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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农民的妻子与列那斗智

农民的老牛安然无恙了,于是就把答应列那的条件给自己的老婆说了。农民的老婆看到腌肉桶里的那许多鲜美的熊肉,心里非常得意,忽然听到丈夫答应列那送他一只鸡,便说:“危险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把狗熊杀掉了,用不着再拿我这些又肥又嫩的家禽去孝敬列那啦。是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打死了狗熊,而他却要白占便意。我可不能把大白公鸡给他,连小鸡也不给。而且我还得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即使他不吃苦头,也会受到一些教训。让我们的警犬来帮我的忙吧。如果他明天来,你在田里照常耕种,并且在那儿接待他。他来了后,我一看准机会,就把那些警犬放出来。”

农民的老婆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所以从前很听老婆的话。可是这一回,他却争论了起来。

他说:“列那是非常狡猾的,他做的那些坏事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和他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太太,相信我的话吧,吃点亏算了。”

他的老婆很生气,而且还嘲笑他说:“相信你的话,吃点亏算了?我敢肯定,假如你拿家禽孝敬了列那一次,他以后一有机会就会来要的,那就没完没了啦!”

最后,他还是听了老婆的话,牵着牛下田去了。正在这时候,列那就大摇大摆地来到田里。

他老远就对农民亲切地喊:“早安啊,朋友。你把狗熊搬回家了吗?这应该是一大堆丰厚的食物呀。足够你们冬天美美地吃上几顿了。昨天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的确表演得不错,我像管理猎犬的人那样,吹着号角和大声吆喝,不然狗熊能上圈套吗?对了,我要的大公鸡呢?答应我的条件不会忘记了吧!”

农民回答说:“你不知道啊!这只鸡的肉又硬又老,实在太难吃了。我想给你换一只又壮又嫩的阉鸡。”

列那冷笑道:“你令我失望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再说废话了。我把你想得实在太好了。我已经帮过你一次忙了,从今以后,除了等着我的报复外,你再也别希望有什么帮助了。你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名符其实的小人!”

农民说:“你咒骂我,又有什么用呢?”

他把怒气冲冲的列那引到了农庄的附近,正在这时候,他老婆早已准备好了,立即放出狗来。一共是三条警犬,他们一齐扑向列那,让他根本招架不住,被狗咬得遍体鳞伤。他拼命反抗,连自己也不清楚是怎样脱险的。当他狼狈不堪地回到海梅琳身边时,已经是满身血污,她替他清洗伤口,并且将伤口一一包扎好,忙了好一会儿。

列那说:“这世道都不允许人做好事?我生平第一次想做一件好事,替这位农民把耕牛从狗熊嘴里抢出来。没想到,他事成后竟然忘恩负义。不但没给我事先说好的一只公鸡,反而放出了三条恶狗,真是让人不敢再行善了!今后,我发誓决不再帮助任何人。”

先别说列那帮助人,他不害人就是好事,事实上,列那忘记了他帮助农民的动机首先并不单纯,他表面帮助人,实际上别有用心。他本来就心怀两种不良的企图:一是借刀杀人向狗熊报复,二是赢得庄稼人的感激,得到一只公鸡。但这样的结果,的确使列那感到伤心。

海梅琳从旁边劝解安慰他,可他同农民结下了仇恨,列那等待着机会,准备用各式各样的手段,更好地收拾他一顿,同他算算这笔账。

一天,当农民做完工,在田地里打盹的时候,他跑上去偷走了犁铧上的皮带,还有一天,当农民睡得正香的时候,他跑到农民面前,几乎要把农民杀死,幸亏其他人发现,这个农民才惊醒过来。

家禽饲养场的门总是紧紧地关闭着,列那根本没办法闯进去,否则,大白公鸡连同其他家禽老早就会失踪了。可是,那些零零星星的报复行为弄得农民很害怕,他开始后悔没交出大白公鸡了。他一天天消瘦,并且睡得不好,每天晚上做着同列那作斗争的恶梦。这样一来,他老婆也开始担心了,她想她必须想办法解决此事了。

一天她遇到了驴子戴杜,就跟他说起了此事。

戴杜是一位深谋远虑的人物。农民的老婆认为丈夫太胆小,便瞒着农民同戴杜商定了一计策,这下可以把列那至于死地。

第二天早晨,戴杜很早就动身,到马贝渡去了。倒在列那的门口,用列那的老套办法躺着装死。

不一会儿,海梅琳从家里走出来,发现了在地上的驴子,以为他真是死了。她大声地喊列那。

“亲爱的,快看呀,这么一个大猎物自动送上门来了。咱们何不把他抬到储藏室去,扔在腌肉桶里来充实存粮。”

列那骗别人时爱采用此计策,所以不免会起疑心。

“海梅琳,我看对这只驴子不能放松警惕。咬他一口,狠狠地咬他一口,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海梅琳跑去真的咬了一口,可是戴杜一动也不动,跟死的一样。

海梅琳得意地说:“我就说是你多心吧,快点,快点,找根皮带来,让我们把他先拖进去再说。”

列那很不情愿地跑去找皮带。

一会儿,他把皮带拿来了,可还是担心地说:“海梅琳,别去拖了。这东西怎么刚好倒在了我们门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再说,驴肉也并不那么好吃。”

海梅琳说:“这你就错了,我母亲曾经教给我烧驴肉的方法,驴肉味道不错啊。列那,即使这驴子还没有完全死,也不会有危险了。他都成这样啦,没什么可怕的。”

海梅琳从列那手里接过皮带,把戴杜的尾巴扎住。列那懒洋洋地在旁边帮忙。海梅琳知道丈夫并不情愿,也就不再勉强他了,而把皮带的另一头做了一个套子,套在自己的头上,这样利于用尽全力来拖这驴子。

戴杜暗自高兴,以为套到了列那头上,就猛地纵身一跳,从地上起来就跑。列那还没有反应过来,戴杜就拖着几乎勒得半死的海梅琳,一溜烟地逃走了。

只剩下列那在原地大声哀叫起来:“海梅琳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知道你是为了咱们一家人能填饱肚子,才上了那个家伙的当,你是多么地善良,难道你就这样永远地离开我吗?”

他绝望地回到屋里,坐在那儿发呆,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可怜的列那该如何是好呢?如果他去追老婆,能有什么结果呢?不但挽救不了她,而且会同她一起送死。还合算吗?孩子们还小,到时候谁来照顾啊?

英勇的戴杜疯狂地奔驰着,把可怜的海梅琳拖到了农庄。农妇看见他们来了,她以为被拖在后面的是列那,高兴地欢呼起来,庆贺驴子使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农民高兴坏了,他迫不及待地举起了一把斧头,想马上砍死这个害人精。谁知由于他太忙乱,向下劈去时,戴杜没有料到这样快,动了一下身子,斧头落下来,正好把捆住海梅琳的皮带砍断了,更不巧的是连同戴杜的一截臀部与尾巴一起斩断了。

人们还没来得及放出狗来追赶,机敏的海梅琳已经带伤逃走了。

当海梅琳带着伤拼了命的逃回马贝渡时,列那正在那儿为她哭泣呢。他见到心爱的妻子回到家里,心中又是快活又是难过,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接着,他发觉她连同皮带一起拖来了一截驴肉,他对她说:“亲爱的,你真有两下子,谢谢你,咱们现在可以吃到驴肉了。孩子们,可别忘了你们母亲有一手烧驴肉的办法啊!”海梅琳的转危为安,列那一家当然是其乐融融。

而这时候,农妇在对她丈夫大发脾气,怪他笨手笨脚,跟他吵起嘴来了。再看看戴杜,他半死地躺在地上痛得发抖,伤势很重,看样子不容易治好。

第二天,列那当然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他可不是好欺负的。

当农民跑到田地里去干活时,因为前晚整夜忙着照顾驴子和听着老婆的吵嚷而精疲力竭,他犁了两条田沟后,就累倒在一棵树下呼呼睡着了。列那抓住这个机会,就马上跑过去把牛从犁上解下来,再把皮带藏起来。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等农民醒来。

农民一觉醒来,看不见牛,牛全都跑开了。他看见离他不远处,列那正在得意的笑。

农民生气地说:“狐狸,又是你在搞鬼吗?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我!”

列那说:“没错,是我干的,自从你对我不遵守诺言之后,我们不是常常面对面地在斗吗?”

“请你还给我那些牛和皮带,”农民说,“我这次真地把公鸡连同几只小嫩鸡一起送给你。”

“你的话我现在不敢相信,你以前也曾答应过这些,我现在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相信我一次吧,列那老爷,我承认以前不讲信用是错了。并向你保证,明天我一定把大白公鸡和几只小鸡送给你。你尽管来拿就是。这次绝不会再骗你了。”

列那说:“尽管来拿就是,你说的倒是好听。到时候让你的老婆再放出些恶狗来咬我吗?不行,我可没那么傻,你现在就把那些大鸡小鸡带到这儿来,我要在这里拿。”

等他们约好后,列那确定已万无一失的时候,他才告诉了农民牛和皮带在什么地方。农民找到后,又开始干活了。可是他一想到他老婆不会同意送掉公鸡和小鸡,心里就很烦恼。

然而,如果再不守信用,老实说,同列那斗下去,他们是占不到便宜的。如果列那再受一次欺骗,结果将不堪设想啊!因此,他决定不告诉老婆,自己动手。

可是,机警的老婆从丈夫的脸色看出了破绽,也提防着他了。

整整一个晚上,农民在床上翻天覆的睡不着,天蒙蒙亮,他便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拿了个布袋,溜进家禽饲养场里,他迅速捉住了大白公鸡和几只小嫩鸡,扔在袋子里,然后把口袋放在一边,自己先跑去吃早饭了,这样好早早地离开家,以免被老婆发现。

可是他老婆何等精明,她早已看穿了他的目的,当他忙着吃早饭的时候,她跑去偷偷地把大白公鸡和小嫩鸡放了出来,把一只叫诺瓦洛的最凶猛的狗换了进去。然后,她回到了房间里,装做若无其事一样。而农民则匆匆吃完饭,背起了口袋就去见列那。

农民说:“老爷,瞧,我是守信用的,这里全是你要的小嫩鸡连同大白公鸡。这次你满意了吧。”

列那这次可谨慎多了,不再像上次一样那么不小心。而且自己是老骗子,怀疑别人是他的天性。所以,他在打开口袋以前,很仔细地把口袋检查了一番。很不巧,农妇在包扎口袋的时候,匆忙中把诺瓦洛的毛露了点在外面。

列那感到很愤怒讽刺地说:“唉,朋友,你养的鸡非常地特别,它怎么长着狗毛呢?”

农民很惊讶地说:“怎么会是这样?刚才我确实亲手把大白公鸡和那些嫩小鸡放进了口袋里的啊。”

列那接着说:“哼!别再骗我了,你明明违背自己的诺言,还在撒慌!你用棍子亲手去打死口袋里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要不然的话,我就要向你的地主去检举。揭发你偷偷地把一个猎物藏在腌肉桶里,这个猎物本来是应该属于他的。只要地主知道了这事,你应该明白后果如何?”

事实就是这样,这位地主对待穷人十分苛刻,把猎物当作活宝,不许别人分一点。农民对他怕得很,一听到这么威胁,就哀求道:“饶了我吧,列那老爷,请别去检举了吧。我向你发誓,这决对不是我干的,这是我老婆干的事,事先我根本不知道啊!”

列那说:“你是怎么当家的?快,先打死口袋里的狗吧,否则我不会饶恕你的。”

可怜的警犬诺瓦洛就这样被农民活活地给打死了。

随后,列那跟着农民一道去他家教训了他老婆,她害怕列那会报复她,只好把早上放出来的大白公鸡和那些小鸡,亲手交给了他,并一个劲儿的道歉。

列那与农妇的较量中,他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更加助长了列那贪婪的性格。

从此以后周围农庄里的人都不敢再得罪列那,列那因此也就不断地来骚扰他们,向他们索要食物,这样一来,列那一家的温饱问题又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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