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感,表面密布着锈蚀的痕迹。“这究竟是何物?”刘瀶血喃喃。
他伸出手,试探着触碰那球体的表面——没有回应。他便大胆些,轻轻捧起它,缓慢地摩挲。他忽然想起父亲的灵音球,也是这样圆啊。
他的手开始微颤,将这球体紧紧地握住。血气上涌。只听见“啵”地一声,那球体表面的黑,开始层层剥落,锈迹褪去,露出本来的颜色。
那是一种木制的红,没有给人以丝毫安详的感觉,反而充斥暴烈、烦躁、嗜血等负面情绪。这样的冲击让刘瀶血胃中一阵翻涌。可他太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了。
他拿着这球体,敲敲打打了几个时辰,却是半点反应也无。这让他的心里憋屈得紧,少年的好胜心作祟,他将这球体向岩石上奋力一摔——依然毫无反应。少年的心中多了些沮丧,他看了看那经过自己百般折腾却仍无半点反应的球体,走上前去,将它揣在怀里,回头看了看这让他大有收获的地方,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树林里雾气升腾,静寂无声。听不到城里的鸟鸣,还真是不适应。刘瀶血这样想着。
在那洞中不知过了几日,林中寒气直冒。刘瀶血只是稍感冷意。血魔天卷运转一个周天,精神一振,体内已是微微发热。
忽然间,他感到了一股子邪气。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两只灯笼般的大眼,死死盯住了,刚刚走出洞穴的刘瀶血。
待雾气微散,他方才清楚,那不知哪里来的寒气竟只是眼前这庞然大物的鼻息。
他四周的古树部分已被冻结,零星的叶片还透着晶莹的颜色。更外层的,是一层深厚的冰蓝,层层叠叠的鳞片发出“咯咯”的脆响,鳞下的皮肤密布着深绿色的花纹。这艺术品般的美丽,刘瀶血却根本无心欣赏。因为他深深地知道,他已被这片地域的霸主——寒水蟒,视作了猎物。
刘瀶血紧握大刀的手,在颤。可他却无法移动半步,恐惧已将他深深压制。只有达到敛级,才能让刘瀶血在此前感受不到半点危机,况且这寒水蟒在这里不知存活了多久,何人知晓它究竟有多么强大。
少年咬咬牙,强行提气运转起血魔天卷。在这压抑的环境下,血魔天卷的运转比起之前快了不少。刘瀶血无心体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然而,寒水蟒怎会让即将到手的猎物逃脱?
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古树摇曳,叶片凋落。刘瀶血被这嘶鸣震得耳膜渗血,实在是举步维艰。寒水蟒开始收紧躯体,那些古树,发出不堪的“咔咔”声。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亦或许是被激出了凶性,刘瀶血只觉得身体一轻,突然恢复了行动。他忘记了眼前这尊巨兽的修为,忘记了自己是要逃脱眼前之兽的巨口。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它。”
他一摆掌中大刀,朝那巨蛇头颅奋力跃去。那巨蛇见猎物竟自朝口中掠来,声音一顿。刘瀶血在树枝上借力,又是一跃,已踏上那巨蛇头颅。巨蛇摇晃着脑袋,一摆蛇尾就要向头颅上扫来。刘瀶血只得奔到蛇之颈下,扒住鳞片。巨蛇无计可施,将躯体硬生生砸向地面。刘瀶血只得弃了大刀,一个冲刺,奔到蛇之七寸,拔出云纹匕首奋力刺下。
可此处鳞片过厚,匕首根本无法刺开。这时蟒尾已到,只是一甩,便将刘瀶血重重摔在地上。
刘瀶血心中充满了不甘,可身体的剧烈疼痛让他提不起半点力气——他已在昏厥的边缘,只是靠意志强撑着。
“父亲,母亲。我可是,要死了?”刘瀶血想。人死前,不是都会想些最为珍视的东西吗?
又是一股寒气袭来,那双巨眼,现在距他不过十几尺的距离。
在他阖眼前,他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那巨蛇的视线。
此刻,他只觉得,无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