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此朝食”的气概是好的,“灭此朝食”的具体计划是不好的。因为中国的反动势力,是许多帝国主义支持的,国内革命势力没有聚积到足以突破内外敌人的主要阵地以前,国际革命势力没有打破和钳制大部分国际反动势力以前,我们的革命战争依然是持久的。
《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1936年12月),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234页。
“灭此朝食”这个典故出自《左传·成公二年》。原文是:“师阵于鞌(an),邴(bing)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却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后朝食!’不介马而驰之。”这段历史是说,公元前五八九年,齐、晋两国军队会战于鞌(今属山东省历城县)。战斗一开始,齐顷公以为很容易取胜,说:“余姑翦灭此而后朝食”。意思是:先消灭了这些敌人,再吃早饭。但结果却吃了败仗。“灭此朝食”即由“余姑翦灭此而后朝食”而来,常常用来形容斗志坚决,要立即消灭敌人的想法和做法。
毛泽东在深刻分析了中国革命战争具体特点的基础上指出,长期作战的战略方针,是指导中国革命战争的重要方针之一。为执行这一战略方针,毛泽东又提出了积极防御的指导思想。他指出:“积极防御,又叫攻势防御,又叫决战防御。消极防御,又叫专守防御,又叫单纯防御。消极防御实际上是假防御,只有积极防御才是真防御,才是为了反攻和进攻的防御。”这充分地体现了防御和进攻的辩证统一,把战略上的防御和战役战斗上的进攻有机地结合了起来。正是在这样的指导方针下,红军才得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逐步壮大起来。
毛泽东进而指出,战略上要持久,战役和战斗要速决,这是一件事的两方面,也是国内战争的两个同时并重的原则。因为反动势力的雄厚,革命势力是逐渐地生长的,这就规定了战争的持久性。在这上面性急是要吃亏的,在这上面提倡“速决”是不正确的。针对“左”倾机会主义者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急性病情绪,毛泽东指出,“灭此朝食”的气概是好的,而“灭此朝食”的具体计划是不好的。也就是说,想迅速打败敌人的愿望是好的,但不顾中国革命的具体特点,不实行战略上的持久战,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同时,因为中国的反动势力,是许多帝国主义支持的,国内革命势力没有聚积到足以突破内外敌人的主要阵地以前,国际革命势力没有打破和钳制大部分国际反动势力以前,我们的革命战争依然是持久的。从这一点出发,规定我们长期作战的战略方针,是战略指导的重要方针之一。
指出革命战争中“灭此朝食”的具体计划是不好的,这是毛泽东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对中国革命实践作出的一个结论,这个结论建立在他对中国革命所面临的各方面具体条件的深刻分析之上。应该说,正是具备了这样的认识基础,在紧接着到来的抗日战争中,毛泽东在经过对中日两国具体条件的深刻分析之后,进而提出抗日战争是持久战的正确判断,为指导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取得最后胜利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