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662200000034

第34章 采石矶(2)

“不知道,龙山左面的是青山,还有三里多路啦。”

“是青山么?那山上有坟墓没有?”

“坟墓怎么会没有!”

“是的,我问错了,我要问的,是李太白的坟。”

“噢噢,李太白的坟么?就在青山的半脚。”

仲则听了这话,喜欢得很,便告了谢,放轻脚步,从一条狭小的歧路折向东南的谢公山去。谢公山原来就是青山,乡下老妇只晓得李太白的坟,却不晓得青山一名谢公山,仲则一想,心里觉得感激得很,恨不得想拜她一下。他的很易激动的感情,几乎又要使他下泪了。他渐渐的前进,路也渐渐窄了起来,路两旁的杂树矮林,也一处一处的多起来了。又走了半个钟头的样子,他走到青山脚下了。在细草簇生的山坡斜路上,他遇见了两个砍柴的小孩,唱着山歌,挑了两肩短小的柴担,兜头在走下山来。他立住了脚,又恭恭敬敬地问说:

“小兄弟,你们可知道李太白的坟是在哪里的?”两小孩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尽管在向前的冲来。仲则让在路旁,一面又放声发问了一次。他们因为尽在唱歌,没有注意到仲则;所以仲则第一次问的时候,他们简直不知道路上有一个人在和他们兜头的走来,及走到了仲则的身边,看他好像在发问的样子,他们才歇了歌唱,忽而向仲则惊视了一眼,听了仲则的问话,前面的小孩把手向仲则的背后一指,好像求同意似的,回头来向后面的小孩看着说:

“李太白?是那一个坟吧?”后面的小孩也争着以手指点说:

“是的,是那一个有一块白石头的坟。”

仲则回转了头,向他们指着的方向一看,看见几十步路外有一堆矮林,矮林边上果然有一穴,前面有一块白石的低坟躺在那里。

“啊,这就是么?”

他的这叹声里,也有惊喜的意思,也有失望的意思,可以听得出来。他走到了坟前,只看见了一个杂草生满的荒冢。并且背后的那两个小孩的歌声,也已渐渐的幽了下去;忽然听不见了,山间的沉默,马上就扩大了开来,包压在他的左右上下。他为这沉默一压,看看这一堆荒冢,又想到了这荒冢底下葬着的是一个他所心爱的薄命诗人,心里的一种悲感,竟同江潮似的涌了起来。

“啊啊,李太白,李太白!”

不知不觉的叫了一声,他的眼泪也同他的声音同时滚下来了。微风吹动了墓草,他的模糊的泪眼,好像看见李太白的坟墓在活起来的样子。他向坟的周围走了一圈,又回到墓门前来跪下了。

他默默的在墓前草上跪坐了好久。看看四围的山间透明的空气,想想诗人的寂寞的生涯,又回想到自家的现在被人家虐待的境遇,眼泪只是陆陆续续的流淌下来。看看太阳已经低了下去,坟前的草影长起来了,他方把今天睡到了日中才起来,洗面之后跑出衙门,一直还没有吃过食物的事情想了出来,这时候却一忽儿的觉得饥饿起来了。

他挨了饿,慢慢的朝着了斜阳走回来的时候,短促的秋日已经变成了苍茫的白夜。他一面赏玩着日暮的秋郊野景,一面一句一句的尽在那里想诗。敲开了城门,在灯火零星的街上,走回学使衙门去的时候,他的吊李太白的诗也想完成了。

束发读君诗,今来展君墓。清风江上洒然来,我欲因之寄微慕。呜呼,有才如君不免死,我固知君死非死,长星落地三千年,此是昆明劫灰耳。高冠炭炭佩陆离,纵横学剑胸中奇,陶镕屈宋入大雅,挥洒日月成瑰词。当时有君无着处,即今遗躅犹相思。醒时兀兀醉千首,应是鸿蒙借君手,乾坤无事入怀抱,只有求仙与饮酒。一生低首唯宣城,墓门正对青山青。风流辉映今犹昔,更有灞桥驴背客(贾岛墓亦在侧),此间地下真可观,怪底江山总生色。江山终古月明里,醉魄沉沉呼不起,锦袍画舫寂无人,隐隐歌声绕江水,残膏剩粉洒六合,犹作人间万余子。与君同时杜拾遗,窆石却在潇湘湄,我昔南行曾访之,衡云惨惨通九疑,即论身后归骨地,俨与诗境同分驰。终嫌此老太愤激,我所师者非公谁?人生百年要行乐,一日千杯苦不足,笑看樵牧语斜阳,死当埋我兹山麓。

仲则走到学使衙门里,只见正厅上灯烛辉煌,好像是在那里张宴。他因为人已疲倦极了,所以便悄悄的回到了他住的寿春园的西室。命仆役搬了菜饭来,在灯下吃了一碗,洗完手面之后,他就想上床去睡。这时候稚存却青了脸,张了鼻孔,作了悲寂的形容,走进他的房来了。

“仲则,你今天上什么地方去了?”

“我倦极了,我上李太白的坟前去了一次。”

“是谢公山么?”

“是的,你的样子何以这样的枯寂,没有一点儿生气?”

“唉,仲则,我们没有一点小名气的人,简直还是不出外面来得好。啊啊,文人的卑污呀!”

“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上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么?那大考据家的事情。”

“哦,原来是戴东原到了。”

“仲则,我真佩服你昨晚上的议论。戴大家这一回出京来,拿了许多名人的荐状,本来是想到各处来弄几个钱的。今晚上竹君办酒替他接风,他在席上听了竹君夸奖你我的话,就冷笑了一脸说‘华而不实’。仲则,叫我如何忍受下去呢!这样卑鄙的文人,这样的只知排斥异己的文人,我真想和他拼一条命。”

“竹君对他这话,也不说什么么?”

“竹君自家也在著《十三经文字同异》,当然是与他志同道合的了。并且在盛名的前头,那一个能不为所屈。啊啊,我恨不能变一个秦始皇,把这些卑鄙的伪儒,杀个干净。”

“伪儒另外还讲些什么?”

“他说你的诗他也见过,太少忠厚之气,并且典故用错的也着实不少。”

“混蛋,这样的胡说乱道,天下难道还有真是非么?他住在什么地方?去去,我也去问他个明白。”

“仲则,且忍耐着吧,现在我们是闹他不赢的。如今世上盲人多,明眼人少,他们只有耳朵,没有眼睛,看不出究竟谁清谁浊,只信名气大的人,是好的,不错的。我们且待百年后的人来判断罢!”

“但我总觉得忍耐不住,稚存,稚存。”

“稚存,我,我……我想……想回家去了。”

“稚存,稚存,你……你……你怎么样?”

“仲则,你有钱在身边么?”

“没有了。”

“我也没有了。没有川资,怎么回去呢?”

仲则的性格,本来是非常激烈的,对于戴东原的这辱骂自然是忍受不过去的,昨晚上和稚存两人默默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半夜,打算回常州去,又因为没有路费,不能回去。当半夜过了,学使衙门里的人都睡着之后,仲则和稚存还是默默的背着了手在房里走来走去的走。稚存看看灯下的仲则的清瘦的影子,想叫他睡了,但是看看他的水汪汪的注视着地板的那双眼睛,和他的全身在微颤着的愤激的身体,却终说不出话来,所以稚存举起头来对仲则偷看了好几眼,依旧把头低下去了。到了天将亮的时候,他们两人的愤激已消散了好多,稚存就对仲则说:

“仲则,我们的真价,百年后总有知者,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戴东原不是史官,他能改变百年后的历史么?一时的胜利者未必是万世的胜利音,我们还该自重些。”

仲则听了这话,就举起他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对稚存看了一眼。呆了一忽,他才对稚存说:

“稚存,我头痛得很。”

这样的讲了一句,仍复默默的俯了首,走来走去走了一会,他又对稚存说:

“稚存,我怕要病了。我今天走了一天,身体已经疲倦极了,回来又被那伪儒这样的辱骂一场,稚存,我若是死了,要你为我复仇的呀!”

“你又要说这些话了,我们以后还是务其大者远者,不要在那些小节上消磨我们的志气吧!我现在觉得戴东原那样的人,并不在我的眼中了。你且安睡吧。”

“你也去睡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稚存去后,仲则一个人还在房里俯了首走来走去的走了好久,后来他觉得实在是头痛不过了,才上床去睡。他从睡梦中哭醒来了好几次。到第二天中午,稚存进他房去看他的时候,他身上发热,两颊绯红,尽在那里讲谵语。稚存到他床边伸手到他头上去一摸,他忽然坐了起来问稚存说:

“京师诸名太史说我的诗怎么样?”稚存含了眼泪勉强笑着说:

“他们都在称赞你,说你的才在渔洋之上。”

“在渔洋之上?呵呵,呵呵。”

稚存看了他这病状,就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来。本想去通知学史朱笥河,但因为怕与戴东原遇见,所以只好不去。稚存用了湿毛巾把他头脑凉了一凉,他才睡了一忽。不上三十分钟,他又坐起来问稚存说:“竹君……竹君怎么不来?竹君怎么这几天没有到我房里来过?难道他果真信了他的话了么?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去了,谁愿意住在这里!”稚存听了这话,也觉得这几天竹君对他们确有些疏远的样子,他心里虽则也感到了非常的悲愤,但对仲则却只能装着笑容说:

“竹君刚才来过,他见你睡着在这里,教我不要惊醒你来,就悄悄的出去了。”

“竹君来过了么?你怎么不讲?你怎么不叫他把那大盗赶出去?”稚存骗仲则睡着之后,自己也哭了一个爽快。夜阴侵入到仲则的房里来的时候,稚存也在仲则的床沿上睡着了。

岁月迁移了。乾隆三十七年的新春带了许多风霜雨雪到太平府城里来,一直到了正月尽头,天气方才晴朗。卧在学使衙门东北边寿春园西室的病夫黄仲则,也同阴暗的天气一样,到了正月尽头却一天一天的强健了起来。本来是清瘦的他,遭了这一场伤寒重症,更清瘦得可怜。但稚存与他的友情,经了这一番患难,倒变得是一天浓厚似一天了。他们二人各对各的天分,也更互相尊敬了起来,每天晚上,各讲自家的抱负,总要讲到三更过后才肯入睡,两个灵魂,在这前后,差不多要化作成一个的样子。

二月以后,天气忽然变暖了。仲则的病体也眼见得强壮了起来。到二月半,仲则已能起来往浮邱山下的广福寺去烧香去了。

他的孤傲多疑的性质,经了这一番大病,并没有什么改变。他总觉得自从去年戴东原来了一次之后,朱竹君对他的态度,不如从前的诚恳了。有一天日长的午后,他一个人在房里翻开旧作的诗稿来看,却又看见去年初见朱竹君学使时候一首《上朱笥河先生》的柏梁古体诗。他想想当时一见如旧的知遇,与现在的无聊的状态一比,觉得人生事事,都无长局。拿起笔来他就又添写了四首律诗到诗稿上去。

抑情无计总飞扬,忽忽行迷坐若忘。

遁拟凿坏因骨傲,吟还带索为愁长。

听猿讵止三声泪,绕指真成百炼钢。

自傲一呕休示客,恐将冰炭置人肠。

岁岁吹箫江上城,西园桃梗托浮生。

马因识路真疲路,蝉到吞声尚有声。

长铗依人游未已,短衣射虎气难平。

剧怜对酒听歌夜,绝似中年以后情。

鸢肩火色负轮困,臣壮何曾不若人。

文倘有光真怪石,足如可析是劳薪。

但工饮啖犹能活,尚有琴书且未贫。

芳草满江容我采,此生端合付灵均。

似绮年华指一弹,世途惟觉醉乡宽。

三生难化心成石,九死空尝胆作丸。

出郭病躯愁直视,登高短发愧旁观。

升沉不用君平卜,已办秋江一钓竿。

天上没有半点浮云,浓蓝的天色受了阳光的蒸染,蒙上了一层淡紫的晴霞,千里的长江,映着几点青螺,同逐梦似的流奔东去。长江腰际,青螺中一个最大的采石山前,太白楼开了八面高窗,倒影在江心牛渚中间;山水,楼阁,和楼阁中的人物,都是似醉似痴的在那里点缀阳春的烟景。这是三月上的午后,正是安徽提督学政朱笥河公在太白楼大会宾客的一天。翠螺山的峰前峰后,都来往着与会的高宾,或站在三台阁上,在数水平线上的来帆,或散在牛渚矶头,在寻前朝历史上的遗迹。从太平府到采石山,有二十里的官路。澄江门外的沙郊,平时不见有人行的野道上,今天热闹得差不多路空不过五步的样子。八府的书生,正来当涂应试,听得学使朱公的雅兴,都想来看看朱公药笼里的人才。所以江山好处,蛾眉燃犀诸亭都为游人占领去了。黄仲则当这青黄互竞的时候,也不改他常时的态度。本来是纤长清瘦的他,又加以久病之余,穿了一件白夹春衫,立在人丛中间,好像是怕被风吹去的样子。清癯的颊上,两点红晕,大约是薄醉的风情。立在他右边的一个肥矮的少年,同他在那里看对岸的青山的,是他的同乡同学洪稚存。他们两人在采石山上下走了一转回到太白楼的时候,柔和肥胖的朱笥河笑问他们说:“你们的诗做好了没有?”

洪稚存含着了微笑摇头说:

“我是闭门觅句的陈无已。”

万事不肯让人的黄仲则,就抢着笑说:

“我却做好了。”

朱笥河看了他这一种少年好胜的形状,就笑着说:

“你若是做了这样快,我就替你磨墨,你写出来吧。”黄仲则本来是和朱笥河说说笑话的,但等得朱笥河把墨磨好,横轴摊开来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写了。他拿起笔来,往墨池里扫了几扫,就模模糊糊的写了下去:

红霞一片海上来,照我楼上华筵开。

倾觞绿酒忽复尽,楼中谪仙安在哉!

谪仙之楼楼百尺,笥河夫子文章伯。

风流仿佛楼中人,千一百年来此客。

是日江上彤云开,天门淡扫双蛾眉。

江从慈母矶边转,潮到燃犀亭下回。

青山对面客气舞,彼此青莲一抔土。

若论七尺归蓬蒿,此楼做客山是主。

若论醉月来江滨,此楼做主山作宾。

长星动摇若无色,未必常作人间魂。

身后苍凉尽如此,俯仰悲歌亦徒尔!

杯底空余今古愁,眼前忽尽东南美。

高会题诗最上头,姓名未死重山邱。

请将诗卷掷江水,定不与江东向流。

不多几日,这一首太白楼会宴的名诗,就宣传在长江两岸的女士的口上了。

一九二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午前

同类推荐
  • 悠悠我心

    悠悠我心

    本书收录了作者数十年在全国各大报刊发表的各类作品,主要辑录了作者从事新闻出版行业以来的诗歌、散文、小小说、文艺评论、新闻作品等。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包括作者对人生和生活的态度和感悟,宁夏的经济、政治、社会发展状况等。
  • 鲁迅讲古籍序跋

    鲁迅讲古籍序跋

    民国时期风云变幻,学人辈出,学术名作纷纷涌现,此次结集百册经典出版,欲为复兴中华文化,助力全民阅读贡献力量。
  • 意识荒草

    意识荒草

    本书写到,20世纪80年代至今,牛撇捺在从事行政管理工作之余致力于政治经济学、社会学、历史学专业研究和杂文创作,这些作品体现着作者在不同时期不同的创作旨趣和思维状况,但数十年里从未改变的是,贯穿这些文章始终的视野开阔、秉笔直言、针砭时弊的创作风格以及作者作为知识分子的历史使命感和杂文家的社会批判精神。
  • 国学小书院——唐诗鉴赏

    国学小书院——唐诗鉴赏

    本书采录唐、五代139位作家的诗歌作品326首,其中五代作家3人,作品3首。本书中作家的排列,先以其主要活动年代归某一历史朝代。在同一朝代中,以生年先后为序。生年无考者,则以其主要活动年代量情插入。同一作家的作品收录两篇以上者,尽可能按有关总集或个人别集的顺序排列。无名氏的作品则依其在有关总集中的位置加以处理。本书每一篇作品均在时代及作者前列出两个字的概括话,用以概括所写内容,另有内容、特色、注释、赏的等栏目。对典故和难懂的字句,一部分在注释栏目中加以解释,另一部分随文串解;以赏析为重点,一作品一赏析。
  • 是谁误解了红楼梦

    是谁误解了红楼梦

    本书集纳红学界内外诸多声音,对红学史上著名的“索隐派”和“考证派”之争、《红楼梦》是不是在隐写历史、曹雪芹是不是作者等焦点问题进行了探讨。
热门推荐
  • 嗜血龙神

    嗜血龙神

    一名奋战在游戏世界的青年,一次离奇古怪的穿越,一个种族林立的未知世界。永夜让世界陷入无尽黑暗,那就打出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若命运之神扼住我生命之喉,也要奋战成为新世界的君王。
  • 盛爱小萝莉

    盛爱小萝莉

    因为出国当交换生,她从萝莉变成了高冷御姐......故事,从这里开始......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王爷王妃去复仇了

    王爷王妃去复仇了

    一场宫变,她由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沦为皇帝制衡臣子的棋子。在那场名为爱情的阴谋里,她以身挡剑,却不料看到的却是他搂着怀中的女子,温声安慰。她是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意识模糊的时候,他抱起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镇国公的权利太大了,所以,不要怪朕……”怪吗?再次睁眼,是呱呱坠地于车水马龙的新时代。她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不甘心的孤独终老。却不料,她竟还有机会回到那个令她痛恨的地方,遇到了此生只爱她一人的他……“王妃又去哪了!!”某王爷暴怒的拍桌子。下一刻,桌子四分五裂。“王爷,王妃看安府的好戏去了。”暗卫头子胆颤心惊的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哼!”某王爷生谁气也不能生自己媳妇儿气,心里窝火怎么办呢?某王爷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们……王妃!!你快回来啊!!!救命啊!!!!
  • 如初见的人生

    如初见的人生

    这是一个社会转型的时代;这是一个竞争加剧的时代;这是一个盛产剩女的年代;这是一个流行暧昧的年代。我们的价值观、感情观、婚恋观开始变异;我们变得浮躁、脆弱。剩女,这个遭遇婚姻尴尬的群体,在职场上沉重拼搏;在情感上小心翼翼,一不小心还会掉入暧昧的陷阱,欲爱不能,进退两难……却在抬头间,看见了令人心安的爱情!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涯海角似相识

    天涯海角似相识

    爱情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物,它让人渴望、烦恼,让缺乏勇气的人一无所有,也让一无所有的人拥有整个世界。
  • 在某人的帮助下大家都很快乐

    在某人的帮助下大家都很快乐

    ——蓝星要进化要升格,怎么办?——要不从其他世界身上想想办法?(小心翼翼)(不太确定)——废话!(震声)(震声)注:请带着一颗沙雕的心去看(滑稽)(狗头保命)苏瑾:“我要修仙!我要长生!我不要吃药!”(歇斯底里)“同样的错误,我苏大爷会犯N多次,但绝不是这次!”(眼睛闪光)“好气啊!”(皱鼻)(鼓脸)“我的队友只有我能献祭,其他人谁也别想!”(铿锵有力)(一身正气)“没本事你装个基儿的逼!”(抠鼻)(抠鼻)“骚年哦,你愿意成为我的……咳咳咳咳……少年,你想要长生吗?”(严肃)(严肃)(狗头)“呔!妖怪哪里跑!”(震声)(震声)“嘿嘿嘿嘿,我是个有点腼腆又有点害羞的小男孩,嘿嘿嘿嘿”(挠头)(挠头)“嘿嘿嘿嘿,其实我是有点喜欢你的,嘿嘿嘿嘿”(挠头)(抓脸)沙雕、搞笑、逗比、有点小温情、有点小感动,嘻嘻哈哈,嘿嘿嘿嘿。
  • 万古最强之我为不朽

    万古最强之我为不朽

    轻松爽文“掌门,大师兄又寻短见啦!”一弟子惊慌道“我这不是自杀,我这是修炼!”苍羽无奈别人都怎么想着保命,而他却想着怎么作死。“哼,你这个可恶的小贼,拿命来!”某魔主“等着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为什么又活了,还这么强?”……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更强大!
  • 我只想做完这件装备

    我只想做完这件装备

    旋风斩?不会是。。。第一人称视角吧!!召唤?光环?总之怎么苟命怎么来吧!菲琳娜小姐,你的项链还差。。亿点点材料,一年后再交货,如何啊?一条命的独狼模式?一件装备做一年?这个。。。系统啊,趁我还没签收,你再把我弄回去怎么样?拒绝数据泛滥,力求让技能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