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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2)

有一次,在一部外国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情节:一位中年健美女教练一面带领着一群中年女子做难度极大的健美操,一面向她们鼓气曰:“只要坚持下去,我们就会迷倒一百个男士,一百个哪!女士们!”而经她这么一说,女人们果然更起劲了……这种夸张的语言,也许本来只是为了逗人发笑,但调侃中所包含的精神内核——对美丽的不懈追求,却深深感动了我,使我心怀敬意,久久难忘。

世上有一种斗争,虽然最终注定失败,但却因了精神的美丽,而虽败犹荣。女人与时间的斗争便是这一种。作为女人,只要她是女人,没有不希望青春常驻的,但残忍的是,所有的女人,无论她有多大的雄心壮志,最终不免也要老去。青春永远只是人生的一个美丽过客,来不及缱绻情长,便倏而离去。但所幸,还有精神,还有女人味。这是我们坚守的阵地,也是我们骄傲的资本。就像海明威笔下那个和大海展开搏斗的老人一样,我们充满了豪迈。赵丽蓉老太大演过许多好看的小品,但我觉得最精彩的还是她说的一句话:再老我也是个女人!我特别激赏她这句话。因此,乡间的干净清爽、头上插花的优雅而土气的老奶奶我也特别喜欢。因为她虽然老,但一举手一投足令我不忘她是女人,并透过时光,揣想她年轻时娇柔的容颜。不过,令人遗憾的是,现实生活中也有许多女人,一到中年便万事皆休,她任皮肤发黄龟裂;任头发乱成一团糟;任服装永远过时;任大腹永远便便;甚至,她任嗓子粗嘎;任举止粗俗;任精神荒芜……好像随着青春逝去,她的性别也随之抹去了——她不再是个女人,因为她完全丧失了女人味。这是很可悲的,因为青春无法把握,失去了无须惭愧,但女人味却是一种精神,把它丢失了则完全是自己的错!

有一个旅美女作家从海外归来,极其鲜明的一个感觉就是中国年纪在45岁以上的女人与美国的同龄女人在外貌上绝无相提并论的余地。说得真实粗俗一点,美国40岁到50岁的女人中,和二三十岁小伙子谈恋爱的事还司空见惯,但中国的这一类人则早已一脸断无春天的祖母式慈祥了……余秋雨说:“没有皱纹的祖母是可怕的。”而我要说——没有女人味的女人更可怕。失去了女人味的女人就像鲜花失去了香味一样可怜可悲。珍惜这份上苍赐予的华美丰厚的礼物吧!让女人味伴随一生,应该是每个生为女人的人的毕生追求!

心灵感悟

珍惜这份上苍赐予的华美丰厚的礼物吧!

让女人味伴随一生,应该是每个生为女人的人的毕生追求!

为花起名

其实,我早已记不起那 “丑女花”的样子,但那个为不起眼的小花取名为 “丑女花”的女孩却让我至今唯忘。

那天,我到山上漫步,看到路边有种不起眼的小花,这花很平常,漫山遍野都是,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花,但从来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它的花瓣实在是大小,颜色也并不夺目。也许是它周围的花开得太绚丽,太奔放了,我开始注意起这小花了,并逐渐觉得它其实也很美丽。我禁不住问身旁那个女孩这花叫什么名字,女孩犹豫了一下,接着带着笑意说:“丑女花。”“丑女花,怎么有这个奇怪的名字?”

“因为它太不起眼了,比起那些万紫千红的花儿它当然就像一个丑女一样。”那女孩悠悠地说。

“这名字给这花增色不少啊。”我笑着对她说。

那女孩也笑了,她长得并不好看;就像 “丑女花”一样普通平常,但我当时觉得她笑容好灿烂。

不久,我向人说起丑女花,没想到有人对我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丑女花,那种普通小花其实是没有名字的。

没有名字?这使我感慨万千。花无论如何都是美的,花的名字不一定非要很漂亮,只要人们能记得住它。

后来,每当有人问我那些无名小花的名字,我便想起那个为花起名、寻常又不寻常的女孩,我也会想为那些无名花起个名字。

心灵感悟

花无论如何都是美的,花的名字不一定非要很漂亮,只要人们能记得住它。

搜索的眼睛

雪地行军是桩危险的事,它极易使人患上雪盲症以致迷失行进的方向。

但人们感到奇怪,若仅仅是因为雪的反光太刺眼,为什么戴上墨镜之后,雪盲症仍不可避免呢?

最近美国陆军的研究部门得出结论:导致雪盲症的并非雪地的刺眼反光,而是它的空无一物。科学家说:人的眼睛其实总在不知疲倦地搜索世界,从一个落点到另一个落点。要是连续搜索而找不到任何一个落点,它就会因紧张而失明。

想起另一个关于搜索的故事。有个年轻人被判终身监禁,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在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他回想了活在这世上的二十多个年头,家人、亲戚、同学、老师、邻居,有谁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赞许的、鼓励的、温暖的话。居然一句也想不起来。他飞快地在过去岁月的角角落落里来回搜索,这时他想,只要能搜索到一句,我就不死,我就要为了这一句话而活下去。最后他终于想起了半句,那是中学里一个美术老师说的。当他将一幅恶作剧的涂鸦作品交上去时,老师说:“你在画些什么呀,嗯,色彩倒还漂亮。”这半句赞美的话成了年轻人搜索过去世界的一个落点,有了这个落点,他的心灵才没有 “失明”。他活了下来,并成为一个作家。

所有的眼睛都在搜索世界,搜索世界的眼睛不怕光怪陆离,却怕空空一片。一个人如果搜索不到友谊的落点,他很可能对所有的人充满敌意;如果搜索不到真诚的落点,他很可能会怀疑整个世界。

美国陆军对付雪盲症的办法是,派先驱部队摇落常青灌木上的雪。这样,一望无垠的白雪中便出现了一丛丛、一簇簇的绿色景物,搜索的目光不便有了落点。

假如心迷失在冷寂无边的雪野,让我们率先摇落常青灌木上的雪。

心灵感悟

假如心迷失在冷寂无边的雪野,让我们率先摇落常青灌木上的雪。

休息室的镜子

大学里上大课,一般每次2小时,中间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时,教师可以到教室附近的教师休息室去坐坐,抑或抽支烟喝口茶聊一会儿天。上课前,教师也可以在休息室里做些准备工作。

当助教那阵子,我对休息室里靠门的墙上装的一块大镜子很不以为然。但我注意到每位教师上课前总要到镜前整整衣领,捋捋头发。

在一次教师例会上,教研室主任的讲话便我改变了对镜子的看法。她说:“我们在休息室安镜子,一方面是希望每位教师能做到衣着整洁,仪表大方,这是我们对教师的基本要求;但另一方面我们希望……”

主任顿了有10秒钟,然后缓缓地说:“请我们每位教师能将不良的情绪留在这里,不要带进课堂。

接下来,她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件事情:有一次为了一件小事,她和爱人吵了架,完了就去上课。那天上课时她情绪很坏,在黑板上写字时多次出错,在以往这是从未有过的——她的责任和治学态度是有口皆碑的。当她在黑板上写完字转回身时,发现有一个女孩子正低着头照手中的小圆镜,要在平时,她会停下讲课,用眼睛给女孩暗示她的错误,但今天:她一下冲到女孩跟前,将女孩狠狠训了一顿,就在这时,她无意中从桌上的小圆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孔,那是怎样的一副面孔呀:平时温和娴淑优雅端庄的面孔被愤怒扭曲。她猛地顿住了。

“最好将不良情绪留在休息室,否则……”

在课堂上,教师优雅的外表、充满爱心的笑容比任何丰富的学识更有助于感染学生。

有些镜子,不仅可以修饰外表,还可以使我们看见自己心灵上的晦暗——教师休息室的镜子即是一例。

心灵感悟

有些镜子,不仅可以修饰外表,还可以使我们看见自己心灵上的晦暗——教师休息室的镜子即是一例。

无法安慰

朋友刚刚度过而立之年,突然被诊断出患了肠癌。手术、化疗、竭尽全力地挽救生命。然而现实却非常残酷,肠痛的恶性度极高,我年轻又英俊的朋友很可能不久于世。

仿佛脚踏深渊一般,昨日振振有词的一切工作全部断然撂下,只旋风似的冲向朋友住的医院,我们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了,站在病房前,哑口无言。我,竟然找不到一句得体的话。他危在旦夕,命若游丝,命中注定无回天之术。我该说些什么,我能说些什么?安慰是世间最温暖的熨斗,可是在早已撕裂的创伤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我们疏忽了昨天,无法把握今天,没有明天,该怎么样面对面地推心置腹,互递掌温?我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干柴样的手臂,湮没在语言无法到达的沉默中。

第二天,再去,再拉着他,缓缓捱过。

第三天,他死了,我的眼泪这才决堤般狂泻而出。两天的时间里,至少我可以说上一句安慰的话,哪怕是虚伪的话,哪怕悲伤的话。但是我不悔,朋友是个大男人,任何施舍或劝解都是对他的轻视和诋毁,他从来就不需要别人俯身垂怜。他正穿越生死谷,根本就不需要要指路牌。有些人就这样,无论站着还是倒下,永远耸立着尊严的旗帜。

那么,真的安慰不是针对朋友,而是针对自己,庆幸交了一位堂堂男儿,庆幸我们拥有两天的时间,肩并肩地挑战死亡。心灵感悟

有些时候,我们之所以难以安慰别人,那是因为我们连自己都无法安慰。

敞开的窗

那时候,一位画家被捕了。他获准携带画笔和颜料进监狱。跨入高墙内那阴暗的牢房后,故事主人公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在墙上画一扇窗。他立即动手,不一会儿就真的画好了一扇窗。透过那窗可以看见湛蓝湛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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