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找师傅的。”
顾儿脆声告知,毫不给剑子李解释的机会,回完话随即轻拍着肚皮,转身揪住剑子李袍袖,大眸无辜紧接说,“师傅,我饿了,我和哥哥都一日不曾吃过饭快饿坏了,难道您就不饿吗?”
饿是不饿,不过?剑子李故挦了挦胡须思虑片刻,不经意认真扫视了身前两小儿,想自己进城也并非容易,顿时醒神明白了过来,斜睨两位官兵一眼立马展颜陪笑,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味,“是啊!是啊!徒弟说的没错,老夫此次送剑进城,长途跋涉着实有点乏惫”,说到半截的话又停了下来,仰眼望望楼墙上的“翼城”二字笑了高深莫测,“老夫乏惫倒不算什么,只是申都督这柄狗头棍剑,可不能在城外受了委屈。”
一听申都督,体形壮实的官兵像拿了火炭般将剑丢回了中年男子手里,抬手一招不耐催促剑子李和仕祥顾儿三人,“快走,别站在城门碍了别人的道。”
“是是是”,剑子李恢复了一脸附笑,瞥了一眼仕祥和顾儿,又正色正经了正经,哼声整整衣襟,白眼不认人,自顾携剑进城。
虽是花了一番功夫,倒是比自己单枪匹马的进城确实轻松了不少,仕祥牵顾儿跟在剑子李身后进了城,自然没将那一瞥放在心上,步入城内好言貌语谢过,在剑子李不屑搭理下,仕祥和顾儿欢天喜地目送走远的剑子李。
真到了翼城,才知城内百姓并非居安盛平,顾儿蹙眉看着街道上随处一见都是和自己一样身穿破衣的老头妇人,孤儿,还有她曾看到过美丽的姐姐,现在却都苦着一张脸,不美了。
“仕祥,我们身上带的银子够不够?我想买吃的给他们”,顾儿停步在一位怀里抱着幼儿的妇人面前不肯走,她不禁想起往日没遇哥哥之前,她在山里过的日子,她不愿再看到有人像她那样。
带的银两是够了,可,仕祥显然有些为难,绝非他舍不得为疾苦百姓花银子,只是,他们身份悬殊,岂能以善助百姓招摇,想了,也算是他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不能答应顾儿,放回银票恰巧触到安乂王嘱咐的锦囊,心里庆幸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顾儿,父王给的锦囊里写了,这些难民用不着顾儿担忧,自会有官府的人安妥他们。”
“哥哥什么时候写的?”,顾儿半信半疑,嘟嘴抓脑想了片刻还是信了,丢仕祥落身后小脸上掩不住的有些难过,茫然望穿一条街道突然高兴转身问,“仕祥快看,看看锦囊上哥哥还写了什么?有没有写我们何时可以回营?”
“嘘!”
牵了顾儿藏身深巷,仕祥确保无人跟踪,小心谨慎取出绑在膝盖上的锦囊,拿了叠放序号看后,肃然嚼字,“城门钥匙”,见顾儿疑惑再作解释,“父王让我们首先要拿到城门钥匙。”
“钥匙?”,顾儿想了半会问,“怎么拿?我们在谁身上拿?”
仕祥收好锦囊,如实回,“守城官兵身上有,我们必须晨时拿,早了他们定会发现,迟了又恐怕来不及。”
“好,那我们就等晨时,我去拿”,顾儿说的斩钉截铁。
“不行”,仕祥一口回绝,语气不容商量,“顾儿说过进城后定会乖巧,一切谨听我吩咐,从此刻起,万事我说了算。”
顾儿屈了小脸拉下跺脚抗议,无奈仕祥非但不理会,更是心意已决转身就走。
“你去哪?”,顾儿忙追上,俨然不放心仕祥一个人走动,没听见回话,只好默默跟在身后。
街道上平白无故多了两位小乞丐,是寻常的事,自然不会引人注目,这倒让仕祥和顾儿来去自由了些。
几个时辰里,两人顺东游走了小半个翼城,等到饭菜飘香,顾儿不知在何处拿了两个小破碗,就着地蹲在了街道边学着怎样乞讨,才能有饭吃。
“大家快来看看,真人吞剑。谁先来,看了不收一文银,好戏千万别错过,错过了就没好戏看咯。”
仕祥正想着劝慰顾儿不可蹲街乞讨,还没来及开口,耳边就响起似是熟悉的呦呵声,抬头张望了望,果真瞧到茶馆边的空地集聚满了人。
“大家可看好呐!真枪真剑吞下肚,我负责拿命玩,众位兄弟姐妹看了若觉得精彩,就有银子出银子,没银子捧捧场也多谢了。”
“师傅。”
顾儿唤了一声站起,仕祥总算知晓是何人,只是莫名去给申都督送狗头棍剑的剑子李为何会在此卖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