不知道她给他生了一个蓝眼睛,也不知道她天天看着北方,以为他会骑着他的黑马,带着他的萨尔史格来看她。

“还记得可可托海吗?强盗洗劫了那个小部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其中一名女尸带着你的玉镯。”

碧海惊呼一声:“他们全都死了!”那些热情而亲切的人,全都已经不在人间了?

“是的,是草原上的强盗残忍的行径!”

“你是族长,难道你不该想想办法吗?”

“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得了我的族人呢?”阿里克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格桑,三年了。你的心情还像当初一样吗?”

他现在才明白她当初等答案的心情。

他害怕她已经遗忘了,他害怕她说出她已经不再爱他,他怕她的心已经远远地离开他了。

这会让他痛不欲生的。

在以为格桑死去时,他至少确定她是爱他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如果她已经不再爱他,那他能强迫她留在他身边吗?

碧海看着他,“你希望我遗忘吗?如果我告诉你,我痛得忘不了,你会心疼我吗?”

“我会恨我自己,为什么让你这么疼。”

她眨了眨眼睛,“你有足够的耐心吗?”

“什么?”耐心?意思是要他等吗?他当然有的,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重新进入他的生活。

“让我慢慢的想,等我记起了当初是怎么样的爱你之后,我才能回答你。或许一年、或许十年,又或许一辈子我才记得起来,这样你也要等吗?”

“如果那个时候我对你的热情减退了,我不再疯狂的爱你了,或许我就不等了。”

他的坦白让她不悦,“你干吗这么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威胁吗?她太晚想起来他就不等了?这男人实在太恶劣了,既然老实得承认爱自己爱得要命,为什么不会说好听的话让她开心呢?

他应该说一年也等、十年也等、一辈子也等,等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都等的!

“我不愿意骗你。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或许我等不了一年、或许我等不了十年……”

“既然未来会怎么样也还不知道,那我们就等着看,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当然有什么好说的。格桑,我要的是现在呀!过去我没把握住你,未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我身边,只有现在才是我能够握在手上的。难道你不懂,我其实是害怕失去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软了,同情地看着他。

这个笨蛋阿里克,他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子?难道她是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吗?

她既然爱了他,就不会再变心了,又何必担心她的爱不会持久呢?

“从我爱上一个叫格桑的女子开始,我的勇气就慢慢减少了。”

因为有了牵挂,就不能再不顾一切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叫我的名字?我叫碧海,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假装生气的说。

“是呀,你叫碧海,大家都叫你碧海。可是格桑却是我一个人的。”

“你这种霸道、自我的个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呀?”碧海嗔道,“难道我爹叫我格桑,你也不许吗?”

一提到爹,她猛然想到,“我告诉你,不许你说你是蓝眼睛的爹。等到我高兴了,我才会告诉大家。”

“蓝眼睛?他叫蓝眼睛?”这是哪门子的名字呀!

“不行吗?我还没替他想好名字,再说,我也不想让他跟着我姓元,他怎么说也是哈萨克人的孩子。”

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没取名字,她的脑袋在想些什么?“你希望我给他一个名字吗?”

她应该是这种想法吧,她或许希望有一部分的他,也能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参与他的成长,可是他却缺席了。

所以她把他的名字留给他,阿里克深深地觉得感动。

“我不希望也不行呀!我想让他跟着你姓,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又不好意思问萨雅古丽,只好先放着了。”

“格桑!”他有些恼怒地说,“你孩子都替我生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的,只是不确定嘛!”看他好像生气了,她连忙赔笑说,“不就是嗯嗯……拉拉拉……土什么……”

她含糊不清地混过去,要是过得了这关,就赶紧找萨雅古丽求教去。

“什么?”他拉长耳朵仔细听,丝毫不放松,“再说一次!”

“土什么的!”她豁出去似的说,“土司?土鸡?”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再说!”

“应该不会是土匪吧?”她小心翼翼地说,“土包子、土里土气?”

她撒娇似的说:“我知道你叫阿里克,这样不就好了吗?你都可以任性地不管我叫碧海,硬叫我格桑。干吗我就一定要记住你的名字,不能只知道你是阿里克就好了?”

“因为我虽然叫你格桑,可是也知道你叫作元碧海。”可她却连他的名字都搞不清楚,这像话吗?

“那不公平呀!我的名字才三个字,你是一大串耶……”

他们缓缓地走远,蓝眼睛在母亲的怀里安稳地睡着了,等到他长大以后,他会继承父亲的勇敢和母亲的力量。

他会有一个很威风的名字,他会成为哈萨克的第一勇士。

只是他的母亲永远记不住他和父亲相似的长名字,依然唤着他——蓝眼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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