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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希望的凝聚力

去年,我到过温州,心里感到一种沉重的失落。彷佛心灵的两极都失去了自己的位置。

在这里,我漫步在宽广的大道上。十里长街、十里灯河、十里楼台、十里清泉、十里葱翠……仿若踏在天道上,心里感到一种腾空的飘然感觉。

顿时,我体验到了追忆往昔的喜悦,靠近希望的激动,奔赴目标的感奋。人的生命意识的复苏,青春朝气活力智慧潜能,都一古脑儿地涌现出来。这一切,瞬息间结晶成一种感情和希望的凝聚力,牢牢地吸引着整个世界。

我禁不住问自己:这不就是横岗的魅力吗?

半个世纪以来,人类社会演化的崎岖曲折,直至最近“东欧现象”的叠印,人们心里不停地问道:社会主义的凝聚力在哪里?

天啊!这不堪一击的雪崩……

这是一个困惑人的复杂的世界难题。

周锦廷想了一下,坦然地答道:发展集体经济,共同富裕。

千真万确。

这里,去年全镇三级集体经济收入一亿七千万元,人均纯收入6977元。农户家庭人均纯收入1833元。私人经济只占集体经济的26.3%。

这个一亿七千万元的年集体经济收入,时刻显示出一种凝聚力,一种感情和希望的凝聚力,一种共同富裕的凝聚力,一种人间大同的凝聚力。

我想,周锦廷谈的正涉及社会主义最本质的东西。

周锦廷再三对我说,经济发展公司在发展集体经济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镇经济发展公司在全镇集体经济比重中占去了近八成。它负责全镇的工业规划、引进、结汇、管理以及培训人才。指导协助和扶持村工业经济的开展。整个城镇建设、以工支农、社会福利,以及文化设施的投资,经济发展公司是一根重要支柱。

党、政、经三根支柱的合力,支撑起整个横岗经济盘子的腾升。这根经济支柱的重力无疑是落在经济发展公司身上。

周锦廷是经济发展公司董事长。

有人非议,这符合党政分家吗?

请问镇上编制有几个人,你不兼谁兼?不写上镇政府和周锦廷的名银行给贷款吗?三千八百万元贷款,烧一根烟工夫得付上百元利息,你放心不兼吗?谁敢保证一帆风顺,风险谁担……还是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吧!

周锦廷直至现在还兼任着这个董事长。实践结果,公司运作良好,协调融和。经济效益高,而且党政经三位一体融和运作自如。在这里设厂的外商异口同声道:横岗政府是个办事的政府。镇经济发展公司是个办事效率高的值得尊敬的公司。

应该说镇级经济有其自身的特点。在现阶段,它是党政经融和在一体的综合机制。我们不妨从综观经济学的角度,去审视它的良性效果的运作。这就不难发现它底后劲潜能所表现出来的生命力了。

我正在思索着下面一组数字:

镇经济发展公司固定资产近亿元,年纯利润达1823千万元。

公司属下有工厂79间。管理工厂529间。

这几年,公司投放资金计:水、电、通讯、道路合共1728万元;扶助支持农业发展56万元;文化设施及学校185万元。

最近,经济发展公司把十四间经营获利的工厂,交由几个经济较困难的村子经营,以工扶贫,使全镇经济得到较平衡发展。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优越性。

我想,横岗重视以经济发展公司为支柱,不断发展集体经济共同富裕底历史意义,宛如在商品经济的汪洋大海里的一盏明灯,它清晰地表明了在发展商品经济的条件下,可以而且必须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可以做到农民共同富裕和发展商品经济同步;可用以工扶农;使农村生产资料资源诸因素底潜能得到释放。看来,镇经济发展公司是发展集体经济的一种行之有效的合适的形式。

这些巨大资金的投放只有集体经济才能胜任。个体经济是远远无法做到的。况且在开放改革之初,靠国家投资建设一个小镇,机会微乎其微。比如要筑好深广一级公路横岗路段,计八公里长,征地费、沙石、劳力都得镇上负担之外,还得付出四百万元。但路段过路收费,不仅横岗没份儿,而且横岗镇政府、公司的车辆,还得一样交付过路费。电力,电讯都是这个模式。理由当然堂皇,路、电、电话不都是你们自己用的吗?不投资你就别用了。至此,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垄断。我不准你干你就不能干,我要你怎样干你就得听话。一句话,投资你得出,赚钱全归我,世间上好多事就是不能认真。反正自己需要,吃点亏在所不免。

经济发展公司的前身,是镇农工商联合公司。当时经营边境小额贸易,运少许青菜,草皮、三鸟和土产出口香港。到1984年来料加工工业发展,才换上经济发展公司的牌子。起初由镇委副书记李佛生任总经理,陈胜兴任副经理。1986年,李佛生调去驻香港公司任领导,便由陈胜兴任总经理。今年,陈胜兴上任副镇长管外经工作.总经理一职由副经理李志伟升任。此外,还有何其宛和邱昔安两位副经理。最近,公司输送两名组长,到镇股份公司任副经理。看来,经济发展公司不愧是个培养人才的学校。

我在香港同李佛生呆过。他的公司设在闹区尖沙咀柯士甸道。当时,他正在筹划设置一间发泡胶厂,同来料加工工厂配套。从建厂到进设备,不到一年便投产了。当年赢利近一百万元,很快便收回投资成本了。之后,又多设了两间。产品全部为宝安当地的来料加工厂服务。因此,资金周转很快。李佛生办事敏捷干练,讲求实际效益,稳扎稳打。看来他在横岗长期同外商打交道积累的经验,留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陈胜兴在公司里算得上个年轻的老臣子了。他上公司的第一天便负责外经工作,具体处理洽谈的细节业务。当周锦廷和李佛生的助手。可以说几百个合同的具体项目签订,都经过他的手。这就要求他不仅要熟悉经济业务,而且要很好地掌握政策分寸。提供给周锦廷拍板的详细数据。这些项目咨询都是很细致繁琐的,需要意志和耐心。后来他任了总经理,自信而稳重,敏感而谨慎。公司前后签定了几百个经济合同,还没发现有差错漏洞。这在当时封闭刚刚揭封的时候,确是难能可贵。

我知道同外商洽谈是件麻烦事。有的来了几次,谈了又谈,一事无成。有的来回几趟,几经讨价还价,才签下合同。也有的只看过一趟便签约。反正人家都经过好几个地方筛选,择其优者而从之。陈胜兴也摸透了老板的心态。他年轻英俊,文质彬彬,却又通情达理,谨慎持重。在洽谈中体现出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风度。这是由周锦廷一脉相承下来的,形成了公司的优良传统。

有一回,某厂的老板来选厂房。陈胜兴陪他看了一周。大抵“三通一平”的环境硬件,他都同其他地方相比较过了。陈胜兴便着重谈横岗的软件,信用效率和其他地方还未发生,而这里已着手解决的困难——城镇发展的预测件。这样的谈吐使对方信服了。便签定用地一万平方米的厂房协议。老板问要不要下订金?陈胜兴微笑道,“表示个意思也可以。”“我身上只带三千元美金。”老板有点不好意思。“那就下这点意思好了。”陈胜兴表示欢迎。其实,要紧是双方的诚意。从观看场地到签约才一个小时。老板签字后握着陈胜兴的手,感激道:“我认识陈经理很高兴。我相信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光学厂是香港有数的大厂,产品远销欧美。从1985年办厂,到现在陆陆续续扩设了三个厂,工人近二千人。当时,横岗的工厂不多,陈胜兴已预计到该厂的发展规模前景。他相信凭横岗的诚实信用,可以吸引住对方的。便在厂房后面留下一块空地,作为该厂扩建之用。有人笑公司太笨了,地不是白白置空吗?没多久该厂便不断扩建开来。老板很感激公司的关照,拉了好些朋友来横岗设厂。这样,不仅方便了光学厂,而且有利于整个工业区的规划,体现了横岗的合作诚意和度量。陈胜兴善于从综观经济学的角度,去展开公司的整体运作。用空置一块土地的少许租金,换回来整个诚意信用的无穷价值。这不充分地体现出商品经济竞争的艺术吗?

我曾想过,一个刚上来不久的青年农民,在一份一、两千万元的经济合同上签字,是个什么样的滋味?陈胜兴告诉我,立项前经公司经理们详细讨论过,由周书记拍板,我只是代表公司履行签字手续罢了。当然,作为总经理我还得负主要责任。尽管陈胜兴说得如此实在轻松,我还是佩服他们的魄力胆识。这上千万元毕竟是笔巨款啊!开放的丰富实践,使他们成长得越来越成熟了。

人们已习惯了挑战这个词。然而,真正领会这个词的内涵,确实要经历一番风雨。我以为这里的一个镇公司经理,所背负的容量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陈胜兴要经营管理好自己公司属下的七十多间工厂,还得负责指导,协助村下面的大小工厂近五百家。从规划、建厂房、结汇、工人管理、水电、通讯等等,都要纳入整个系统工程。他常常说,有周书记在把关指挥,我做具体工作是了。其实,经济公司已担负着镇的经济投资管理职能,而且是全面管理社会的一个重要部分。今日的横岗镇已变成个近十万人口的小城市了。一个工农业总产值近两个亿,年经济收入六千万元的小城市。

这就是人们眼里一个圩镇的概念!

一句话,你要认识今日的横岗,首先得了解镇经济发展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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