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云涧
出云宗第三阵。自人类北伐起虽然没有再遭到妖兽的攻击，但是出云宗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出云第三阵的维持和加固。与出云一阵，二阵不同。第三阵并没有可以让人通过的小道。只是在阵的四周都有很久之前就留下来的石碑，石碑上面刻有“来人止步”四个大字。
昨夜和东方俊闹了一晚上的谢东没有回到山上，而是在内院居所睡了一夜。一早醒来便急忙往山上赶。不管怎么样，谢东本意都不是想惹师傅生气的。先给师傅道个谦让他老人家先消消气。打定了主意的谢东又加快了脚步。途径刻第三阵前刻有“来人止步”石碑时，谢东伸手一挥，没有片刻停留的就穿过了神秘的出云第三阵。在谢东走过后，石碑缓缓的沉入了地下。片刻后又从同一个地方升起了了一快石碑，但是明显与之前那块石碑有所不同。
半个小时之后，谢东来到了一片小树林。看着被自己破坏的七零八落的小树林又被恢复成了原样，谢东自语着：“看来师傅早就来了。”。
按照师傅教过的方法：左三右一，向前三步推开一棵树在右四进三推开前面的两棵树。可是走着可着谢东慢慢的感觉到不过了。要按师傅教的第七次就能走过去的，可是自进林子起谢东数过，早过了七次了。还不能走去，这就说明用以前的方法是不行了。为什么呢？谢东干脆也不走了，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细细的推敲了起来。
“以前的方法肯定是不对的，不然不会这么久还没走出去了。但要是不对的走了这么久树林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说明阵法没有被触动。”谢东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撑着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了起来。想了一会，反正也想不通这阵法没有被触动又没什么危险。就躺在地上睡了。
谢东刚睡了没一会，就被一脚踢醒了。“在被自己破坏过的树林睡的舒服吗？”只见立书身穿一身青色出云服站在谢东的身边背束着双手，脸上一片沉静。
谢东看了看师傅的脸色，先是呵呵的笑了两声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拍拍身上的树叶，就先向师傅作了个辑：“呵呵，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是东方俊那小子非不自量力的要挑战您的阵法。我看他有危险想要救他就跟着一块进去了，谁知道阵法又出了变故。我也被逼到了险地，不得已才用出了陈叔叔的地元小剑。谁知道这个副作用这么大，我之后都难受了好久呢。”谢东看了看师傅的脸色似乎有些缓和接着说道：“到现在还是觉得整个左臂发麻呢。要不师傅你先帮我看下吧。”
立书道长想着他被封印术伤害过的体质不疑有他。仍是面色冷冷的，拉着谢东在树林里三五个拐弯。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河上有一块大石，立书牵着谢东一个纵身便到了大石上。
“进去。让我看下。。”立书指着大石的中间对着谢东说道。但大石上空空如也，可不知立书道长这是要让谢东进到哪里去，只是看谢东的表情大概是清楚的。
谢东应了一声，从怀里掏了一样东西飞快的穿在上左手上。只见谢东左手的五指手指上都多了一个戒指，五个戒指被五根红丝连起，在掌心有一团红色的毛发。这正是阵宗的独门法器“囊”意指包括一切的意思。立书也曾用过一个，只不是那个是白色的。而且谢东的这个囊与立书的也有所不同。谢东的囊在掌心处多了一根红丝与之相连的是谢东平时一带在左手手腕的一块红色宽玉手镯。
谢东戴好了囊左手平伸，掌心的那一团红毛快速的在虚空点击勾勒。一会儿，谢东手掌前出现了一幅阵法图。谢东左掌带着阵图向下移对准大石的中间，右手成掌压在掌上，双手笼罩着血红色的真气。不一会，谢东手掌前的阵图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像雪水消融一样的消失了，只见谢东手下的大石露出了一个一个可容一人的泉眼。泉眼有水在不断的沸腾，却是没有一丝的水汽冒出。
谢东做完这一切回头看了下师傅，只见师傅还是那一张木头脸。谢东咬咬牙闭上眼就跳了进去。在谢东进入泉眼后。泉水的颜色一下子就由原本的清澈变成了一片灰黑。
立书道长看着变成灰色的水，脸上脸色稍微轻松些“这白水泉水虽然比你之前的黑了点，但问题不大。从明天起，你每天来这里多泡半个小时就可以了。”立书说着盘腿坐在了洞口旁边：“出云宗每天都有高班弟子提出想要去北方北修，却是不知这处白水泉，是天下哪一处都比不了的修行妙境啊。你小子身在福中而不自知，以后没事多来一下这白水泉里面泡一下。对你有好处的，可能哪一天把你身上的病都给治好了也说不定的。”
谢东泡在水里不一会，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头上青烟直冒。抬头对着师傅撇了撇嘴说：“要没事我才不来泡这个呢，烫的要死。每次当我有当适应这里的温度它就更烫了。它要能治好我身体不能储存真气的毛病，早就治好了。师傅你就会吹牛。我都泡了十多年了，什么叫多泡一会。说的好像好厉害一样，你自己怎么不泡啊。”
立书听了谢东的话也不生气，似乎师傅二人的相处历来便是如此。立书道长长身坐了下来，慈爱的对谢东说：“你的身体在小时候受过一次比较大的伤，为师也无能为力，后来留下了很多的后遗症。你的身体不能储存太多的真气就是那时落下的毛病。对此，为师也是十分的愧疚。所以为师只能找一些身外之物来帮你掩盖这一毛病。好在你自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武学之路。”说完立书在心里又加了一句：还不是算辱没了林将军的名声。立书道长眼界甚高，可以给谢东评出如此的评语。可见谢东即使身上有些毛病，放在年轻的这一辈也算的上一方俊杰了。
谢东看着师傅慈爱的双眼。觉得在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要告诉师傅，自己右臂根本没事的事实。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好好的跟师傅承认错误的。想了会还是决定先不说，以后会告诉师傅的。
想着的时候，立书的声音又传来了：“你身体的情况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记的一定要跟师傅说。师傅会帮你弄清楚的。以后陈叔叔的小剑，你切记真的不要乱用了，这个不单是师傅的吩咐，你也要学会对自己的身体负责的。”立书说话停了停，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又继续说：“知道你不想把秘密瞒在心里，下午我会告诉宗里弟子你是我亲传关门弟子。”
谢东听到师傅说的话又一次的被师傅这种无悔的父爱感动了。想到从小时候起每一次自己犯错，师傅都是自己默默的把责任扛了起来，然后在想办法帮自己解决。这一次也没有例外。谢东抬头看着师傅的眼睛愧疚的说道：“师傅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在这样任性了。其实我骗了你，我的左手早就没事了。我的左手一直以来都没有事的。每次骗的你帮我输真气的时候，我都是自己故意把真气聚到你的手掌旁边骗过你的。”
立书摸了摸谢东的头笑了。“师傅知道你的左手没事的，这次回山你陈叔叔也来了，他早就告诉了我啦。”立书好像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又自言自语的回答道：“对啊，我的真气无法进入他的体内不一定是他的身体没有接收的能力。还有可能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么。。不行。”又对着谢东说：“小东，你先在这里泡上两个小时。为师有事要先去一下，泡完了换上出云服来一趟长云涧。来的了之后不要说话，就看我和你陈叔叔怎么做就行了。
出云宗后山位于内院的南面，后山与内院之中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留有一方石碑，石碑上刻有“出云涧”三个大字。出云涧的南面则是一块奇陟无比的悬崖。崖间常年有可剔人骨的强风吹拂。
出云涧对于出云宗意义重大。出云宗无论职务大小，死后都可以选择在这里安寝。长云涧可以通过寿山的山体，寿山山崖边有一块突兀的空地，与长云涧后洞想通。空地的边缘有一块无字碑。不是碑上无字，而是碑上就刻有“无字碑”三字。出云宗的弟子身陨之后的肉体或骨灰都会在这里被投放。
生前功过不与评，死后片物不随身。来到这个世上之初大家都一样清澈的如同一张白纸，不断的成长，纸上被你写上了你不同于别人的经历与思想。而在这一刻，你所有的一切都会得到释放，你影响过的人事物，会继续在他们人生的纸张上书写着将来。你什么也不必带走，你的思想会被人们流传下来。生而无言，死后亦无须在语。无字碑的意思大概是如此。被释放的人会被宗主或执杖长老留下生前最为常用之物，放在长云涧的大堂里立上长生牌位。大堂里常年保持灯火通明。在立有长生牌位的大堂，要求安静。尘世之人不可惊扰往生之客。但偶尔也会有人来这里静静的看望逝去的老友。
长云涧洞内的大堂上，立言道长正安详的躺在长生牌位前。通明的烛火把立言道长的脸照的很清楚。立言道长的身旁还站着三个人。三人都身穿出云服，正是立书道长，思宇及焰袍将军陈然。陈然早年在出云宗学习过，不过到了中班之后便转而去了剑宗。这种现象在南国十分的普遍，很多剑宗及阵宗的高人开始修行的起点，都是在出云宗的。所以出于对立言道长的尊重，陈然穿戴出云服也是情理之中。
立书站在立书道长与长生牌位之间手里拿着一张纸面向着立言道长。“立言道长，原名尹高飞。祖上有立国大功。生于南国一百零七年。曾以43岁高龄参军，多有战功，足以光耀门楣。又于出云宗诉学十三年，世人皆感其恩。身故于南国一百七十六年，享年六十九。一生立志为寻道解惑，除妖安民。曾留道谒：明镜若尘埃，则洗之。镜不藏心，心藏镜。”立书道十分严肃的读完了昨天写给师兄看过的吊言。言简意明。立书道长读完吊言后，面色庄重的对着身前的思于及陈然说道：“请亲友致词。思宇，师兄生前与你最为亲近你先来吧。“
另一边在白水泉中的谢东在水中已经泡了一个半小时了。以前最多也就泡过一个小时的谢东这次为了师傅的话一直咬着牙坚持了过来，其中痛楚不足为外人道。
只见谢东在水中已是满脸铁青，双唇发紫，紧闭着双眼。眉头皱的眉毛都快连到了一起，脸上不断流出的汗水刚一滴到了沸腾的泉水里便已被蒸发。洞里的泉水也在谢东看不到的时候不断的上涨，已经从原来的没肩升到了摒喉。只是身处泉水中，苦苦坚持的谢东并没有意识到这一些。这种变化估计立书道上也没有想过。白水泉的来历十分的神秘，即使见闻识广的立书道长也只是以为这里是一处于修行多有益处的福址而以。眼下的谢东正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包住谢东周围的泉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了颜色。灰色慢慢的被褪去，泉水开始呈现出了幽黑色。渐渐的谢东的脸上又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原本不断沸腾着向外涌动的泉水也在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泉水开始围绕着谢东开始了顺时钟旋转了起来。谢东被不断的吸入水中，慢慢的，谢东完全的被沉入了水中。泉水缓缓的平静了下来，水中已然看不到谢东的身影。水面诡异的现出了一轮血红的月亮被一圈白线包围了起来的映像。
出云涧里思宇面向着立言道长缓缓的跪了下去，双手撑着大腿深低着头颅，泪水慢慢的滴到了地上。大堂里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思宇略略向上抬起了头看着地上的立言道长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傅，请原谅我的又一次不听您的话。明明答应了您的事仍是没有去做，因为师傅您对我而言已胜过了世间的一切。并不是我更愿意听从师叔的话，而是在我的心里这个世间在也没有什么能比关于师傅的一切更重要了。昨夜您与师叔谈话时我就在门外，虽然没能看见，但可以这样陪着师傅你走完这最后的一断路。我的心里也不在有牵挂了。我本项家余孽，幸得师傅几次三翻的相助。一直在耳旁不断的谆谆教诲，才不至于做出错事，尽绝我项氏一族。“
思宇说这句时立书道长看向了陈然，只见陈然仍是面色不变好像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事一样仍保持着自立书道长念读吊言时就的右手护心的军礼。思宇的致词还在继续“师傅请放心，这次将是我最后的一次不听您的话。待长生牌位一立，我便立刻动身和您的战友陈然将军一同前往定军山，腕娘和英儿在出云宗自是不用我在担心。我定当继承您的意志，余生当是血袍破卷终不悔，此生不假血军魂。”思宇说完看向了立书道长许久，立书道长吧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完之后思宇把头又深深的低了下去。
立书道长待思宇发言过了许久之后，转头对着陈然开口说道：“陈然道友是来客，请先致词。”
身穿出云服的陈然听罢，缓缓的放下了一直单拳顶胸行着军礼的右手。同样走近了立言道长的身旁，右手撩开衣服的下摆便单膝跪了下去。陈然静静的看着立言道长安详的脸庞，语速平缓的说道：“高飞兄，你我相交二十三载。实则你不知我，我亦不知你。但这并不妨碍我内心中对你的敬意，生前的你敢做敢当。一身浩然正气，为了大局牺牲小我。你总是惋惜着石林大捷，感念着林道奕将军。我想我应该促成了一些事情，希望你在天之灵会感到欣慰。你生前的信念，我会坚持下去的。血十五军陈然敬上。”
陈然说完之后长身站了起来，面向立言道人慢慢的后退了几步。大堂里再次寂静了起来，三人就这么一直安静的站在立言道长的身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静止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