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腰,转过头,有些艰难的看了看自己臀部的伤势,却见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这衣服灵曦自是认识,这是怜儿的衣服。感觉臀部的部位也没有了之前沾满血液的黏糊感。
灵曦缓慢的将手支在草席上,想要翻个身。虽然已经很小心的翻身了,却任然牵扯到了臀部的伤。
“嘶……”从臀部传来的同让灵曦疼的倒抽了口冷气。
一旁趴在小木桌上休息的怜儿听了,忙走到灵曦身前帮着灵曦翻了个身子,而后蹲在草席边,语气略带责怪的道,“小姐,你怎么不叫怜儿帮你呢?”
怜儿满脸关切的看着灵曦,心中有着一股忧愁。在老牢中就没有药,刚刚好不容易才跟侍卫大哥要了一盆清水,帮小姐清理了下伤口。
原本呆在身上的最后一点金创药也用完了,现在只希望小姐的伤能好的快点。不然在这阴暗潮湿的牢中很容易伤口感染的。
抬眸,看着怜儿穿着自己那件被血染红了的衣服,灵曦嘴角有些抽搐。
哭笑不得的看着怜儿,原来臀部上的那片被血染红的布料已经不见,一件华丽而典雅的凤袍竟被怜儿撕的不成样子。为了方便走路,怜儿还将凤袍的拖尾边打了一个结。
“怜儿,你这是……”
“哈哈,那啥,小姐别笑话怜儿,这也是没办法。”怜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用手挠了挠头,看上去感觉带着点点的憨厚感。
“傻瓜,你为了我能穿一件干净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还给了我。我怎么还会笑你呢。”笑了笑,灵曦有些感慨的道。想起今天早上的时候,怜儿为了自己给司空悯下跪磕头,求司空悯绕了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想想心底就泛酸,有一种被人在乎着、重视着的感觉。
“呵呵……其实怜儿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的。”听了灵曦的话,怜儿脸颊有些微红。心底却是千回百转,小姐难道不知道吗?你身上还有一个不能推卸的包袱和责任吗?这些都等着小姐你去完成。
经过这次,小姐也对皇上死心了吧,只是不知道小姐会愿意和自己回凝月宫,经过上次的谈话,不难看出小姐对凝月宫这个包袱的反感。但这也由不得小姐啊。
刚刚说道这里,牢房外蓦的响起了一声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太后娘娘驾到!”
话音刚落,一袭金色凤袍的太后便被太监扶着走到了大牢前。
太后睨了一眼身后的牢头,牢头会意,忙不迭的上前将牢门打开。“哐当”锁在牢门上的锁轰然落地。
视线从怜儿身上移到了牢门前,看着站在牢门前的太后,灵曦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太后?是来问罪的吧!自己害死了她的皇孙。
见劳门打开了,太后挥了挥手,示意牢头退下,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高贵典雅的走了进来。
“皇后!”看着趴在草席上的灵曦,太后蹙了蹙眉,有些看不惯平时冷傲的小皇后竟然以这样不雅的姿势趴在草席上。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怜儿见太后进来,满从地上站起,低声道。
“你现在这样,有一点身为皇后的样子吗?”没有理会怜儿的请按,太后直视着趴在草席上的灵曦。
“呵呵,太后娘娘没有听说灵曦已经被罢去了凤冠吗?”语毕,向着站在一旁的怜儿招了招手,示意怜儿过来把自己扶起来。
“哀家正是听说你被皇儿摘去了凤冠,所以特来看看。不想这却是真的。你的事,哀家也都听说了。哀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哀家想要告诉你,这次的事,哀家相信不是你做的。哀家虽不了解你,但是,哀家却知道。以你的聪明,要是真的想要害溪妃肚子里的孩子的话,断不会这般容易便被人查了出来。你说是吧?”太后缓缓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说罢,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灵曦。
“还有,哀家回了慈宁宫后定会让人从新彻查此事,到时好还你一个清白。虽然明幻溪是哀家的侄女,但在这后宫之中,哀家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存在。皇后你就放心吧!”
灵曦看着一袭华贵宫装的太后,心中震惊着,一双黯然的眼对上那一双美目中闪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的眼睛,心中暗自惊了惊,随即回复了平静。
一个太后根本就该有此头脑的,不是吗?不然当初也不会战胜后宫众妃,成为上一代的皇后,从而成为了今天的太后。
“太后娘娘你不用再去查这件事了,既然司空悯他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以后就算澄清了冤屈,我也不会再做大祁的皇后了。而且我觉得这牢房虽然破陋不堪,但至少它没有皇宫内随处可见的危险,如果别人问我,你觉得皇宫内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那么我定会回答,牢房。”
“所以太后娘娘你就不用帮灵曦澄清冤屈了,灵曦真的累了,灵曦宁愿一辈子呆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内,也不愿在走进那阴谋不断的皇宫内。”灵曦看着太后,原本黯然的大眼内,此时充满了坚定不移的表情。
她对皇宫这个地方是真的服了,既然夺得了今天却依旧躲不了十五,那么自己何不退出这场心计百出的游戏呢?再说了,这样的感情游戏她真的玩不起,而她也不想再玩下去了。今天,自己只是挨了二十大板,然后打入大牢。虽然这样,但还能保住那岌岌可危的性命。但下次呢?试问,下次的自己还会有那么幸运吗?
“灵曦,既然你这样说,那哀家也不再强求。你就先再想想吧,想好后让这里的牢头给哀家传个话就好,哀家会极尽全力来帮你洗脱罪名。”太后看着脸色苍白的灵曦,眼睛内精光闪烁,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利益的算盘。这个小皇后岁年龄小,但为人处事却是样样不凡,这样好的皇后不要,那将来大祁势必会后悔的。
“嗯。”点点头,灵曦也不再多说。
“那哀家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语毕,太后看了看灵曦,然后转身而去。
太后身旁的太监见太后除了牢房,也忙跟了上去,随后便来牢门被落锁的声音。
怜儿扶着沉默的灵曦,转身,刚要躺回草席便听到一声颤抖的声音。
“曦儿!”独孤丰看着背对着自己被怜儿扶着的灵曦,声音因激动而变得颤抖,他不敢想信他的女儿就几个月没见便成了这幅摸样。因为近几个月来,大祁的边界总是被领国派兵骚扰。所以这几个月因被皇上派去驻守边界所以无法得知女儿的消息。却不想一回将军府便听到曦儿被打入大牢的消息,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牢来。
“爹爹……”转过身,灵曦看着这个一身铠甲的中年男子,心因那声曦儿而变得温暖。眼眶有些发热,看着独孤丰风尘仆仆的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便了然,这几个月独孤丰怕是又出征去了吧。还这样一身铠甲的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该是回府后一听到自己入狱的消息便赶来了吧。这样想着,顿觉那颗偏体鳞伤的心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着。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眼前的这个男人就非比寻常的在乎着自己,不是吗?
“曦儿你怎么……”叫来牢头打开牢门,独孤丰快步的走向了自己的女儿,一张英气十足的脸上此时充满了疼爱和不忍的神情。
“爹爹,此事说来话长,女儿就不再细细解说了;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也无力挽回了。现在曦儿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爹爹,曦儿只希望爹爹可以不怪曦儿。至于其他的,曦儿现在真的不想再说了。”闭了闭眼,也许是不适应这昏暗的光线吧,灵曦经感觉眼睛有些刺痛。待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已不再涩疼。
“曦儿,爹爹从未想过你会落到这般田地,告诉爹爹,是谁陷害的你?”看着灵曦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的神情,独孤丰心中越发的心疼。他的女儿他了解,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主,但却绝不会无理由的做这样的事。别人告诉自己说是因为曦儿嫉妒心重,所以才将皇子害死,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的。自己势必要找出那个人来,竟这般欺负自己的女儿,他是决计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爹爹,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再问了。”
“曦儿,爹爹拜托你,也为爹爹想想好吗?你是爹爹心中最疼爱的女儿,以前爹爹没有去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是就在爹爹想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用来讨好我的宝贝女儿的时候,你却已经变成了阶下囚。爹爹不求什么,只求曦儿你能过平静幸福的生活,所以,曦儿,爹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陷害我们曦儿的人斩草除根,以免下次他再来欺负我们曦儿。”独孤丰拉着灵曦的一只手,语重心长的道。曦儿的倔强让他心疼,她什么事都只会放在心里,从来不曾和自己提过一个字。但他也从来不去问,因为他知道,曦儿的内心,从来都不像外表那般坚强。
“小姐,你就告诉将军吧,将军一定会有办法的。”站在一旁的怜儿见灵曦不肯将陷害她们的人说出来,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刚刚在太后面前本就想说的,但碍于太后的身份,所以不敢插嘴。但现在将军要把陷害她们的人绳之以法,叫她怎能不说啊!
“怜儿,你知道凶手是谁?”独孤丰抬起头看向站在灵曦身旁扶着灵曦的怜儿,一双鹰眸里闪着犀利无比的光芒,像是要将怜儿看穿一般。
“是……”怜儿张了张嘴,刚欲将那人说出,却被灵曦一声怒喝打断。
“怜儿,你是忘了你的身份了吗?我没有叫你说话,却自作主张?”听着怜儿的话,灵曦忙竭尽全力的吼道。她不想,不想被别人来澄清误会,她要司空悯自己慢慢的发现,然后后悔。既然他是玩弄自己的感情的,那么,当发现真相时定会惊讶无比吧?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却是真正的受害者,而他爱的那个却是心肠最狠毒的那个阴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