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走回后台的,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我回想着,唱完的时候台下的反应似乎不错。是掌声不是嘘声。
“师姐,你这歌好好听啊,唱粤语好酥啊。”
我扭头笑着道了声谢谢,是欣颐舞团的新成员。
“你还在这干嘛?下去找晟谨啊。”
“哎呀,我在这看一下交谊舞怎么了?”说完就挽上欣颐的手。
刚刚我这么大胆,才不要现在去找他呢,等我脸没这么热再说。
第二个节目是交谊舞协会的。
现在有五对在台上跳着慢三,应该都是新人。
跳得略显生涩,虽然慢三是华尔兹的入门舞蹈,但要跳得优美,舞蹈者的姿态必须乔正确。
我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舞蹈室镜子里的我们相貌稚嫩,表情青涩。我们不断地各自练习着男女步,被老师一次次地纠正姿势。
有一天,他向我伸出手邀请我做他的舞伴。
从此,我们就成了partner。从华尔兹到伦巴,握着我手的都是他。
“小明,你怎么了?”
台上好像换了三对人在跳着自编的伦巴。
伦巴,我只学到银牌套路,还没完全学会......
我看向欣颐。
“你干嘛哭啊?”
我张了张嘴,试着说话。
可能我把她吓着了,她把我拉到一边,向旁人索要纸巾,小心翼翼地印着我脸上的眼泪。
“欣颐......你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不跳舞,了吗?”我哽咽着。
欣颐把纸巾放在我手上,轻声说:“嗯。”
“因为我找不到partner了。我不懂......不懂,为什么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他,明明......好好的。怎么会没了。我的银牌......还没......学会,星期六,妈妈陪着我去上课,老师却说......”
我喘了口气继续说:“说他以后都不会......都不会来了,我再也不去上课了......”
我继续抽泣,管不了旁人的眼光。
“......交给你了,我准备要上台了。”欣颐的声音有点远。
有人把我抱进怀里。
熟悉的味道,
是晟谨。
他轻抚着我的背,不时在我头顶印上一吻,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抱着我。
等我稍稍平静下来。
“是心肌梗。”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这么多年,我没去看过他......直到高三考完试,我让我妈辗转地拿到他父母的电话,我去看了他,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么多年才想起要去看他,我和他说对不起,告诉他我没再跳拉丁了......”糟糕,我又要哭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别的男人哭?”
我轻锤晟谨的胸膛,“当时我才十三、四岁。”
他抱紧我,“嗯,你那时才十三、四岁,不会面对死亡很正常,但你长大了,你去看望他和他道歉,所以不要再有遗憾了。”
我抬头看着晟谨,“可我再没跳过拉丁了......”我止住了声音。
晟谨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后台抱着我!还抱了这么久!
发现我的不自在,他为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十分淡定地牵着我从后门走出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