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世界里,天边的太阳升起,照耀着残破的州正市却没有一点暖意,还是那般死气沉沉。
而此时在州正市的地下储水库中,一具具尸体散落在里面,有的正在变质,有的浑身肿胀,还有的已经变成了一具骸骨。
这里的人虽然都死了,但有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存活的时间还未到,所以还是一具尸身而已。
呼~
一具骸骨毫无征兆的化成了骨灰飘荡早已干枯的底下储水库中。
阿嚏~~
陆冉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没有疼痛传来,身体毫无知觉,变成了一个废人,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操控。
陆冉试着操纵自己腿脚和手臂,半天也没有一点反映。最后得出个结论,估计是脊椎摔坏了。
哈。。
陆冉心底苦笑,至少是活着,但这跟死又有什么区别?好歹比死好一点,比“死”多一个字,他这是在“等死”。
毕竟我是凡夫俗子,又不是小说里那样开山碎石的大能。哎。
叹息声在陆冉心底回荡,想哭,可是发现自己哭不出来,因为他觉得这些都太可笑了。
突然来到一个人的世界尽情发泄玩乐,又突然到了真刀真枪搏命的世界,又阴差阳错的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再被人拿着枪追杀。
想到这里,陆冉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哭不出来,可能是自己看开了吧,生命毕竟太脆弱了。虽然还不想死,但也满足了。
普通的人生,突然大起大落的太快就会让人产生这种情绪吧。
自有出生在乡村的自己,因为老爹在城里做生意发家了便被接到了城里,也富裕的过了一段。
但就在陆冉十四岁的时候,老爹离家出走失踪,母亲接管了他父亲的生意,但一个村妇怎么会懂生意上的东西?被骗,被讹,再到几年后后心力憔悴,身染重病。
那时的陆冉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事情都会发生在他身上,这个世界怎么了?
为了给母亲治病,陆冉辍学打工,变卖了家里的所剩无几的产业资产,又不得不向亲戚借钱,但天意弄人,母亲最后还是走了。
那时候起,陆冉就变得不爱说话,更喜欢想,因为说再多也没用,也只是骂骂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然后再奋力生活!
陆冉想了很久,快死的人都会想很多吧。
咔嚓!!~
一缕光线从天顶洒下,让陆冉有些感觉不真实,好像自己还活着。
随后一具尸体顺着这缕光线重重落下!碎了一地。
“喂。”陆冉张了张嘴,最后说出这一个字,因为他实在没有力气再说其他的话了。
说完这一个字后,那缕逐渐微小的光线停顿了,隆隆的声音从天顶传来,光线逐渐扩大,地下世界的情况一览无遗。
半个小时后。地下储水库附近的圣德医院里,陆冉有气无力被三个人抬到了这里。
起初陆冉很感动,没想到还会有人救自己,但随后打消了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这个医院外面和市里无二区别的残破,但医院里面却出奇的整洁,就像是回到了真正的世界。
陆冉被扔到了验血室的门口,那三个人便笔直的站在陆冉附近。
脚步声在医院里回荡,一个中年人来到了这里,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圆眼镜,脸就像个土豆,满脸的坑洼,看上去文绉绉很和善。
随后这个医生便对这三人吩咐道:“我教过你们吧,不用等我吩咐,先给他验血,随后你们两个跟我来,帮我做一个手术。”
“是,陈医生!”
陈医生。莫非就是那两个人追杀自己的人口中的陈医生?!
随后陈医生看了看陆冉的样子,点点头,对身旁人说道:“你再喂他点水和馒头,验血结果出来后再做打算。”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
手术室外,一个刀疤脸的壮汉老实的站在那里,看见陈医生和两个助手回来,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陈医生,辛苦你了,虽然还差几头,等我媳妇好了马上给您送来!”
陈医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走进了手术室。
随后,医院里又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人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撂倒一边,在刀疤脸的面前说道:“大哥,收成。”
“辛苦了兄弟。”刀疤脸叹了口气,递给了他俩兄弟烟草。
高个子点了烟说道:“其实还有本来还有头,只不过让他跑了,真是对不住啊。”
刀疤脸把着门看着手术室内的情况:“没事没事来日方长,咱们都小声点,别打扰陈医生做手术。”
矮个子看着平时凶悍的大哥在陈医生的面前变成这般,低声下气的如一个娘们,便小声说道:“老大,不如我们做了陈医生如何?他的胃口太大了。”
刀疤脸回过头看着他这个兄弟,似也想到了自己低三下四的样子给陈医生讲价,但陈医生依旧不依不饶要十八头的样子。满脸横肉抖了又抖。
随后他脸色一缓,拉着矮个子来到一边,对他说道:“这陈医生可是州正市里唯一的医生,得过他好处的人可不少!你可不要再说这样的浑话了!万一将来你有什么事了,还要过来求他!”
矮个子是个急脾气,想了半天,扔掉烟头脚碾碎。
。
傍晚时分,验血室里陆冉被绑在滑轮床上,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发呆,有些纳闷为什么这里有电?
胸口上被缝了几针缠了砂带,算止住了血,但子弹依旧未取出来,看样子他们根本不想让自己活太长。
这时陈医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验血单,疑惑的陆冉说道:“你身体除了瘫痪外还算健康,还有你竟然不是从我们医院这里丢进储水库的?”
陆冉眼皮微跳,落在人手,反正人瘫痪了,早晚都是一死,便坦诚了:“我被人追杀,逃到下水道,然后就掉进储水库。”
陈医生哦了一声,对手下示意,便推着陆冉出了验血室。
走廊顶上明亮的灯光一盏一盏从陆冉眼前划过,这一去是生是死他也早就想开了。
“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体内的器官拿出了,然后再把我弄死?”陆冉被绑在滑轮床上,无喜无悲。
陈医生回头看了看陆冉,没有答话,扭过头继续走着。毕竟谁会跟死人废话呢?
坐电梯上了三楼,在一个没有挂门牌的门口前,这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陆冉绑在床上,看着惨白的门,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灵牌。虽然说未知的,才是真正恐怖的,但陆冉此时心里并没有这样,因为想开了,亦或者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早点解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