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负着的十字架在这一刻重重的压下来,压得她再也喘不过气来。
她拾起了那把刀,她颤抖着手用刀划开了那床单上的梅花,一下下,写着的是血淋淋的痛,她恨,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那天夜里,上京滩的一条龙开始从上京而飞向了更广阔的世界,而一个女孩也在那一夜彻底的兑变而为了一个女人。
她不后悔那一夜的给予,她是后悔她放走了那条龙,如果她可以紧紧的攀住他,或者她此生的命运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可是造化弄人,那一个十字架始终挂在她的细嫩的脖子上,让她总也无法摆脱一份夙命的纠缠。
多久以后,如果再相遇,即使只是一个转身,她也会流泪。
树欲静而风不止,波涛的汹涌是浪花的写就,更是一份不可阻挡的历史年轮的成长。
而每个人,都无法阻止时间的悄过,岁月的绵远。
火车咔嗒咔嗒的慢悠悠的爬过山谷再走过平原,满目的风景象是一幅会动的画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把它描蓦在心里。
不知道那是对的还是错的,总之,冯飞竟然在点燃一根烟的时候手指抖了又抖,一排大雁飞在天空中,那整齐的队伍很难让人理解它们是靠着什么来沟通的,连飞行也可以那般的整齐一致,煞是好看。
“飞哥,再有一站就要下车了。”张作峰已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行李架上的大包和小包。
冯飞的目光还是悠然的望着远方,手指间的烟那烟灰已拖了老长老长,不经意间正慢慢的散落,然后飘舞在车厢里再零落成尘。
直到那烟的热源触到了手指,一丝灼痛终于让冯飞醒来,他随手一个抛物线将烟头送向车窗外的一个水塘时,水塘中,荷花开遍,荷叶轻扬,脑海里的凤芸儿就这样固执的不停的扰乱着他的心神,可是,人已离去,他真的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
车哐啷哐啷的停了,停在华北平原的一个小镇上,冯飞神情冷然的被夹在张作峰和飞虎的中间,下了车,就是徒步而行,这里不比上京,空旷的山野望也望不到尽头,而他不多也不算少的队伍就在那山野深处的某一个地方。
从大路到小路,就在一个路口,一个带草帽的汉子正蹲坐在那里,看到冯飞一行三个人走过来,他欣喜的站起来冲上去,“飞哥峰哥,你们可来了,大家都盼着你们呢。”
冯飞拍了拍他的肩头,“伍子,你成熟多了,你瞧,我还带了飞虎一起来了。”这伍子是张作峰举荐的人,更是他冯飞一个团的副团长,知道冯飞来了,他自然是亲自前来接冯飞进山。
“飞哥,你来了就好,我已经跟两头的人都搭上话了,咱们也参加打小千章国千章的战争,可是,****让我们归属到他们下面,再派个番号就成为正式的BL军了,****也是这样说的,飞哥,兄弟们就等你来拿主意呢。”伍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些,兴奋即将而来的战役。
冯飞点点头,“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做决定。”他这队伍是自由军团,除了自己从来也没归谁管过,没人讨厌自在,其实他更想独立作战,别人打别人的,他打他的,过过战争的瘾,也顺便杀几个千章国小千章。
一行四人便向深山中进发,夏日的山中不知名的虫子叫个不停的惹人烦躁,冯飞却没啥感觉,从前跟洪显就是在这样的山中苦学苦练了六年,所以对于吃苦他一向没啥感觉。
“飞哥,这一带原来有一伙土匪,后来因为咱们的队伍进驻了这里就被我给赶跑了,也因为这个才结了梁子,所以我们的人绝少在山中单独行动的,进了山要小心些,一旦发生什么状况就一直向南去,最好不要散了,这样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伍子细心的吩咐大家。
“放心,我们这几个人哪一个也不是吃素的。”飞虎一拍胸脯,又一次的来到山中,就仿佛他还跟着爷爷住在那山间一样,那亲切感让他甚至想停下来去追头野猪来杀了过一把瘾。
“飞虎,听指挥,不可以自作主张。”冯飞声音一沉,他故意说道,要不飞虎这小子准能飞上天去抓只鸟来玩玩,他喜欢无组织无纪律,所以从现在开始自己就要约束他,不然真打起仗来,小心这小子的野劲坏了事。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赶路,很快,日头越来越大,直直的就在头顶,晒得人即使在走路也有昏昏欲睡的感觉,树林子里的鸟鸣虫叫声新鲜的一声盖过一声。
浓密的树后谁也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或者野兽或毒蛇,或者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人。
而人,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人比蓄生还更加让人难以防备。
一堆灌木丛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走在最前面的伍子,他手中的枪已瞄准了伍子的背心,“小子,我要要了你的命,我要给我的兄弟们报仇。”汉子在心里碎碎念着,然后大手突得一挥,立刻几声枪声就响彻在树林子里,那回声也震的树叶发抖,让山野从宁静中突然惊醒,林子里所有的动物都扑簌簌的随着枪声而惊慌闪窜。
“不好,快隐蔽。”眼看着伍子的一条臂膀中了枪,站在伍子身后的冯飞身子轻盈一带便把伍子和自己拖进了一旁的丛木中,冯飞迅速的找了一棵大树隐蔽好自己和伍子的身子,这才看向那枪声大作的方向,此时,飞虎与张作峰也已躲在树后,看着两个人无恙,冯飞多少放心了些,看来那些人的目标是伍子,“是那群土匪吧。”冯飞边察看伍子的伤口边问道。
“一定是那姓张的小兔崽子,让老子逮住他,老子要喝了他的血断了他的筋。”受了伤,伍子龇牙咧嘴的同时恨恨的骂着那伙土匪,恨不得立刻就要了他们的小命。
“给我老实呆着,少给我惹祸。”冯飞已经明白伍子与人家结下的梁子有多深了,这样子人家在暗他们在明,多少是吃了亏的,他向几米外的飞虎和张作峰低声喊道,“谁也不许妄动,一个也不能杀,受点伤可以,不死人就成,我都要活的。”
“飞哥你”伍子不明就里,但反对的声浪已是明显。
“你个笨蛋,他们有枪,收到咱们队伍里为我所用那多好,白给的枪白给的人,现成的东西不知道利用,你他就知道杀人。”冯飞一脚踹到伍子的上,虽然不怎么疼,还是让伍子咧嘴哼了一声,他故意的,心里正骂着冯飞吃里扒外不识好人心的时候,冯飞的手已经在迅速的动了,他先是扯开了伍子被子弹穿透的半截袖子,然后从身上的背包里取了药水和纱布,来不及细致的包扎,但至少可以暂时的止血,他的动作迅速而老练,让伍子看傻了眼,他却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那珠的功劳,都是那珠教给冯飞的。
包扎完了那伤口,冯飞二话不说,手臂一个用力,伍子一百五十多斤的身子就被冯飞搁到了自己的肩上,“放我下去。”
“给我闭嘴,能睡觉就睡觉,少给我惹麻烦就好。”冯飞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训斥小伍,眼下大家的命都别在裤腰带上,活命要紧。
伍子立刻噤了声,人家背着他还打算抓几个活口回去,伍子说啥也不相信,他要真能睡着才怪,他决定就趴在冯飞的肩头好好的看一场‘世纪经典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