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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惊魂之夜

(1)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这是诗仙李白的千古名句,此诗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字,却流传的家喻户晓,甚至连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夫都能够烂熟于胸,直可谓是中华诗词艺术史上的最高境界!

李乐天此时此刻不想谈什么境界,只想大吼一声,一头撞死在南墙上!为什么呢?试问李乐天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想死呢?因为一想到那事儿,真是不死不行了!如果就这样死皮赖脸苟活于世的话,实在是对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呐!到底是什么事儿呢?马上你就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个女子嘛!这朱小鸭肯定是个女子!百分之一百的是个女子!’李乐天借着明亮的月光,细细的端详着朱小鸭那恬静的脸蛋。

‘天呐!这么白净!这么清秀!这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呢?这没道理呀!’他又低头嗅了嗅从小鸭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那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清香,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如果这朱小鸭不是女子,此时此刻自己为什么感觉浑身燥热、心痒难耐呢?’

‘可是如果朱小鸭真是个女子,那么为什么朱大哥要称他为三弟呢?就算朱大哥是为了袒护他,可是为什么连龙大哥这等神机妙算的龙一般的人物也称他为朱公子呢?世间诸相千变万化,无奇不有!观音菩萨就是男生女相!所以这种事儿断不可以貌取之!唉,看来这朱小鸭毕竟不是个女子!唉!费解!真是教人费解呐!’

就在李乐天百思难解之际,朱小鸭突然一把抱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呓语,姿式甚是不雅。此时乐天和小鸭已成嘴对嘴,眼对眼的相拥之势。二人唯一的区别在于:小鸭正在恬静的沉睡,而乐天却在痴迷的盯着人家的朱唇发呆。月光照耀下,感觉小鸭的朱唇就像一枚熟透的樱桃,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抵御的诱惑,李乐天真的好想好想凑过嘴去触一触这枚樱桃,就在乐天不自觉的慢慢往前凑嘴时,小鸭突然伸出小舌拭了拭自己的唇角,可能是有根秀发粘在那里了吧。天呐!这令人发狂的诱惑瞬间抵达了巅峰!

要说这探花毕竟是探花!孔老夫子的圣贤之书毕竟没有白读!面对这突如其来之诱惑,他不仅没有沉沦堕落,反而愈加清醒了。哎呀!阿弥陀佛!好在控制的及时,这小嘴儿才没有亲上,当然了!在这一瞬之间,李乐天同时顿悟了一件大事!一件大到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大事!一件大到不死不足以酬谢天下的大事!那就是……

‘难道!莫非!难不成我李乐天竟有龙阳之癖?天呐!不能再想下去了!没时间了!趁现在头脑尚且清醒,四体尚且灵活,赶紧自杀还来的及!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如若再晚一会儿,欲火攻心做下那终身恨事,自杀还有什么用?走吧!别再留恋这悲催而可怖的尘世啦!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想到这里,李乐天迅速爬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要往屋外冲。

“咦!乐天!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梦游症?还是……天呐!难道是鬼上身?”此时朱小鸭也醒了。

(2)

“我想去跳河!”乐天迷迷糊糊的说道。

“啊?原来真是鬼上身啊!你让水鬼缠上啦!”小鸭恍然大悟。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想去河边走走!如果河水温暖干净的话,跳下去洗个澡也不错。”这是李乐天已彻底清醒。

“切!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这大晚上的,又是秋天,你跳的哪门子河嘛?不过趁着这如水的月色,去河边走走倒也蛮浪漫的哈!走,咱们这就去吧!”小鸭兴奋的说道。

“怎么?你也要去?”乐天道。

“废话!万一你走了以后,跑来个妖魔鬼怪什么的,欺负我怎么办?莫非你就不担心?”小鸭道。

于是乎,小鸭与乐天踏着月色走出了村庄,来到一条小河边。只见光秃秃的河堤没有树,浑嘟嘟的河水泛着沫。说实话,此时此刻除了这凄美的月光外,真是没啥风景可看。可这看风景也跟饮酒一样,分什么时候看;什么心情看;跟谁看!此时此刻至少在朱小鸭的眼睛里,景致着实是美不胜收的,甚至可以说胜过了京城里最热闹的元宵灯会!

李乐天感觉自己精神恍惚,步履越迈越沉重,就跟喝醉了酒似的。而朱小鸭则完全不同,但见他步履轻快,连蹦带跳,一副十足的娇小女儿态。看着小鸭的萌态,李乐天的内心居然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欢喜。哎呀!罪过啊罪过!有心跳到这河水里清醒一下吧,可是当着人家的面儿又不好意思。‘算了,还是先忍忍吧!哎呀!我李乐天这是怎么的啦?怎么变得如此懦弱了?龙阳癖也不过就是一种病而已!有病咱就治病嘛!干嘛寻死觅活的?’

“对!我要勇敢的活下去!我要勇敢的面对这一切!”想着想着,乐天竟不自觉的喊出声来。

“瞎嘀咕啥呢你?”一旁的小鸭没听明白。

“呃,没……没什么!我在思考一些学术问题。”乐天慌忙解释道。

二人就这样边聊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挺远一段距离。就在他俩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听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嚯!嚯!”的磨刀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甚是凄厉可怖。

(3)

“呀!乐天你听!什么声音?哇!好可怕呀!”听到那声音之后,小鸭连忙躲到乐天怀里。

“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呢!”乐天一边轻声宽慰着拱入怀中的小鸭,一边朝磨刀的方向踱去。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骑在河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煞有介事的磨着一把杀猪刀。一边磨还一边洒水,看上去好专业的样子。

“小兄弟!干啥呢这是?”乐天道。

“磨刀!”男孩道。

“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睡觉,磨啥子刀嘛?”乐天道。

“我要报仇!”男孩道。

见乐天他们走过来,男孩丝毫未感惊讶,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只是不耐烦的回了这么两句。

“报仇?什么仇?跟老哥说说呗!”乐天道。

“对呀!你有什么仇?只管告诉这位乐天哥哥!这位乐天哥哥很有本事的!一定能帮到你!”这时小鸭也明白过来。

“血海深仇!我不用别人帮!我要亲手宰了葛天礼那畜生!”男孩道。

“什么?葛天礼?你是说,你的仇人是江湖杀手榜排名第九的神铲葛天礼?”乐天惊讶道。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男孩道。

“怎么?那人很厉害?”小鸭问道。

“神铲葛天礼,为人贪毒狠辣!死人的钱,活人的钱,没他不敢拿的!不过武功着实厉害的紧!官府曾因盗墓罪通缉了他十几年,终究也没能把他拿下!”乐天道。

“啊?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他?那这位小兄弟要找他报仇,岂不是找死?”小鸭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报仇!我不怕死!”男孩道。

“噢?怎么回事?”就在三人说话间,龙七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大哥?原来你也没睡呀?”乐天道。

“嗯!睡不着,出来走走。”其实龙七一直有晚上散步的习惯。

(4)

在龙七的巧妙盘问下,小孩缓缓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李陵村是因靠着前朝李姓高官的陵寝而得名。这个小孩名叫李憨娃,祖上一直是李陵的守陵人,传到憨娃的父亲李涯那辈儿时,已历经整整十三代,好几百年了。这么多年以来,由于李家行事低调隐秘,李陵一直平安无事,可不知何故,近日竟被那神铲葛天礼给惦记上了。

葛天礼本想偷偷盗取陵内的陪葬之物,怎奈李陵的设计极其诡秘,若无墓道图根本进不去。所以他几次三番带人来李陵村盘查。这葛天礼为人极其败坏,来到村中之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村民们不堪其扰,纷纷逃离此地。而李涯一家因为担负着祖上重托,只能硬着头皮强留下来。其守墓人的身份也因此不胫而走。

就在前天夜里,葛天礼到李涯家索要墓道图。李涯起初坚决不肯给,怎奈葛天礼以其妻子的性命相要挟!想想这么多年来,与妻子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恩情,又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挣扎,李涯最终还是把墓道图交了出来。谁知葛天礼这畜生得了图以后,竟出尔反尔,仍旧不肯放过李涯夫妇。

当时憨娃正躲在衣橱里,透过橱门儿的缝隙,他亲眼看到葛天礼用一把铁铲削断了父母二人的脖颈。所以这两天憨娃在埋葬了双亲之后,便来到小河边没日没夜的磨刀,只等那葛天礼一出现,就去跟他拼命。

听完小孩的描述,朱小鸭忍不住跺脚大骂起来,李乐天也是怒不可恕,只有龙七不动声色。

“除了墓道图外,你爹还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东西?”龙七略有所思的问道。

“还有这个!”憨娃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檀木盘,但见此盘分上下两层,盘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盘的正中央还有一个天池,看样子应该是个勘探风水的物事。

“噢?子母飞星盘!这可是个古物啊!如今市面上已经很难见到了!”龙七接过木盘之后,持在手中轻轻拨弄了几下,模样甚是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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