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莫名其妙。言菲羽动了动肩头试着脱开南宫律的桎梏,可南宫律抓得太紧,她一丝一毫都动不了。“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言菲羽语气更冷,“你看我不顺眼,我也嫌你碍眼,为什么还要执着那完全没意义的夫妻关系。我走了之后不管你是要纳妾还是要娶将军之女不更加方便。”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南宫律脸上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确实看言菲羽不顺眼,但这几天没见到她,不能找茬,他竟然会觉得不习惯。
“……”就算言菲羽性子再冷也被南宫律这蛮牛一般的说法给堵得满腔怒火,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所谓的妻子已经被你毒死了!而我完全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我的身体痊愈前还需要在南王府待一段时间,作为交换,我不会把你和太子的关系说出去,所以,你别再整天没事找事!”
“你的身体是我妻子的!”南宫律一脸执着,“你占据了她的身体和身份,你便是我的妻子。”
“……”这头蛮牛!言菲羽握拳深呼吸,冷漠地盯着南宫律,“如果你能找到移魂的方法,我随时可以把言家五小姐的尸身还你。如果不能,别再胡搅蛮缠。至于身份,你不用担心,离开南王府那天我会全部抛弃掉。”
“但是……”南宫律还要说些什么,已经快抓狂的言菲羽冷冷地打断他:“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
言菲羽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南宫律竟然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她的脸。
她的眼睛圆圆的,黑珍珠一般散发着灵气,鼻子小小,樱花般的嘴巴小小,比他的手掌还小的脸如莲花一般白嫩里透着淡淡粉红……言菲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第一次见到她时明明跟一具披着人皮的白骨一般……
南宫律脸上浮起诡异的红色,言菲羽不禁打了个冷噤,不冷不热道:“我是借尸还魂的异客,对你们的事情完全没兴趣,就算你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也没用。”
“哼,喜欢?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在你对本世子服服帖帖之前,休想离开南王府。”南宫律突然扔下这话就气冲冲开门走了。
“……”完全莫名其妙。南宫律不伪装时也就是个武功不错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成为太子的心腹?言菲羽瞟了眼已经废掉的房门,转身走到里屋,将木剑放到床边的墙角,似乎听到簌簌响声,看过去,一只小小的青蛇正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讨好一般地对她吐着蛇信子?
它的眼神充满灵性,这是人类才可能有的眼神。言菲羽垂眼睨着小青蛇的眼睛,声音淡淡:“我讨厌被监视。”小青蛇睁着无邪地豆豆眼可怜兮兮地垂下头。
“少夫人!”小春急急忙忙跑进屋,“您和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少爷那样的表情,面上怒气冲天,但却比平常的怒容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少夫人又跟三少爷吵架了。
小青蛇听到有外人,倏地一声窜到床底下躲了起来。言菲羽侧眼看向小春,不冷不热道:“他需要一个治脑袋的郎中。”
“郎中?”小春睁大了眼,惊慌道,“少夫人,你打伤了三少爷的脑袋啊?!”
“……”文化代沟。言菲羽的目光移向窗边,“你现在就去去给他找个郎中治脑袋。”
少夫人这是在关心三少爷吗?少夫人终于开始关心少爷了!小春一喜,都忘了刚才还九分确定是少夫人打伤了三少爷,高高兴兴笑道:“那奴婢这就去请郎中。”
言菲羽看着小春兴奋的背影消失在窗外,垂眸看向刚才那小青蛇的位置。那儿多了一只青蛇,比小青蛇大了一些。青蛇嘴里吐出一张纸条,眼巴巴地看着言菲羽。
小青蛇的眼神变得普通,虽然还是有灵性,但眼神已经不像人。倒是那条刚出现的青蛇,眼神和神情跟小青蛇刚才一模一样。看来,那个御虫师能够一下子控制数条蛇,但能够覆上意识的一次只有一条。
言菲羽捡起地上的纸条。纸条上的墨还未全干,字迹娟秀。我叫做青鸟,是奉公子之命保护小姐的,而且我并没有监视小姐哦,我只是让大青在院子里守着而已哦。刚才我看到那三个坏女人带着一群丫环到小姐房里了,我就让大黑和二黑去保护小姐了……小姐好像误会了,我真的是可爱又善良的青鸟哦,不是坏人哦。
言菲羽随手将纸条揉成团,黑眸微斜,那条青蛇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你家公子是谁?”
青蛇眨巴着眼,摇了摇头。
“不能说?”
青蛇点了点头。
“下去,我讨厌蛇。”言菲羽站起身冷冷睨着青蛇,言家五小姐的记忆画面里只有言府的人,比起相信那个‘公子’是为了暗中保护她,她更相信言家五小姐身上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腰上那完整的一株刺青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实在太诡异。
过了一会儿小春红着眼回来。站在外间和里屋间的拱门,委屈地说:“少夫人,少爷他把郎中赶跑了。”看到三少爷把茶壶茶杯全砸向郎中身上后小春才恍然大悟,少夫人是在骂三少爷脑袋有病啊!她早该想到的,少夫人怎么可能会关心少爷!
“讳疾忌医终成大病。”言菲羽脱下外衫,不咸不淡道,“我要休息,你去把外间收拾清楚。”
暗器、箭靶子、木剑都已经有了,第二天开始,言菲羽的时间都用在练习上,对南王府的事情不闻不问,直到五天后,小春时不时就掉眼泪,她看着心烦,小春才抽抽噎噎告诉她,两天前从西边传来消息,南王和郝连家主巡视煤矿时,被青龙寨的贼寇劫持!
南王府上下因为南王被劫之事人心惶惶,青龙寨的山贼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王爷落到他们手里,恐怕凶多吉少啊!
南宫德和南宫彻远在南汨,说不定现在还没收到南王被劫的消息。南宫律必须镇守南王府,一时间竟没一个能主事的人能立刻去救南王。
九月廿四。一连好几天的阴雨过后终于放晴。湖心小凉亭,言菲羽坐在凉亭围栏上靠着柱子晒太阳。一阵嘈杂声起,言菲羽淡淡看去,南宫律搂着紫烟到了湖边最大最华丽的凉亭,身后跟着好几个穿着官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