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人生
——中地斯里兰卡经理部副总经理刘来福印象
虽然也经历些人生的曲折和磨炼,但我至今心地善良,见不得任何丑恶。我很坦然。
——本报告文学主人公刘来福的话
引子:品位及其他
初见刘来福,知他是中国地质工程集团公司斯里兰卡经理部副总经理,是位高级工程师。读过公司党群工作部提供的相关文字材料,又知刘来福在地质队工作十余年期间内,作为主要参加者完成的地质勘探报告曾几次被评为中国煤田地质总局的“优秀报告”,而且他同样是主要参加者完成的科研项目其研究成果还曾被专家评审组评审认定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并获国家煤炭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再阅他调入中地集团公司后的业绩情况,他作为现场工程师、项目经理、经理部副总经理等职务在海外完成的工程项目,评价几乎都是“为公司创造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良好的社会效益”……这些,给我的印象大概应当是:刘来福是个有贡献的高职知识分子,亦是在海外市场打拼较有作为的成功人士。
不料,采访不久,他的几句大实话,竟然把我内定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我以为在地质队搞野外地质勘探,要有点贡献一定应当大谈其职业之艰苦。可是,刘来福说:“刚参加工作那些年,天天都在野外工作、生活特别快乐,没感到什么艰苦不艰苦。”我以为他作为高级工程师,谈话必夹杂点学术味儿。没想到刘来福开门见山便坦言:“我是中专毕业的底子,基础太差了,这恐怕是我多年来刻苦努力学习新知识的动力。”我更以为,他作为海外资深经理人,必会夸夸其谈海外经营之业绩。哪想到刘来福却说:“我出国应当是专业不对口,外语底子太差,幸亏遇到当时的经理胡建新。他耐心给我指导,大胆给我机会,有困难、有责任他主动承担。遇到这样的经理,是我的幸运,否则我可能根本干不到今天。胡建新比我小五岁,清华毕业的就是不一样,真是‘厚德载物’呀。对于当年他对我的指导和帮助,我总有感恩之心!”
哦,这才是刘来福。淳朴可爱的人格溢于言表。
最经典莫过于刘来福这句话:“虽然也经历些人生的曲折和磨炼,但我至今心地善良,见不得任何丑恶。我活得很坦然。”这段平实而真切的话语,依稀写在他勘探过的山上,写在他在海外施工引来的水中,写在异国思念家乡时远眺的云里……从而记下了这位中国普通工程师独有的生命色彩。善良而坦荡地对人对事,这正是一种生活品位。
品位大概是最容易被人们在生活中忽略的一种美。
其实,品位就是人生理想的一种体现。可以贫穷,可以富贵,可以坎坷,可以成功。但是你的生活品位被忽视,理想将丧失,人生犹如一片荒漠,千金亦如粪土。在当今几乎是物质利益至上的社会生活中,请珍惜你的生活品位。
刘来福的坦荡人生,可以说是生活品味的榜样。
一、难忘地质勘探
刘来福提到妻子张柏玲,习惯用语是“我们家柏玲”。
他在煤田地质173队工作了13年,许多事难忘,最难忘应当是初恋。因为刘来福说:“我是初恋即成功。张柏玲活泼外向,跟我是互补,我们感情特别好。”的确如此,张柏玲出生于地质世家,她也是173队的职工,他俩在地质队相恋,在地质队成家。从1984年10月结婚至今,无论刘来福是野外地质员还是海外经理部老总,张柏玲对丈夫的每一次选择都全力支持,直到随同丈夫长期旅居海外。夫妻俩的默契和善良品行甚至影响到女儿。2010年,他们的女儿刘鸿雁在澳大利亚读完大学,已经回北京就业了,而刘来福对女儿的评价是:“她相信天下无贼。”
追根溯源,刘来福一家的人格秉性是与他的父母影响有直接关系的。刘来福的父亲是位1947年入伍的老军人、老党员,曾在解放战争中立过功、负过伤,转业后在河北省平泉县工作直至离休。刘来福说:“我父亲说的少,做的多,对人宽容,对我们兄妹三个并不多管教,但是影响很大。”刘来福的母亲更是慈祥善良的人,给孩子慈爱,更给别人温暖。至今刘来福都忘不了,在上世纪60年代经济最困难的时期,母亲经常拿家里的粮票接济比自己更困难的职工,在那种饥荒年代可真是大义而罕见的行为。从1960年11月出生,到1979年高中毕业,刘来福一直与父母和兄妹生活在平泉县,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1979年高考,他报的是北京煤矿学校煤田地质专业,并于当年被录取。地质是什么?他全然不知,报考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学校在首都北京。1981年毕业,他被分配到煤炭部地质总局173煤田地质勘探队,这时才真正明白了地质勘探是怎么回事。此后七、八年,他一直在野外工作,从技术员到助理工程师再到工程师,他干得心情舒畅,如鱼得水,一点不觉得艰苦。直到结婚后,1985年6月女儿出生了,他才感到了两地分居的无奈和困难。说来也巧,工作之后他又续读的科技大学计算机管理与应用这个专业,在地质勘探技术发展中渐渐获得广泛的应用。1989年10月,他被调回队部,在地质科微机室工作,并还被队总工程师看中派到北京中关村希望公司培训半年。1992年5月,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野外工作那些年,他感到压力最大的事就是中专学历太低,学得不深不透,总觉得知识不够用。读完计算机专业,又到著名的希望公司学习半年,眼界就打开了。信息分析、资料解释、程序编译、数码绘图等等全新的知识和全新的应用进一步充实了他的生活。此后,他又有幸参加了由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吴冲隆教授主持的科研课题《计算机在煤田地质勘探中的应用》,该课题研究从野外试验到编写报告为期两年多,锻炼人,长见识,出成果。许多较先进的实践,诸如使用计算机编码、做柱状图、剖面图、储量图等等,直到建立数据库系统,刘来福都是在这个课题研究中学得的。依现在的电脑软件技术,做个数据库不算啥难事。可当时他们用的是AT机、打孔机这类设备,想必是克服了不少困难。做个数据模型,编码就让人伤透了脑筋。这个课题最终成果获得了煤炭部科技进步成果一等奖,刘来福系第五署名人。
秋雨春风,洒过岁月,地质勘探或许是刘来福青年时代的骄傲和亮点,然而上世纪90年代初地质系统遭受市场经济的大冲击,却改变了一切。有很长一个阶段,《勘探队之歌》不再响亮,勘探队的旗不再飘扬,全国地质队无一例外地进入计划经济转入市场规律的“断奶期”。分流、下岗、开办第三产业等等应急手段在地质队流行开来,地质事业在阵痛中经受考验。173地质队并无例外,陷入暂时的经营困难期,许多职工自谋出路。
1994年10月,刘来福到北京应聘,进入中地集团公司亚洲部,仍然是从事计算机应用与管理。当时应聘,只是养家糊口的谋生手段,刘来福绝没想到从此改变了自己下半生的命运。
二、初战斯里兰卡
感谢生活,因为生活把机遇赐给了善良的人。
1996年2月,中地集团公司在斯里兰卡承揽了1A—2(ADB)供水项目,组成了由胡建新为项目经理的项目组赴斯施工,刘来福被选中首次出国。
斯里兰卡1A—2(ADB)供水项目是中地在斯里兰卡承揽的第一个大型工程项目,合同额达××××万美元。合同内容相当复杂,包括七个城镇水厂、水处理厂、大型水工结构物、厂房等建设维修以及全部管道铺设安装。项目组共6名中地技术人员,除胡建新经理之外其他5个人都是第一次出国。可以想象,施工难度真是不小哇。
刘来福的初期岗位是后勤管理和材料采购,听来简单,干起来可真难为他。他是学煤田地质的,专业与水工不沾边,而且读高中时连英语也没学过,英语仅是出国前读“英语强化班”的水平,开始接触工作简直摸不着边。就说管材料设备吧,水厂使用的机电设备品种、类型、规格达几百种,不少还是自控装置,拿到一份设备清单,刘来福如读天书。再说更大批量的管材,管子的型号、材质、配件、配料等又是几百种,初来乍到时刘来福连名称都搞不清楚。出国头三个月,他的压力最大,甚至独自在办公室时不敢接电话,因为对方说什么听不懂,即便听出个意思又不能用英语回答。刘来福说:“我是采用特殊条件下的英语强化训练方式,强制自己练听力,积累单词,熟悉岗位业务,力争尽快达到听得懂、说得出来的目标。”出去采购时,他手持“快译通”;清点材料时,他手拿专业辞典;与人对话时,他用单词加手势……这个过程大约用了半年左右,他就可以独立外出办事了。他感慨万分地回忆:“想在斯里兰卡生存和工作,必须过语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