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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阿丹说,“斯特说的没错,漂流者二号就是我亲自改装的,为了它,我用光了所有的积蓄,我向往外太空,有一天我会飞到宇宙里去,这就是我制造漂流者二号的原因”。

我说,“斯特,你听到了吧,阿丹的飞行器也并不安全,说不定他哪天一冲动,就把我们送上了太空,哦,对了,我一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架飞行器叫做漂流者二号,而不叫一号呢”?

阿丹告诉我,“漂流者一号已经去了太空,2108年,地球第一艘无人驾驶探索飞船在Z区外滩上发射升空,代号漂流者一号,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向着宇宙深处一直往前飞行,拍摄和录像宇宙的情景,然后传输到地球,十年前,漂流者一号突然失去了消息,在太空中不见了踪迹,有人说它被外星生物劫持了,也有人说它已经撞毁了,只留下一堆残骸,悬浮在宇宙里,但我相信漂流者一号它还存在,并且还在不停的往前飞行,它已经在太空中孤独的漂流了一百年,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方向,而我此生的目的,就是去追随漂流者一号,去飞行每一段它飞行过的轨迹,也许有一天我能追上它,也许不能,但我会向漂流者一号一样,一直漂流下去,这是我的信仰”。

我对阿丹的话感到十分震惊,以至于无言以对,为了自己的信仰,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信仰,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们在飞行器上飞行了好多天,期间虽有停落,但都是短暂的,购买了食物和必需品之后,我们就重新出发。一路上我们跨过了好几个区域,始终都没有到达机器之城。漫长的旅程开始让我觉得机器之城远在天涯,光明仪器也是遥不可及。

在地球上,二十三世纪可以说是机器统治的时代,两百年前,人们研制机器人,那时科技还不成熟,制造一个机器人并不简单,你若想见到一个机器人,恐怕只能在实验室里。然而今天,满大街都是机器人,他们完全自主化,有的还不受人类控制,但机器人与人类都有和平公约,我们互不侵犯。也是在两百年前,美国曾创造出电影《变形金刚》,汽车人在当时的人们眼中一定很酷,它象征着强大的力量。在2208年,你在街上看到的任意一辆车辆,它都有可能会是汽车人,这并不稀罕,我们也已习以为常。不仅如此,船只,房屋,它们都可以变身,在危险发生时,它们会在第一时间保护人类的安全。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到机器化的时代。它带给人类最大的好处是不再有战争。机器人已经变成了地球上的守护神,和平公约中的一条就是它们必须阻止战争,同时,这也限制了人类在地球上一些方面的自由,因此有人把地球比做成一架白色钢铁牢笼。早在五十年前位于机器人开发领域的马克尔﹒梭里博士曾称,“人类早晚要依赖机器而生活,到最后沦为机器的奴隶”,如今这句话已经成为了事实。

在漂流者二号里,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反正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晚上。但我并不喜欢真正的夜晚,晚上天气太冷,而且特别安静,在夜晚我反而容易失眠,因此常常陷入回忆。回忆是一件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它就像你失眠的时候,怎么躺都不对一样。

我总会先想起那个怪哥哥,虽然他在那间房子里住的并不久,但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自从接受了怪哥哥给我的玩具之后,我对他的看法就改变了,我觉得怪哥哥并不是怪兽,他也不吃小孩儿。我相信妈妈不会骗我,所以我认为是她误会了怪哥哥。在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跑到那片空地上,怪哥哥和我一起玩儿,给我最新款的玩具。我把他给我的玩具带到班里面,同学们向我投来羡慕不已的目光,所以我越来越喜欢怪哥哥。尽管我的父母一再警告我不要和怪哥哥接触,可我还是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跑过去。

后来,经常会有一些神秘的人驾驶着飞行器或开着悬浮汽车去到我家附近,他们每次都是去同一个地方,怪哥哥的房子里面。相反的,怪哥哥不常出现了。有一次,我一个人在空地上玩,又有一群人走进了怪哥哥的房子。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那间房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我看到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忘了关门,于是我也走了进去。

结果令我大失所望,里面没有传说中古老的宝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房子里面很漆黑,也很空旷,就像一个废弃的仓库。在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白色大衣,慢慢的向我靠近,是怪哥哥。他说,“小弟弟,以后要在外面玩耍,这个地方不能随便进来哦”,然后他把我带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回到家中我才想到,在我之前进到那间房子中的人去哪儿了?我明明看到他们走了进去,而且房子中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出现,妈妈说的没有错,怪哥哥确实是吃人的怪兽,只不过他不吃小孩儿,专吃大人,然后把吃剩的骨头埋到房子地下。在那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都不敢去那片空地,那间房子还是不断有人进出,只是房子的门再也没有敞开过。

在一天下午,我坐在自家院子前,那个怪哥哥站在远处空地上,我已经三个星期都没有见过他了,他的头发长了许多,快要遮住眼睛了。他看到了我,伸手召唤我过去,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过去了,我知道他不吃小孩儿。他佩戴上自动发音翻译机,蹲下来对我说,“小弟弟,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说,“你要去哪儿”?

他说,“去另一个区域”。

我说,“那你的房子呢”?

他说,“留在这儿”。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他说,“因为我并不属于这儿,我来这里只是要做一件事情,现在我已经做好了”。

我又问他,“你在这儿做什么事情”?

他摸了摸我的头,“你相信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我说,“为什么要一模一样”?

他说,“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会明白的,明天这个时候你来这个房子前,我让你看一个东西”。说完他走回了房子。

第二天我如约而至,房子的门在我面前打开。我听到了怪哥哥的声音,他说,“小弟弟,你进来看看吧,我就在里面”。

我走了进去,里面还是漆黑的,在房子的正中间,怪哥哥就站在那儿。我来到他身边,跟他说话,可他没有反应,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我抓住了他的手,但马上吓得甩开了,因为他的手是冰冷的,妈妈告诉过我,只有死人的手才是冰冷的,难道怪哥哥已经死了吗?

这时候房子中突然亮起了灯光,在一个角落,出现了另一个怪哥哥。我以为是我看花眼了,等我瞪大眼睛,他确实是怪哥哥,我站在那儿吓得一动不敢动。在角落中的那个怪哥哥说话了,“别怕,小弟弟,他是假的”。我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过来。

他走到我身边,晃了晃另一个怪哥哥,“他是我制造出来的,你看,他不会动,不要害怕”。

我说,“他死了吗”?

怪哥哥说,“他没有死,因为他还没有活过”。

我说,“我不懂”。

怪哥哥说,“他是我用机器制造出来的,还没有激活”。

我说,“怎样才能把他激活”?

怪哥哥说,“给他植入我的记忆”。

我说,“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不把他激活呢”?

怪哥哥说,“因为我是他的母体,如果把他激活了,那样别人就分不清了”。我点点头。

他说,“这个世界要改变了,全世界都会因我而疯狂的”。我看着他,他笑着,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他又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告诉任何人,连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能”。我说,“我答应你,谁都不说”。

怪哥哥走到一个墙壁前,对着墙壁的一个地方点了一下,那块墙壁上面开了一个小洞,出现一块屏幕,怪哥哥把手掌对着屏幕按了下去。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核对成功”。

接着怪哥哥面前的墙壁像闸门一样升了起来,出现了一架透明电梯,电梯里有两个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头上戴着面罩。怪哥哥指着另一个怪哥哥说,“把他带下去,放到三号冷冻机里冰封起来”,然后怪哥哥带着我进入了电梯,电梯下方是一大片光亮的区域。

我们乘着电梯缓缓下落,这时我发现这地下如此之大,比我的学校还要大上许多。它完全惊呆了我的眼球,整个区域银光闪闪,分很多个板块,每个板块错落有致,都摆满了银白色的机器,有许多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走来走去,像一个地下王国,我只有在世界电影公司拍摄的大片里才见过这样的场景。

怪哥哥对我说,“这是K公司的一个分支,我在这里进行实验”。

我说,“这里真大,为什么我不知道在我家地下有这样的地方”?

他说,“这个地下室的年龄比你还要大,就连你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

电梯运行到最底层,我们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怪哥哥往前走着,我走在他的身旁。在我两边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机器,许多机器里面都安装着透明的运输管,里面流动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怪哥哥说,“这些机器足以改变世界,有了它,或许我们就都不用死了”。

我说,“为什么不用死”?

他说,“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只是你的思想在存活,身体只是帮助你去完成你的思想,如果在你身体衰老的时候给你制造出一副全新的肢体,然后把你的思想注入新的肢体里面,这样你就能永生了”。

我看着他摇摇头,“我不明白”。

他说,“是我太兴奋了,不该告诉你这些的,不过没关系,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这地方实在太大,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完。怪哥哥带我来到一扇机器门前,他对着门旁的一台机器按了一连串的密码,机器门打开了。走进去之后我发现这是一个封闭的大房子,房子中央悬挂着许多巨大的水晶球,里面注满了绿色的液体,而且每一个水晶球上都连接着几根管子,源源不断的液体从管子中输送到水晶球里,底座也有几根管子,用于排出液体。

我走近那些水晶球,用手触摸着上面。突然,水晶球内表层上的一层薄膜褪去了,里面顿时显得清晰无比。在水晶球里,我看到一个浑身****的男人,他的鼻子上和肚脐上面都插着管子,在水晶球里一动不动的漂浮着。我惊讶的回头看着怪哥哥,他走到我跟前说,“这是我制造出来的,不只是他,还有这些”。说完他按下了身旁的一个按钮,所有水晶球里面的薄膜都褪去了,每个水晶球里面都显现出一个男人或者女人。

我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弄到球里面呢,他们死了吗”?

怪哥哥说,“他们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我造出了他们,他们并不完全属于人类,只是一个替代品,我们称他们为克隆人”。

我说,“克隆人”?

怪哥哥说,“是的,克隆人”。

离开装满水晶球的房子后,怪哥哥说,“小弟弟,我应该送你回去了,不然你爸爸妈妈要找不到你了,记住我们的约定哦,不许把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告诉别人”,我点点头,一个正在读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在一时之间看到那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着实有些无法接受,我紧跟着怪哥哥,害怕在这里迷路。

快走到电梯边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大容器,在大容器里面又竖立着许多小容器,有点像冰柜,而且每一个里面都冻着一个人。我问,“为什么要把他们冻在那儿”?

怪哥哥说,“他们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我说,“那要怎么办”?

怪哥哥说,“销毁”。

一个星期后,怪哥哥的房子被锁了起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怪哥哥,那片空地上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人,对于我所经历的一切,我始终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生活又回到当初,我还是会一个人跑到空地上玩耍。在我玩耍的时候,偶尔会回头看看身后怪哥哥的房子。我幻想着那扇门会打开,怪哥哥从门里走出来,对我说,“小弟弟,我来陪你玩吧”。

两个月后,我在大街小巷中听到“克隆”这个词语,并在Z区最大的世纪广播屏上看到这样一个标语:“克隆,改变全世界”。

又过了三个月,我上了五年级。有一天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那片空地上聚满了人群,还有人驾驶着飞行器在空中观看。我靠近时才发现,怪哥哥的那座房子已经塌陷,地下室的入口完全暴露了出来,不仅如此,除了这片空地之外,其他地方也坍塌了下来,但我发现这里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与我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许多机器都不见了,包括那些水晶球。后来我听说造成这次地陷的原因是一家公司准备在地下建造一条供船只行驶的水路,当挖到距离我家一公里处的一个荒地时,突然塌陷,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塌陷的地方延绵两公里,直到怪哥哥的房子。

围观的人们感叹道,“天啊,原来这底下有那么大的空间,我们竟然一直不知道”。

也有人说,“看来那家伙真是一个怪物,竟然搞出这么大一个洞”,我知道他说的怪物就是怪哥哥。

还有人说,“这底下原来是做什么的”?

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他们都穿着各种制服,有的还佩戴着武器,他们乘坐的飞行器和悬浮车都悬挂着政府的标志。这还未了,他们把那个“大洞”用红外线激光探测仪围了起来,不许普通人靠近,并派来了机器人把守。

很快,那些人员就有了新发现,他们声称这里曾经是研究克隆人的实验室,并在怪哥哥房子底下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遗漏的克隆人,他还被装在小容器里面,怪哥哥曾告诉我装在小容器里的都是失败的实验品,不过他已经成了一架干尸。尽管如此,一时之间这在世界上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更多的人来到这个地方,他们都是为了那架克隆人干尸,据说,那架干尸上藏着克隆人的秘密,得到他,就能找到克隆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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