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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女人的对手是自己(4)

每周五的这束鲜花,在阿卿家的客厅里绚烂地笑着,靓一个周末,香一个周末。阿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说生活要靠自己去装扮,去打点,才能过得有声有色有味。家里只有她和女儿,人少了一点,但不寂寞。有丈夫的时候反而孤独,两人几乎没有话讲。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她和丈夫就没办法沟通,在一起过了十来年,竟越过越陌生,到后来简直就是形同路人。那时的周末她也买花,女儿很小就对花喜欢上了,看见她带回花来,总要拍着小手叫:靓靓,香香……但丈夫却从来不看一眼,后来她才知道,丈夫的兴趣是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当丈夫变成了前夫之后,阿卿开始供楼,并立即带着女儿搬了出去。那是一段最困难的日子,前夫铁定每月给两百元养女儿,多一分都没有。银行每月“吞没”掉她收入的百分之六十,她的手头时常紧巴巴的。但周末的花她一定买,依旧是姜花为主,纯白而且清香,让她和女儿一个周末都十分受用。

家里飘着花香,别的自然也要配套:比如窗明几净,比如摆设整齐,可以不豪华不艳丽,却不能一屋灰尘,遍地杂物。所以谁去阿卿家都说舒服,几个女友还特别爱去,把她那儿当成了疗养所,加油站。周末一去就赖着不走,闻足花香,喝饱靓汤,然后嘻嘻哈哈地各自踏上归途。

也有不少热心的朋友张罗跟阿卿介绍对象,其中三两个谈了几回,最后还是吹了。阿卿似乎不泄气,没说过“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类的话,也从不拒绝别人的关心和问候,周末照旧捧着花回家,照旧褒一锅靓汤,照旧接待来“疗养兼加油”的朋友。

我们都说阿卿热爱生活,她瞪圆了眼睛反问:我凭什么不热爱生活?

是呀,我们凭什么不热爱生活!纵使生活中有百般不顺,有千种弊端,我们还是没有理由不热爱它。别以为只有生在豪门富宅才能得到幸福,也不一定要立下丰功伟业人生才有价值,像阿卿这样平平凡凡、清清爽爽地生活,谁能说她过得不痛快,谁又能预言她今后不会过得更好?那一束束鲜花何止香一个周末,心里有了花一样美的情思,生活便会时时浸润着芳香。

不热爱生活的人,生活也不会拥抱他。

小玉是个好女人

男人们都说小玉是个好女人,五官端正、勤劳善良、温顺贤淑、好学上进……要娶就娶这样的老婆,这样的老婆旺夫,这样的老婆贴心。

小玉当然是个好女人,但小玉没打算这么快把自己嫁出去,她说宁缺毋滥,说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

要是在万恶的旧社会,28岁的小玉已经纯属老闺女,没多少嫁的希望了。那时候女人不嫁是很可怕的事,甚至比找了个坏老公更麻烦,左邻右舍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没。所以过去广东顺德的自梳女实在很有勇气,居然自个儿宣布此生不嫁。不嫁也就罢了,还不能在家吃闲饭,自己是一定要养的。年轻时自食其力,老迈之年便和同村的老姐妹(也是自梳女)相依为命,共度晚年。说不凄凉是假,但在那样的社会背景下,敢于跟旧的婚姻制度叫板,极有限度地保护自己,也算有天大的胆子了。日复一日地过下来,早已心如止水,用放弃爱的权利的代价,换取一生的相对平安,虽说惨痛,到后来也就久痛不知其痛了。我想当时肯自梳不嫁的女人,要么心有所属,不得如愿;要么见多不怪,心如死灰;要么性情刚烈,不肯就范;要么曾经沧海,再难为水……

听了自梳女的故事小玉舒了一口长气,说阿弥陀佛,幸而我没生在那个时代,像我这样想嫁又非得讲究个平等、沟通、情投意合的,很可能在东奔西突后牺牲了——这是如今的姑娘才敢说的话,人哪,到哪山唱哪山的歌,真活在那时候,指不定小玉连什么叫平等、沟通都不知道呢!

现在小玉不仅不打算牺牲,还被男人们夸着赞着,这能说不是社会的进步吗?

小玉撇撇嘴,说就这还算社会进步呀?你不觉着女人更累了吗?过去光做家务就能达到岗位责任目标,现在倒好,你得上班你得做饭你得带孩子,你得年轻漂亮还要学有所成,而且要恰到好处地站在男人身后,毫无保留地支持他,和他有共同语言……我相信这些我都能做到,但对方呢,只要沐风栉雨闯荡江湖混一功名便万事大吉吗?

好女人小玉说这话时语气平和得如沐春风,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看来她心里是充满自信的,一派好女人自有好男人爱的英雄气概。听说有位苦苦追求小玉三年最终无功而返的男人悻悻道:“好女人又怎么样,再过几年三十出头,还能好到哪儿去!”

话传到小玉的耳朵里,她乐不可支地说:瞧这话说的,自古没人定过好女人的年限,莫非要改规矩啦?谅他也改不过来。好女人八十岁还是好女人,好女人不嫁也还是好女人。

有人打趣道:“太平盛世,不想嫁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小玉针锋相对:“漏了三个字,应该是‘不想嫁好男人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红袖添酒共举杯

一群浪漫女人憧憬爱情,个个都柔情满腔但愿做爱的奉献,决不像时下一些男人满怀悲愤控诉的那样灾难深重:如今的女人没有不见钱眼开、见权交心的,上哪去找纯情的女子呀!

比如小婷,总说要和未来夫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红脸的事都不让随便发生;比如小丽,一门心思找个有共同爱好、共同语言的,恨不能天天“共剪西窗烛”,日日“采菊东篱下”;还有小云,最向往挑灯夜读,红袖添香,良辰美景,呼儿嘿哟乐死人啦;小媚眯着凤眼直叫“老土”,说她偏要红袖添酒,齐齐举杯,就像一幅水墨画,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却是脉脉含情,道不尽的恩爱……

众人虽说对红袖添酒持保留意见,毕竟好奇,又知道小媚平时不是好酒之徒,便非要小媚道个明白。小媚也不推辞,一口气摆了三大理由:一是借酒壮胆,二是借酒升温,三是借酒传情。三部曲下来,爱就因了酒而添了醇香。

先说借酒壮胆:恋人也好,夫妻也罢,有些话要么太直白,要么太热烈,光天化日之下还真是难以启齿,只好欲语还休。但若是在特定的环境里,风也轻,光也柔,两人相对小酌,女人自然是要红袖添酒的,一面儿拎着精致的小酒壶,一面儿说别急,咱慢慢喝,于是就一人一小口地细品,女人的脸渐渐开了两朵粉色的桃花,男人的胆子也悄悄大了起来,先前不好说的,这会儿都涌到了嘴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不经意造成的误会,这一刻烟消云散;藏在心底的爱意,此时表达得淋漓尽致……

再说借酒升温:即使是热恋情人、恩爱夫妻,也不可能时时充满激情,在大部分时间里生活能有恒温就不错了,何况磕磕碰碰的事总无法完全避免,低温霜冻的日子也得过。这时如果备一瓶美酒,炒几碟好菜,碰了杯就一仰脖子喝下去,五脏六腑立即就从胃开始有了暖意,接着放缓速度,细斟慢饮,然后仗着一点酒意,随便哪一方说句家常话,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若是心有灵犀的,干脆不用语言,一个致歉的眼神,一个柔媚的微笑,那点儿矛盾还能不化解?这时浑身不觉就多了几分躁热,酒未喝完,早已有了醉意,有了欲望。

红袖添酒的本意,恐怕还是在于传情。两个相爱的主儿,又都是性情中人,平日也柔情蜜意的,要是得闲,再赶上逢年过节放大假,还能不喝点儿酒!一时间百般烦恼全抛在了九宵云外,豪华酒店也好,简陋小屋也好,陈年老酒也好,糯米家酿也好,反正是心无旁骛,眼无他人,耳酣脸热之时,何止是酒传情,只言片语举手投足都是情,情到深处人微醺,一半清醒一半醉,那是享受,那是境界,妙不可言也。

小媚说得一干人等心直痒痒,又都知道她从来没醉过,就问是不是酒精免疫,小媚笑道:是倒好了,也没有这一大篇跟你们说了。只是要红袖添酒,还是别免疫的好,那样才能喝出味儿来,喝得恰到好处。如果免疫了,大碗往胃里灌,啥感觉没有,喝了跟没喝一样,有什么意思?反过来动不动瞎喝一气,醉得烂泥似的,谁还敢让你红袖添酒!好事都给搅黄了。

话都给小媚说完了,众人一时无语,面有向往之色。再问小媚理论是有了,实践跟得上吗?小媚抿嘴一乐:当然是二者完美结合啦!

哇噻!众人当即四散,各自回家“红袖添酒共举杯”去了。

女人到底求什么

近一段日子关于“人造美女”的话题说得很热,广州那位第一人造美女在经过多次“人造”之后,已经进入最后的增高程序,据说半年后便要从162厘米升至170厘米,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很有些鼓舞人心。早两天又见报道,说是有位五旬妇女要系列整容,以便从财务的位置上“跳槽”到业务员的岗位,争取经济效益有大幅度的提高。

对这些姐妹们我是挺佩服的,身体有病动手术尚且紧张得浑身冒虚汗,平百无故作出动刀子的决定更需要勇气,且不说皮肉有多痛苦,要承受的精神压力也不会太小——毕竟见到父老乡亲要有个交代,虽说给家乡添了一道新的风景,总还是和一个地方的“穷则思变”、旧貌换新颜、皆大欢喜有所不同,何况这样的造美工程有无副作用还难确定。

但我还是对这类消息感到欣然,我高兴的当然不是有热闹看,而是科技有了大的提高,社会有了大的进步——要在早些年,不要说对自己原本不算差的容貌大动干戈,就是众人认可了的丑女,要去改造一番几乎等于痴心妄想,舆论可畏不说,医学技术也跟不上。即使毁容了破相了,想整出和原先差不了太多的模样都难。

广州那位正在增高的人造美女说了,在做完手术、逐渐恢复的日子里,她将抓紧时间学习、充电,内强底蕴。我看这话在理,自从有了人类,到如今也不知有过多少亿万女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模样,高矮胖瘦美与丑、出类拔萃中不溜,哪样没有?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任何时候都在极少数,而又漂亮又聪慧又有作为的女人,自然更难寻觅。那么是否中国女性几千年来的悲剧命运,就因为她们不够漂亮不够性感呢?我想这个答案没有多少人会同意。若仅仅是这个原因,现在就该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了。我们姐妹们排着队往美容院走,咬着牙折腾一轮,出来后个个如花似玉,摇曳生姿,然后前方就是酷男真爱好工作高收入幸福生活等着你,美则美矣,你信不信?

再看看周围千百万姐妹同胞,拿什么衡量她们是否幸福是否成功是否快乐健康?总不能按漂亮程度上排行榜吧!如果谁说只要自己漂亮别的可以一概不要,那也算得是为大多数人一饱眼福着想了,但真要是除了漂亮什么都缺,这漂亮又如何能长久?想“牺牲我一个,快乐千万人”——让大伙儿养眼,都只怕是昙花一现,事与愿违呢。

或许我孤陋寡闻,看到的幸福女人大多并不很漂亮,却无一例外地善良宽厚,真诚平和,不斤斤计较,不耿耿于怀,不自怨自艾,不自暴自弃。这样的品性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幸福,这样的幸福又使她们有着别样的美丽。假如漂亮和幸福只能任选一样,我想成熟的女人恐怕都会选后者,尽管这让人有些遗憾。丑如天津女孩张静,千次应聘皆因相貌搁浅的万里难挑一个,何况她没有什么技能大约也是原因之一。若丑归丑,智慧勤恳却是拔尖的,即使失业一时,最终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丑女我也见过,开心快乐的不在少数,没有工作又嫁不出去的则为零。

古代有“红颜薄命”的说法,暂且不论原因,但至少让我们明白,并不是有了漂亮就有了一切。女人活在世上总会有所求,关键在于求什么。什么都求不现实,拣那重要的、能受用一生的去求二、三,也就很不错了。倘若思前想后,“人造美”仍在所求之列,当然不妨求去,但如果成了唯一所求,后患怕就多了。

男人眼里的女人角色

女人在一辈子的家庭生涯中,大抵要承担三种角色:女儿、妻子和母亲。

对这三种角色,女人多是终生热爱、尽职尽责的,哪怕有一种角色半途而废,或无缘担当,都要生出不尽的遗憾。每一个可以称之为幸福的女人,更是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角色演绎得平凡美丽,五彩缤纷。

但男人们对女人的这三种角色,最为赞赏和敬重的,则永远是:母亲。

伟人自不必说,言及对自己人生影响最大的人,几乎百分之百是母亲。如何地勤劳善良,如何地刻苦隐忍,又如何地坚韧淡定……凡人也不例外,再普通的角儿,提起娘,那口气都满怀敬意。尤其是当岁月流逝、容颜老去、而亲娘已阴阳永隔时,每每想起竟孩儿一般无助,沧桑的脸上写着痛楚,眼里也不由自主地溢出泪花。

我也是母亲,我有个儿子。儿子说起我的时候像许多当儿子的一样,多少有些自豪,他的一句“名言”是“下辈子我还当你的儿子”。

我感佩男人们对母亲的那份真情。在中国,我以为男人女人之间几千年来最和谐的相处,就是当他们是母子的时候;男人对女人最诚挚的歌颂,也是在女人担任母亲这个角色的时候。

这不是巧合。个中不能说完全与“异性相吸”无关,但根本的原因恐怕还在于女人只有作为母亲的时候,才能确立她神圣高洁、不可亵渎的形象,才能得到她的儿子们(甚至包括儿子的同龄人)心无旁骛的敬畏和尊重。

女儿另当别论。即使在重男轻女大行其道的过去,父亲对女儿也多是宠爱呵护的,前提当然是必须有儿子。若接二连三都是女儿,做父亲的就很难沉得住气了,原本就倾向要有一妻半妾,这下更理所当然地拥有几个女人,哪怕依旧没生出个儿子来。现在城里的男人大有改变,生一个也有愿意要个女儿的,因为女儿贴心,也因为女儿孝顺。作为男人,对别人的女儿未必要疼惜,自己的却是百般警惕,免其受人(准确地说是男人)欺负。

一个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就不大容易落好了,特别是在这个“别人”的嘴里。人们熟悉的“痛说革命家史”,大多就发生在已婚男人的身上。倒也不是男人生来喜欢说三道四,实在是当这些男人结婚后一遇见自己动心的女人,就情不自禁去比家里那个即使曾经为之神魂颠倒,如今也早已习惯甚至漠视的老婆,心中立马升腾起不满的烟云,顿时如哽在喉,不吐不快。女人偏又是满怀慈悲、生性善良的,假若面对的还是合眼缘的男人,一准听得热泪盈眶,只觉相见恨晚,不想个中缘由。余下的故事不必说各位看官都可以想到,十有八九是女人热血沸腾要拯救男人于水火之中,男人倒冷了下来觉得离婚麻烦,况且离了再结,先前的可心女人成了老婆,怕又要重复“女儿是自己的亲,儿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靓”这条千年老路。

但也有例外,那便是老婆万一不测,“走”在了自家男人的前面,绝大多数就能得到“盖棺定论”、“为人妻表”的哀荣了。按中国男人的思维:斯人已去,其丑也美,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乎!况“不见棺材不落泪”、失去方知可贵乎!

同是一个女人,对她身兼的数个角色,同一个男人都可能有差别很大的评价。众男人说某个女人当老婆特好,她丈夫说不定意见一箩筐,鞋子穿在他脚上,他说不合适旁人都插不上话。但不合适未必肯放弃,是否真不合适,又有谁知道,还得问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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