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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3、如人溺水的窒息感

这个夏天真的很热,洗衣间是个消暑的好地方,许瑥正在放水,预备洗衣服。

“瑥,小尹今天过生日”佟俐蓝的声音在洗衣间门口飘来,小尹是金熙哲的同班同学兼朋友,以前大家也一起吃过几次饭,小尹追过佟俐蓝,但是被佟俐蓝拒绝后,就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继续混在一起吃吃喝喝,“你去不去!”

“也不算熟,我也没准备礼物,不去了。晚上去图书馆背单词。”许瑥一直盯着水龙头哗哗流出的水,与金熙哲分手快一个月了,也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许瑥一直躲着金熙哲可能出现在的任何地方。自己和计算机系黄亮交往及分开的事情,已经被大家遗忘了。许瑥,很想见见金熙哲,不知道这一个月,他过的怎么样,好不好?刚分手的女朋友马上和其他系的男生交往,对那么骄傲的金熙哲而言是不是很讽刺,很打脸。

明明只有三件衣服,许瑥居然洗了一个下午。衣服晾好后,蒋坤和韩笑已经在寝室中等了有一会儿了。

“瑥瑥,今晚有没有事儿啊?”蒋坤随意的翻着许瑥书柜上的书。

“去图书馆,有事儿?”许瑥有些疑惑,蒋坤找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今天怎么还问自己有没有事儿了。

“我想去后院师大本部里面的大超市买东西,和我一起去啊”蒋坤笑着说。

“韩笑,你是不是预备陪蒋坤去。”许瑥擦着水盆里面残余的水,“你俩可以一起啊,我就不去了。”

“啊?瑥瑥,我想买书,韩笑给不了我什么建议,你陪我呗,英语方面的!”蒋坤看着韩笑说着。

许瑥抬头看着韩笑,韩笑脸上有着淡淡的笑,还好没有生气,这个蒋坤能不能说话注意下别人的情绪。

许瑥换了男款的大T桖,纸巾、钥匙、钱装进口袋,检查下,没有漏下什么。就预备陪蒋坤和韩笑去后院的师大了。

“现在就走啊?”蒋坤突然问到。

“太晚了,怕卖书的人就走了!早去早回!”许瑥淡淡的说着,不想太晚出去,怕遇见金熙哲。小尹既然生日,金熙哲一定会帮忙庆祝,而去后院的路只有一条,难免会遇见。遇见了这么办,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多尴尬!

“我去洗手间,然后上楼拿东西,再下来找你。”蒋坤拖着韩笑回寝室了。

许瑥就坐在寝室的凳子上,翻着书,等着蒋坤。许瑥,其实是最没有耐心等人的,一看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自己就直接上楼去找蒋坤了。推开门的时候,看见门口位置的韩笑在打电话,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好像有些不自然,韩笑是用云南方言讲电话,许瑥不清楚在说什么。看着,蒋坤,小声说“什么时候走?”

蒋坤指了一下韩笑,意思是等韩笑答完电话。

许瑥看了下时间,快五点了。这个时间还好,一般庆生活动聚餐都是六点多才开始,那些都是金熙哲他们的聚餐时间。

走过校园后门,走向师大的马路很空旷,可以看见很远的人。许瑥眼睛像扫码一样,扫了一圈。这个范围内,不可能遇见那个人了。和蒋坤、韩笑并排走着,听着她们两个讲一些班级里好玩的事情,甚至是云南学生在班级里因为语言差异闹出的笑话。

没注意走了多远,“瑥瑥,我有点儿饿,能不能吃完再去买书”蒋坤很委屈的小脸。

“那就先吃点东西吧!”许瑥很无奈,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发小呢。

许瑥抬头一看,上格荷兰这几个字映入眼帘,瞬间恍惚了。上格荷兰是个烤肉店,这个地方曾经是金熙哲经常聚会的地方。许瑥马上回过神来,上格荷兰旁边是个面包店,她想蒋坤是去买面包的。和蒋坤她们一起走进面包店,以为蒋坤还会点肉松面包,可是迟迟不见蒋坤买面包,倒是韩笑去看了蛋糕。“老板,我的冰点蛋糕好了吗?”崇岩那个好听的声音响在了身后。

许瑥看着崇岩,猜到他是给小尹买生日蛋糕的。

“小妹,你们不用买蛋糕了,都已经有两个了。”崇岩一直保持着对许瑥的这个称呼。

许瑥看着身边的蒋坤和韩笑,似乎猜到了什么。韩笑的表情有些僵硬,看着蒋坤。许瑥转身就要离开面包店,“瑥瑥,你不能给我个面子吗?我们这么多年发小了!小尹毕竟是韩笑的云南同乡,小尹怕请你,你不来才找到我们的!”蒋坤急促的声音响在许瑥身后。蒋坤还是了解这个认识了十多年的发小的,脾气太倔强了。不搬出情谊二字,估计她真的会驳了自己的面子。在小尹说生日聚餐时,蒋坤就想到了金熙哲。本来以为是金熙哲的意思,后来才知道是小尹有意给两个人创造个复合的机会。因为小尹看着这一个月故作正常的金熙哲,其实过的挺苦,男人,不说而已。蒋坤其实也希望许瑥可以和金熙哲复合,毕竟她曾看着许瑥当初的纠结和决心,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有点儿可惜!

崇岩看了面无表情的许瑥,直接拽着许瑥从面包店出来,然后进了隔壁上格荷兰烤肉店。许瑥看着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烤肉桌前,烤肉店内好像瞬间禁声,看不见来回走动的服务员,只能看见那个孤单的背影。

“呀,许瑥,过来了啊!”小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许瑥看见那个背影在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有一丝颤抖。

“恩,不好意思,刚刚知道你今天生日,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呢!”许瑥抱歉的说,“要不我现在给你补份生日礼物吧!”许瑥转身要走,她这次是真的预备去准备个礼物给小尹,不然太失礼了。

“不用、不用、你能来就是挺好的礼物了。”小尹像怕许瑥跑了一样,赶紧推许瑥向烤肉桌走过去。

这是个六人烤肉桌,金熙哲坐在靠过道的位置,靠窗的两个位置是空的。许瑥走到他对面,想坐在他对面靠窗的位置,这样两个人是最远的距离。蒋坤和韩笑随后进来,蒋坤抢先一步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韩笑随后坐在蒋坤旁边。崇岩坐在了蒋坤对面,小尹坐在了韩笑对面,现在只剩金熙哲对面的位置空着。许瑥,傻傻的站在过道上,“瑥瑥,快坐下啊,一会儿上菜你站那里不是耽误别人走路嘛!”蒋坤笑着说。

许瑥看着一直低头看酒杯的金熙哲,这几个人落座时,金熙哲一直没有抬头。直到,许瑥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许瑥没料到金熙哲会突然抬头,对上金熙哲几分惊喜几分落寞的双眸,许瑥不知道自己该做怎么样的表情。一个月了吧,听说他过的一如平常,应该是过的还不错。分手,对他而言是无足轻重的吧!看着金熙哲举起酒杯的手,才预料到自己盯着人看的姿态有些唐突。

许瑥也拿起了那杯不知是谁斟满酒的杯子。大家无非就是祝贺小尹生日快乐之类的话语,许瑥附和着。

许瑥从来不知道,啤酒是这般的苦涩,以前怎么不觉得呢!是不是这杯酒是过期的啊!

听不清蒋坤和小尹她们在聊什么,只记得崇岩中途离开,说是去洗手间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崇岩背着手,那只从后背抽出的手上有一个小型蛋糕。对着小尹的脸就呼了过去,小尹居然躲开了,而坐在小尹旁边的金熙哲满脸的奶油。“哎呀,失误了!”崇岩和小尹、蒋坤她们嬉笑着。

许瑥看着满脸奶油的金熙哲,莫名的心酸。金熙哲就那么坐着,一直没动,也没去擦脸上的奶油。许瑥感觉自己的周围都是忧伤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泡在水里的人,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足够压的你喘不过气。

许瑥突然站起来,拿着纸抽中的纸,擦着金熙哲满脸的奶油。她的动作,先让身边的四个人一愣,然后大家继续嬉笑着。许瑥就那样仔细的擦着,就好像以前帮金熙哲擦掉嘴边残留的食物一样。“赶紧擦擦吧,不然脸会很黏,不知道这个奶油会不会让你脸变的痒。”许瑥边擦边说着,她记得金熙哲很少擦护肤品,好像是怕一些东西引起过敏。也不知道,奶油在脸上久了会不会引起过敏。

小尹和蒋坤她们,看着这样的状况,都在偷笑丢给彼此一个眼神,“你看有戏吧!”

很久,金熙哲就是那样坐着,任凭许瑥擦着自己的脸,奶油擦的差不多时。金熙哲抓住了许瑥还在擦着自己脸的手,就是那样狠狠的抓着,没有松开。许瑥感觉金熙哲的手好凉,这么热的夏天,桌子上还有烤盘的温度,可是,金熙哲的手那么凉,好像突然到来的数九寒冬一样。许瑥感觉金熙哲抓自己的力气太大了,因为手很疼,金熙哲抓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手,而是自己的心,狠狠的抓着,好像要捏碎一样。

十秒、二十秒,还是一分钟,两分钟……

没有人说话,金熙哲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抓许瑥的手一直没放开,许瑥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任由手被狠狠的抓着。

“金熙哲,我这里还有纸,给你,瑥瑥那里是不是没有纸了!”蒋坤的话打破了安静的两个人。

许瑥抽出自己被抓的泛白的手,直接走出了烤肉店。大家都楞了,蒋坤马上就追出来了,看着步速很快的许瑥向学校的方向走着。“瑥瑥,瑥瑥,你等等我!”

许瑥的眼前是模糊的,“你帮我和小尹说一句不好意思,我胃疼,先回去了!”

许瑥没有回头,她知道蒋坤听见了她颤抖的声音。发小,就是这点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陪在身边,什么时候选择独处。

许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室的了,一路上凭着记忆往回走,眼前一直模糊,不敢眨眼,怕眼睛里面的东西瞬间倾泻而下。她已经忍了这么久,分手的时候都没有流过的东西,一个月后怎么可以让它们流出来呢!

为什么能感觉到那么强烈的悲伤!心口泛着的疼痛,好像一个溺水窒息的人,疼着,却说不出口,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许瑥拿起寝室电话,按下了佟俐蓝的电话号码“小佟,今天小尹生日我去过了!”

“嗯?哦!怎么了?”

“没看见你,就是问问你在哪里?”

“我在学生会,今晚学生会有点儿事儿,刚到主楼!”

“恩,没事儿了,你先忙吧!”许瑥停顿了一下“我去六楼找李果她们了。”

佟俐蓝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许瑥应该是见到金熙哲了。可是,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没去小尹的生日聚餐,到底错过了什么。这个许瑥,居然还是去六楼找计算机系那帮女生了!

许瑥在洗漱间用凉水拍着脸,有些温热的东西混着凉水都滴在水盆中。

其实许瑥给佟俐蓝打电话时,她希望佟俐蓝是在宿舍的,这样她就能趁着自己没有伪装之前,抱着她哭一会儿!她想问问小佟,为什么自己心里那么难受,难受到一种窒息的疼痛。以前不管发生什么,小佟都会帮自己找到想要的答案!这一次,能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还有,怎么止疼……

许瑥知道自己就是个鸵鸟,这次她还是逃了。她心里有着隐隐的害怕,怕当时不逃走,自己就真的走不了。如果当时,金熙哲抱住她,她会不会当时就哭出声,自己苦心垒起的城堡是不是就轰然倒塌了!可是,她心里又有几分期许,如果当时金熙哲真的抱住自己,哪怕一句“别再闹了”,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再这样伪装下去了,就可以回到那些没心没肺的日子了呢!

许瑥的突然离席让小尹、崇岩很错愕!明明刚才两个人还眉目传情,许瑥还帮金熙哲擦脸上的奶油。都以为今天这个生日聚餐能让二人成功复合,可是怎么突然刮了龙卷风一样,女主居然走了。金熙哲在许瑥走后,一直没动,自己倒着酒喝着。

“老金,你是不是应该追出去啊!”半天之后,小尹操着云南口音说着。

“对啊,老金,你现在应该追出去啊!”崇岩也好像如梦初醒的附和着。

金熙哲一句话没说,继续喝着杯中酒。我都已经抓着她的手了,都能被她甩开,追上去难道等她奚落自己吗?看着许瑥刚刚那么温柔的帮自己擦掉脸上的奶油,恍惚间,仿佛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直到许瑥开口说话,一瞬间,自己意识到,现在两人已经是分手状态了。抓住许瑥那一刻,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冲动,她是不是对自己还有几分情意,明明在她眼里看见了关心和不忍。可是,为什么不忍,你都能大声说出“分手,再也不见才好”,现在的不忍是哪里来的!那样狠狠的抓着她的手,就是想让她疼一下,让她知道,自己现在和她的手一样疼。再等许瑥像以前一样,说一句,“我不闹了,快松手,很疼的”。可是,她就那么忍着,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蒋坤已经返回烤肉店,和小尹说着许瑥的抱歉。说到许瑥胃疼时,看着金熙哲。金熙哲依然是自顾的喝着酒,没有任何反应。

“金熙哲,其实瑥瑥和计算机系那个人根本没什么!”

“金熙哲,其实我一直都不看好你和瑥瑥的,但是我曾经看她下了很大决心才和你在一起的,真的很不容易。我现在特别希望你们俩能在一起!”

“金熙哲,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你不知道瑥瑥以前是怎么样的,她能决定和你在一起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就不能退一步,哄哄她吗?”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金熙哲迅速掏出了手机。他竟在这一刻希望,发来短信的人是许瑥。是不是她会对自己说什么,这个如此固执的姑娘啊!信息发送人是学生会成员,通知他今晚临时学生会有会议要开。金熙哲满脸的失望,吐出了一个脏字“草”。

接连又喝了几杯,金熙哲告诉小尹要回学生会,自行离开了。走过上格荷兰窗下时,他听见蒋坤的抱怨“怎么两个人都这么倔,都这么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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