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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真实身份

司徒麟在院门外徘徊许久,最终一咬牙,抬脚迈了进去。

“麟哥哥,你来晚了。”夏溪悠闲地倚在院中的躺椅上,旁边站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婢女,夏溪咬了一口葡萄,嗯,好甜。

司徒麟看似轻松地走到夏溪对面坐下,温声道:“有些忙,所以来晚了,怎么了?什么事急着找我?”

夏溪却只是半眯着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看,直至司徒麟受不了地轻咳一声,她才恍过神。脸微微有些红,真漂亮啊!这张脸她还真是百看不厌呢!“麟哥哥,我过门这么久了,还没拜见过娘呢!我想见见娘。”

那怎么可以,“呃!娘亲前几日去城外的寺院上香去了,会在那里住上几日,过几天才能回来,到时你再去拜见也不迟。”

“哦,那好吧。”

司徒麟轻吁一口气,站起身。

夏溪蓦地说道:“麟哥哥要走吗?麟哥哥最近好像很忙,都不陪我了。”语气带着一丝撒娇。

“呃!”司徒麟神色微微变了变,看那两个战战兢兢的婢女,他觉得自己跟她们一样可怜。然后,他的眸光又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那双小手上,嘴巴很干脆地说,“好,那我便陪你一会儿。”

司徒麟重新坐下。夏溪眼睛一亮,可以看个过瘾了。低头一看桌上的点心水果被她吃得差不多了,立即说道:“你们快点再拿一些来。”

两位婢女巴不得离开呢!于是很迅速地便消失了。司徒麟则羡慕地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自从见过夏溪杀人的场面后,司徒麟就很不习惯被她盯着看了。感觉就像被蛇盯住一样,背脊发凉。

“麟哥哥,你教我下棋好不好?小叔叔说你的棋艺很厉害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况且现在这里又没有棋盘,改日吧!”

“哦。”夏溪微微有些失望,蓦地又想到,“麟哥哥,听说明天有集市呢!一定很热闹,你陪我去好不好?”

“呃……明天有个大生意要谈,只怕没时间。”

“哦。”夏溪咬着嘴唇,见司徒麟坐在对面,对她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亲昵,心里升起一丝烦闷。仰头望天,是时间离开了。姐姐这两日也该到了。看到天空中的纸鸢,夏溪伸手一指,“麟哥哥,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

“呃!今日有些晚了,改日吧!改日我们去城外放纸鸢。”

夏溪鼻头皱了起来。

司徒麟立即道:“也不算太晚,现在也可。”

“不用了。”夏溪陡然站了起来。

司徒麟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也可以飞。”夏溪眼睛微眯,笑着说道。

“飞?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鸟。”

夏溪黑亮的眼珠转啊转,“可以,我带你飞。”说着一伸手拉住司徒麟的胳膊。

司徒麟看着自己的双脚瞬间离开地面,两手下意识地抓紧夏溪,惊得说不出话来。待双脚踩实时,发现已站到了房顶上。虽然这一起一落只在眨眼间。司徒麟却觉得心提到嗓子眼了。

夏溪好玩地看着他。

司徒麟慢慢转头看向夏溪,“那个,我们下去好不好?”

“下去干吗?上面风景多好啊!站得高,望得也远。”看着司徒麟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夏溪很高兴地笑说,看你还敢避我如蛇蝎!

“大哥,大哥。”司徒群深情地呼唤,嫂子说大哥在院子里,也没有啊!

“我在这。”

“哪?”一抬头,“呃!大哥,你为什么坐在房顶上?”

“风景,我在看风景。”司徒麟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司徒群样子有些懵,天都快黑了,“大哥,该吃晚饭了。”

“好的,你去拿梯子。”

“梯子?大哥……你是怎么上去的?”

“我?飞上来的。”

“飞!”

司徒麟很郑重地点头,司徒群将梯子取来后,司徒麟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了下来,“走吧,去吃饭……怎么了?头发有些乱是不?上面风大。”

“……”

饭桌前,三人原本安静地吃饭,司徒群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哥,最近城里好像来了许多江湖人。”

“哦。”司徒麟看了一眼夏溪,低下头继续吃饭。

“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听伙计说夜里也不怎么安生。”

当然不安生,君不见夜里天空中飞来飞去的人影吗?司徒麟给弟弟夹了口菜,“多吃一些。”

“还有昨天夜里城南一家六口被灭门了,官府正在查呢!估计跟那些江湖人脱不了关系。”

司徒麟又扫了一眼夏溪,继续吃饭。

夏溪很无辜地噘起嘴巴,总看她干吗?跟她无关。

“大嫂,怎么愁眉苦脸的?饭菜不合口吗?”司徒群特殷勤地询问。

“没有。我吃饱了。”说完,她起身回内室了。

司徒群很是关心地问:“大哥,嫂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不舒服的是他,在房顶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应该没什么事儿。”

“要不,请个郎中来看看吧!”

请郎中,再化成水吗?免了吧!“不用,可能是下午点心吃多了。”

饭后,司徒群回到自己的院落休息,司徒麟则回到内室,完成今天最后一件任务,哄夏溪睡觉,否则她会睡不着觉。要他说,就是杀人太多了关系,能睡安稳了才怪,天知道他有多么的不情愿,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岂知,今天一进内室,却发现夏溪和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司徒麟可不想在这房中多呆,转身便走。

“不要走。”

司徒麟脚步一顿,转身笑道:“你还没睡啊!”

“不要走……娘,不要走……不要丢下溪儿……”夏溪躺在床上呓语道。

司徒麟走到床前,原来是说梦话。在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蓦地弯下身将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不要,别走……”陷入梦魇的夏溪双手挥动,恰巧抓住了司徒麟的手腕。

司徒麟眉一皱,正要甩开,却蓦地看到夏溪眼角滑下的两行清泪,神情怔了一下。眼中复杂地一闪,最后微微叹了口气,便坐到了床头。

“娘,别走……”

“好,不走,睡吧!”司徒麟轻哄道。他的双手在夏溪手上轻拍着,如同以往哄她睡觉一般。渐渐地,夏溪果然不再哭叫了。双眉舒展,沉沉睡去。

司徒麟这才轻轻挣脱夏溪的手,一看手腕,青了!司徒麟咬牙,面容扭曲地瞪了熟睡中的夏溪一眼,有些愤愤地起身离开了。

回到隔壁的书房,司徒麟本想再看会儿书,却觉得头微微有些疼,想是下午被风吹到,害了风感。熄了灯,准备休息。蓦地发现有一扇窗子未关,也没再点灯,只是借着月光,走过去将窗户关上,眼睛不经意间向窗外扫了一眼。

“嗖!”一个身形掠过。

司徒麟将窗子关严,只当没看见。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天上飞了,见怪不怪。睡觉最大,不是来找他的就好。

还未等他走到床沿呢!只听“砰”的一声。门飞了,不会吧!真是来找他的。

“快走。”司徒麟人影都没看清,便被人拽着脖领子飞到了屋外。紧接着身后便是轰隆一声巨响,房子瞬间烧了起来。司徒麟脸被映得通红,眼睛也红了。他好好的屋子,就这么没了!

拎他脖领飞出来的正是夏溪,“待在这里别动。”

“啊!”司徒麟这才看到原来院中还有两个人,正乱七八糟地打在一起。

夏溪将司徒麟放下后,飞身扑了过去。三个人缠斗在一起。

前面火光冲天,后面刀光剑影,前狼后虎,不动是傻瓜,司徒麟快速地躲到一棵后。

“当,当,当!跑水了,跑水了。”府里的下人发现兰院着火了,纷纷赶来救火。司徒群更是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膀子第一个冲进了兰园,“大哥,大哥。”发现司徒麟站在一棵大树后,跑过去,“大哥,你没事吧?嫂子呢……”蓦地看到了一幕令他终身难忘的画面,只见两个女人,一个拽胳膊,一个抬腿,将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一,二,三,扔进了火里。

其中一个女人是他的嫂子,另一个也眼熟,好像便是嫂子认的干姐姐。

“大、大哥,她……她们……”

这次不用化成水,直接成飞灰了。司徒麟同情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由树后走出。

这时仆人都已经跑了过来。管家指挥着下人救火,兰园内便有池塘,救火便利,是以并未波及到其他地方。大火很快被控制了。如果不是中途司徒麟曾阻止他们扑灭书房中的火,也不至于兰园中的屋宇被烧得干干净净。

司徒麟想好了,烧吧!烧得干干净净才好,这才几天工夫啊!这里面死仨人了。都是那灾星带来的。

司徒群被吓得不轻,曾一度怀疑自己的视觉,“大哥,我是不是看错了?”

司徒麟很疼爱弟弟,“嗯,看错了。”

司徒群心再粗,也晓得这个嫂子不对头了。

虽然兰园被烧得精光,但司徒府家大业大,也不在乎屈屈一个兰园。夏溪的住所由兰园迁至竹园。

夏溪的干姐姐姓沈,夫家姓许,司徒麟称她为许夫人,热情地招待。另一面打发司徒群去城外,千万不得让娘回府,想办法让她在庙里多住几日吧!儿子不孝啊!让娘有家不能回。呜呜!

“不是要走吗?怎么改变主意了?血教的人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了。那日,若不是我来得巧,焉有你的小命在。”许夫人坐在夏溪的对面,徐徐地说道。

夏溪倚在窗边站着,眸光一直注视着院门的方向,闻言转过头,嘻嘻地笑说:“姐姐不是赶来了吗?我是小魔星,连坏蛋师父都怕我呢!阎王爷更不想收我当儿媳妇。放心,放心。”说完,眸光又转向窗外。

许夫人看在眼里,眉头微蹙,“溪儿,司徒麟只是普通的商人,他明明已经猜出你并非真正的夏倩珠,却不戳破,不告官,反而一直对你很好,其实他只是担心一切大白天下,他会性命不保。毕竟江湖人他是惹不起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先稳住你,等他弄清楚真相再谋他策。”

岂知夏溪听到后,嘴巴却微微地扬了起来,带着几颗雀斑的鼻头俏皮地皱了皱,“姐姐,他是不是很奸诈?”

许夫人笑了笑,很中恳地说道:“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商人。”

“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夏溪一本正经地说。

许夫人失笑,“别看了,这个时辰他是不会过来的,江湖上比他俊秀的青年多的是,也未见你这么着迷过。”

夏溪脸微微一红,“姐,其实,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许夫人微讶,想不到这小丫头也有脸红的时候。

“哦,怎么有趣了?”

“装模作样啊!明明怕得要死,却硬挺着。”蓦地脑中想起一件事情,便呵呵地笑了起来,“哎哟!”突然捂住胸口。

“怎么了?”许夫人突然站起来,“是不是又发作了?”

夏溪笑着摇头,“没有,你瞧。”说着,伸手一指,墙上的一幅画瞬间掉了下来,“我内力还在。放心。”

许夫人却仍是一脸忧色,她若真能放心还好了,听到消息血教的人发现了夏溪的行踪,便星夜兼程赶了过来,幸好她来得及时,在血教人刀下救了夏溪一命。

“溪儿,跟姐姐离开吧!”夏溪的功夫虽高,却属邪魔歪道,练时最伤身体,但有血教主提供的独门血还丹辅助练功,并不会伤及性命。可是一年前,夏溪背叛的血教。便再也得不到血还丹,被身体的内功反扑,命不久矣。

被内功反扑的最主要特征便是武功逐渐消失。开始时,每天会有一个时辰失去内力,慢慢地每天失去内力的时间会逐渐加长,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直到内力全部消失,消失之日便是夏溪命丧之时。而且,因夏溪所练武功特殊。神经会不定时地发狂,加上她武功又高,那时若待在她身边非死即伤。

夏溪只对姐姐、姐夫有感情,发病时,勉强克制不伤害二人。而且他夫妇二人联手也可治住发狂的夏溪。是以一年多来,夏溪发病,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姐姐,我能照顾自己的。”

“溪儿,姐姐知道你聪明,可是你也该为司徒府想想,血教向来心狠手辣,你躲在这里只怕会连累司徒一家大小的安全……”

“他们的性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溪很平常地说道,“姐姐,你说司徒麟会不会喜欢我呢?”

许夫人脸色一冷,“溪儿,人的性命最为宝贵,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夏溪儿自小在血教浸淫,对人生死从不放在心上,无善恶,无是非,也没有过多的道德观念,只信四字——适者生存。那时想在血教生存下去,唯有练好武功才是生存唯一之道。

见姐姐眼睛立了起来,夏溪立即说道:“姐姐,是我说错了,说错了。我刚刚走神了,没听清你说什么。呵呵。”

许夫人无奈地摇头,气道:“你再望眼欲穿,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当初真不该答应溪儿荒谬的请求,谁想到她看见别人娶亲,竟然想尝尝当新娘的滋味。可是身边知晓溪儿底细的人又哪个想娶一个短命的妻子呢!即便是因同情的缘故娶她,但溪儿那捉摸不定的性情……谁也不想把命搭上吧!

也怪,溪儿竟因为痴女的几句疯话,而对司徒麟产生了兴趣,进而想做他的新娘子。这么多江湖俊秀她看不上,竟然会选择一个普通的商人。

现在看来,她对他的兴趣不但未减,反而越来越浓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是啊!他要下午才会过来。”夏溪小嘴一撇,颇为失望地说,蓦地眼睛一亮,“咦!有人来了。”话声未落,身影已由窗口掠了出去。

司徒群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慢慢蹲在墙根下,竖起耳朵听声,“咦!怎么没动静了?”

“什么动静啊?”夏溪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

“就是……啊!”他一转身,“嫂……嫂子!你、你……”趴墙角被发现了。

“我很好啊!”夏溪将小手背在身后,侧着头,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司徒群看着面前这位来历颇为诡异的大嫂,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那、那……我、我……走了。”

“回来。”夏溪狡黠地一笑,刚要伸手,却蓦地捂住心口。

司徒群才不会回去,他现在恨不得借两条腿跑。所以眨眼工夫,他已经飞奔出很远很远了,只留身后一道醒目的尘埃。

夏溪慢慢地蹲下身,神情痛苦地咬紧牙关,过了一阵儿,脸色稍缓,慢慢地站起,往前走了一步,却是身形摇晃,险些跌倒。

“溪儿,怎么了?”司徒麟不知怎么突然出现在夏溪面前,伸手将她扶住。

夏溪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亮了亮,“麟哥哥!没事,有点头晕。”他竟然主动碰她的胳膊呢!不避她了。嘿嘿,嘿嘿,“麟哥哥,你不是说要下午才有时间过来吗?”

暗处,原本过来的许夫人,静静地将脚步收了回去。

“生意谈好了,便提前过来看看。”总不能说担心弟弟有危险,急匆匆跑来的吧!

“哎哟!”夏溪抚着头,身形往司徒麟身上偎去,司徒麟身子僵了一下,最终双手还是抱住了夏溪。

“头晕。”夏溪闭着眼睛叫。

蓦地,司徒麟将夏溪拦腰抱起,“找郎中来看看吧!”

“不用,你抱我回房躺一会儿就好了。”

“好。”

夏溪嘴角扬了起来,嘿嘿,嘿嘿,笑出了声。

没看见,没看见,敢耍他,欺人太甚,哼……我忍,司徒麟神情平静地将夏溪抱回了屋。

“溪儿,你又要去哪里?”许夫人看着一身男装扮相的夏溪,愁得头都痛了。

“走走。”

“现在城里来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万一跟血教有关,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去岂不是危险。”住在竹园里,起码周围有她带来的暗卫保护。

“姐,就溜达一会儿,屋里真的很闷啊!”反正她是呆不住了。

“再有几天你姐夫就该到了,我们……”

“知道,知道,我一定跟你们走。”

最后,夏溪千保证,万拜托,终于是出来了。不过后边却跟着两个尾巴——姐姐身边的暗卫。又花了半个时辰将尾巴甩掉,这下子总算是自由了。

这两天手痒得厉害,先去赌坊过过手瘾。后来肚子饿了,便准备找个地方大吃一顿,一算,竟然赢了五十六两银子。夏溪喜滋滋地走出了赌坊。一打听,城里最大的酒楼在哪?路人说是城东的富海酒楼。

夏溪听得耳熟,突然间想起来了,富海酒楼不就是司徒府的产业吗?

算了算,她已经三天不见司徒麟的身影了,说是在忙生意,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夏倩珠,甚至还怀疑夏倩珠的生死与她们有关,却不说破,也没有撵她们走的迹象,相反待她们若上宾一般,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银子更是一笔一笔地送来,说是给她们零花。大方得令人结舌。连姐姐都对他感兴趣了。

夏溪嘴巴里嚼着零食,沿路打听,路人说,除了城楼,城中最高的那楼便是。阳光正足,夏溪眯缝着眼睛往高处望了望,确定的方位,晃晃的便去了。

到是到了,却走进了后巷,夏溪仰起头,这酒楼共三层,还真是高呢!拍拍怀里的五十六两银子,夏溪底气十足,怎么说咱也得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去。转身,夏溪往酒楼前面绕去。

走到拐弯处,蓦地一个人影窜了出来,险些撞到夏溪,幸亏她闪得快。那人只是看了夏溪一眼,便往巷子深处奔去。夏溪鼻尖嗅了嗅,看着那人消失的背景微微蹙起眉头,随即又耸了耸肩,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蓦地,前面小巷一扇木门开了,由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夏溪眼睛一亮,“麟哥哥。”

司徒麟闻言一转头,看到一身男装的夏溪怔了怔,随即眼睛瞪大,“你、你……是溪、溪儿。”一身明显不合身的下人衣服,腰间被她用布绳系上了,倒还算整齐,只是脚下那双绣花鞋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一身打扮,男不男女不女,不伦不类,“你的衣服哪来的?”

“下人身上扒下来的。”

“扒、扒下来……”

“嗯,就是有点大了些。”

“……”

突然远处传来男子的声音,腔调稍稍有些怪:“他应该是往这边跑了。”

“快追。”

司徒麟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进来。”一把抓住夏溪的手臂,将其拉进了门内。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夏溪左右看了看,这里原来是富海酒楼的后门,有个伙计看到司徒拉着一位少年进来,愣了一下,却懂事的什么也没问。

司徒麟拉着夏溪左拐右拐,将她领到一间上房。又命伙计端上茶水点心。

“你先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匆匆地走了。

夏溪跟他半句话都没说上。原来做生意这么忙啊!怪不得赚那么多银子呢!蓦地想到自己怀中的银子,听说富海酒楼,有的一桌酒席要花上百两银子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一不有。想着想着口水便流了下来,今天一定要吃个够本,五十六两一个人吃应该够了,如果不够,便亮出司徒夫人的身份,嘿嘿!

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便出了门。绕了两圈,夏溪痛苦地发现她好像迷路了。将双手背于身后,左望望,右瞧瞧,富海酒楼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她的相公好有钱啊!

转转转,继续转,蓦地,夏溪小鼻头嗅了嗅,脸上一喜,好香,是饭菜的香味,咦!不对,怎么还有血腥味?夏溪沉思了一会儿,一纵身跃了过去。

夏溪决定趴在窗外偷窥,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厢房,布置得很是典雅,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大的圆桌,桌上布满了丰盛的酒席,尤其看到司徒麟也坐在饭桌前,佳肴与美人相映。夏溪觉得口水快流出来了。

还有四人脸部轮廓特殊,像是异域来的人。而且面相凶狠,吓得坐在其对面的两个中年男子瑟瑟发抖。而司徒麟好像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夏溪的眼睛一扫,看到桌下躺着一位双眼暴突,颈间流血的死人,怪不得大家都没心思吃饭呢!

“司徒公子,你怎么说?”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怪腔怪调地问道。

“呃!在下确实不知啊!”司徒麟解释说。

“当真?”

“当然不知,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其他事情真的一概不知啊!”

“哦,那就是他们骗我了?”

两个中年男子立即站了起来,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没有,是小人亲眼所见。”

另一人接着说:“对对,小人亲眼看到他跟那人交头接耳。”

“这、这……”被冤枉的司徒麟很激动,“你们,你们真是含血喷人,那人是我店里的客人,我与客人交谈,又有……”

“砰”的一声,魁梧男人将酒杯掷于地上,冷声道:“司徒公子,我的东西既然从你这里丢的,自然要在你这里找出来。”

“公子放心,在下已经竭力寻找。”司徒麟保证道。

“如果找不回呢?”

“呃!在下一定加倍赔偿公子的损失。”

“只怕你赔不起。”

“是东西总该有个价码,在下以信誉保证,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赔上公子的损失。”

“哼!加上你的命也不够赔的。”另一位稍显年轻的人杀气腾腾地说道,腔调一样怪异。

司徒麟立即噤声,想起地上躺的伙计便是这个年轻人杀的,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年轻人的目光又扫向另外两个中年男子。

“扑通!”两人吓得跪在地上了,“公子,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你们刚才不是还看到……”

“我们看到了,看到了。”两人又立即承认。

那个魁梧的男人,扫了屋内他们一眼,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站在身侧的两名侍卫一使眼色。

司徒麟大骇,他们要杀人灭口!“救……”还未出口,那侍卫便冲到了近前,“命!”司徒麟闭上了眼睛。

咦!没死,睁开眼睛,“溪、溪儿!”

夏溪不知何时站到了司徒麟身前,“喂,做人要厚道喔!杀人灭口是不对的。”

是啊!是啊!身后的司徒麟点头同意,蓦地想到,这丫头也干过这勾当。这些日子他到底走什么霉运啊?竟遇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

而夏溪对面的两名侍卫,则一人一手抓着一只绣花鞋,呆愣当场。适才,夏溪就是用它们做暗器阻止他们下手的。而此时的夏溪则是光着两只脚丫。两手叉腰,成茶壶状,“你们哪里人啊?跑到汉人的地方撒野,胆子不小。”

两侍卫扔掉手中的绣花鞋,怒吼了一声,便直扑了过来。

夏溪微微一笑,迎上前去。仍然是让人看不清的招式,五招未到,两侍卫相继痛呼一声,跌倒在地。立即爬起,想要再战,却被那魁梧的男子挡住了。那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夏溪,蓦地,开口问道:“你跟血教是什么关系?”

“血教?没有关系。不打了吗?”夏溪突然伸手抓起桌上一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饿死她了。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那个年轻的人愤怒地道:“你……”却被魁梧男人拦住了,“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适才用的武功应该是血教独门武功血残手吧?

夏溪抬眼看他,又狠狠咬掉一块鸡肉,黑亮的眼睛扫视一下四周,又盯向他们。眼中毫不掩饰露出冰冷的杀意。现在有灭口心思的换成她了。

另外四个人自然感觉得到。夏溪的武功他们适才见了,而且就凭她呆在窗外良久,却没被他们察觉,就已经说明她的武功绝对在他们之上。血教的独门功夫诡异狠辣,并不是以年龄定武功高低的,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两边就这样静静对峙着。

“呃!”司徒麟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那个,溪、溪儿……”

夏溪神色一缓,转首对司徒麟笑道:“什么啊?肚子好饿。”夏溪杀气一泄。那四人也轻轻吁了口气,往门口撤去。

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顿住脚步,侧首对司徒麟说道:“司徒老板,能否告知这女子与你是何关系?”

司徒麟得意地笑,“她是在下的拙妻。”怕了吧!

“他是女的?”那个年轻一些的惊呼一声。

司徒麟原来得意的笑脸瞬间一滞,扭头看了看夏溪这一身装扮,有这样的妻子,实在是……没啥值得显摆的。

那四人一走,夏溪霎时跌倒在地,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怎么这时候失了武功啊!幸好把他们吓走了。夏溪万分庆幸,贼兮兮地一笑,

“溪儿,怎么了?”司徒麟急忙将其扶起,“又头晕?”

夏溪笑眯眯,“好饿啊!”司徒麟毫不排斥地将其抱起,笑话,这可是救命恩人。

出门喊来伙计,吩咐将他们将两个晕倒的人用水泼醒,又打发人去报官。他简单命令完后,抱着夏溪离开了酒楼。

夏溪只记得被抱上了马车,然后便晕乎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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