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没有弄伤你吗？”
瑞可绕着艾歌转圈，上下打量。
艾歌无奈地看着他绕圈。
“没有啦，真的没有。”
“虽然因愤怒而变得招式凶狠，但他的章法也乱了，所以对我来说没什么。”
褐发的少女在一旁看着二人，畏畏缩缩。
珂赛特很想上前，像那个少年一样问问艾歌怎么样了。
但他们二人的气氛太融洽自然，让旁人难以插足，她迈不开步子。
“艾歌……明明是个非常好的人…..”
她明明是最清楚的。
但在安格质问围观学生时，她保持了沉默，没有说话。
“为什么我会这么胆小……”
少女紫色的眼眸一黯，默默站在一边。
“呼。”
瑞可把艾歌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终于松了口气。
“那家伙出现得很莫名其妙。”
少年摸着下巴。
“就像是有人……”
“故意把他引给你的……”
观战台上。
恩杜萝西瞥了一眼利科。
“您亲爱的弟弟察觉到了哦。”
“其实，那个故意给艾歌找麻烦的人……”
“这个小姑娘确实不错。”
利科突然开口。
他躺在窗户边上，晃荡着双腿，一副慵懒的姿态。
“长相我给满分，我见过不少漂亮的小姑娘，她说不定能排第一。”
利科眯眼看着下方。
“性格满分，我问过一些学生，人人都知道她为人甚佳。”
视线中，狼族少年和少女站在一起，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可贵的是……她的才华和能力。”
利科难得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极品啊，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撮合他们的。”
“人类和德蒙居民的结合……说不定是个值得一试的、有意思的创举。
“但是……”
“那个人是我弟弟啊。”
他轻轻说。
我不能拿我弟弟，去做这个创举。
少年神情沉重，他的脸明明年轻带有稚气，这一瞬却像是忽然的苍老。
他想起自己和查力客夫妻的对话。
“艾歌是个好孩子，毋庸置疑。”
查力客太太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利科苦笑。
“查力客太太，纯血银狼族和纯血人类的结合，会有多少未知？”
查力客先生抽着烟，吐出一个个烟圈。
利科用手指顶着桌面。
“会有多少势力，想要拿这个做文章？”
查力客太太也露出苦笑。
“是啊，我们自然是不介意的。”
“混血还是纯种，魔族还是兽族，只要是瑞可真正喜欢的，都无所谓。”
查力客先生幽幽道。
“但是有人，有很多人不允许我们这样的无所谓。”
“五年过去了，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查力客太太轻声说。
“只能……这样了吗……”
“啊——烦啊。”
利科挠了挠脑袋，从窗栏上下来，将手揣进口袋里。
“奥伦基诺家的小子，你真不想收了她？”
他瞥了一眼恩杜萝西。
恩杜萝西摊开手，笑笑。
“虽然没人关心我，但是我得关心我自己咯。”
“这种未知性，也会打乱我的啊。”
利科笑呵呵。
“哦？所以你就把我家瑞可撮合过去？危险转移？”
恩杜萝西一脸无奈。
“哪能叫‘我把’呢？”
他指着观战台下方。
“您看，您家弟弟不用人推，自己就过去了啊。”
“.…..”
利科往下看了一眼。
果然就看见自家弟弟晃着尾巴跟着人家小姑娘走了。
弟弟啊….
你是狼啊！
怎么这么像狗呢！
利科扶额。
白天的风波已经过去，但基于怀特这个情报贩子在场，这场风波余波未散，并且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通过怀特现场直播般的描述，学院上下，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艾歌与安格的对战。
——异族？异在哪里？
——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和平，有多大的重量？
这三个问题瞬间成为学生交谈的中心，成为时事热点般的存在。
艾歌跟利科不同，后者明显跟学生团体不是一路。
利科所说虽然震撼，但总带着距离感。
反之，艾歌作为“身边人身边事”，多了一份贴近。
“你知道吗？上午的那件事情。”
“噢噢噢，就是艾歌的那件事吗？”
“的确值得思考呢，我们一直谈论着这些东西，但都没有真正了解过……”
言论的风暴悄然兴起，学院的舆论导向有了些许变动。
夜幕降临。
走廊漆黑悠长，前方仿佛深不见底。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下又一下。
有人影在走廊上走着，独自一人。
艾歌脚步平稳，她很熟悉这条路。
无数次的走过，即使没有拎油灯，她也能凭感觉走到目的地。
一步、
两步、
三步。
前面就是拐角处。
艾歌走过拐角。
突然，她弯下身子，手肘向后一顶。
身后的人影向后一缩，躲过了肘击。
艾歌猛地提起脚，转过身时狠狠一踢。
啪——
脚腕被人握住，艾歌抬起的腿僵在半空。
“…小姑娘，你这一脚平时也踹得这么凶吗？”
那人叹了口气。
他向前走了一步，轮廓显现出来，头发在月光下闪烁出银光。
“哎？！”
艾歌很惊讶。
“利….沃尔福先生？”
“没错就是我。”
利科装模作样地捂住胸口。
“唉，我差点就得昏倒在柱子旁边睡一晚上了。”
“十分抱歉。”
艾歌连忙鞠躬道歉。
“但是，您也要注意……”
少女抬起头。
“这么晚出来跟踪别人一路，很容易被当做不好的家伙。”
“咳咳。”
在少女正直的目光下，利科居然莫名心虚。
于是他露出招牌式的笑。
“小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他的脸看着有几分痞气，语调随意，像是不经意问的。
“现在好像是宵禁吧？”
艾歌诚实地点头。
“您说的没错，的确是宵禁。”
“所以我是通过申请才出来的。”
“哦？还能有这种申请？”
利科摸着下巴。
艾歌依然诚实。
“学院规定，如果全年平均成绩为A，可以提交特殊申请。”
好学生的光辉啊……
利科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艾歌，啧啧感慨。
“您好？”
艾歌疑惑地歪了歪头。
她总觉得利科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
“我现在要去实战场，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啊，去实战场啊。”
利科摸了摸下巴。
“是的，我要去实战场练习。”
少女认真道。
月光下，那双纯黑的瞳孔像是浸染了星辰的夜空。
“有没有兴趣……”
利科勾起嘴角。
“让我来教教你，怎样实战呢？”
石墙上，火把照耀出片片橘红的光晕。
萤石镶嵌在石壁中，荧光淡淡，照亮整个场地。
雕刻的壁画看不清面目，隐没在火焰的忽明忽暗之中。
两道人影倒映在墙壁上，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晃动。
“你的实战课成绩似乎不错啊~”
利科随手拿起武器架上的剑。
“我看你上擂台之后，都没人敢上去了。”
艾歌礼貌地行礼。
“承蒙夸奖，我的能力……其实不值一提。”
“谦虚过头了啊？”
利科晃了晃手臂，手中的剑在墙上映出一道笔直的倒影。
“你知道我是瑞可的哥哥吧？
他看了眼艾歌，笑笑。
“不用那么拘谨哦~”
“呃……”
艾歌摸了摸脑袋。
“我觉得….您是值得尊敬的战士。”
“就会不由自主地……”
“嗯哼~那是自然，我的优秀毋庸置疑！”
利科语气轻松自然，完全不脸红。
噌——
利剑出鞘，寒光夺目。
他提着剑，一跃上台。
“来吧，练剑才是主要。”
艾歌取下一把剑别在腰间，来到擂台。
“首先是姿势。”
利科调笑的表情一肃，那份痞痞的不正经荡然无存。
他声音低沉，简短的话语像是军令。
艾歌微微伏下身子，将手放在剑柄上。
一只腿稍稍靠后，前脚立稳，后脚跟抬起。
“然后朝我攻过来吧，像平常那样。”
利科的话刚落音，一道身影便疾速蹿出，朝他袭来。
“哟~反应速度很快嘛。”
利科抬手一挡。
他没有用剑格挡，而是在一瞬间看清了艾歌的动作，抬起手臂撞开了对方的手。
艾歌啧了一声。
动作被打乱，剑偏移了原来的位置，攻势却已经收不回去了。
就在这时，利科的剑光掠到了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