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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能胜寸心——先智后愚的不幸与悲哀(3)

顶尖级团队,必是精诚团结的团队。团队的命运和前途全靠领导层把握。当1856年上半年太平军在西征战场取得辉煌胜利,在天京周围又相继摧毁清军江北大营和江南大营的围困,军事形势空前有利之时,太平天国领导集团内部矛盾却郁积已久,终于爆发了一场互相残杀的争斗。

1856年8月,即清军江南大营刚刚被打破不久,天京城内发生了一起东王杨秀清假借“天父下凡”,要杖责洪秀全,逼迫洪秀全封他为“万岁”的事件。

原来早在太平军紫荆山初创时期,杨秀清利用当地群众中鬼神附体的迷信,曾托言天父附体,即天父下凡,劝导会众坚持革命;后来他又常用这种形式来鼓励全军作战,并树立洪秀全天王——即天父之子的地位,所以杨秀清在太平军中享有代“天父”发言的权力。

洪秀全没有杨秀清狡猾,他相信杨,结果很快权力旁落,受制于杨秀清。建都天京后,杨秀清还常搞“天父下凡”,但主要内容是为了打击诸王、挟制洪秀全。洪秀全深知事态的严重,一面同意杨秀清的请求,另一面密召在江西的北王韦昌辉、在湖北的翼王石达开和在镇江的燕王秦日纲火速回京。

杨秀清有不少老婆,据说有一个老婆因与老杨的下属陈宗扬私通,杨秀清发现后杀了他。陈宗扬是韦昌辉妻子的弟弟。韦昌辉率领3千精兵赶回天京,于9月2日凌晨,在先期回京的秦日纲配合下,包围东王府,杀了杨秀清及其全家。此后,韦昌辉故意扩大事态,残杀杨秀清部属连同无辜士兵和群众达2万多人。

石达开从湖北赶回,斥责韦昌辉滥杀无辜。韦昌辉又要杀石达开。石闻讯连夜吊城逃脱,但家属被全部杀死。石达开跑到安庆起兵讨韦昌辉。这时洪秀全在天京城内组织力量,于11月2日诛杀了韦昌辉及其心腹2百余人,平息了这场自相残杀的内乱。作战勇敢而头脑简单的燕王秦日纲也同时被杀。

韦昌辉被处死后,石达开应召回京“提理政务”,受到天京城内文武百官的欢迎。但不久洪秀全又对石达开产生疑忌而封其长兄、次兄为王,以牵制石达开,引起石达开的不满。1857年6月,石达开因恐天王有“谋害之意”而自天京出走,随即率太平军一二十万精锐部队远走西南,脱离了太平天国,走上了分裂的道路。最后,石达开的队伍孤军奋战,终于在1863年5月被清军围困消灭在四川大渡河畔,成为常常被人们提起的历史戒鉴之一。

杨秀清是第二手,他的权力欲一天天膨胀,他喜欢装神弄鬼,起义之初可以利用愚昧的老百姓,但建立新政权后,还搞什么“代天父传言”的一套,显然就行不通了,因为这时候,团队的万分不纯粹是农民,上流社会以及一些知识分子也进入了太平天国,他们的视角与思维与农民不同,会看出许多内部的腐败与黑暗。会有自己的思考与看法。杨秀清曾是洪秀全得力的合作伙伴,但到了南京后,“自恃功高,一切专擅”,他对洪秀全不仅没有什么帮助,还制造了许多麻烦,是“天京事件”的直接当事人。

太平军在初起和由广西向南京进军的时期,全军上下同甘共苦,团结协力,政治上朝气蓬勃,军事上锐不可当,表现出农民革命军在扫荡旧政权旧秩序时所具有的摧枯拉朽的巨大冲击力。但是,当建都天京之后,需要他们建立一个新政权时,他们却不得不参照和借鉴封建国家的一整套统治体制,基本上保留了等级森严的封建官僚制度。

洪秀全成立起义军开始造反时,就有大小老婆十几个。永安突围时,增加到36人,建都南京以后,建都天京后,天王洪秀全就大造宫殿,大选嫔妃,把自己关在天王府的深宫高墙之内,不务政事,不察民情,严重脱离群众,以致失去了天国最高领袖的作用。据他儿子在供词中说他有妻妾88(也有说108人),还有宫女1000多人,专供他一人享乐。所以他只能用数字来编号,如第三十妻、第八十一妻等等。从此,只有40岁的洪秀全再也足不出户,大权旁落,直到1864年自杀之前,他一共只出过几次天王府。其荒淫无耻的程度与列朝列代的帝王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打江山好像目的已达到,睡足了女人就行了。把整个清朝疆土都拿下来,也无非是女人,他似乎想通了。

各王和各级官吏,也都程度不等地染上了争名誉、争地位,讲排场、摆阔气的恶习,相当一些人已失去了当日革命的朝气。在这种形势下,相互之间争权夺利,以至演出历代农民起义队伍常常演出的类似天京变乱那样内部相互砍杀的悲剧,就是毫不奇怪的了。天京变乱,是洪秀全事业的悲剧,也是太平天国走向衰退的标志。

天京变乱和石达开的出走,使太平军力量严重削弱,清军乘势反扑。清军重建了江北、江南大营,曾国藩领导的湘军攻占武昌,继而攻占镇江,形成对天京的战略包围。面对险恶的形势,太平天国将领们尽管进行了艰苦的斗争,重建了“五军主将制”,完备了领导体制,陈玉成、李秀成等年轻人才进入了领导班子,可是,因安庆保卫战的失败和天京保卫战失败,太平天国的事业走到了尽头。

“一言临别赠,流露壮思飞。我国祚虽斩,有日必复生。”这是洪仁玕临死前写的《绝命诗》,其高尚气节令人感佩,可“有日必复生”,是预测还是自己安慰?他有没有看清团队内部领导者“先智后愚”所造成的种种问题是导致失败的主要原因?

三、被皇帝梦玩砸了自己的袁世凯

1.精心地钻入权力圈子

听政30余年,迭削大难,功在社稷,亦天下之君也。

——袁世凯

袁世凯从一个流荡失意的小青年,成为清朝末期实力派人物,一是他投淮军统制吴长庆,充当庆军营务处帮办,随吴长庆赴朝鲜协助朝鲜国王镇压“兵变”有功,后授浙江温州道,派充督办军务处委差。二是镇压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有“功”,被清廷拔擢为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主持编练北洋常备军(简称“北洋军”)。

袁世凯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在“帝后斗争”中,他面临着对主子的选择,是追随光绪帝,还是追随慈禧,他对时局的走向,有着自己的判断,深知慈禧极端专制独裁,操生杀争夺大权,取得他的支持是绝对必要的。

选择决定人生的方向,袁世凯看好慈禧后极力奉承迎合她。他吹捧慈禧是“听政30余年,迭削大难,功在社稷,亦天下之君也。”把祸国殃民的慈禧太后吹捧为救世主。袁世凯看到慈禧爱财,就搜刮大量钱财上贡。

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前,慈禧从北京逃到西安,回来后见宫内陈设都被外国侵略军抢去或毁坏,就召见任直隶总督的袁世凯,叫他赶紧筹款置办物品。袁世凯即请藩、臬、司、道各官前来商议,提出要借他们的私人款项垫用,以后陆续归还。各官一听借钱,非但不肯解囊,反而哭起穷来。袁世凯见此情景,暂时作罢。事后,他密派一人到天津几个大票号不动声色地搞到了各官的存款数字,共有白银100余万两。过了几天,他又把上述人员请来,对他们说:“这些票号的掌柜实在太可恶,他们竟敢用诸公的名义来招摇撞骗。为了惩诫他们,我已经把这些冒名顶替的存款暂时借用了。”各官听了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就这样,袁世凯终于得到了一大笔款子,孝敬了慈禧。其后,贡献的银钱和物品就更多,哄得慈禧心花怒放,而袁世凯的地位由此得到巩固。

袁世凯为了摸清慈禧的意图,设法接近太监,和他们套近乎,拉关系,以探听慈禧的意图,不仅讨好慈禧宠信的总管太监李莲英,就连地位较低的太监马宾廷,因其能在慈禧跟前说上几句话,他也低三下四。1902年,张勋守卫颐和园时与马宾廷结拜为盟兄弟。之后,袁世凯经张介绍,也与马拜了把子。有一天,袁、张同至颐和园,马宾廷迎出,袁世凯立即先跪单腿向马请安。身为朝廷大员竟然违例跪下给太监请安,可见他“厚黑学”学得多到家。即使无名太监,袁世凯也能拉拢就拉拢,每次进京入朝,他身上总带着10两以至数百两银票多张,随时投送门包。所以,袁世凯能迅速准确地获得朝廷内部消息,这就使他能够及时见风转舵,应对自如,最后终于跻身于最高圈子,实现了其篡权窃国的政治野心。

2.游戏于两个圈子之间

一息尚存,必思图效。

——袁世凯

1898年,以康有为、梁启超为首的维新派,掀起轰轰烈烈的维新变法运动。他们的活动得到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的支持,载湉是个要求上进的青年,他看到中国从嘉庆以来的重重民族灾难,很想在自己手上有所作为,可是他上台的背景复杂,加上性格柔弱,他实际上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慈禧太后控制着朝政。

权力这东西最容易离间亲情关系。载湉想借助变法来扩大自己的权力,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打击慈禧太后势力。慈禧太后掌握很过瘾,她横加干涉维新变法,主要原因是怕失权。变法运动实际上变成了一个男青年与一个老年妇女的权力之争。在这场争斗中,载湉感到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因为人权和兵权均掌握在慈禧的手中。为此他忧心忡忡,有一次他写信给维新派人士杨锐:“我的皇位可能保不住。你们要想办法搭救。”维新派为此都很着急。

正在这时,荣禄手下的新建陆军首领袁世凯来到北京。袁世凯在康有为、梁启超宣传维新变法的活动中,明确表态支持维新变法活动。所以康有为曾经向光绪帝推荐过袁世凯,说他是个了解洋务又主张变法的新派军人,如果能把他拉过来,荣禄——慈禧太后的主要助手——的力量就小多了。载湉认为变法要成功,非有军人的支持不可,于是在北京召见了袁世凯,载湉问袁世凯:“假如我让你率领军队,你肯忠心于朕吗?”袁世凯当即跪下磕头,说:“臣当竭力报答皇上的厚恩。一息尚存,必思图效。”载湉高兴不已,封他待郎的官衔,让他训练军队,说:“当此时局艰难,修明武备,实为第一要务。袁世凯当勉益加勉,切实讲求训练”。

可是没几天,袁世凯又成了慈禧的心腹,慈禧对他说:“整顿陆军,原是要紧,但皇帝也太觉匆忙,我疑他别有深意,你须小心谨慎方好!”袁世凯答应了。

当时康有为等人也认为,要使变法成功,要解救皇帝,只有杀掉荣禄。而能够完成此事的人只有袁世凯。载湉令袁世凯到天津捉杀荣禄,然后带兵围住慈禧太后。袁世凯说一定完全皇上交给的神圣任务。载湉在袁世凯离开时,交给他一支小箭,作为执行证据。可是袁世凯阳奉阴违,当了叛徒,他把年轻的老总交给他的箭袁世凯送给了荣禄,荣禄拿着箭来慈禧这里告密求救,致使维新党策划的行动失败。

谭嗣同对袁世凯是不信任的,他曾拿着枪,深夜密访袁世凯。他说:“现在荣禄他们想废掉皇帝,你应该用你的兵力,杀掉荣禄,再发兵包围颐和园。事成之后,皇上掌握大权,清除那些老朽守旧的臣子,那时你就是一等功臣。”

袁世凯怕性命有个闪失,假装慷慨激昂地说:“只要是皇上下命令,我一定拼命去干。”谭嗣同说:“别人还好对付。荣禄不是等闲之辈,杀他恐怕不容易。”袁世凯瞪着大眼睛说:“这有什么难的?杀荣禄就像杀一条狗一样!”谭嗣同着急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决定如何行动,我马上向是上报告。”袁世凯想了想说:“那太仓促了,我指挥的军队的枪弹火药都在荣禄手里,有不少军官也是他的人。我得先回天津,更换军官,准备枪弹,才能行事。”谭嗣同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袁世凯是个心计多端善于看风使舵的人,康有为和谭嗣同都没有看透他。袁世凯虽然表示忠于光绪皇帝,但是他心里明白掌握实权的还是太后和她的心腹,于是又和慈禧的心腹们勾搭上了。如今他更加相信这次争斗还是慈禧占了上风。所以,他决定先稳住谭嗣同,再向荣禄告密。

不久,袁世凯便回天津,把谭嗣同夜访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告诉荣禄。荣禄吓得当天就到北京颐和园面见慈禧,报告光绪帝如何要抢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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