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曲终人散·琵琶女
对不起，我爱你。
如果爱也需要用对不起的话，那人世间还用什么东西能不让人绝望呢？
太阴社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次例会，可是席上却没有人敢说话，因为楚扬和林子湄的脸色着实不好看，那么冷漠，那么疏离，可见这回林妹妹到楚家之行，并不是那么顺利。
林子湄就提出了一个要求，搬出太阴社。
楚扬二话不说同意了，起身回房，留下沈易和七月面面相觑，林妹妹疲惫的揉揉眉心，一个假期竟然成熟了不少，也起身回到和楚扬同住的小套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闷的计划着未来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楚扬并没有同意她的请求，只是说，请她不要再作践自己，不要再疯了。
她平静的同意，可是三个月的约定却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她很累，累的好想再睡一觉，就像曾经的近两千年，睡吧，睡到沧海桑田，永远都不用醒来，再也不去理会人世间的爱恨情仇。
原本以为思念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相见而不能见的煎熬会让人心力交瘁，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思念，而是你用漫长的时间和思念织起的希望，在一瞬间变成绝望，才发觉自己一直是镜花水月，原来白爱了一场。
在到学校的第五天，学校出现了第一例高烧病患，随后便以烈火燎原之势在整个校园内蔓延开，林子湄的宿舍申请也被迫推迟，整个学校都恐慌起来。
流感，病毒型流感。
搁在古代，叫做瘟疫。
太阴社的人聚在一起，各个愁眉不展，之前S市就气候异常，忽冷忽热的，梨花二月末就开了，甚至在刚开学人们就穿单衣了，林子湄早就说过，恐怕今年得出些什么事情，果然，才一开春，就闹出了一波流感。
然后，开始有死人了。
T大之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五天后，上面下达文件——封校。
在第一个学生宣布治疗无效死亡之后，整个T大的课程都停了，许多家长千里迢迢从外省赶来，皆被拒之门外，整个封校措施严密的实施起来。
太阴社自从封校以来，倒是平静极了，楚扬与林子湄虽然同在一个房间，但是见面机会屈指可数，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直到这场封校风波接近尾声的时候，楚扬竟然发高烧了——
医生来看过，说不是流感，只是普通的感冒，但还是有危险的，可是此刻医院里都是传染病人，倒不如在家里治疗，还安全些，给了一些药，又急匆匆的离开。
太阴社社员们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一点点，你说他生病也不挑个时候，林子湄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男生。
心里的压抑感越来越重，他纯阳的体制是不易生病的，恐怕是因为自己吧，自己让他焦躁上火，心情不好，加上压力又大，各种激发下就病倒了。
把其他人都请出去后，她看着熟睡的楚扬，白玉般的小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头，曾经他是个光明的大男孩呢，现在却这般憔悴。
是她，太自私了吗？
走到窗边跪下，轻声说道，“神灵佛祖在上，弟子小寻祈求上苍，佑我子玉平安长乐，弟子从今往后，愿意前缘勾消，只求他快乐便好。”
怔怔的看着天空上卷起的白色云朵，眼泪再也流不出来。走过去为他盖好被子，坐在地板上，趴在床边，眉眼间划过一抹深深的遗憾。
半夜时候楚扬醒过来，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林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她竟然没开灯，在朦胧的月光下，她几乎是蜷成一团，睡梦之中犹不忘深深的叹一口气。
一股子深深的怜惜涌上心头，晚上的时候他高烧才退，现在又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能又是一波高烧的侵袭，可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能最能够按照自己最原始的想法做事情，他迷迷糊糊的撑起上半身，他一动她就醒了，平静的看着他。
他笑，感到口干舌燥的，“水——”
她去倒，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一下子拽住，此时他没有什么力气，脑子也浆糊成一团，只是本能的不让她离开。
“你干什么？”
他还是傻笑，林子湄皱眉头，贴上去摸摸他的额头。
唔，好烫！
“楚扬，你等等，我去给你找药！”她着急起来。
楚扬摇摇头，傻笑着吻上她的唇，他的口内好热好热，林子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觉得他燥热的舌，接下来是滚烫的身躯，惊愕的低头，发掘他不知何时已经褪掉了衣物，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再也不能挽回。
楚扬烧得很厉害，很快又沉沉睡去，林子湄穿好衣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半响过后，她逼迫自己下了决心，他只是烧迷糊了啊，她再一次，只能当作是一场事故。
一转身看见床头柜上的钥匙，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把琵琶被楚扬锁起来过，轻轻叹息着，取过钥匙打开柜门，她的心凉凉的，夜也凉凉的，终于弹起琵琶，低低的曲调，声音刚刚好到吵不醒深眠的楚扬。
很久很久没谈过琵琶了，悲伤透过小调流露出来，仿佛连月儿都为之心碎，连月光都沉溺不见了，琵琶自古有不详之意，源于一个成语。
曲终人散。
他们也终将，曲终人散。
十年后，美国底特律。
楚扬皱着眉头坐在红木圆桌前，食指有节奏叩击着桌面，“这笔订单我们必须拿下，拿下来今年营业额将提高百分之十。”
营业部的安妮摇摇头，“可是对方太刁钻了。”
“是啊，时间要求的那么紧，最重要的是要求每个地区必须配备两个以上风水师，一时之间我们上哪找啊。”企划部的戴维也抱怨道。
“该死的，”楚扬咒骂道，“那现在还差几个人？”
“我们所有风水师，包括懂得五行八卦的中国人都算上不过十四个人，那还差两个——”
他微微沉吟，“好，我亲自出马，你们就是给我把底特律都翻过来，在明天前也必须给我找到一个风水师、或者懂五行八卦的人来！”
在美国，谁没有听说过‘战集团’？
战集团在短短数年之间就占据了美国诸多领域，很快成为经济界不容忽视的新势力，而成就它的总裁，竟然是一个华人。
战集团的起家，没有走通常的老套路，而是选择了一个危险却极吸引人的新行业——东方古术。
东方，尤其是中国和印度，在西方人的眼中一向是神秘的，尤其对中国的功夫和古老的占卜术，兴趣非常浓厚，楚扬做的就是这个行业。起初的时候，他只是以秦楚集团少爷的身份来到美国的分公司，并自己设立了一个部门，专门卖一些桃木剑、铁八卦之类的辟邪纪念品，没想到大受欢迎，短短两年内就完全脱离了秦楚集团，建了自己的公司。
战——春秋战国的战，战集团。
公司的业绩一路飘红，从小的辟邪工艺品到大的楼盘风水学，生意扩展的五花八门，不仅在全美都设有连锁店，触角更是涉及了金融业、电子IT产业、医药业、纺织业等各个领域，一路披荆斩棘，无人能敌。
今年是一个纪年，因为战集团将和美国最大的房地产业龙头老大维森集团形成合作关系，如果成功了，从今往后维森集团的所有楼盘都会附上战集团的风水申明书，有效满足了购楼者对中国风水学的迷信，这对两个集团的利益无疑是双赢的。
可是——维森集团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刁钻，三天前下的订单，报酬上谈的倒是很好，但是各种细节问题，几乎把公司各部门折腾个半死。
比如说，现在要求的风水师问题，他们当每一个中国人都懂风水啊，中国大陆上，风水师加起来也不过那么些个人，何况在美国，他们公司，正港的风水师只有三个，剩下的还有一些是易学的其他流派，比如说奇门遁甲派、面向学派之类的，剩下的基本都是象数派的，在没和房地产业联姻之前，他们做的通常都是小宗，用的都是河图、洛书、奇门、太乙、六壬、紫微之类的知识，如今他们大大的感觉到专业人才的缺乏。
可是就算把这些人都算上，包括楚扬也不过区区十五个人，而维森集团今年美国八个地点同时开启楼盘，一定要两个以上专业人员到场。
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找得到人么？
底特律的另一端，一家不知名的甜品店前热闹极了。
可爱的东方小女人站在店门口，被一群外国小孩子围着，她手里捧着一堆巧克力，举的高高的，笑得十分开心。
宝贝熊甜品店里的招牌巧克力，绝对能诱惑的小朋友直流口水，软软的口感，配上绵绵的花生酱，融化在口中的感觉，简直是美妙到不得了。
甜品店里的客人们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开，老板娘好可爱哦！
老板娘是东方人，据说来中国，在七八年前开了这家甜品店，从此落地生根，附近的居民如果一个星期不来这里逛一趟，就觉得生活缺了点什么东西，老板娘温温柔柔的，可爱极了，几乎每个月都有活动，发给附近的小孩子一些小零食。
在这样物欲横流的大城市里，他们虽然不在底特律市中心，可还是看惯了人情冷暖，而这个老板娘，就犹如一阵春风，让他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很温暖很温暖。
可是，呃，这个老板娘的英文程度真的有够烂呢，听说她已经来美国十年了，可是除了基本的对话，她一概不会，客人点单的时候，她也一律用‘this?oh,this——’之类的让人哭笑不得的对话，听说，到现在为止，宝贝熊甜品店推出的甜品，英文名字她还是叫不全。
真是神奇的人物，有些时候大家都有些怀疑，这么多年她在美国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看到她一张笑眯眯的脸，似乎这一切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对了，老板娘，叫做，叫做什么呢——
哪有一个东方人到美国闯荡，不起一个英文名字的，她偏偏不起，每次介绍的时候，人们都是狠狠地皱眉，好怪异的名字哦。
所以大家决定，还是叫她‘老板娘’好了。
“老板娘，一杯糖果冰砂。”
东方女人从门口探进头来，迅速发完手中的巧克力，笑着钻进小厨房。
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小湄，找你有事——”
小女人又匆匆忙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表哥，你怎么来了？”
没错，她就是林子湄。
没想到一个对英语那么仇视的人居然来到了美国，当年她和楚扬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就自己去办了退学，回到家后，正好赶上在美国发展的表哥林钧逸回国，要接她到美国读书，她想了一想，逃避楚扬的越远越好，于是就来到了美国，一来就是将近十年。
她随便半工半读了一个什么学位，后来被一个甜品师傅收做了关门弟子，再后来表哥借钱开了这家甜品店，从此生活稳定了下来。
林钧逸抢过一杯柠檬水喝掉，“小湄，有一份很好的兼职你做不做？”
“没兴趣耶。”
“可是待遇很优厚哦——”
她转出来，为客人端上甜品，又绕到表哥眼前，“你看我的甜品店已经很忙碌了。”
“就当帮表哥一个忙吧，而且只要三天，三天而已。”
林子湄看着一脸央求的表哥软下心来，她在美国，若不是有表哥表嫂的帮忙，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他这么央求，她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究竟是什么工作？”
林钧逸看她松动了，兴奋起来，“我记得很多年前小湄还替你表嫂算过一卦，算得准极了，小湄懂得五行八卦是不是？”
她微微蹙眉，“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没关系的，我们公司的老板正在满底特律的寻找懂得五行八卦的人，甚至在公司里宣布，谁能够找到，谁就可以连升****，小湄，你就当帮帮表哥吧。”
她叹一口气，眼中划过一抹感伤，“那我都做些什么呢，我英文又不好。”
“没关系的，我们配备翻译，你只要说一些常识就好，那小湄是答应了？”
表哥这么多年的照顾，她怎么可能拒绝呢？还是忍不住笑了开，“不知道薪酬是多少？”
他扬起头，“足够小念一整个小学的学费！”
傍晚的时候，一对母子的谈话从小公寓里传来，公寓很小只有两个房间，没有厅室，柔和的灯光洒在白色的地板上，温柔的母亲和可爱的儿子坐在那里，像极了一幅画。
“妈咪，美劳课的作业好讨厌哦。”八九岁的小男孩狠狠的把书包摔倒地板上，气呼呼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为什么讨厌美劳课呢？”林子湄坐在他对面，温和的问道。
“简一定要做我的，让我做他的。”气呼呼的男孩仍然气愤难平。
“简又是谁？”
“简是安东尼的女朋友。”
“那安东尼是谁？”
“安东尼是洛克的表弟。”
“洛克又是谁？”
“洛克是——”
小男孩抬头看着一脸温柔的母亲，她正非常认真的听自己讲话，可是，“妈咪，我们跑题了啦！”
“哦，对对，我们回到简。”林子湄刮刮他的小鼻子，“简怎么了？”
“简用洋娃娃换走了我的小汽车！”
“好过分哦！”她也跟着气愤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跟她换呢？
“她说会把我让若妮帮我完成作业的事情告诉老师。”
乱七八糟的人名让她思维一会儿就紊乱了，在母女俩谈论了二十分钟后，她才弄明白其中复杂的人物关系，若妮喜欢他的宝贝儿子小念，帮小念完成暑期作业的事情被小念的同桌简知道了，于是简就威胁他换美劳作业！
好饶舌的事情哦，小男孩气愤的表情终于一点点退下去，林子湄憋着笑，想象着宝贝儿子吃瘪时的模样，最后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所以，我当然要报仇！”
她皱眉，这可不太好，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我要追求简，把她从安东尼的手里抢过来！”好信誓旦旦的宣布。
……
林子湄彻底无语了，现在小孩子的思维都是这么诡异的么，这算是什么报复？最后只能笑眯眯的点点头，“那么，祝你成功。”
十年前她毅然决然的离开楚扬，结果到了美国后，才发现竟然怀孕了，她只能叹一句自古姻缘天注定，她和楚扬今生说是无份，偏偏有缘，他们只失控了一次，上天就送给了她这样一份大礼物。
她没有半分未婚妈妈的恐惧，平静的半打工半读书，欣欣然迎接这个孩子的出世，她心中有数，千年的情劫总会有个了结，看来上天还是待她不薄的，央求了表哥不要告诉父母，在她二十一岁的时候，终于成为了未婚妈妈一族。
她的儿子起名叫做，楚念。
思念的念。
他的眉眼很像楚扬，甚至连小动作都很像，耍起无赖来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些时候，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刚到美国的时候，是艰难的，表哥工作还未稳定，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父母在来看他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她才满月的孩子，一怒之下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不就把孩子送到孤儿院，要不就和他们断绝关系。
她当然选择了后者，所以，她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断绝了，那真的是很艰难的一个岁月，孩子才那么小，她又不会英文，连打工都没有人要，只能在表哥租的公寓接一些小手工之类的活计，每天从早上三点做到晚上十一点，才勉强混个温饱。
现在想想，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切都好说，最痛苦的是根本没有办法和人交流，大城市的冷漠，他一个东方来的孤女，立足起来是何等的困难。
幸好，有一次厨艺比赛，她秉着去白吃一顿的理念参加了，胡乱做了一道中国家常的点心，没想到却得到甜品大师乔治·维利的赏识，收做了关门弟子。
在经历了一段比较艰辛的日子后，他们母子两个终于安定下来。表哥的工作也稳定了，听说在一家中国人开的公司，已经做到了一个小主管，表哥借了她一些钱，开了一家小店，日子终于好了起来。
林子湄默默回忆着，看着一旁已经恢复笑眯眯的儿子，伸出手掐掐他的小脸，“妈妈要去接个工作，小念先到舅舅家住两天好不好？”
双方约定的见面地点，是战集团。
林子湄乘坐电梯一进入楼层立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风铃，好多的黄色紫色风铃，她按照方位看下去，竟然是——地地道道的紫薇阵。
她下午又向表哥问起过‘战集团’，表哥说是和易学有关的，做桃木红线之类的辟邪品起家，现在的生意做到很大。她一直以为是平常的那种欺世盗名、胡乱骗人的公司，没想到看这个阵势，布的竟丝毫不逊于当年的沈易！
“林小姐，请到我们总裁办公室。”秘书有礼貌的说道。
她迈步向里走去，徐徐的凉风拂面，一看地上的植物方位，果然是巽卦，天啊，这里的一切让她的心骚动起来，很久很久都没有碰过这些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玄关前按照常理会有一道组阴灵，他们做的生意太敏感，容易招惹上什么，所以此处一般会设一道阻止阴气入侵的阵界，该死的，她体质纯阴呢，很伤身好不好。
咦？
好奇怪！
她半点没有感觉的过了玄关，一转头，西北角果然被认为破坏了，她怔怔的看着，当初的太阴社也是这样呢。
甩甩头，甩掉心中的诧异，继续向前走去。
总裁办公室在最里面，秘书把她请进去，到了一杯茶，说道，“我们总裁正在开会，很快就会过来，请您稍候片刻。”
她四目望去，这个总裁好喜欢蓝色哦，淡蓝的的墙纸，湖蓝色的落地窗帘，甚至地板上铺的羊绒毛毯都是蓝色的，这让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人来，然后心中微微的的疼开。
白玉般的手指因为早年的餐厅工作变得有些粗糙，摩沙着温玉石的老板桌，这个人烟瘾好大呢，水晶烟灰缸里躺满了烟头，桌上还摆着几盒烟，这总裁是烟鬼啊。
她几乎可以想到，一会见到的一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有焦黄的牙齿的中年男人。颇为惋惜的看了一眼房间还算雅致的布置，真是可惜了呢。
门啪的一声被推开，她回头，看见迎面走上来的人物。
“你好——”
“你好——”林子湄回应道。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同呢。
来的人大约三十多岁，一身精炼的气质，很符合上层人士的优雅风格，笑起来牙齿洁白好看，她忍不住笑自己胡思乱想。
“林小姐是么，你可以叫我杰克，我们先来谈一下合作问题吧。”
“好。”
“我们这一次所做的是楼盘风水，和美国最大的房地产商合作呢，因为风水师不够，所以才请林小姐来——”
“等一下！”林子湄打断他的话，“我不是风水师。”
“呃，那个，可是推荐人说你懂得五行八卦……”杰克一下子愣住，飞扬的脸几乎哭丧起来，不会吧，好不容易才招来一个人，时间来不及了啊。
她看见他突然变化的表情，喃喃说道，“这个，是没错啦，不过我是梅花易派的，不是风水师。”
“那也没关系，懂一些就好。”他又恢复了明朗的笑颜，“林小姐，我们谈到哪里了？”
叹一口气，“风水师。”
“啊！对了，所以我们需要您这样的人才，一会只要接受我一个小小的考核就好了，如果考核合格了，你就能获得这份日薪十万美金的三天工作了！”
“十万美金？”日薪？
哦，天啊，表哥只是说佣金优厚，可是没说这么高啊！
“怎么，林小姐，您是不满意吗，薪酬我们可以再商议的。”
她慌忙摇头，“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总之，你只要负责解答客人提出的问题来就好了，如果有答不上来的，说几句中国的玄话也可以糊弄过去，还有就是随便摆个五行八卦阵之列的，林小姐可以放心，我们还会配备其他专业人员同行的，至于细节，我想一会儿我们总裁会和您谈。”
啊？
“你不是总裁？”
杰克楞住了，“我当然不是，我们总裁在开会，先让我来面试一下你的工作人员。”想了一下，重新介绍道，“你好，我叫杰克，是策划部的经理。”
“您中文说得很好。”
他笑起来，“我们总裁是中国人嘛！”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你似乎对你们总裁很崇拜。”
“那当然，我们老板还很帅哦，整个战集团都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呢，对了，他的中文名字叫做，楚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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