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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Last Light

--Fate(Last)--

第一章:Last_Light

1/

Day1/June_10_Friday

-@933

我们学校的暑假来得比其他学校都要早,大概七月中旬就会开始,至八月末结束。

换言之,距离市立见泷原中学的第一学期告终还有一个月。

据说有些地方如美国,暑假长达二至三个月,但毕竟学期的设置有所不一,所谓学年度间的悠长假期,对于我们这个国家的学生来说只是种美梦。

那是个平凡的清早,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新闻。

“以下是有关邻市的新闻,冬木市近日治安恶化,在短短的两周间已经发生了最少五宗涉嫌恶意造成天然气泄漏及持械伤人的案件,据警视厅所说,他们怀疑有不法份子企图引起市民恐慌,但确实原因依然在调查当中......接下来是在本市的现场报导,在见泷原市风灾迎来一周年的今天,于中央长廊的旧址正举行悼念仪式,该场发生于翌年的超强风暴为见泷原市带来了超过百人死伤,部份房屋及大厦倒塌,至今学者们依然无法解释这场超乎异常的破坏的由来。然而,其掠夺过的痕迹依然存留在仍未清理好的瓦砾、以至受灾者的心中。参与此次悼念会的数百名前受灾者、遗属及群众,纷纷以鲜花及泪水于这次纪念日中致以最深切的哀悼。市长在宣读悼词的时候,承诺一定会尽快重建见泷原市,令市民走出灾难的阴霾之中......”

听到新闻的内容,我不禁皱起眉。

“哈啊......”

面对着这种事情,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说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别说什么悲天悯人。

只是自己始终无法像别人那般抱着“看过就算”的态度。

这一切大概都在我心深处埋了刺吧,说不定永远也无法挑出来去掉。

“如果每次都那么着紧的话,那么人类是很难活下去的。”

完美的自圆其说,完美得无法指摘。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无需在意,很多人都是这样主张。

尽管如此,这种观念对我来说却没有多少实感。

我确实很清楚,名为志筑仁美的部份并不喜欢这样,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根本无法反驳不是吗?

细想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异常者......原本,我们应该遵着某种被广泛认同的机理运作,和机械中的齿轮一样,不按正确的方向去转动就会出问题,和别的齿轮产生冲突。

那会被人称为“故障”。

那会被人称为“异常”。

被哪个看到之后,或者说,被观察到你的不协调以后,就无路可退了。

那会令人恐惧,然后人们会想办法消灭恐惧。

可想而知,如此影响社会这个庞大的整体性机器运转的部件一定会--

【被否定】

【被排除】

【被卸下来】

......很自然地想下去,然后--

不禁咬起牙来,背上发寒。

不过--

绝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思考这种事情。

“怎么啊,仁美原来是在想这个啊,太奇怪了吧。”

会被人取笑吧,被当成同是异常者看待,被认定为站在了那一方,再也不能维持自我。

不能再想下去了,大概是谁告诉我。

也许只是我不够成熟,将这一切不应放满在脑海的东西剔除,无法好好处理,属于我的不正常。

就那一点点,仅此而已。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怎么奇怪的人。

......

时事新闻的部份早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完结了,电视屏幕正被天气分布图所覆盖。

把注意力从电视移开,放回餐桌上。

虽然放着食物的碟子早就搁好,可是我在等另一样东西。

“仁美小姐,请用茶。”

老管家虽然已经一把年纪,可是端盘躬身等一连串的动作依然清脆俐落、犹胜当年。

“谢谢。”

轻轻地点头致谢,我看着琥珀色在骨瓷杯中微微荡漾,便呷了口递来的红茶。

熟悉的花果香和适中的温度,和往日并无半点差异,老管家的冲泡手艺从没失准。

不期然向窗子望去,半透明的薄纱帘子切割着日光,照射在深绿色的大理石地砖,泛起一片浮光。

我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这想必是名为幸福的味道。

似乎是看到我满意的表情,老管家向我展现了和蔼的微笑并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撇开电视传来的讲话不论,那么家中就只有我用餐的声响。

忽然想到,老管家服务了我们志筑家有多少年呢?

我在记忆中进行搜索。

......没记错的话,是从爷爷那一代就已经开始了,这样计算一下,也有四、五十年。

真是好漫长的工作呢。

我们志筑家似乎有着这样的传统,由同一个管家负责继承人的日常所需,直至他(她)成长为止。

虽然也想过若然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什么的......然而回到现实,我只能是家中的独生女。不用说,父亲和我都是在老管家的看顾下长大。

我的性格、擅长的事、不擅长的事、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三围等等,他都一清二楚。

......呃,不--最后那个还是忘了比较好。

只有自己和管家住在大而无当的居所,在没什么特别的清早,吃着标准的英式早餐,喝着空运过来的大吉岭,活脱脱是个深闰大小姐的模范。

这时的我在想,这样的生活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吧,我已经想像到那是怎样的境况:

在司机拉开豪华轿车的车门后步入会场,盛装出席某个贵族夫人的生日酒会。

在晶亮璀璨的庞大水晶灯所闪烁的昏眩光晕下,抓住长长的杯柄呷着不清楚年份,只知道很贵的香槟,以脸上不变的微笑和各式各样的人谈笑风生。

就这样,毫无意义也无需寻求意义地,以志筑家千金的身份在交际场所中来往穿梭,在接踵而来的面子应酬中度过我的一生。

这不是我所期望的,虽然父母从没明言过我去这样做,但我心底明白我背负着这种身份就必须谨守位置,即使是不存在所谓的期待,我也想尝试努力回应。

我明白的。

我明白的,我知道那是什么一回事。

即使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为世上许多的人所向往,也许听着我这番不谙世事的“公主论调”,会有人恨不得把我揪出来痛骂我的不知足和伪作清高,可是那是我真实的感受,若然凭我本心去表达的话--

这种日子,还真是乏善可陈得可怕。

身为这一层面的人必须习惯了伪装,戴着看不穿的面具。

思考和行为是割舍的,在外人看来我的脸部表情瞧不到什么端倪,没有读心术的话大概也不会知道我在想着什么。我拿起叉子戳住划有十字口的小蕃茄,准备放入口中。

但是......

一年前。

那一场风暴、那一次灾难的前夕。

市内的公寓所发生的事。

思绪自然地浮现出她的面容--

元气系的性格、薰蓝色的清爽短发。

“!--”

叉子失去承托后狠狠砸向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蕃茄不动声息的滚过平滑的桌面,掉到地毡。

管家一连串地蹲下、用餐纸捡起小蕃茄、丢进垃圾桶内,几乎没有发出仕何声音。

我用手盖住脸庞,默默地咬着嘴唇,默默地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向我笑着抱怨餐桌太长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存在。

这大概是我一手造成。

是的,我选择了那一条路,就应该背负起那之上的罪。

毕竟到了现在,就连去道歉也是不可能,受再多的煎熬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在心中不断跟自己说,已经不可挽回了,一切都已经是昨日,不可能去更改。

这是我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尽管如此模糊化很卑劣,但我只知道再追究下去的话,罪的意识一定会渗满脑袋,负罪感会把我完全压垮。

我会无法再直面世上的一切,那日后仁美的视界中只会刻上赤红色的孽,一点一点地充斥着,等到刻满的那时......那就是终末。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不要再想了,好不,回来吧......

这种自我暗示似乎很有效。

本来如翻江倒海的情绪,过了大概一分钟就平复了。

让自己变得冷漠,人只要变得冰冷起来就能应对着压倒性的暗,再多的具现也会被僵住。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抓起叉子,将碟子上剩下的炸蘑菇、炒蛋、熏肉等等一下子塞进嘴里硬咽下去,简直就是闹别扭的小孩。

接着,执起杯耳,一饮而尽。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接过老管家不急不忙地递过来的包包,在他为我打开门前我没来由地抢先将手放在木制的门把上。

他停住了脚步,就像一开始就没打算干什么。

“不用车吗?小姐?”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着蕴含着关心。

我只是一直盯着被抓住的门把,最后摇了摇头,略带颤抖地拉开大门。

我的家在北边。

如果在前往位处西南方的学校,最快捷的路线就是穿过坐落于优越位置的中央公园。

嗯。

就是眼前的--

啊啊,已经不再存在了啦。

石头旁本应长出不知是欠缺修剪,还是故意为之的青绿小草,我确定那在昨天还是存在的,可是现在只余下平整的路面。

我所说的石头,正是那些乱中有序地排列,形状不一的大石。

多半是设计师的匠心,它们围括出一条环绕整个公园的蜿蜒小河,镜子般反射着灼热的阳光,让波光粼纹在其之上载浮载沉。

树荫一直延伸开去,却大多集中在行人路外,我用手稍稍遮着毒辣的太阳,却挡不住从林缝间穿透而下的白光。

如果是黄昏的话,这公园就会化为一片橙红色的世界,炎热不再,取而代之的微凉的风和令人着迷的恬静风景。

下意识地看着腕表,确认一下时间。

很记得,两年来的每个上学天,也在这个时间驻步于此,我一般都会比约定的时间早到,还被她笑我的守时可怕得像个瑞士人。

事实上,我没有刻意地去守时,与其说那是作为志筑家千金对人的守信和礼貌......倒不如说是我的个人嗜好。

比起让别人等我,我更喜欢等待别人,尤其是从视线的一端看着熟悉的轮廓渐渐靠来,脚步和呼唤声一下一下的拉近,那确实给我一种莫名的高扬感。

嘛,那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恶趣味吧,我想那也许是一种变相的幸福。

等待我重要的朋友。

等待、等待。

途人、多半是同校的学生不断擦肩而过,而我却没有反应过来。

等待、等待。

一直等待......

直至我醒觉自己早就停下脚步、站在路中心已好一会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我在干什么呢?迷惑地把周遭都扫视了一遍。

明明我等待的人......一个、也没有。

所以、为什么我要停下来?

难道到了这分这秒,我还在不知羞耻地眷恋着往日嘻笑的时光吗?

我到底,在等待着谁?

某人乐天的身影再次掠过脑海。

我紧握拳头。

直至指尖深深地陷进掌心,感觉到痛、感觉到为止。

......为了摆脱不安感,我甩了甩头,用双手拍打了脸颊好几下,让自己清醒起来,迈开比平常大很多的步伐,融入上学的人流中成为他们一部份。

-@967

学校。

我们三年级的课室占据着四楼全层,虽然有电梯贯通全座建筑,看着那人满为患的模样,我转向了楼梯的那一方。

缓缓地、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

距离四楼只差最后一步,却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直觉地回头,脚步却踏不稳,踩空了。

赶忙尝试抓住扶手,不然肯定要摔狠狠的一跤。

“呜哇--!危险危险。”似乎是拍我肩的人惊叫起来,感觉双肩被慌忙地托住,避开了一劫。

站稳脚步后,我立时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故意拖长声音说:“早乙女老师,你这是......吓得我不轻呢。”

早乙女和子,我们的班主任一对上我的视线便困窘地垂下双眼,向我露出苦笑。

“咳咳......清早的上学时份可不能那么没精神呢!仁美同学。”

她旋即扬了扬眉,好像是特意提高了声线。

“早乙女老师,你的本意我是明白的,不过也请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去为我打气啊。”

“诶......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原来这样不行啊......”

看她一脸懊恼,我似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不得不开口。

“其实呢,早乙女老师,我是不怎么明白你说我没有精神啦......”

“妳也没有否认啊。”她又微笑起来反问:“不是吗?”

“这完全不成理由吧,早乙女老师。”

我没好气地回答。

“脚步。”

“--诶?”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人的心情是会反映在步伐上,低落的情绪会走出沉重的脚步,相反高兴的话就会走出轻快的脚步。”

她极其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流利的程度叫人难以质疑到底她是否随意说说。

“哈......”

我的内心有那么简单地反映了出来吗?

我开始思索起来。

“啊,糟了!我的教材......”她边用稍显不协调的动作跑下阶梯边道:“抱歉啊,仁美同学,我忘了东西在教员室,失陪一下,那么、一会儿课堂上见。”

我只能点头,愣住了好几秒,然后顺其自然地叹息,向课室走去。

“啊,仁美,今天有点晚呢......”

跟同学们打过招呼后,我放下包包,拢了拢头发后在椅子上坐下。

“仁美仁美,妳有看昨天的《歌喉自豪》吗?”

“看了啊,藤彩小姐的和服装束依然是那么漂亮呢......”

一阵寒暄过后,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回到座位。

托着下巴,往隔壁的课室望去。

教室的外墙是透明的,可以随时观察邻班的状况。

虽然说有不少人不喜欢这样,好像说是没什么私隐似的。

在我看着的方向--

上条君的位子是空着的。

他正在欧洲诸国进行着巡回演出。

在短短的一年就重拾过去因伤患而无法继续的小提琴,琴艺的水平之高是得到大家的认同。

因车祸致残的左手,在被医生断定为不可能治好的情况下,一下子恢复过来。

简直就是--魔法......

嘛。

怎会有魔法这种东西呢?

我噗哧的笑着。

那么,这绝对是奇迹吧。

希望他重新执起琴弓之人的祈许,所谓意志聚合的奇迹。

下刻,值日生的叫喊打住了我的思考。

“站立--老师早安--坐下。”

“诶诶诶,对不起,老师来晚了”从走廊奔入课室的早乙女老师一脸抱歉,没几秒便抖起精神:“那么,课堂开始!首先......”

上条君事故后期间,我因为学务繁重,无法到医院探望他......不,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怕和某人碰到。

即便如此,在每一个晚上,我都在为上条君而祈祷。

想起来,的确呢......恐怕,那人也是这样吧。

呐、一定是,神大人听取了我们的祷告,才会出现奇迹吧?

然后,跟往常一样,整整一天的课堂结束了。

我默默地拿起包包,踏在划一蓝色的地板砖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我走得太快,简直就像是想从什么事中脱离开去。

“诶?仁美妳走了吗?我们打算一会儿去蛋糕店呢,一起来好吗?”

就在我快要离开课室的时候,某个同学把我叫住。

我顿住脚步,回头往她们看去,几个人围成了一小圈,她们的眼中有着期待。

本来是打算微笑婉拒的,但是--

......别人的期待总是令我很难拒绝,我不希望别人因为对我的期待落空而失望。

也许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是过目即忘的事,可是......

那多半会像锥子那样,刻下印记。

我张开口想要说“好”,却无法发出声音,那硬生生地在喉间哽住了。

陡然,眼前的视界扭曲了。

“----”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脸、光线、声音在眼睛和耳朵里缠结成麻花般的螺旋,环绕着我转动。

到底是空间在旋转,还是我自己在旋转,完全分不清。

我闭上眼帘,大概是以为那会让我好转。

精神不受控地变得散漫,头脑空白一片。

我随手伸去想要按住什么,却摸了个空,扑通一声倒下。

值得庆幸的是不是头着地,不然肯定要起包。

“......”

似乎是有人叫了起来,我大概是被围住了,有人想要扶起我,有人向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又......不是发烧啦。

一阵恶心涌上胸前,我重重地咳了几声,却吐不出什么,反倒令自己清醒多了。

奇怪,这明显不是早上的低血压,我的身体一直都不错,小时也没有发过什么意外,贫血也是不可能的。

我微微挣扎起来,重新睁开眼睛。

......幸好,视力一直正常,也没有出现奇怪的线。

大家紧张和担忧的脸映入眼内,我困扰起来。

“不,我没事。”我听到类似“保健室”的字眼,连忙回拒:“我没什么,只是绊了一跤,真的不用了。”

戴着眼镜一脸精明的保健委员没有放过我,连同几位热心的同学硬是把我搀扶起来。

“没有别的地方不适吗?”

“真的没事了。”

我绷着脸认真地摇头。

当值的老师“嗯嗯”的沉吟起来,最后睨视我好一会,总算是把我放过,但是她还是要我多躺一会。

......实情是我已经躺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啦。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由得感叹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光顾这里。

我把视线斜斜地投去,发现在这里能够看见连接着主副建筑群的悬空走廊。

夕阳西沉,橘红毫无阻碍地钻过落地玻璃,在柱子上画出了重重阴影。

想到了些无关的事--

黑色长直发、转校生,晓美焰。

粉色的......双马尾、鹿目......

鹿目......

那、是谁......

一阵强烈的耳鸣袭来。

本来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思绪像被打破的花瓶,碎片般散满一地。

像是有什么外来的东西阻碍我似的。

那视线、是谁的视线。

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像是有着什么预感般,我向学校的天台看去--

啊啊,果然呢。

什么也没有。

我想太多、太敏感了吗?

......神经质和我可是距离很远的形容词啊。

就这样,我顺势地按起身,离开了学校。

街道。

黑夜如布幕般渐渐盖下来。

忽然生起不想回家的感觉。

......不是坏女孩的那种,只是暂时不想回去,那令我有点烦躁。

今晚在外边吃吧。

先给老管家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嗯--就这样,不用守门了,那就这样。”

挂断通话。

那么,接下来,吃饭的地方......

说起来,午休的时候听同学提起,邻市新都那边好像有一间不错的法式餐厅。

“那里的招牌菜‘红杏鱼丸’是超--一流的喔!”

这样地极力推荐着,老实说有点心动。

好吃的食物十分讨喜我

不过......

“冬木市近日治安恶化,在短短的两周间已经发生了最少五宗涉嫌恶意造成天然气泄漏及持械伤人的案件,据警视厅所说,他们怀疑有不法份子企图引起市民恐慌,但确实原因依然在调查当中......”

我看着腕表确认一下时间。

嘛,才六点多,时间是足够的。

也不是很晚,行人也有很多,只要乘jr来回的话就不成问题。

--嗯,就这样决定了。

同学的推荐没有失误,“红杏鱼丸”果然很好吃。

那一杯名为饮品“深海孤寂”也是一绝,和店家的名字--“你与我相似”一样,很有意境,我猜那是背后是纪念着什么吧。

虽然是倾向小本经营的店子,铺面也不大,但是端送食物女侍应煞是可爱有礼,一头灼热如火的红色齐腰长发,美得很令人羡慕。

说话时还会露出小虎牙呢。

尽管店家和冬木駅有一定距离,我算了算是差不多十分钟的步程,不过这次可以说,确定那耗费的时间是值得的。

那么、现在--

“回去吧。”

我满心欢喜,甚至有点痛快地说着。

在店子出来后,走在街灯映照的道路上。

无法否认,吃饱了人就懒散起来。

虽然知道很贵,但我还是想省下脚步召计程车的,可是......

--这并不寻常。

我确定过了--将近九点。

没有人。

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听说在一桥之隔,以住宅区为主的深山町只要过了八点就不会再有行人,但这里可是店铺林立的中心商业地带。

走出来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起初还以为仅仅是刚巧没有人走过这条街道。

但是。

一、二、三。

--我连续穿过几个路口。

没有,什么也没有。

无论是途人还是车子,一切活动着的都不存在。

......连风也是死寂的。

灯光也是晦暗的。

我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了。

唯一一次有过类似的感觉就是在儿时,和父母失散了,到处都是陌生的人和事物,害怕得要哭--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当时的我最后还是忍住了,死命噙着泪,明明眼眶载满了却硬是拚命地按捺。

我很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坚强,毕竟那时的我实在是太小了。但是我到了现在依然无法好好描绘出那种心情,要追溯的话也多半是不可能。

据说我那想哭没哭、死命鼓起来的样子把老管家吓呆了一阵子,然后引得他噗哧地笑了。

说到底,那跟现在的一切还是差异很大。

要写实地形容,现在的情况和那套经典作品《iamlegend》没两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请给我光盘版的结局,电影版什么的我不喜欢。

忽然在想,今天是什么庆祝节日吗?可是瞬即觉得自己很愚蠢。

六月啊......那不可能、今天的的确确只是平常的日子。

大家都去哪了?

我向着虚空发出无意义的疑问。

微风在吹着,有点冷。

温差很大呢。

我抬头来。

圆月高高地挂在夜空,明亮且绮礼,彷佛连月球的斑驳坑迹也清晰可见。

然后,视线自然地滑落到新都最高最大的大厦,在一点一点地闪着的红光旁。

--看到了什么,荒唐、不相称的东西。

稍稍反射着目光。

太远了,不可能看得清吧。

但是--

当我尝试看得更清楚的时候,周遭的景物像是摄像头般、模糊,中间的身影刹那间放大,影像变得更清楚了。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她是融入在朦胧晦暗的阴影,因为他们都看不清楚。

但是,只要在这夜的月色下就不可能错过。

--那真是......堪比皎月的存在。

白银色的护甲,只要有光,就是耀目的存在,看着的人只会静默。

金黄色的发丝编成了长长的麻花辫倔强地拂舞,紫晶似的眸珠冷冷地注视着眼下的一切。

就身影来看不比我高很多,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矮小,倒不如说那样的高度才是适合不过。

手中执着一杆鸢尾花旗,于半空中扬长飘摇。

这个......

--是叫作cosplay没错吧?

可是,在楼顶cosplay?

她身处的地方,彷佛只差一步就要掉下去。

要通知警察吗?可是怎样说?说有一个人穿着cosplay服在大厦边缘自寻短见吗?

当我放松一直仰望的目光时,强烈的刺痛向我双眼袭来,泪水也快要冒出来了。

我单手掩着眼睛并拿出手机,打算按下一、一、零的之际。

我停住了手的动作。

--吃了一惊

这什么啊?竟然没有讯号,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广阔无遮掩的视野,只有零落的写字楼矮矮地排列在眼前。

“----”

我再没有多想,只懂往大厦的方向奔去。

已经没有时间了!

当我进来的时候,大厦的自动门开启。

踏在带有消毒剂气味的地毯,是灯火通明的招待大堂。

--如我所料,空无一人,取而代之迎接我的是缓滞地凝住的空气。

这种粘腻的感觉异样得想吐。

这样,绝对很奇怪。

到底这个城市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生起想回去的念头,也许回到那个间店子就好。

毕竟没有狼犬Samantha伴在旁,我的手上也没有M4gery。

压下多余的恐惧,我按下按钮

十层......十五层......二十层。

感觉到老旧的电梯和纯粹吊挂起来的铁箱子没有分别,缓慢而吃力地爬升。

三十......三十五......

电梯最终停在第四十层,随着一声象徵着“到了”的机械音,缓慢地将门倘开。

我踏开脚步,向两边看去。

空间无光,只有黑暗霎时侵袭全身。

我往左侧一拐,原因是微弱的光源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一道玻璃门静静地闭着,门把旁的墙身嵌有亮点红色小灯的刷卡器,我朝里面瞧了几眼,只发现一列普通的办公室。

--奇怪了,这不像是楼顶啊。

然后转过头,直接往另一边的尽头走去,只见立在身前的是一道防烟门,旁边的墙上,写有小字“-->往楼顶(50/F)”

我气得猛一跺足。

“这是什么设计啊!?”

感觉被谁耍我了一记,我气愤地推开门,加紧脚步往上直跑。

没办法了,现在只好一口气冲上十层楼了。

这对刚吃饱又不擅长运动的我,还真是--

移动着持续累积乳酸而疲累的双腿,我把手搁在最后一段梯级的扶手上,彻底呆住了。

我几乎就要怀疑自己的听觉。

--那是种剧烈、有节奏的轰鸣。

钢铁与钢铁对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疑惑地把手掌贴在门上,微微的震动透过门面确确实实地传过来。

喉咙咽了一下,对于开启与否感到万般犹豫。

说不定,一门之隔的是我志筑仁美无法踏足的世界,假使我选择打开这个潘朵拉的盒子,一切都将无法回头了。

是啊,现在回去还不算晚,赶忙跑去车站搭电车回家,用被子盖着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志筑仁美啊,你到底想要怎--

啊啊,没问题的。

--虽然手在颤抖,可还是奋力地推开通往楼顶的铁门。

似乎是我轻视了铁门的重量,我只推开了一点点,但对我来说那已经足够了。

光线连同影像从隙缝间投进眼帘。

金铁交鸣之声,旋即传进耳内,而眼前的景象令我僵住了。

志筑仁美的意识瞬间降到冰点,思考结冻--

那是、真正的战斗。

跟“死”相互擦过的战斗,毕竟双方都是死神。

“叮、叮、叮--”

银铠少女微俯身躯,双手执着一端是斧头,另一端是军旗的长型兵器,向另一个高大的男人猛攻。

但是,无论有多快、多有力,皆被男子轻松挡开。

她的动作无比娴熟,明明是用着比自己身高更长的武器,从她的姿势也能看出那庞大攻击面的斧刃异常地沉重。

但是,在她手上却如海报卷轴般轻巧地挥动,如影随形地紧贴对方的步伐,觑隙搠入对方的防守空档,又尝试以重击迫对方后退。

刹那间刃面和长柄割裂空气,另一端因应风势流向而不住抖动,鸢尾旗煞是好看的翻飞舞动。

--俐落且漂亮。

那攻防快得几乎无法用视力捕捉,当双方在极短的距离间以利器交接,我能见证到的只有一团混乱的残像,然后就是银色身影被弹开。

斧被剑错开,火花和碎片四散飞溅。

可是少女没有放弃,调整态势过后反而更快地向男子冲去。

怎么会这样......

明明现在已经不是用冷兵器的时代。

为什么要这样争斗着。

在爆起目前为止最大的火花与最响的声音后,两人又如一开始般各据一方。

与之相反,被红色披风完全覆盖着大半身的男子,仅仅反手握着一把剑。

那是把精致而锋利的短剑,刃处在抵挡了多次斧击也没有明显耗损,足见其坚固。

“怎么了,不攻过来了吗?”男子脸带微笑地把玩着短剑,让它在指间回旋:“--使战斧的妹妹。”

少女闻言,转以单手执柄,旗帜向上斧刃向下地将武器固定在地,看似是放松战意--

下刻与斧刃接触的地面如蛛网般展开裂痕,一下子陷了进去。

好一会才歇息的微微震荡,让我生出大厦被撼动的错觉。

--不,也许那是真确。

“不打算和敌人说话?”

男人的笑看起来很和善。

“不,我只是有些许生气。”

少女一开口,随之则是清脆悦耳,不含半点杂质的声音。

“我应该没干过什么令女士生气的事吧。”

“我是在生气你真看不起我,不用擅长的武器。”

少女微微地蹙着眉,一副好像真的在生气的样子,但我觉得那不是实话。

“那可有难言之隐啊。”男人垂下头,看着不断在转的剑:“......不管了,说给妳听也无妨,我的Master吩咐过,职阶可不能随意暴露,得到情报就可以了。”

“--所以说,你得到了吗?”

少女扬了扬眉,似乎有点高兴。

“你的职阶啊......凭我的经验嘛,Berserker首先就排除了,这种近接战能力也不像是Caster和Assassin,以远距攻击著称的Archer也是否定的,所以接下来的可能性就不多了。”

“我倒是听闻过喜欢白刃战的Archer呢,我劝你还是想清楚比较好。”

少女用一种特殊的声音说着,当中掺有温柔和更多的冷静。

“......近战癖的弓兵吗?那还真是不安份守己的从者呢。也罢也罢,我会重新纳入考虑的--”他顿了顿,彷佛露出了一丝苦笑:“在这之前,还请未付入场费的旁观者退避一下好吧?”

“!--”

如同质问,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方才醒觉,自己早就被男人发现。

手足。

--动、动不了。

对死亡的颤栗爬满了全身,身体诉说着“离开,快离开这里”。

可悲的是,连简单至极的逃跑也办不到。

瞪着我的目光其实并不可怕,可是剑刃上闪过的锋芒像是已经抵住我的咽喉,使我呼吸困难。

不用什么第六感都知道我的终末将会如何。

会死。

绝对会死。

“别乱来!”如履薄冰的少女瞪住男人的手低斥着,同时重新提起武器滑过地面,尝试遮掩我的视界。

男人的手有了动作。

--强光袭来。

三道澄澈的光像是躲开障碍物般,瞬即绕过以躯体挡在我身前的少女,保持原本的方向--

“轰--”

不知道是什么爆开了,闪光与暴风向我席卷,亮得几乎睁不开眼来。

当我重新恢复视力的时候,已经发现自身被吹飞至半空--

夸张的是,连楼顶的出入口方顶上盖,也硬生生从地面分割、崩裂开去。

“别乱来!你......”

“别紧张,那女孩是死不了的,放心放心。”他淡淡地说:“也不早了,让我们再打一回,我就回老家结婚算了。”

然后向少女突进,两人各自卷起一阵交错的风,再次纠缠起来。

坠落持续。

风景在眼帘前被拉成长长的形状。

我、志筑仁美,不想就此死去。

“谁来、救救我......”

然后--

如玻璃被打碎般的声音,于我身前幻化出人影。

“--”

无法说出话来。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你呼唤了我,从者--Archer现身于世,请你下达指示。”

那是无比绮丽的声线,如歌如诉得像母亲的耳边温婉低语,让我有种深刻莫名的感觉。

“......”

“无法说话吗......这也是当然的,那么,先解除眼前的危机吧,好吗?”

有着金黄色卷发的少女

她拥着我,腾出另一只手从衣领解开缎带,轻巧地摆弄着。

如魔法般张开一个黄色的大网,在距离地面一小段的距离下承托着我俩。

“说起来,我的Master啊,你为什么会在半空中飞起来呢?你看起来不像懂得气流操控的魔术师吧?是遇上什么不避不行的险境吗?”

称自己为Archer的她笑靥如花,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问。

“......”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点事要说给你听。”

“嗯。”

当我点点头,正打算冷静下来细心聆听的时候。

--她却闭起双眼,把脸靠了过来。

那、那个!

碰、碰在一起了!

额头。

然后我脑袋一阵奇怪的感觉流窜着,混乱中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字句。

“圣杯战争”、“万能愿望机”、“令咒”、“从者”、“御主”、“魔术”之类......

还有--

职阶:Archer

Master:志筑仁美

真名:?

性别:女

身高:159cm

体重:53kg

属性:秩序·善

筋力:D

耐久:A

敏捷:D+

魔力:C

幸运:E

宝具:?

职阶能力

对魔力:D

使一工程(Single_Action)的魔术行使无效化,只相当于避魔力的护身符那种程度的对魔力。

单独行动:B

当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断绝时还能够独自行动的能力。等级B代表能在失去Master后最多还能现界两天。

持有技能

千里眼:C

极佳的视力,加强捕捉远方物体的动态视力。

炮火后Teatime(炮火后ティータイム):B

战斗结束后更快恢复伤势的能力。

丝带束缚:B+

具有多种用途的缎带,例如织结成盾防御普通攻击,或捆绑筋力D以下的目标等。

宝具

未明

“似乎有两个Servant在上面战斗着呢......”她若有所思地往楼顶看去,忽然停住笑容正声道:“那接下来,就请Master妳给予下一步指示吧。”

面对着略带催促意味的请求,我决定--

1.回到楼顶

2.先撤退吧

--

注解段:

1.燃料气体泄漏事件,到底还要在冬木市重演多少次呢...

2.似乎在型月世界以至本同人,都存在着“红茶统一战线”这么隐秘的组织...这啥啊

3.市立见泷原中学教室的透明设计令人很在意。另外关于一年前的保健委员...怎么啊...

4.Samantha是《I_am_Legend》中男主Robert_Neville的爱犬,本名为Abbey的女狼犬,据说他在拍摄时超喜欢它。

5.M4gery......美国人在网上对只有半自动功能&16寸枪管的AR-15之戏称......这里是指片中男主使用的Colt公司的Model6920(Law_Enforcement_Carbine)

6.Fate线二爷的结局,就是在这里...

7.海报卷轴啊,某人曾用这种东西和枪兵对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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