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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很快,眨眼12月都到了尾声了。这之间蓝锦和赵世泽出去打球两次,两次都以蓝锦胜利结局;赵世泽到她住的宿舍吃过两次饭,看见她那里家具欠缺,为她置办了几样生活必需品,蓝锦要给钱,赵世泽笑着说那就抵饭钱吧!反正也说不准他哪天就来蹭饭了。蓝锦也就不再坚持,她打心底里还是希望赵世泽过来的。

而梁俊一也差人送来了那件驼色风衣,打过八次电话(一次比一次难缠)约她出去,都被她找借口推掉了。而唯独这件衣服蓝锦无法再退回去,只好等到发工资的那天,凑足了1880元给他寄了过去。由于刚上班没多久,工资不高,还要给家里寄钱,因为这件衣服也着实让她打了几天饥荒。她省吃俭用的过了几天,才算把账目扯平。而没过几天梁俊一居然有把钱给退了回来,外加一大束红玫瑰,放在蓝锦的办公室刺眼的闪耀着。赵世泽见到这花时还吃了一惊,但又不好多问,三个人就这样在各自的想象中度过了十二月。

有一天,蓝锦问赵世泽:“橡树会开花吗?”赵世泽老实的告诉她他也不知道,而且哪个是橡树他还有点分辨不清;而他也会反过来问她知不知道,她则告诉他只有缠绕在橡树的藤木才会开花。就是这么个简单得近乎无聊的问题,蓝锦也喜欢和他讨论。反正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会觉得寂寞,不会觉得恐慌,只怕连想家的时候都很少了。而赵世泽也会有事没事的去她那里坐会,哪怕已经吃过饭了;或者是夜已深了,他去外面办事回来经过这里(这是他的理由,或者是刻意绕了很远的一段路过去的也未可知),也要上来看她一眼了再走。两人的脑子里在幻想着什么,期待着什么。除了他们自己,这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明天就是元旦了!蓝锦整理着几份合同,脑海里像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回放着这几个月的情景。工作也慢慢顺手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有能力去担待一些了。比起初来的那半个月难熬的日子要轻松很多。慢慢的,赵世泽在生意上的一些棘手的事情也会让蓝锦替他拿拿注意。在恍惚中,蓝锦注意到一个人进来了。她定了定神,发现是陈原秋!

陈原秋正含笑看着她,说:“怎么了?想什么呢?你看笑容都溢出来了。”

蓝锦也笑着说:“呵呵,你不是也在笑吗?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呵呵,被你猜对了。老赵在吗?”陈原秋隔着玻璃门朝里看了看,便敲了敲门进去了。

“在呢!”蓝锦只说了两个字,根本来不及问是什么喜事。

一会,陈原秋出来,蓝锦做手势要他过来,他却笑着说还有急事办却抬脚走了。

办公室的门还没关稳,就看见林娜抬脚从外面走了进来。自从那天的事情过后,蓝锦看见她就特别的不舒服,虽然林娜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蓝锦始终像吃了苍蝇般难受。这一次不知她又来找什么茬了?可是她同样的也只是问老赵在不在就进去了。这越发加重了蓝锦心里的疑问:“干吗呢这是?走马灯似的!”

电话铃响。蓝锦看着林娜离去的背影抓起电话,原来是赵世泽让她进去。

蓝锦放下电话,走了进去。

“坐吧,坐吧,呵呵……”赵世泽指了指面前的座椅,看着蓝锦乐呵呵的笑着。

“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蓝锦猜想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加思索的问道。

哪知赵世泽没有告诉她是什么喜事,却问道:“蓝锦,你有晚礼服吗?”

“晚礼服?要晚礼服干吗?”蓝锦奇怪的问道,她可从没有穿过那些衣服,除了在电影里见过外。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过几天,深圳市政府将在华侨城国际大酒店举办嘉年华晚会,给那些为深圳市做过特殊贡献的人颁奖,晚宴在元月一日晚8点进行。到时会有很多政界、工商界要人参加的,你也去看看吧!”赵世泽弯腰从柜子里找了一张红色请柬出来给蓝锦看。

蓝锦接过来略微看了一眼,便还给赵世泽,不解的问:“一定要穿晚礼服吗?我看牛仔裤就可以了吧!”

“傻丫头,社交礼仪还是要有的,这些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我在想啊,你刚从学校毕业,这些衣服你肯定是没有的了。要不晚上我带你去买几件,怎么样?晚上没有约会吧?”赵世泽在心里想着她穿上晚礼服该是什么样子!

“没,没,我哪有什么约会呀!可是,我有必要去吗?要不你带林总去吧?我怕我会——怯场!”蓝锦有点犹豫,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那种场合呢,她害怕给赵世泽丢脸了。毕竟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林娜那种八面玲珑的女人去应付要好得多。

“傻丫头,你尽想些什么呀!林娜也要去的,陈原秋也会去。你以为要你去社交了吗?只不过带你去看看,你只要出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自会有人去办的。啊,就这么定了,晚上你先回去,我办完事情了再去接你挑衣服。”赵世泽笑着点了支烟,站起来去把窗户推开一角。午后的阳光洒在他高大的身形上,侧面看那轮廓时,蓝锦突然就觉得他像极了爸爸。她差点就要脱口叫‘爸爸’了。可是赵世泽突然转过身来对她笑了笑,问:“你还坐在那干什么?赶紧出去做事,晚上我再去找你。”

蓝锦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一下,应声出去了。心里却在想:“自己别是有恋父情结吧!”

赵世泽抽完烟回到位置上,心里还在想刚才猛一回头时,看见蓝锦的发窘的模样,心里也是咯噔跳了一下。

华强北一名牌时装店,蓝锦身着一款粉红色的吊带公主裙从更衣室里款款走了出来,脚下是粉红色的长筒雕花镂空皮鞋。足有半分钟,赵世泽没有开口说话。直看到蓝锦面色微红,他才不好意思地对服务员笑了一下说:“就这套了。”又回过头来对蓝锦说:“还要不要挑点别的?哦,对了,必须要件外套才行。”

服务员接口说道:“这条裙子有本来搭配的外套,您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喜欢也可以搭配其它的。”说着就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茸茸的上衣过来,蓝锦用手抚摸了一下那皮毛,只觉得温暖直浸到人心里面去。她把外套披了上去,一下子,登时觉得满屋生辉,镜子里的眼睛亮晶晶的、水盈盈的,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看镜子了。便转过头看了一眼赵世泽,却没想到赵世泽正双目灼灼的含笑看着她呢。

她低下头含羞笑了。

赵世泽走过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你真美,我的小公主!明天你会是全场最亮的那颗星星。”

坐在车上,蓝锦一直都抱着那个大大的粉红色纸盒,黑暗中她还在微笑,她兴奋的想象着明天的晚宴,猜想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末了,她又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繁华的夜景,心里暗自感叹:“深圳,我终于融进你的血液了!”

黑暗中,一只大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登时,蓝锦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终于,四只亮晶晶、黑漆漆的眸子在深夜里相遇了。

微风拂过树梢,树叶在枝头悄声细语。碧蓝的苍穹上,几颗星星还在天际喁喁细语:“橡树会开花吗?橡树会开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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