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
且说现在,在这大殿的众目之下,情况似乎都已明了了,明珠和王顼龄也就附和着说些皇上圣明之类的话……众人还是或坐或站立……
但事情到了这种时候,却又异风突起,小李子发了话!
书家言:若说起来,这小李子也是多事,本来这种场合他也就是个摆设,一般情况下是不关他的事的,--皇上有事时喊一声,他也就屁颠屁颠地去做就是了,再说了,这一国之大事,哪能论上你一个死太监说话插嘴的份儿啦?
但中国的事儿往往就是这么怪,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现在也沾上了边。--这怪事说也不怪,你想呀,这太监虽说是一个在常人眼中看不上的角色,但他却有一个常人所不及的优越性,――这就是能和皇上朝夕相处!且也正因为是太监的缘故,皇上也就对其非常放心,——反正是不会惹出什么桃色新闻之类的事儿就是了。
且说这小李子是耳听目睹皇上所说和做的一切,现见皇上就要发令让那和尚随十四阿哥出征了,心里也就着急得不行!——但因为碍于众大臣的面不好说话,急得他是抓耳挠腮……
康熙正想着过一会儿要让小李子去传十四阿哥和和尚,却见小李子这么一副德行,也就顺口问道:“小李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言语中,已是显现出不高兴的语气了。
小李子现在是说也不好,不说更是不好,也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康熙禀报道:“皇上,——那和尚历来都是和四阿哥一个鼻孔出气的,他本来就是四阿哥的结拜大哥!--还请皇上三思为好。”
康熙先是一愣,待听完小李子的话,这才哈哈大笑,言道:“没承想朕的身边就有一位关心大事者!——只可惜朕现在才发现你的才能。——你说得这些,朕心中有底……”想了一下,又对其言道:“过会,朕让后宫赏你一块金元宝……就当是你关心国家大事得到的奖赏吧。”尔后,又对各位大臣言道:“你们看,——一位太监,也在关心国家大事!——相比之下,你们就应更加时刻挂在心上才是!”
众人也只是点头应着,并无答话者……
话说这小李子受到了皇上的表彰,现在可谓是好不得意。但这小李子确也不同于旁人,--还是一脸的正色,双目并不曾流露出半点得意忘形的神色。
康熙见旁边站立着的传令兵和师懿德--自开始说了几句后,--而那几句话,也只是在重复着先前说过的几句话……然后,就只是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模样……现也就对二位开了口,道:“你们两个在这儿也站了半天了,也算是看够了也听够了……大老远得跑到这皇宫中,--你们的总兵和将士们可是希望你们替他们多发表一些看法的……”然后,他停顿了一小会儿……呷了口小李子见状递上的茶水……
书家有言:那位信使可能是被打怕了的缘故,这会儿竟也是不敢再冒然开口;而那位师懿德……眼见刚才宫中君臣一幕,也知这里面的水还是深得很,故而也只是说了些--皇上圣明、一切听皇上定夺之类言语,就再也无话可说……
且说,心里已有了底数的康熙,这才言道:“众位爱卿,刚才都是所言准噶尔之事,而没有提及那关外的噶斯口之战役。--实际上,这关外之战同样是一场大战!”康熙说到这儿不自觉状竟提高了嗓门,--再饮茶,又道:“朕知道你们是想把这个问题让朕来回答。不错,你们这些爱钦这些年跟着朕都学得乖巧了,知道什么是该说的,又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这叫明哲保身!……明珠,你是位老臣,当年也曾和朕一同经历过那场战役,应该知道这场战役的打法!”
明珠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现也就慌忙言称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时下应将准噶尔之战打好,以雪我几十万将士战死疆场的大仇!——而那区区关外毛贼,凭皇上的智慧,略施小计即可将其铲平!”
听完明珠老臣的回答,康熙不由地笑了起来,道:“看来,这姜还是老得辣!--老臣就是老臣,--一语中的!——好吧,朕就说说自己的想法……”随后,康熙也就干咳了几声,又呷了一口茶,言道:“朕年轻的时候曾亲自挂马出塞出征,深知道其中的要害!--那蒙古骑兵都是一个骑兵后面再跟上三匹战马,--他们可以轮换着骑乘……并且,他们根本不需要粮草的运输,--直接就挤马奶喝……还会制成奶制品及将马肉制成肉松--在马背上他们就可以将吃饭的问题解决了!”说到此,这康熙帝似是看到这大清国所面临的敌人之凶悍,--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又道:“——今破那阿拉布坦进兵有三个法子:一由噶斯直抵伊里河源,趋其巢穴;一越哈密、吐鲁番,深略敌境;一取道喀尔喀,至博克达额伦哈必尔汉、度岭扼险。——三路并进,大功必成!”康熙言语着,竟然激昂地站了起来!
且说,听完上述言语,在下所有人等,包括师懿德和那信使在内,皆跪地呼曰:“皇上圣明!”
笔者语:康熙能有此等谋略,实则是他早年实践的结果!—一他对那边境的地形及军情心中有数!
话说,康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现也就更是开心……但表面上,他还是一付严肃模样,又接着言道:“至于这准噶尔,由于有境内外敌人勾结的缘故……朕的想法,——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所以,朕也是想了很久了,--决定这么办:以十四贝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移师穆鲁斯乌苏,领兵进藏;以公策旺诺布尔布为参赞军务;以歪头和党尚为副将,从旁助十四贝子完成灭敌大业……当然,后边--四川这儿,还有年羹尧在后勤及防务上从旁相辅助……”
……康熙话音刚落,又是一片山呼圣明之声……
康熙早已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即又点名言道:“兵部大臣明珠!”
“臣在。”明珠上前一步言道。
“着你去以兵部的名义下旨:命富宁安分兵戍守噶斯口,领兵一路驻防哈密;命十四贝子及其诸将领同时出击准噶尔。”康熙道。
“臣,领旨。”明珠退下。
“礼部尚书蔡升元。”康熙又道。
“臣在。”蔡升元同样上前一步道。
“着你去以尚书房的名义下一道诏书,——就说因为西讨,边陲各地劳力财力大伤,故而六十六州县明年银米全免。”康熙边想边言道。
“臣领旨。——臣代表百姓谢皇上恩典!”蔡升元言道。
康熙看了看下面的这些个官员,又道:“告诉那些要出征的官员,在出征前先来朕这儿报个到。——朕有话要对他们单独说。”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一同跪下,口中呼道。
康熙看到那位传令兵及师懿德也加入到了这呼万岁的行列中来了,心中一阵高兴,心里想着:“本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天下臣民都来向本天子呼喊万岁!”这样想着,他也就心满意足地退朝而去了……
咱们长话短说。
且说这兵部按照皇上的旨意将圣旨传达给了胤禵,而胤禵立时也就由一名贝子,变为一名抚远大将军了。
胤禵按照康熙的吩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乾清宫,听皇阿玛的训诫。
“儿臣感谢皇阿玛的圣恩!”胤禵发自内由衷地跪拜道。
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儿子,心里已是喜欢的不得了,表情上也和悦了许多,--先让其平了身,并赐了座,后言道:“朕知道,在你们阿哥中,你是脑袋瓜子够用的一个,--也最平和,从不和兄弟们有过节,这一点就非常好。所以说,为了我们祖宗的基业,也为了你今后能够得到众兄长的佩服,朕就让你去摔兵打一仗!以提高你的威望。”
书家语:康熙的这一席话,--就差一点点明了要让这十四子来当这个皇太子啦!
胤禵非常明了父皇说这话的分量……且现在又是没有太子的非常时期,--故而也就激动得两眸放光,--言道:“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不负重托,打一个大胜仗来向皇阿玛献礼!”
康熙自然是信得过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就答应着点了点头。
正此时,卫士官来报,言道:“禀报皇上,四阿哥及和尚求见。”
康熙也不感意外……想到这事已是被这胤禵碰上了……即言道:“……也好,让你们哥俩在这儿见见面。”遂对胤禵言道:“胤禵,依你的看法,你四阿哥此时来见,且还带上一个和尚,有何用意?”
胤禵知道皇阿玛是有意来考一考自己,故而言道:“依儿臣之见,四阿哥前来定和出兵准噶尔有关。”
康熙笑语道:“是非曲直待会也就知晓了。”遂对卫士官言道:“传朕的旨意,让他们进来吧。”
卫士官答应着倒退而出……
须臾,胤禛和和尚进了门……依礼叩见了康熙……毕,胤禛见十四弟也在此,也就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
康熙将四阿哥的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后,他看着那旁边一脸憨厚样的和尚,言道:“早先朕观看过了这位和尚的武功……朕决定让你去为了国家--建功立业!”
和尚现在认为已到了自己说话的时机,即言道:“小僧谢皇上的恩典……请皇上恩准雍亲王一同前往。——我们……二人联手,定能消灭那些叛匪于无形!”
书家言:也多亏了这和没的随机应变……没有将他和四阿哥是结拜兄弟的事说明,--因那康熙心时面虽说反感,但也是睁一只眼而闭一只眼而已……
康熙领教过这位和尚的功夫,自然不敢小觑于他,于是就哈哈一笑,言道:“没承想你这位和尚还挺为胤亲王着想……但此事就这么定了,两位就不要再有这等想法了。”
…………
书家语:这种时候,竟有了片刻的冷场……
且说这胤禵历来看不起这位不务正业的四阿哥,现在自然也就不拿正眼瞧他……
胤禛知道这位十四弟背后专事整人,--若此时再不表白就没有更好的机会了,也就直接就对康熙言道:“回皇阿玛,儿臣得知准噶尔地区有叛匪意图不轨,——儿臣愿意前往消灭顽匪,为国出力,为朝廷分忧!”
康熙听言后没好气地言道:“你这老四也想得出来?——这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你来瞎胡闹什么?——还有你这个和尚,没接到军令吗?”他立时就又问胤禵,道:“怎么,还没将要出征的事告诉和尚吗?”
“回皇阿玛,——儿臣已经通知到他了。”胤禵言道。
书家在此有言:且说,这胤禛本就没有打算真要去什么准噶尔,因为他前日为检验自己的武功拉弓射箭时,竟然连个七环都射不准了。胤禛此来只是想让皇阿玛明白自己的一片心意而已……
故而,胤禛也就立马言道:“儿臣谨遵皇阿玛圣命。”
……且说这康熙稍事定了定情绪,见老四如此懂事,自然高兴,即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思忖着:“朕这样安排自然有其中的道理。--想想看,朕如若单单让胤禵摔军前去,恐怕不是那骁勇善战的蒙古军的对手;而让胤禛及和尚去,老父却又极不情愿将军队的统管权交在这个胤禛的手上。只有让这胤禵去当这个抚远大将军王,再派这个和尚当马前卒去冲锋陷阵,还派去了一个诺布尔布参赞军务,--另加上朕的巧安排,则胜那叛匪,只似囊中取物而已。”思毕,也就言道:“你们大家跪安吧。”说着话,也就起身,向着后宫走去……且对上前扶着的小李子言道:“朕要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了朕。”
小李子忙嗲气道:“皇上放心,奴才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一下皇上的。”说着话,还看了看一边站立着的兄弟二人,那意思分明在说:“就是皇帝的儿子,也要听我小李子的左右。”临了,还使了个得意的眼色,扶康熙进后宫去矣……
且说这胤禛此时看着不顺眼了,--看到父皇已然离去,小声言道:“得意什么?不就是一个奴才吗!”
这里胤禵听后却不饶了,反击道:“你这话就说得出格了!--他虽说是一个奴才,但他总归是在为了皇阿玛的健康着想,难道这也错了吗?”
和尚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他理应向着其兄弟的,但他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言道:“十四阿哥说得有些道理,——皇上的健康才是最最重要的。”
且说是,此一句实话不打紧,把个胤禛气得嘴都有些歪了!但此时却又不便发作,也就气咻咻地顾自走出了大门!
胤禵知道刚才的一幕定然不是那胤禛的计谋使然,也就对有些发怔的和尚伸出大拇指,且点头示意了一下。
和尚会意,也就跟着胤禛出了殿门。
书家有语:而正是这和尚的小小一句话,却使得和尚在日后的经历中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一系列变故……
正是:天降事是纷争,功过全在人为。
欲知后事如何发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