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一主意。”
文老头听声回头向后看去，是吕家的九丫头吕薇，见她微微颔首，便已知道刚才的话是出自她口。
文老头一时间来了兴致但也不好当着杨老太的面儿直接喧宾夺主，侧头询问的看向杨老太。
看见杨老太对他一颔首，便问道：“吕九儿，你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吕薇既得授意，便也不扭捏，直接开口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范二哥说了经过，既然她两位都是好学的，今儿个争的也不是什么金银俗物，是以后谁的规矩侍候公子、小姐更得体。那不妨给她两人一个机会。”
“哦？什么机会？”杨老太太也来了兴致问道。
吕薇的眼睛在紫丘跟小五之间打着转儿，她越是看着紫丘愤怒的样子越是觉得今天这主意没错。一笑又继续说：“让她二人个侍候一个主子，便可立判高下。”
紫丘忍不住冷哼：“哼！我看你上哪找两个公子小姐来陪你玩。”
吕薇一笑不再开口，安静的站在老太太身后，像从没开过口一般。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了，杨老太文老头皆不说话，杨老太手里则端着刚被奉上来的茶水，像是专心看着茶叶在杯中的浮腾，却悄然在用余光打量着今天惹事的丫头，她不用看也知道紫丘是什么样子。呦，这丫头倒是个有趣的现在还能一脸轻松的观察周围。不错，不错。
杨老太“腾”一下把茶杯放在了小桌上，敛了眼中的赞赏，抬头对着小五问道：“丫头你叫什么。”
小五微微一抿唇，开口说道：“父姓言，家里行五，没给名字，一直小五小五的叫着。”她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自己原来的名字怕是再也难说出了，毕竟妙雪舞也已经死在京城了。她说的极其自然，眼神未有一点畏缩，像本该如此一般。
杨老太一直看着她，在心里一叹气道：“哎，这世道啊。女子未名已出落啊。”
杨老太放下心中的一丝丝疼惜，开口道：“紫丘，小五你二人可愿意。”
紫丘刚想开口叽歪几句就听见小五说：“自是愿意。”紫丘瞬间就甩过一个眼刀。看她不甘示弱的看着自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也只好含着气说：“愿意。”
杨老太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没有公子小姐，那就让我们两个老东西陪你们玩吧，吕薇你当裁定。”
此时紫丘顿感自己刚才那句话失了心，更加气愤的瞪了吕薇一眼。吕薇却冲她一笑说道：“题目是这样的，文主事和杨主事师属一门，但两人素来不和，但师傅即将生辰，二人要试探对方送什么。”说完吕薇绕过杨老太，走到二人身前一福身子道：“既然是比较高下，您两老可别手下留情哟。”文老头和杨老太一笑置之。
“那紫丘你跟我这么些年了，也懂我脾性，为公平你去跟文老头。小丫头则你跟我吧。”杨老太抬手招呼小五过来。紫丘也走向文老头身边。
两人也不打招呼，直接一个对视就开始了对话。
“文师兄，近来状况可好。”只见杨老太端起那个茶杯，假意的喝着。
小五听见吕薇说题目的时候思绪就开始沉淀，当听到杨老太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犹如回到当年在大院里与讨人厌的李家小姐打太极的情景。
细细的想，当初站在自己身边的茹芫在干嘛？嗯？
小五瞬间清明，抬起粉嫩的小手轻轻在杨老太太的肩膀上捶打起来。
杨老太也仅诧异了一下，便恢复如常的享受起来。紫丘自是看见了，但他跟文老头确实不熟悉也拉不开面子，并未效仿。
这一会儿功夫两人已打太极一般的将话题从打招呼推进到师傅的曾经教导上。
“杨师妹，你可曾记得当年咱们学艺的那片紫竹林，听师傅说他甚是想念当年时光啊。”
“师兄啊，那剑劈竹海，窥星探月的练功岁月师妹怎么能忘呢。不过我前日见师父时，可见他心情不是很好。”
“哦？师傅怎样？我有几日未见他老人家了。”
“哎，他那把师娘铸造的剑鞘裂了。”杨老太一脸煞有其事的叹气摇头说道。小五不仅佩服两人演技，这假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那师妹，不如我们将那剑鞘偷出来，修好了还给师傅当生辰礼物可好？”文老头一脸暧昧不明的凑过来小声说着。
“不可！”“啪”直接把茶杯廖在桌上，可不想却摔在地上。紫丘眼急直接跑过去捡起茶杯，收拾起残骸。心想看这次我比你快，你输定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向还杵在那里的小五抛去。
可小五却没看那杯子一眼，只是不急不躁的拿出一块手绢，牵起杨老太的手仔细的擦着那若有若无的水珠。轻生说道：“杨奶奶您莫动气，您文师兄也是好意，知道那是师娘铸造的，定是重要之极，也是怕您师傅伤心过度，才出此计策。您说是吧？”说完含着笑望向杨老太。
两个老人心中一动：“好个玲珑的小丫头，将话圆的滴水不漏，连两边的台阶都给好了。”两人对视一笑，自知结果已出，不必再继续演下去了。吕薇也自是一个玲珑之人，当下明白两人心意，转到二人眼前，轻声问道：“您二人可有评断了？与我想的一样？”说罢眼神向小五轻轻飘了下。两人点头。
吕薇转过身对小五笑道：“小丫头你赢了。”
紫丘瞬间不乐意了，开口说道：“凭什么！杯子摔了她不管，说几句没轻没重的话，就算她赢？”
文老头笑着解释道：“比起把杯子收拾干净让我两人不尴不尬的撕破脸坐着，不如什么都不管，给我两人一个台阶能继续维持表面的和平。”
杨老太看着，紫丘还是一脸不忿，摇头说道：“紫丘你若还是不服，那我便问你？你建议文老头送什么。”
“呃？嗯？随便送吧，我们做奴婢的能给什么建议。”紫丘有些底气不足的说着。
杨老太转头问小五：“那你能给我什么建议不？”
小五笑着说：“那我斗胆了，嗯？”眼珠子打着转，突然一笑说道：“让您二人合力打造一把紫竹的剑鞘送与师傅。”
杨老太听完很是开心的笑道：“哈哈哈哈，紫丘你可懂了。看来你做管教姑姑确实早了点，放出去历练几年吧。”
有一人看到这里，已知结果，叹了口气闪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